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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小姐太八卦了,一听到说是要去表白之后,瞬间就精神了,临时找了一个人来帮她看着前台,拉着南方就去了宁氏的监控室。
“靳小姐,我们监控室可不是随便让人进来的哦,你一定要成功啊。否则的话我要被我们小宁总责罚的。”前台小姐低声对南方说道,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南方含笑点了点头:“恩,我尽力。”昨天晚上南方在靳家几乎都没有怎么睡觉,她找了一些曾经在靳家放下过的画笔和画纸,用为数不多的颜料熬了小半个通宵画了一幅画出来。虽然那幅画没有达到她平日里画画的水准,因为实在是太赶了,但是南方一刻都不想等了,婚礼就在这两天了,她要赶在婚礼之前把自己心底最想对宁泽说的全部都说出来撄。
监控室内。
“小陈,你怎么随便带着外人进监控室?待会保安部的人过来了怎么办?”监控室里面的人看到南方的时候斥责了前台小姐。
“你们懂什么?这是宁太太,什么外人啊?”前台小姐开口说道,这样的称呼其实让南方觉得挺高兴的,虽然跟现实不符。以前有人说她是“宁太太”的时候她觉得特别不高兴,好像是头顶被人硬生生给扣了一个帽子一样。但是现在不一样,时隔那么多年忽然又有人这么称呼她,她顿觉得自己跟宁泽之间的距离仿佛又靠近了一点点。
“宁太太?我们老宁总再婚了?”监控室里面的人忍不住笑道。
前台小姐给了他们一记白眼:“是小宁总!靳小姐,你有什么想做的赶紧做吧,待会保安部的人真的过来了就不好了。”
南方颔首,附身从包里面拿出了一个u盘递给了监控室里面的技术人员偿。
“麻烦帮我把u盘里面的那幅画投影到宁氏一层的大屏幕上,可以吗?”南方的声音原本就知性,听上去虽然不算是温柔但她的声音好像自带着一股让人信任的感觉。
那个接手的技术人员愣了一下,伸手从南方的手中拿过了u盘,竟然鬼使神差地真的将u盘给打开了。
这个时候监控室的屏幕上面跳出来了一幅油画。
油画画地很逼真,油画上面是一个身穿着校服的男生趴在一张干净地过分的课桌上面睡觉,男生的睡颜很好看也很逼真,而男生周围一群学生正在奋笔疾书,全部都是很小的人影。在油画的右下角,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女生扎着一个马尾辫,她的手拿着一支笔佯装在写字,而她的头却微微撇着,眼神落在了身后那个男生的身上。眼神专注。
男生不知道女生在看他。
一副简单的油画,人物画的却极其逼真,尤其是女生的眼神,里面好像藏着很多很多的情绪。
“这个男生……怎么长的跟我们小宁总这么像啊?”技术人员伸手指着那幅画上面的男生的脸庞,另一只手伸手摸着自己下巴上面的胡渣,忍不住略微皱了一下眉心开口说道。
这个时候身旁伸出来一只大手一下子打在了他的头上:“你傻啊!这个男的就是我们小宁总!”是旁边的同事在提醒他。
“啊?”技术人员瞪大了眼睛,伸手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面的眼镜,“真的要把这幅画放到一楼的大屏幕上面去吗?小宁总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就不用放了。”南方坦言,“你放心,有什么事情我来担着,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南方含笑,脸色很温和,让这个技术人员都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请求了。
“那好吧,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去跟小宁总说啊。我可不想被炒鱿鱼。”技术人员将信将疑地调控好了机器,在发出去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回过头去看向尔曼,“你真的是宁太太?我怎么没听说我们小宁总结婚了?不对……叶太太不是叶氏集团的千金吗?”
