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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文刚回来的几日,温瑟一阵嘘寒问暖,天天让人给她做她喜欢吃的菜肴,一家四口偶尔还会抽空出去在周围出游一番。可时间一久……温瑟对温文天天抱着手机的样子越发看不顺眼,冷不丁地数落道:“你这次就打算一个人回来过年?”
“嗯,以前不都是这样,怎么了?”温文发完简讯拿了茶几上的水杯抿了一口茶,再转手抱着新闻阅览起来。
温瑟无声无息地扫了眼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沈思远,见他识趣地收敛了笑意才继续开口说:“温文,虽然你跟李家的事已经好聚好散了,但是你的年龄已经摆在那边,难不成孤独终老不成?”
“我对当尼姑暂时没兴趣。”温文一手茶一手报纸好不惬意,对温瑟别有深意的提醒不以为意,和她打起了太极,“家里不是还有思远,可别忘了他和我同岁。”
被拖下水的沈思远对温瑟连连摆手,温文太不厚道了,竟然把皮球踢到他这儿来。
“他不一样,男人越老越有韵味,不怕没有市场。”温瑟难得地站到了沈思远这边替他单身开脱起来,“但是女人不一样,温文,你都二十八了,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年纪,过了之后女人身体各个机能会下降,皮肤也开始松弛,难不成你以后要让人说你老牛吃嫩草?”
“可我看你现在保养得都不像有两个这么大孩子的母亲。”折了报纸,温文施施然起身,不再搭理温瑟,端了茶杯上楼去。
温瑟的如意算盘扑了个空让她始料未及,再看看身旁已经笑得坐不直身子的沈思远,温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到底成了没?”
沈思远摆摆头,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没、没呢,还是单身,哈哈哈哈——”
本是打算趁着寒假让温文带单清澄回来见见面,可谁想到她们俩过了这么久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温瑟五指有节奏地敲打扶手,对沈思远说:“你也知道她感情方面木讷,还不想点办法帮帮忙。”
“温女士,我不是没帮,而是像一棒子打在棉花上,一丁点儿作用都没有啊。”
……
温文坐在书桌前握着手机和单清澄打电话,听到她那边传来小孩子熙熙攘攘的笑声,询问道,“在亲戚家拜年?”
“没有,哪有那么早,只是几个亲戚把孩子送过来让我帮忙补习英语……”单清澄口气略带无奈,但也在情理之中。在学校里教学了大半年,她好不容易放假可以休息了,结果还要继续给人教学,还是一群熊孩子,怎能不叫人头疼……
“单老师真尽职尽责。”温文打开抽屉,把从c市带回来的收纳盒拿出,摆在自己面前,指尖细细地摸索盒子的轮廓。
“你等下。”单清澄说完,温文就听到她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没过多久那边安静了许多,“好了,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呵——”打开盒子,温文满目的柔和,“单老师这是跑哪儿去跟我偷情了。”
“阳台啊。”单清澄轻哼一声,“谁跟你偷情,我接个电话犯得着偷偷摸摸吗?”
温文轻笑一声没有说话,手指轻轻一挑,收纳盒里精巧的耳钉精准无误地落入她的掌心。这个耳钉正是单清澄以前落在她家的那一只,温文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还给单清澄,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对了,我爸问起小区里一直停我们家楼下的车的事情了,我都跟他说了,你不会介意吧?”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温文把耳钉放回收纳盒中,锁上,“好了,你快进去吧,天这么冷,不聊了。”
经温文这么一说,单清澄才感觉到微微寒意,她搓了搓手笑道:“好,有空再给你发讯息。”
“嗯。”
挂了电话,单清澄再回屋时几个熊孩子已经没了踪影,显然是坐不出一起溜出去玩了。她收拾了下乱糟糟的房间,走到客厅里坐到自家父亲身边。
单父饶有深意地说:“清澄一转眼都这么大了,有心上人了吧?”
