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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清楚了吗?”。
剑鬼问道。
“看清楚了!”
辛焱强自按捺住自己心中的震惊,点了点头。
“看清楚了就好!”
剑鬼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白色长剑,脸上表情复杂,从选择这把神剑作为佩剑至今,他还是第一次真正驾御这把神剑。
为了这把神剑,他被血魔所侵,屠杀师长和师兄弟,被封印入剑阶之中。
在剑阶漫长而痛苦的日子里,他的心魂渐渐被岁月和血魔磨蚀一空,差点成了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在被封印的近千年时光中,他连心智都差点被湮灭和磨失,唯有心底深处那一点精纯的剑意,却在历经痛苦的折磨和岁月的洗礼之后,变得愈发纯粹……
“或许,也只有这样纯粹的剑意,才能配得上这把神剑。”
剑鬼捧着手中的白色长剑,心中充满了安宁和祥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和白色长剑竟是那样的契合,他们正按照同一个脉搏跳动,同一个节奏呼吸,仿佛它们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当你的剑心和神剑完全契合,你才能为这把神剑启灵。”
当年他得到这把神剑时,师傅这样告许他。
剑鬼和师傅都没有想到的是,为了做到这一切,他竟用了上千年的时间。
一千年的痛苦折磨和孤寂,是何等漫长!
可是对于剑鬼来说,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大哥,你要做什么?”
辛焱见剑鬼正看着白色长剑出神,忍不住地问道。
“我要为这把神剑启灵!”
剑鬼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为神剑启灵?那它以后不是会变得更加厉害?”
辛焱听说赤妖说起过,但凡神器之中都有一个被封印的器灵,如果器灵被唤醒之后,神器的威力将大为增加。
“嗯,启灵之后,它的威能将神鬼莫测!”
剑鬼空洞的眼框中鬼火灼灼,充满了希冀和向往。
他没有告诉辛焱,当神剑启灵之后,他就会像燃烧到最后的太阳,会以前所未的炽烈,燃尽自己的生命!
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他就是为开启这把神剑而生。但这同样是宿命,他要将这把剑交到一个真正能够驾御它的强者手中。
让剑鬼感到欣慰的是,辛焱是一个值得交付此剑的人。
剑光之下,剑鬼布满伤痕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圣洁的微笑!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神剑陡然亮起耀眼的光芒,它剧烈地颤动着,就像一头被唤醒的上古魔兽,爆发出让人震颤的威势。
感应到这股强大无比的力量,剑阶也开始颤动起来,所有尘封的符纹,都开始幽幽地亮起。幽幽的光芒随着颤动,迅速向剑阶每个角落蔓延,很快,整条剑阶都开始颤动起来。
不止如此,很快整个北院的护山大阵也感应到了威胁,被自动触发,一时间,整个昆仑北院的所有大阵都被开启,在昆仑北院的每一个角落,都是符阵闪动的光芒。
剑鬼握紧手中白色长剑,他能够感应到,在神剑之中有一股强悍无比的力量,在沉睡万年之后,在深深的沉睡中,正被唤醒。
……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护山大阵都被激发了,这未免也太猛了吧?”
“是啊,这个家伙真是个妖孽!”
所有昆仑北院的弟子和长老、峰主,包括北院院主许峰在内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深深地震惊了。
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感应到,剑阶中正有一股霸道无比的气息正准备破阶而出!这股气息霸道绝伦,充满了肃杀、破坏、毁灭气息,令剑阶之下的所有人,都面色骇然。
“难道是那口上古神剑要苏醒了?”
北院院主许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很清楚,以辛焱的实力,绝不可能引发这番剧变,唯一的可能就镇压在剑阶之中的那口神剑要启灵出世了。
……
“这个害人精,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是啊,他走到什么地方都会掀起轩然大波。”
彩翼和顾双飞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既是惊异又是兴奋。
而在另一边,中年美妇和戴着斗蓬的少女,也是一脸地惊异。
中年美妇道:“看来这小子福缘不浅啊,居然降服了那口神剑。”
戴着斗蓬的少女闻言一惊,问道:“你是说被镇压在剑阶之下的那口裂天神剑?”她曾听爷爷说起过,被镇压在剑阶之下的除了剑鬼之外,还有一口裂天神剑。
裂天神剑为上古神族高手所有,锋锐无匹,所过之处,空间裂开,毁灭一切。
中年美妇道:“除了裂天神剑,这昆仑北院之中,还有什么剑能有这般威势。”
……
不知过了多久,辛焱终于悠悠醒转。
他晃了晃自己晕晕乎乎的脑袋,刚才发生在剑阶中的一幕幕的场景,便如一幅幅定格在他记忆中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特别是剑鬼高举神剑,振臂向天,释放出惊天剑意的那一幕,他到现在依然无法忘却。
多么强横而精纯的剑意啊。
当那道剑意被释放出来时,是那样的霸道绝伦,一股让人惊秫恐怖的气息充充斥天地之间,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和毁灭。“可是剑鬼大哥呢,他到哪里去了?”