前台小姐真的是忍不住推了他一下:“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这位是以前的宁太太,也会是以后的宁太太。你赶紧的。”
技术人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南方的面相还挺和善的,另一方面也相信前台小姐是不会赔上自己的工作来帮人撒谎的,于是就答应了,立刻按下了一个按键将这幅画给发送了出去。
下一秒,监控室的主屏上面就出现了这幅画。
南方的心略微舒了一口气,唇角不经意地有了弧度。她希望能够通过这幅画,给宁泽一个惊喜。
“好了,我们出去吧。去一楼看看。”前台小姐拉着南方就跑出了监控室,这个时候那个技术人员已经在暗暗祈祷不要出什么事情了。
当南方跟着前台小姐一起走到了一楼大屏幕下面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一小群人围在那边看了,所有人都仰着头,对着这幅画指指点点,还有人在拍照。
前台小姐打开了微信和微博,立刻兴奋地给南方看:“靳小姐你快看,已经有宁氏的同事发了这幅画到朋友圈了。”
南方低头看了一眼,眼角眉梢都堆满了笑意。
“其实我觉得我这样做蛮丢人的。”南方实话实说,但是却一点都不后悔。
“我要是小宁总,都被你感动死了。你画的真好啊……”前台小姐的眼眶都红了。南方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
她真的觉得丢人,但是她现在似乎能够跟十几年前的宁泽感同身受了。当年的宁泽在全校面前曾经开了一车子的玫瑰来学校送给她,她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最后玫瑰被男生们哄抢着去送给了自己心仪的女生们。还有一次是宁泽在校庆的时候跑到领奖台上面去抢了话筒跟她告白,她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他。南方记得的也只有这么两次了,但是宁泽实际上还做了更多。可想而知那些年宁泽为了她丢过多少次脸……
所以,仅仅是这么一次丢脸,南方觉得值得。
也算是,给宁泽的一次弥补,即使微不足道。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出现了喧闹的声音,职员们一下子就跑开了,好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
偌大的一楼大堂内瞬间变得有点吵闹,职员们都在四处跑着,好像一下子就忙了起来一般。
此时的前台小姐忽然看到了门口的宁泽,瞬间一口气屏了起来,她伸手在南方的后背上轻轻敲了一下:“小宁总来了,我得赶紧去我的岗位上了。”
说完她连忙跑回到前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南方还站在大屏幕下面,她转过了身去,目光落在了身后的宁泽身上,宁泽穿着一件长款的风衣,走进来的时候很有气势。
男人很难将一件风衣穿的好看,风衣和西装一样,很挑人,甚至比西装更加难穿。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还是脸蛋,对男人的要求都很高。而宁泽身上,恰恰就有这么一种独特的潇洒气质,能够将一件风衣穿出原本应有的味道。
南方看的略微有些痴嗔,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赶紧从幻想当中回到现实中来。
此时的宁泽身旁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起来像是客户。
糟了,她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应该稍微打听一下今天宁泽是不是有客户要来宁氏的……这下好了,这么正规的见客户的场合,竟然被她给撞上了……
宁泽见客户,公司的大屏幕上面放了一副无关紧要的画多不好啊。
但是现在跑去监控室告诉技术人员把这幅画撤掉也已经来不及了,南方只能够装作很淡定的样子,站在原地朝着宁泽笑了一笑。
她承认,她现在笑起来的样子有点愚蠢。一看就是装出来的,但是南方没有办法,她总不能够在这个时候从宁泽眼皮子底下跑掉吧?
“那是什么?”此时那群客户和宁泽已经离南方很近了,南方已经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了。一个客户伸手指了一下南方身后的大屏幕,忍不住问道。
宁泽仰头看了一眼,当看到那幅画的时候还是停下了脚步。南方的心跳飞快,真的担心宁泽会盛怒。
毕竟他的身边有客户……
宁泽的目光在那副画上面停留了将近五六秒钟的时间,随即垂眸,带着这群客户阔步走向了电梯口。在经过南方身边的时候,南方想要故作镇定地跟他打招呼,这个时候她的手都已经抬起来了,正准备跟宁泽笑一下说:“宁泽。”然而宁泽经过的时候连目光都没有沾染到她。
在那么一瞬间,南方像是僵化了一般,身旁那群职员全部都在偷偷地看她。她的手还举在半空中没有放下来呢。
宁泽带着那群客户已经上了楼,南方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真的是觉得太丢人了……
她以为宁泽好歹会走上来跟她说两句吧?哪怕是讽刺两句也总比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好。而且,他是连看都没有看她……
“靳小姐。”前台小姐见宁泽走了,连忙上前去拉了一下南方的手臂,“我们都不知道今天会有客户来宁氏。”
“没事。”南方故作镇定,不就是丢脸吗?她在宁泽面前丢过的脸还算少吗?当初她差点被人欺负,浑身的衣服都被弄破了的时候还是宁泽第一个看到她那个狼狈的样子的。那样难堪的模样都被他看过了,还怕什么?
