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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无极盯着辛焱看了半晌,感慨道:“你在进入秘境之前,还只是灵脉中后期,想不到现在居然已凝丹成功,所凝成的居然还是灵丹。看来,你此番秘境之旅,收获颇丰嘛。”
辛焱道:“托掌门的福,弟子确是在秘境中捞了些好处。”他没想到自己凝成灵脉、灵丹的事,南宫无极居然早已知晓。
南宫无极哈哈一笑,说道:“你这个小鬼头,不必抬举我。我又不是神仙,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护佑于你?你能有今天之成就,全凭自己的努力,与他人并不相干。”说着他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在雪地中救下你时,你血气枯涩,筋骨脆弱,加上灵根又杂,不要说学剑,就是正常的修行,也未必撑得下来。不过,我观你神宇清澈,心智倒是不错。所以,我便将你安置在符工司。当时想着,你若能在符工一途有所建树,也算是不错了。谁曾想,当年被我发配到符工司的黄毛小子,居然能有这样的出息?”
辛焱也被逗得笑了,他顺着南宫无极有话头,说道:“掌门洞烛幽微,明察远鉴,弟子愚钝顽劣,对剑道更是一窃不通,所以,现在既然灵宵剑诀找回来了,还请掌门了免了我这个掌门大弟子,另寻通晓剑道,悟性上佳之人,将祖师爷的剑诀传承下去。”
辛焱这话倒并不是客气话。剑意之道,最重要的是心意纯粹,心无旁顾,而他涉猎极广,所学颇杂,妖、魔、修、神四族诸般所学,他竟是都会一点。而若让他抛开诸般所学,专心剑道,他根本就做不到。他的所习所学,每一样都是旷世奇学,无名斧诀、无相劫指、天火炼神、拈花指等法诀,每一样的威能都不在灵宵剑诀之下,他没有必为一门自己并不十分擅长的剑诀,丢弃其他所学。
南宫无极是何等的人物,哪能不知辛焱心中所想,他沉声说道:“你样样都好,就是涉猎太多,所学太杂。按理说,像你这样的家伙,是不能传承灵宵剑诀的。但是,为今之计,除了你之外,我却是实在找不出一个比你更好的传承之人。所以这门灵宵剑诀,还是得传给你!”
辛焱一听,不由急了,他对南宫无极道:“门派弟子中,学剑资质比弟子好的,何止千百人。别人不说,单就是南宫云珊师姐,心性纯粹如一,剑意修为已至通明之境,不就是最好的传剑之人。另外,像柳青儿师姐、梁平师兄、莫铮师兄不论是心性品质,还是剑意修为,都远胜于弟子,由他们来传承这门剑诀,岂不更好?为何独独要将这门剑诀传承于弟子呢?”
南宫无极看着一脸激愤的辛焱,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灵宵剑诀是灵宵派的传承剑诀,威力奇大,对任何学剑之人都有莫大的吸引力。但辛焱这个害人精却唯恐传承这门剑诀的责任落到自己头上,推三阻四的,避之莫及。
不过,南宫无极却并没有生气,他取出灵宵剑诀,对辛焱问道:“这部剑诀,你在秘境之中没有打开看过?”
辛焱摇头道:“灵宵剑诀是门派传承剑诀,未得掌门明示,弟子怎敢私自偷看?”
南宫无极笑道:“以你这小鬼头,天不怕,地不怕的,会不敢看一部剑诀,我却不信?我看,你是怕看了之后,会被人逼着学这部剑诀吧!不过,你既是这么辛苦将这部剑诀寻了回来,不给你看一看,又怎么对得住你?”说着他手上一抖,灵宵剑诀便缓缓飞到了辛焱面前。
“掌门,我真不是学剑的料子……”辛焱知道,要是看了这部剑诀之后,想要再不学这部剑诀,连借口也不好找。
南宫无极却道:“只是让你看看罢了。你不必多心。都说强扭的瓜不甜。难不成,我还能逼着你学这门剑诀不成?”