“爸——”单清澄被单父突如其来的点破有些难为情,她也知道自己最近频繁地抱着手机有点反常,可被人直接当面说穿着实是令人难为情。
“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现在理解之后倒是觉得贴切的紧,我都不舍得你跟其他人走了。”单父语重心长的拍拍她的手背,脸带满是沧桑的年轮,他老了,给单清澄找一个理想的归宿是他余生最大的希望了。
想到温文,单清澄的笑容有些苦涩,她不仅仅是为她和温文八字没有一撇而苦涩……而是,她恐怕要辜负自家父亲对自己的期望,以后相夫教子的日子,恐怕是不会有了……
“明天,初修那小孩要过来。”
“哦,他来拜年吗?”单清澄不咸不淡的回应,想到王初修,就连带着想李斯年不知道会不会一起跟来……单清澄如今都不知道该和李斯年怎样相处,心里的疙瘩一旦产生,想要泯灭是不可能的了。
单父见单清澄反应如此平淡,有些错愕,难不成她中意的人不是王初修?王初修对单清澄的感情他一直都有看在眼里,而自家女儿对他一直以来都没有表现出反感,两人的事情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才是……
单父心底对王初修是满意的,毕竟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但是……可别是乱点鸳鸯谱才好,看来要多加注意单清澄对王初修的意思了。
而y市另外一边,李斯年冷眼旁观地靠在墙边看王初修在衣柜里挑选合适的衣服,思考再三还是给温文发了条信息:他明天去单清澄家摊牌。
温文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客厅里和沈旭尧下棋,她二话不说拉了沈思远替补上自己的位置匆匆上了楼,身后传来温瑟不温不火的声音:“温文,你天天这么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太碍眼了,要是没办法给我带回来一个人儿,你就出去吧,省的我看了心烦。”
温瑟说完没多久,想都没想到温文真的提着行李下来了,“你做什么去?”
“不是你让我出去吗?”温文冷不丁的反驳,走到门口的时候摸摸身上带的东西,一拍脑门,差点把耳钉忘了,又噔噔噔地往自己房间跑。
“你——”温瑟只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些无力反驳,只好摆出作为母亲的架势,“以前让你做什么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大过年的别闹脾气,回去!”
把耳钉放到行李箱里,温文看了温瑟一眼,再看看两个在下棋一副事不关己的男人,淡然道:“你今天不让我出去,别说一个,就连半个我都给你带不回来。”
沈思远很不厚道地噗笑一声,握拳给温文摆了一个鼓励的手势,“加油!”
“走了。”
说罢,温文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去。沈旭尧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询问:“她干嘛去了?”
“找小情人去了。”沈思远乐呵呵地回答,暗地里朝温瑟抛了个媚眼,丑媳妇儿见公婆的日子,看来不遥远了啊……
下午的时候,单父和单清明一起出去走亲戚,把单锦弦留在了家里让单清澄照看。两长辈前脚没走多久后脚门铃就被按响,单清澄让小侄女乖乖坐到沙发上才起身去开门。
说实话,她从没考虑过会这样再见到温文,只见她手搭在行李箱上,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怎么,单老师想让我在门口一直这么干站着?”盯着单清澄呆愣的模样,温文没由来地觉得好笑。
“哦哦,快进来。”单清澄这才回过神,马上领温文进门,想也没想把她的行李搬到了自己房间里去,“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听到她的询问,温文心底无尽的叹息,还不是某个人招蜂引蝶而不自知,对手那么强劲,她能不过来吗?想归想,温文自然不会这么说,而是拉了温瑟当挡箭牌,“我妈把我赶出来了。”
“为什么?”
“闲我在家里碍眼。”
“噗——”
温文一路跟着单清澄回到客厅,这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紧盯着自己的精致小娃,只见她双眸灵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碍于单清澄在不敢开口。
“我侄女,跟你说过的,单锦弦。”单清澄向温文介绍道,“锦弦,快叫阿姨好。”
“阿姨——”单锦弦好不容易等到单清澄让她说话,立马听话地喊了一句,一双小腿哒哒哒地跑到温文面前一把抱住。
“原来你是她的侄女啊。”难怪眼睛如此相似。温文感慨起这份巧合,真真说不是天意弄人还是冥冥中注定她要和单家纠缠不清。
单清澄万万没想到一贯听话乖巧的侄女会表现得如此激动,只不过是让打一声招呼罢了,这都直接跟人家要抱抱了……
温文索性坐到了地板上,双手揽着她的小身板,两人的鼻尖相互蹭了蹭,“你几岁啦?”