这么想着南方心底就稍微平衡了一点,她想着自己不能够白来宁氏一趟,于是便走到了一旁大堂的沙发上面去等。
大约三个小时之后,南方有点昏昏欲睡,却看到那群客户已经乘电梯下楼准备离开了。
此时大屏幕上面那幅画还没有被换掉,没有人去跟技术人员说,技术人员自然是不会主动换的。那群客户在离开之前又忍不住仰头看了一眼那幅画,南方连忙低头将脸藏了起来,真的是没脸见人……
南方在看到这群客户离开之后,立刻起身去了二十三楼的总裁办公室。
在电梯里面南方想了无数次待会怎么跟宁泽解释,但是当电梯门在二十三楼一打开的时候,原本脑中所想的一瞬间就又给憋了回去。
她伸手敲了敲脑袋,一边走向总裁办公室一边低声碎碎念:“靳南方,你怎么可以这么蠢……”
“你也知道自己蠢?”从上方忽然传来这个声音,将南方吓了一跳连忙停住了脚步,仰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在宁泽身边已经有一两年的那位女秘书。
也就是这位女秘书,当初将南方锁在了宁氏了一个晚上。
南方蹙眉,面色瞬间变得不善了起来。她就是这样,别人对她好她就加倍地对别人好,要是有人伤害到她一分一毫,她也会十倍地讨回来。尤其是对女人。以前在s大有一个帖子,当时在s大的论坛上面红极一时。名字就叫做“油画系靳南方手撕白莲花。”当时的事情很简单,无非就是油画系有女生抄袭了南方的画作去参加比赛得奖了,南方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那个女生的黑历史全部都给扒了出来。这样的事情南方还做过不少,每一次都很酣畅淋漓。
她唯一失败的,就是在跟林之纡的对抗上面。
而对付女秘书这种女的,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南方伸手放在了身前,挑眉看了一眼女秘书,这个女秘书的身材很好,穿着紧身的正装,领口开的很低,裙子也很短,让南方这样的女人看了都会无限遐想。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花瓶会说话呢。”南方含笑挑眉说道,嘴角带着很浓的嘲讽的笑意,“老老实实做你的花瓶,否则的话你今天就会被宁氏炒鱿鱼。”
说完,南方准备离开,下一秒这个女秘书就伸手抓住了南方的手臂,女秘书原本还想要嘲讽南方呢,没想到自己没开口就已经被南方嘲讽了一顿了,心底自然是很不痛快。
女秘书的脸色有点咬牙切齿:“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那群客户,是来我们公司考察收购宁氏的。很可能就因为你的那副画,宁总可能就没有办法把宁氏卖出去了。”
当南方听到要卖宁氏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宁氏的财务危机已经这么严重了,但是现在不是询问一个小秘书的时候,她凛着脸色直接甩掉了女秘书的手:“你跟你有关吗?哪怕宁氏卖不出去,你也不是宁太太,干你什么事?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多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人。”
南方说完根本不去理会女秘书气急败坏的样子,转过身去就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南方敲了敲门,里面的宁泽以为是秘书进来了,直接说了一声:“进来。”
她连忙走了进去,里面的宁泽刚好抬起头来,当对视上南方的眼神的时候,宁泽立刻扔掉了手中的文件夹,仿佛是在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怒意一般。
“你还敢上来见我?”宁泽这一次的口气倒是出于南方意料之外,她还以为他会直接让她出去呢。
恩,这一次有进步。南方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告诉自己宁泽的反应都是那幅画的功劳,这样她才不至于因为那幅画羞愧至死。
南方双手放在身后,含笑走到了宁泽的办公桌前:“我为什么不敢啊?你又不吃人。”
宁泽这个时候也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就比南方高出了一整颗头。南方只能够仰着头看他,每一次南方都很不喜欢这样仰头看他,因为觉得特别累,脖子都很酸。
“要是把我惹恼了,偶尔我也会吃人。”宁泽是板着脸说出这句话的,但是落入南方的耳中怎么就觉得有一股不一样的感觉了呢?
南方抿了一下嘴唇,朝着宁泽露出了一个眼巴巴的笑:“那你吃我啊?”