辛焱见南宫无极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若是再推辞,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只好苦着脸,接过剑诀。他输入神识,心神便沉入玉简之中。很快,他的手猛地一震,脸上的苦涩之意却是更浓。
在灵宵剑诀的扉页之上,赫然写着这么一段话:“灵宵剑诀为吾于征代杀戮之间所创,其法激进暴烈,非有金丹期修为,筋骨强健者不可习练,否则不但无功,反而有害。灵宵九剑为此剑诀之根基,欲习灵宵剑,非将此九剑融汇贯不可。另外,灵宵剑诀与一般剑诀大异其趣,习练过其他剑诀者,亦不可习练此剑诀,否则非但无功,反而有害……”
非有金丹期修为,筋骨强健者,不可习练;非将灵宵九剑融汇贯者,不可习练;非未习练过其他剑诀者,不可习练……”辛焱越看,脸色越差,一边看,嘴中一边还念念有辞:“日你妹子的!这不是把哥往死里坑吗?”辛焱悲哀无比地发现,这部剑诀除了他以外,整个灵宵派只怕再无人可以习练。
南宫无极大笑道:“哈哈哈!你这个小鬼头,现在明白了吧,我为什么一定要我找你来修习这部剑诀了吧!”
辛焱嘴中全是苦涩,他木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弟子明白了。只是弟子所学已经太杂太滥,怕学不好,会辱没这门绝学。”
南宫无极叹了口气,说道:“嗯,说实话,让你这家伙来传承这门剑诀,本就是无奈之举。不过,眼下除了你之外,再没有人能够习练这部剑诀。所以,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你就当是帮帮我的忙,先把这部剑诀学下来,待日后有了合适传承者,你再将这部剑诀传授于他。这样可好?”
南宫无极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辛焱还能说什么,他只好答应下来:“弟子只能勉力为之,至于学不学得下来,弟子是不敢打包票的。另外,有一事弟子要事先申明,一有合适的传承者,就将这门剑诀传授于他。”
“嗯,这个自然可以。”南宫无极点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据珊儿来信说,当日你送到珊儿那儿学剑的小环,学剑天赋很不错,现在她在珊儿的督促下,灵宵九剑已学像模像样,快则三五年,慢则六七年,就可以接下你身上的担子了。”
辛焱一听,心中大定,小环这丫头心气极高,天份也不错,再加上南宫云珊的督促教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想到这里,他对南宫无极道:“如此,弟子便放心了。”
南宫无极道:“如此甚好。你从秘境中回来,必定有一大堆子事要办,且去忙吧,待一个月后,再来门派处,研习剑道。”
“弟子遵命!”辛焱向南宫无极行礼作别,便离开了大殿。
南宫无极看着辛焱的背影,眼中却现出了一丝让人玩味的笑意。
恰在此时,殷商、冷月和贾润从大殿的一角走了出来。冷月看着辛焱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一脸地怒气:“掌门,你这也太纵着这害人精了吧。能够传承祖师爷的灵宵九剑,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到了他这里,还推三阻四的,倒像是我们求着他一般。哼哼,刚才要不是殷师兄拦着我,我早就出来教训这个家伙了。”
贾润却道:“师妹不可冲动。你这弟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这家伙大约前世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若是硬逼着他学,他指不定会整出什么妖蛾子出来呢!”
殷商也道:“最要命的是,这家伙现在的修为已不在我等之下。这次在秘境中,这小子又得了不少好处,说句不好听的,他现在的身家只怕比我们整个灵宵派还要多。掌门这般求他,也是无奈之举啊。”
南宫无极却道:“不妨事,不妨事。只要能将祖师交托的基业传承下去,粉身碎骨我等尚且不怕,这等小事又算得了什么?”说着,他微微一笑:“你们别看这小子吊儿郎当的,却极重信守诺。但是只要是他应承下来的事,一定会办下来。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九重炼狱,他也会义无反顾,将门派的基业交给他,我很放心。”
殷商等人一听,俱是深以为然。
辛焱能在水南界创出如此大的基业,闯出如此大的名头,如此深受众人的爱戴,除了本事之外,与他重情重义,信守承诺,也有很大的关系。
……
当金色的阳光照进窗口,辛焱还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半点也没有起来的意思。进入秘境以来来,他每天都在疯狂的修炼或杀戮中度过,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辛焱躺了半天,终于决定起来。突然他瞧见涅槃扭着肥大的身体,正探头探脑地向窗内窥视。
辛焱知道这货准是找他有事,说道:“进来吧,小吃货!是不是又来找哥要吃的了?”