辛焱只记得在剑意释放出来之后,他就晕了过去,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他环视了一眼剑阶空间,剑阶空间中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剑鬼和他手中那口白色神剑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不知几时,赤妖突然钻了出来,说道:“那个蠢货在为神剑启灵之后,已经湮灭了。”他的神色落漠,语气中竟透着几分悲伤的意味。
“已经湮灭了?”辛焱闻言一怔,不过,他没有因此而感到特别的悲伤。
所谓求仁得仁,死而无憾!
剑鬼一生都在追求和探索剑道,为了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口裂天神剑。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他终于彻底地降服了这口给他的命运带来无尽痛苦和磨难的神剑,攀上了前所未有的剑道的高峰。
或许,这样的结局,才是剑鬼大哥想要的,才是剑鬼大哥的选择。
他沉默了良久,长叹一声,说道:“剑鬼大哥真可怜,他除了修剑之外,从来也没有真正为自己活过。”
“是啊,真可怜。”赤妖竟难得地没有反驳辛焱,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从小就背负着振兴家族,光大门派的重任。他们从小就开始在家族中接受严苛的训练,然后各大门派又从中选出最优秀、最具潜质天赋者,加入门派之中,接受更加严苛的训练和筛选、淘汰,然后把他们送到更加的平台之上……对他们来说,所谓自己梦想和生活,从来都只是奢望!”
其实不止是修者如是,妖、魔对于子弟的训练和选拔更加严苛,赤妖自己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
良久良久,辛焱和赤妖都没有说话。
“你还是看看剑鬼为你留下的那口神剑吧。它就在你的识海之中。”
终于,赤妖打破了沉默。
辛焱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的识海多了一口小小的飞剑,它就像一个熟睡的婴儿,安静地蛰伏在他的识海中。任谁也想像不出,折腾出刚才毁天灭地的大动静的,就是这个小不点儿。
“好可爱的小家伙。”
辛焱忍不住赞叹道。
赤妖看着蛰伏在辛焱识海中熟睡的小飞剑,也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叹:“居然是剑婴?”
“剑婴?”
辛焱不由一愣。他于剑修一途,知识贫乏得可怜,从来也没有听人说起过剑婴这么一回事。
“哼哼!连剑婴都不知道,别和人说你也算剑修?”赤妖自不会放过贬损辛焱的大好机会,他脸上现出几分得意之色,说道:“所谓剑婴,意指性灵纯净,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的剑灵。不过,剑婴极其珍稀难得,往往一百万个剑灵之中,也未必能产生一个剑婴。所以,剑修有‘百元不如一剑’的说法,意指剑婴极其珍贵,就算是一百个元婴也比不上一个剑婴。”
“这么厉害?”辛焱看了一眼在自己识海中酣睡如故的小飞剑,不禁大喜过望。他没有想到这个剑婴居然如此珍贵,连元婴也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赤妖白了辛焱一眼,说道:“当年我曾遇到过一个修有剑婴的昆仑高手,修为不过渡虚初阶,却连伤我手下三名天妖高手,最后还凭借着剑婴附灵之法,愣是杀出了重重包围。”
辛焱听得目瞪口呆,这个昆仑派的家伙居然在连伤三名天妖高手后,还能从赤妖等人手上逃出去,修为之高也着实是骇人听闻。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说道:“那是你废好不好,这么多妖打一个,也拿不下来。”
赤妖脸上微笑如故,说道:“和你说这些,本来就是对牛弹琴。以你的水平,怎么可以想像得到天妖、渡虚高手的手段呢?”
辛焱倒并不在意赤妖的贬损,他直接问赤妖道:“要怎么收服这个剑婴呢?”
“收服?”赤妖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着着辛焱,发出一阵大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辛焱一脸地莫名其妙。
赤妖一脸地不屑:“别说是你,就是这剑阶之下的所谓大乘高手,也无法收服剑婴?”
辛焱对这一点倒是颇有自知之明,他问道:“那我怎么使唤它?”
赤妖道:“剑鬼把剑婴种在了你的识海之中,剑婴就像你的亲儿子一样。换句话说,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可以使唤它。”
“原来是这样!”辛焱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剑婴也和滴血认主的专属宠物差不多。一想到这里,他就高兴起来。
赤妖提醒道:“不过,在这之前,你得为他取个名字。”
“取个名字?嗯,取名什么的,哥最擅长了。”辛焱看了一眼正在呼呼大睡的剑婴,没有多想,就冲口而:“你这么喜欢睡觉,一定是个乖宝宝,嗯,就叫阿宝吧!”
“阿宝?”赤妖心中一阵地恶寒。尽管他对昆仑剑修什么的,从来没有半分的好感。
但是当他见到辛焱居然为剑婴取了个这样的名字时,还是忍不有想揍人的冲动。
真是丢人现眼啊。
不过,很快他的心中便释然。
反正丢人,也是丢昆仑的人,和他赤妖有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