宁泽的眼神略微眯了一下:“靳南方你什么时候这么不不怕丢脸了?”他指的既是现在南方说的这句话,又是在指南方把那幅画放到大屏幕上去的那件事。
一语双关,一向都是宁泽擅长的。
南方只是略微别开了一下眼睛,眼神很清透。此时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很近,南方似乎都能够感受到宁泽的呼吸,两人的呼吸掺杂在一起的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尝过了。
南方贪婪地吸了一口气,总觉得空气里面有宁泽的味道。
“跟你学的。”南方笑起来是眯眯眼,以前宁泽倒是没有发现,因为南方很少笑。
“你知不知道刚才这群客户看到了那幅画怎么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读心术。”南方的性子在这段时间放开了很多,说话也开始俏皮了起来,南方觉得自己这样子说话很轻松,尤其是这样对宁泽说话。
以前她总是把所有的话都藏在心里,不肯说出来,所以才憋出了抑郁症。
宁泽稍微靠近了一点南方,眼神里面看不出是愤怒还是其他的情绪:“客户问我,刚才油画上面的帅哥是你吗?”
“噗……”南方闻言之后真的是忍俊不禁,实在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来,“那你不生气了?”
宁泽看着南方开心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他又问了我一句,为什么油画上面那个相貌平平的女生一直盯着你看?她是不是暗恋你?”
南方听到“相貌平平”这四个字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咬了咬牙仰头等着宁泽:“你怎么说?”
“我说……”宁泽很习惯性地吮了一下牙齿,眼底带着一点嘲讽的味道,“那幅画是那个女生画的,她还把自己画美了。”
南方拧眉,然而想生气却实在是没有办法生出气来,她咬了咬下唇仰头凝视着宁泽的眼睛:“那幅画是我昨晚熬夜画出来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感动一下吗?不过抱歉,我对靳大小姐这幅画工拙劣的画一点兴趣都没有。”宁泽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立刻敛了起来,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
其实宁泽现在这幅样子挺欠揍的,但是南方就是没有办法生气,因为今天在大屏幕上换上这幅画她的确是做错了。她也没想到会有那群客户来。
她让自己稍微沉静一点,认真道:“这幅画的画面是真的,以前念高三的时候我其实经常会这样偷偷地转过头去看你,我想看看你在干什么。因为你每次一闲下来就欺负我,以至于你不欺负我不理我的时候,我就好奇你在干什么,所以经常去看你。那个时候我确定自己是不喜欢你的,但是我好像一直都在关注着你。宁泽,你懂我的意思吗?那么多年,你一直都不是一个人的。”
南方想要借那幅画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宁泽在她面前静默了几秒钟,随后嘴角嗤笑:“我是俗人,不懂你们艺术家的世界。”
说完,他的目光略微朝一旁瞥了一下,希望能够将自己的视线转移掉。他不想被南方看到他心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其实宁泽没有告诉南方,当初南方趁着他睡觉的时候经常偷偷地转过头来看他,他是知道的。所以刚才在一楼大堂门口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他才会停下脚步来出神地看了几秒钟。
正是南方当年偷偷地转过头去看他,给了他幻想,让他一开始误以为南方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的。正是因为那几眼,支撑了宁泽那么多年追着南方跑。
“宁泽,你能把头稍微低下来一点吗?我仰着头说话很累。”南方开口,声音里面带着一丝“哀求”。
宁泽的思绪被牵扯,没有想太多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下一秒,两片炽热的红唇一下子贴在了他的薄唇上面,因为角度略微有点偏差,南方的这个吻落在了宁泽的嘴角上面。
南方为了精准地吻住宁泽,还稍微挪了一下脑袋,深深吻住了宁泽。
南方这一次算是真的让宁泽下套了。这还是第一次呢。南方欣喜不已,唇角瞬间勾了起来,宁泽看到她的眼底带着很深很深的笑意。
南方是闭着眼睛的,她看不到宁泽此时的表情,但是宁泽却能够精准地看到南方的表情变化。她眼底的欣喜让他在那么一瞬间不舍得推开她。
南方伸手勾住了宁泽的脖子,良久自己实在是喘不上起来之后才松开了宁泽。她离开宁泽的唇畔之后,稍微喘了一口气,脸因为缺氧都有点涨红了。
“宁泽,不要跟林之纡结婚。”
南方精准地说出这句话,喉咙带着一点哽咽的喑哑。她的眼眶在不知不觉当中湿润了起来。南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
宁泽还是没有推开她,只是兀自看着她此时的模样。