涅槃使劲地摇了摇头,它费了好大的劲,才从窗口挤了进去,飞到了辛焱前面,拼命地扭动着肥大的身子,像灵蜂一样跳起了精巧而复杂的舞蹈。
辛焱看了半天,心中惊异之情难以言表,这货这么胖的身材,居然还能扭出这样精巧的动作,真是难得。但是惊叹归惊叹,他看了半天,还是没看明白涅槃想说什么。他摊开手,示意看不明白。
涅槃一翻白眼,直接晕倒在地。过一会儿它才爬起来,再次跳起了舞蹈。
“你是说荒岛孕育成形了?”辛焱总算弄明白涅槃的意思。
涅槃一听,不住地点头。
辛焱心中大喜,身形一动,化为一道流光,就进入了涅槃空间。
涅槃空间比起之前,大了足有十倍有余,原本那座小小的浮岛变成了一个方圆数里的岛屿。岛屿上不复是原来光秃秃的模样,而是长满了各色灵植,一丛丛紫藤萝花开如瀑,细碎的金牵牛花红艳如火,还有东一丛、西一簇的各种灵花,星星点点,五彩缤纷。
在繁茂的灵植荫蔽之下,一条清浅的河流蜿蜒其间,最后形成一湾灵湖!
看着焕然一新、生机勃勃的岛屿,感受着身边浓稠得让人迷醉的灵气,辛焱觉得自己就像做梦一般。
辛焱跑到灵湖边,只见灵湖近岸处飘浮着数丛紫炎灵莲,紫色莲花的宛如紫色火焰,在碧绿的水中怒放,显得分外艳美。
辛焱正看得入神,突然灵湖水面一阵翻涌,一条紫蓝色的灵鲤跃出水面,神气活现,傲娇之情尽显。远处有两个黑影沿湖岸飞快地向这边跑来,势若奔雷,水花飞溅。
辛焱一看,原来是青牛和碧眼蟾蜍,转眼间,青牛和碧眼蟾蜍就冲到了他的跟前。三个吃货见到辛焱,俱是显得特别兴奋,在辛焱面前撒欢耍宝。辛焱到底是少年心性,不一会就和三个吃货玩疯了。
过了好久,辛焱和三个吃货才停了下来。
他攀上湖边的一块巨石,看着生机勃勃的荒岛,心中全是欣喜之情。
上次的秘境之旅,他的收获颇丰。除了交给徐玠的那些法宝、妖兽和灵药之外,还包括这座生满了灵药的荒岛。
在赤妖的指点下,他找到了这座荒岛,当他踏上荒岛时,就被深深地震憾了。因为荒岛上不但有一道灵泉,而且岛上灵气充沛,生满了各色珍奇灵植,当时他就决定,把这座荒岛整个收入涅槃之中。
他死乞白赖,用尽了办法,终于说动了赤妖。赤妖使出了浑身解术,拼着元气大伤,终于把这座荒岛整个移入了涅槃之中。为此,他还差点就被关在秘境之中,永远也出来了。
“赤妖这个老妖魔,还是有点干货的。”辛焱一想起赤妖把这座岛屿时移入涅槃时的使出的神通,就不由大为羡慕。
不过,他也由此记了起来,赤妖为了把这座岛屿移入涅槃,损伤了元气,现在还在休眠状态,不由有些担心起来。他心神一动,一缕神识就进入了识海之中。
自从辛焱完成种魂之后,他的识海大了百倍还不止。
感觉到辛焱的到来,识海中的神魂之火像是收到了召唤,它们缓缓升起,每一朵火焰以一种特殊的节奏跳动着,就像灵蛇腥红的舌信,吞吐不定。
辛焱漫步走入火焰之中,感受着火焰那惊人的热力,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这些精纯无比的火焰全都是他的心魂所凝,火焰的每一个变化他都能够清晰的感应到。
终于,辛焱进入了火焰的深处,来到一片黑色的虚空之中。赤妖正盘膝坐在这片虚空之中,他双目紧闭,面容有些苍白。为了帮辛焱把荒岛移入涅槃之中,赤妖元气大伤,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醒来。
“唉,早知道就不让他移荒岛了。”辛焱看着昏睡不醒的赤妖,不由有些后悔。
辛焱并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赤妖恢复元气,早日苏醒过来。不过,他还是决定抓紧时间修炼《天火炼神》,提高妖术境界。因为赤妖是妖,提高妖术境界之后,说不定能找到帮助他的办法。