“我今年六岁啦。”许是放在她腰侧的双手让她感觉痒痒,单锦弦抱着温文的脖子倒在她怀里一阵咯咯直笑。
单清澄见她们俩相处得如此合拍,索性也坐到温文身旁,看着一大一笑嬉戏打闹。明明穿上正装盘起头来的温文处事一板一眼,脸上的神情单一又枯燥,而今面对一个小孩子竟然会露出单清澄许多没有看见的模样。这应该算温文童心未泯,还是她怕自己为难的善解人意?
“你家人呢?”温文和单清澄正打得火热,也不忘抽空搭理单清澄,免得说她冷落了人家。
“走亲戚,两个大男人带个小孩子不方便,我就留家里照顾她了。”
“两个大男人?”
单清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嗯,我妈因病去世的早。我嫂嫂在国外,两国的假期不一样,她在除夕那天才会请假几天回来。”
温文没有说话,而是将手覆在单清澄的手背上,再轻轻握住,无声的安慰。
小孩子活力无限,可终会有用尽的时候,单锦弦玩够了便躺在温文怀里睡着了。单清澄起身,见温文僵直着身体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地笑出声,“我来吧。”
说罢,她抱了单锦弦回单清明的房间,安顿好之后再和温文回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在房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会窘迫,不会尴尬,气氛惬意又舒心。
是夜,温文饭后在客厅配单锦弦玩乐,单清澄则在厨房里洗碗筷。单父和单清明回家的时候看着客厅里其乐融融的一幕皆是愣了神,眼尖的小家伙率先扑到了自家父亲怀里,奶声奶气地喊道:“爸爸,爷爷——”
温文走到单清澄的两位长辈面前,毕恭毕敬地问好:“单叔叔,好久不见。这位是清澄的兄长吧,你好,我叫温文。”
“爸爸,阿姨阿姨。”单锦弦一边抱着单清明的腿,一边拉着温文的衣角,似乎想解释什么。
单清明宠溺地把女儿抱起,郑重地向温文道谢:“谢谢你当初救了我女儿。”
“哥,你说谁救了锦弦?”单清澄擦拭着手朝他们走来,隐约间听到自己哥哥的话,不是很确定的问了一句。
一阵解释过后,单老对温文越发地喜爱起来,且不说她是自家女儿的顶头上司,光是一连救了他们家两人就足够他对温文好言相待起来。温文把从飞机场买的礼品赠与单老,几人寒暄片刻后,温文顺理成章的在单家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就算现在温文要求去住酒店,单老是第一个一万个不情愿的了。
“我没想到救了锦弦的人会是你。”两人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单清澄侧过身望着温文姣好的侧脸。
倒是温文耸耸肩,轻描淡写道:“我也没想到,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棉被下,温文准确无误地牵住了单清澄的手,淡淡道:“睡了,晚安。”
单清澄心底一颤,羞赧地抿起唇瓣,“晚安。”
翌日,来登门造访的王初修铁青着脸看着在单家占有一席之地的温文,却见她瞧都不瞧自己一眼,抱了单锦弦往外走,“锦弦,阿姨带你出去转圈圈好不好?”
“好——”
单清澄望了眼站在门口有些不自然的王初修和面无表情的李斯年叹息一口,对王初修说:“我们出去说吧。”
她单独拉王初修出来,一来是想摆脱李斯年以免尴尬,二来是看他时不时向自己投来的目光,显然是有话对自己说。
两人一前一后静静地走了半晌,谁也没有开口。王初修仅一步之遥跟在单清澄身后,明明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却从来没有这么模糊不清过,更像是遥不可及的人。
“清澄。”王初修拉住单清澄的手,只是轻轻的喊了一句就被人无情地打断,温文抱着单锦弦信步而来,脸上的不悦不言而喻,“王先生,在外面举止还是不要太过的好,更何况,她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