“虽然今天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没有想好就让监控室的人把大屏幕换成了我的画,但是我真的是想让你看到,也更加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以前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丢人的事情,现在还我来做好不好?”南方带着哭腔的笑声落入宁泽的耳中,让他额上的青筋略微有点凸起。
宁泽咬了咬牙,垂放在身边的双手已经紧握成了拳头。
“林之纡能做到的,我会比她做得更好。林之纡拥有叶家的背景,我也有靳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让我来陪你渡过宁氏的难关,而不是她,好吗?”南方站在俗人的立场上来看待宁氏的问题,她跟其他所有人一样都觉得宁泽娶林之纡是为了她背后的叶家。
外人不知道内情,自然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南方不知道的是,一个叶氏集团,根本没有帮宁氏渡过难关的能力。当然,南方所说的她手中的靳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就更加不可能了……
他不忍心戳穿,只是屏息开口:“回家吧。跟你爸妈好好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只有靳家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宁泽把自己心底想要说的话全部都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这样无奈的话。
他如同靳北城预料的那般骄傲,甚至更甚。绝对不会让南方了解到宁氏真正的困境,也绝对不会让南方跟着他吃苦。
但是经过今天的事情,宁泽在心底却已经坚定了一件事:他不会跟林之纡结婚了。
他以为自己能够行尸走肉地按照老宁总的意愿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结婚,但是现在看到南方做的事情和她现在痛苦的样子,他狠不下心来了。
宁泽原本就一直都在摇摆不定。
但是不结婚归不结婚,他也不会接受南方。
“你是要自己回去还是要我打给靳北城让他来接你回去?”宁泽见南方像牛皮糖一样死皮赖脸地粘在他身上,咬紧了牙关推开她坐在了下来,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一点。但是他一坐下来之后就不停地想要喝水,人一般会在极度紧张慌乱的时候才会想要不断喝水。比如宁泽现在的状况。
“我不回家。”南方执拗,直接走到了宁泽的椅子旁边,忽然坐在了宁泽的腿上,伸手直接紧紧地箍住了宁泽的脖子,“我哪里都不去!”
“你再拽着我的脖子,我就把你的手臂拧下来。”宁泽威胁的口气听上去很可怕,南方却是紧紧咬着牙关不肯松开,她知道宁泽是在吓唬她,他最喜欢吓唬她了。
南方附身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宁泽的脖颈里面,深吸了一口气,当身边萦绕着的都是宁泽的味道了之后她才觉得自己稍微安定了一下。
南方从来不会在宁泽的面前小鸟依人,现在忽然做出这么小女人的举动,让宁泽有点措手不及,也不舍得推开她。
“我下午有会。”宁泽绷着一张脸尽量收敛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是冷漠的,但是实际上这个时候他的心已经软下来了。宁泽对靳南方是很容易心软的。一向如此。
以前的宁泽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南方会像是今天这样主动地抱着他。当时要是能够想到今天这个情景的话,宁泽可能做梦都会笑醒。
“我在办公室里面坐着等你,我保证不乱动你的东西也不乱走动。”南方还是不肯松开拽着宁泽脖子的手臂,担心自己一松手宁泽就会推开她。
“你先回宁宅。”宁泽在心底略微叹了一口气,他到底还是输给了南方。
在他跟靳南方这场爱情的博弈里面,他从来就没有赢过,一直都是败者。靳南方能够牵动他的每一个情绪,十几年如一日。所以说,被偏爱的永远都是有恃无恐的,无论他们现在的角色已经转换。
宁泽让南方先回宁宅已经是退了一步了。
南方一听到宁宅,眼底略微放了一点光,她扯了一下嘴角含笑:“好,那我先去宁宅陪宁宁。今晚我跟沈牧说一声不教念念他们画画了,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啊?”
“你做的饭能吃?”宁泽推了一下南方,直接站了起来,吊儿郎当地拿了一份文件。
南方一听这句话就发现了一点异样,宁泽竟然没有跟她说“不用你做饭”或者是“谁让你做饭”这样的话,反倒是说了这么一句,也就是说他允许她做饭了?!
南方喜欢较真,闻言之后眼底瞬间就有了喜色:“我会慢慢学。”
宁泽听到“慢慢”这两个字的时候,略微沉吟了一下。慢慢……哪怕是他不跟林之纡结婚,他跟南方之间也很难有未来。除非宁氏的危机解除。
但是,谈何容易。
南方显得有些兴奋,嘴角含笑地起身拿了包正准备离开,但是这个时候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了,宁泽。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宁泽的眉心略微皱了一下:“你的要求怎么这么多?”