从识海中出来,辛焱来到了天月峰。一见到辛焱过来,程琳和桃红就过来了,对他说道:“快进去吧。师傅正在里间等你呢。”
辛焱一听,不敢怠慢,立时走入内堂。
冷月对辛焱道:“风水混元丹是六品灵丹,炼制起来难度极大,听说你控火的水平不错,所以让你来帮个手。”
辛焱点头道:“但凭师傅吩咐。”
冷月点了点头,让程琳把所有弟子都召集了过来,布置任务,辛焱和程琳被冷月带在身边,协助她炼制灵丹,桃红则负责采办各种急需的药材。
为了确保丹药炼制成功,防止意外,南宫无极还命莫铮率领一队精锐战部,把守天月峰的进山通道。
经过众人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努力,终于做好了炼制风水混元丹的所有准备,数百份调制好的药液被摆放在炼丹秘室之中。
冷月亲自在炼丹炉周围布下一套阵旗,以增强炼丹炉的火势。一切都准备好了,冷月沉声说道:“开炉!”
辛焱闻言,伸手打出数十道法诀,只见炼丹炉中就腾地升起一道青蓝色的火焰,炼丹秘室中的温度陡然提高了十倍。
冷月等火焰稳定下来,伸手一拂,数十份灵药,一齐投入炼丹炉中。很快这些药材迅速被丹火化为各色药液,将六道轮回裹住,同时在飞旋的热流下,这些药液化成灵液线,在药鼎中飞快地转动中,逐渐溢出一丝丝浓郁的药香灵气,散发出五色光芒。冷月端坐药鼎之前,控制好炼丹炉的火候,不时投入灵药,当最后一味灵药材没入炉中,药鼎中的灵药已经化成了一团晶莹流彩的药液。这团灵材所化的药液,彩光神色相互流转,灵气逼人之极。辛焱坐在冷月的身旁,全神贯注地看着冷月的每一个动作,仔细体悟冷月炼丹炼技法。他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风水混元丹是六品灵丹,炼制所用到的灵材多达三百余种,灵力变化之复杂,远比其它高阶灵丹要多。一丝激烈的灵气变化,都有可能在合药过程中,使炉鼎内的药液发生急剧灵气波动冲,导致炼制失败。而冷月却举重若轻,她的炼丹技法出神入化,精妙万分,丹炉中任何一个微小的灵力变化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终于,经过整整十天的炼制,丹炉中的那团药液体积已经缩小了十倍有余,随着热流推动而缓缓运转,隐隐有五色灵光闪动。冷月一边用控火法决,继续催动炉底*火势,一边变幻丹诀,促使炉中的药液凝丹。
突然,冷月眼中精光闪现,左手丹诀一指,同时右手一挥,炉底的火焰,瞬间转为更加炙热的火红色,熊熊燃烧起来,整个丹炉都卷入其中。
“啵~”一声轻微爆鸣,丹炉中本来已经凝滞的药液化为一道热流,继续旋转起来。终于,在炉火再次燃烧了半个时辰,一团光华璀璨的灵丹,即将在丹炉中央凝成。
“疾”冷月一声轻喝,同时挥掌轻拍,炉鼎升起一道耀目的五色光华。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药香灵气,从炼丹炉中四散溢出,充斥着整个炼丹室内。
辛焱和程琳定睛一看,只见十颗光华内蕴的灵丹出现在丹鼎之中。
“成功了!”两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呼。
冷月接过程琳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总算是炼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