南方抿了一下嘴唇:“不喜欢那个女秘书,辞了她。”南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口气有点傲娇,她也是被宠着长大的,骄纵的性子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也是有的。
“这是宁氏,不是靳氏。”宁泽整理了一下文件,正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走向了门口。
南方略微有些不悦,但是也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又跑到了宁泽的身边,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
下一秒,南方担心宁泽责怪她,亲完之后就赶紧逃走了。
宁泽看着南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竟然不经意地有了一点弧度,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其实南方不知道,此时的宁泽,是最矛盾的。
他既心软又要心狠。
宁泽走出办公室,秘书在这个时候走了上来准备跟宁泽报备下午开会的内容。
“宁总,下午开会的时候子公司的张总说了……”
“去趟人事部。”宁泽一边阔步走向电梯,一边直接打断了秘书的话。
秘书听得有点云里雾里的,略微皱了一下眉心:“去人事部做什么?”
“辞职。公司会给你多三个月的工资。”宁泽连目光都没有沾染女秘书。秘书闻言脸色都僵了,连忙慌乱地说道:“宁总,我在您身边都已经快两年了,我……”
“多三个月的工资或者一分钱没有,你自己选。”宁泽走进电梯,抬眸扔了一句话给女秘书。
秘书咬了咬牙,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合上了。她没有追上去,她在宁泽身边这么久了心底也清楚他是怎么样一个人,说一就不会有二。
她的眼神略微眯了一下,忽然想到了靳南方。
“对,一定是她……”女秘书咬牙切齿,心地想着肯定是靳南方在背后捣鬼,刚才靳南方还跟她说了要炒她鱿鱼,没过一会宁泽就真的让她去辞职了。
女秘书气地牙痒痒,拿出手机翻到了相册里面的一段视频,眼睛略微眯了一下,发布在了自己的个人微博上面。
*
“我不同意。”靳北城的声音显得很严肃。
南方没有直接回宁宅,而是去了一趟靳氏。就在刚才,她告诉靳北城,自己要将靳氏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给他,靳北城则给她一笔现金。
这样无理的请求也只有南方敢跟靳北城提出来了。在靳北城面前她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哥,我很少求你的。”南方低声开口,她不会撒娇,这已经是最温柔的口吻了。
她没有撒谎,这么多年她真的几乎都没有求过靳北城。不过南方没有想过,那是因为靳北城每一次都帮她安排的很好,所以不需要她去求他。
“你是不是缺钱了?我让财务部打一笔钱到你的账上。”南方刚才没有说明要将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转换成现金之后去干嘛,以至于让宁泽误会了她是缺钱了。
其实南方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乱花钱的女人,她有病在家不能够工作的那些时日都是靳北城在养她,靳北城给的钱足够她生活了。她也从来没有在靳北城面前说起过自己缺钱。
“我不缺。但是也不够。”南方的这句话有点矛盾,但是她还是很认真地说道,“哥,我求求你……”
“你到底要干什么?需要用到靳氏百分之五的股份的资金?”靳北城皱紧了眉心。
宁氏是上市集团,是目前除了蒋家之外最有竞争力的集团了。靳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往最少了说也有几千万。靳北城不明白南方到底要拿这个钱去干嘛。所以他一定要问清楚。
南方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的脾气,如果她不说的话靳北城是肯定不会给的。她只能够支支吾吾地回应:“宁氏最近不是有财务危机吗?我想,我能不能用我这点钱,来弥补一下宁泽手上的漏洞。”
南方原本是想要撒谎的,但是转念想了想,在自己哥哥这么高智商的人面前,还是不要玩小聪明的比较好。
靳北城听到南方说的话的时候,咬紧了牙关。
“靳南方。”靳北城很少会这么叫南方的名字,连名带姓的。让南方略微有点害怕。
“怎么了?哥。”南方有点怯懦,她知道自己这个请求的确是有点过分了。即使是一个上市公司,想要一下子挪出这么多资金来也是很困难的。
靳北城的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这几个字。
“今天我清楚地告诉你,宁泽手上的漏洞,根本不是你那点股份转换成现金可以弥补的。宁氏不是小公司,它的资金链一旦出现一丁点的问题,就会被无限扩大。时间拖得越久负债就越多。你的那点钱要是换在一个月前,或许还真的能够帮宁泽一把,但是现在,我摆明了告诉你,根本是九牛一毛。”
靳北城没有撒谎骗南方,商场上那点事情,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南方也愿意相信他。
南方听到之后心底咯噔地响了一声,心都沉了下去。
“那怎么办……”南方以前是不懂理财的,她只懂她的艺术,用宁泽以前的话说,就是南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连钱是怎么赚来的都不知道。即使以前在纽约过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但是南方并没有什么落差感,富裕的时间毕竟比较多。
“哥,你能不能帮帮宁泽?”南方心地想着自己的钱不够,那靳北城的总够了吧?
当南方对视上宁泽冷漠的眼神的时候,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不起哥,是我太不懂事了。”
南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连忙改口,不敢再跟靳北城提出请求了。
这么多年靳北城给她的真的已经很多了。要是没有靳北城的话,她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生活到现在。
靳北城上前,伸出长臂抱了一下南方,当南方靠在靳北城的身上的时候才觉得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点。
“要是宁泽知道你为了他这样,他更加不会允许你靠近了。你懂吗?”靳北城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上对南方说这件事情。
南方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埋在了靳北城的怀中,一时间哑然。
*
晚上七点多,宁宅。
今天老宁总去了b市,南方听宁宁说爷爷是去借钱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听了之后就觉得鼻子特别酸。
宁家时代从商,跟靳家靳父的白手起家不一样,老宁总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没有想过,人到老宁会出这样的事情。
而这场事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南方。
这么一想,南方也心底也并不是很怪罪老宁总让人去砸了她的画展了。这件事情,她至今还没有跟宁泽提起来过,就是不想让宁泽分心。
宁泽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宁宁早早地吃完晚饭上楼一个人乖乖睡觉去了。对于宁宁来说爸爸妈妈能够陪他在一起就是最高兴的事情了,所以最近这段时间特别地乖。
门外面有停车的声音,南方听到声音之后连忙起身,这两天她的感冒比较严重,再加上脑中总是想太多有的没的,所以有点头晕,等到她推开椅子准备走向玄关处的时候,门已经从外面被打开了。
宁泽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风衣被脱了下来随手放在手臂上面,当他看到在一楼客厅里面等着他的南方的时候略微怔了一下。
“你怎么在?”宁泽大概是累晕了,所以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南方可以清晰地见到宁泽眼底的阴云,再联想到宁氏的状况,南方觉得有点心疼。
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要是去关心宁泽的话,宁泽肯定会觉得拉不下脸来或者是没有台阶下觉得丢人。所以南方就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早上在宁氏的时候,不是你让我先来宁宅的吗?”南方努力挤出来的笑容看上去有点僵持,也有点假。但是幸好此时疲惫的宁泽的注意力并不在她的脸上,而是在那桌丰盛的晚餐上面。
“你做的?”宁泽的声音很低沉,好像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难不成还是我买的吗?”南方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她不想让宁泽回到家之后还要去想宁氏的事情,“你快点来尝尝看,宁宁说很好吃。”
南方上前,伸手去推了一把宁泽,将宁泽推到了饭桌前面,夹了一口菜放到了宁泽的面前:“啊。”
南方张开嘴巴做了一个“啊”的样子,好像是在喂小孩一般。这样的动作以前在南方怀孕没胃口的时候,宁泽也同样做过。
宁泽就这南方的手吃了一口,这一次倒是没有推开她。
南方眼巴巴地看着他,问道:“好吃吗?”
“他骗你的。”宁泽冒出来一句话,南方愣了一下。
“啊?”
“宁宁,他骗你的。不好吃。”宁泽拿过水杯酣畅地喝了一口水,疲惫地准备上楼。南方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臂。
“那你再吃点别的嘛。说不定别的你喜欢呢?”南方是看准了宁泽肯定还没有吃晚饭,所以才一定要他吃的。
宁泽满身疲惫,但是当看到那一桌菜的时候,还是稍微动容了一下。
她一个完全不会烧菜的人烧了这么一大桌子的菜,他可以想象很不容易。
当然,也的确难吃。
宁宁那个家伙,简直跟宁泽一模一样,说起好听的话来一套一套的。把南方哄地很开心。
宁泽最终还是坐了下来,南方欣喜地给他和自己一人盛了一碗饭:“饭菜热了两次了,可能是有点变味儿了,下次我一定努力。”
宁泽没有理会南方。他不敢给南方希望。让她来宁宅也只是权宜之计。
这个时候,南方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吃饭一边开口:“我明天预约了医生做羊水穿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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