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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萋萋,寒露深重。
小奚儿和羝奴走了一程,又到琪花坟前,坟头上次被羝奴拔得干干净净,唯独木制墓碑底下的一丛杂草没有拔除。
四下阒然无声,羝奴环顾一圈,说道:“香哥儿,没人跟来。”
小奚儿这才拨开杂草,发现一枚高原血玉雕刻的骷髅戒指,不禁暗暗失神:“什么意思?”
不防躲在一棵大树身后的玉蔓忽然奔了出来,随手就把戒指抢了过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说!戒指是谁给你的?”
“兴许是琪花姐姐知道我成亲了,从阴间带了一枚戒指给我作为贺礼,羝奴,你说是不是?”
羝奴认真地点头:“是的,定是琪花送给香哥儿的贺礼。”
玉蔓冷眼看着一唱一和的主仆,笑道:“既是琪花送给咱们结婚的贺礼,不如就让我收着吧?”装,看你们能装到什么时候。
小奚儿急忙伸手去抢:“给我!这是琪花姐姐给我的!”
玉蔓把戒指往身后一藏:“凭什么说是给你的,明明就是给我的。”
“你又凭什么这么说?”
“昨晚琪花托梦给我了,叫我到她坟前来取戒指,否则我怎么会来这里呢?”
小奚儿木然望着玉蔓,她当他傻吗?
但也没有办法,谁叫他六年以来都在装傻,已经傻出了一定的境界。
“好,你要就给你了,不过你先让我看一看,我还没看清楚是什么稀罕物件呢!”
玉蔓知道戒指上面肯定藏了什么秘密,小奚儿还没弄明白,她也很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将戒指拿着手中,与小奚儿隔了一段距离给他看。
小奚儿凝神看了半天,忽然一声令下:“羝奴,抢!”
羝奴仿佛恶狼一般扑了上来,玉蔓吓了一跳,慌乱之中直接就把戒指朝着衣领放了下去,然后有恃无恐地看着羝奴:“你来抢呀!”料他也不敢扒了她的衣衫去拿戒指。
羝奴无奈地望向小奚儿。
不想小奚儿毫无人性:“扒了她的衣衫。”
羝奴嘿嘿一笑:“小的怎么好意思呢!”话音一落,动如脱兔,又朝玉蔓胸口抓了过来。
玉蔓大惊:“小奚儿,你个王八蛋,我可是你老婆!”撒腿就跑。
羝奴穷追不舍,玉蔓跑不过他,只有乖乖地戒指取了出来。
羝奴又将戒指交给小奚儿。
小奚儿拿着戒指端详半天,秀眉聚峰似的蹙在一起,显然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玉蔓怔怔看他,问道:“老实交代,这戒指到底是谁给你的?”
“自然是琪花姐姐,唉,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像她对我一般痴心的了。”
玉蔓无奈地吐了口气:“现在又没有其他人,你装什么装?”
“小心得天下,大意失荆州。”
说着,小奚儿又将戒指递给了她:“成亲之后,我还没送你一件像样的礼物,这枚戒指你就留着吧!”
“真的给我?”玉蔓将信将疑,她知这枚戒指一定意义重大,他就这么轻易地给她了?
“不要?”
“要要要!”
玉蔓忙不迭地接过戒指,血玉殷红犹如啼血,玉蔓知道血玉的价值,心情澎湃如潮,但她没有鉴宝能力,倒有几分怀疑小奚儿轻易地将一块血玉给她,会不会是赝品?
回到家里,已经天黑,司老汉已经做了晚饭。
饭后,玉蔓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晚上睡觉的问题。
虽然已经和他结为夫妇,但是两人一直没有洞房,金薰更加没有机会。小奚儿只是睡在自己房里,冉竹和羝奴双重把守,就连一只母苍蝇也飞不进去。不过,反倒省了很多事情,金薰见她也没和小奚儿同房,因此倒也没来寻她晦气。
其实,当初嫁他也是无奈之举,她知自己嫁他完全出于前生的愧疚,只是想要弥补第一世她对他造的罪孽,并非缘于她有多么爱他。
何况,他才十四岁,男子本来就比女子晚熟,她的心理年龄已是一个二十岁的女人,又经历了那么多,小奚儿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她在心里只当他是弟弟。
可是,现在回到娘家总不能和他分房睡吧?
这样必然引起司老汉的怀疑。
再说,羝奴和六顺今晚也要留在家里过夜,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房,只能和他睡在一个房间。
她收拾了厨房回到房间,小奚儿坐在床沿颐指气使地招呼:“打盆热水,我要洗脚!”
玉蔓瞪他一眼:“你大爷的!”还真把自己当成大爷了。
不过又怕他把司老汉吵了起来,不敢与他争辩,只有默默地给他打来了一盆热水过来,帮他脱了鞋袜,将他白净的双脚放入水中。
玉蔓搬了一只马扎过来,坐在他的对面帮他洗脚,正在酝酿怎么和他说今晚睡觉的事,却听他已开口:“虽然给你面子帮我洗脚,但你不要多想,我只是自己懒得洗脚而已,你千万不要以为有机会占我便宜。我告诉你,我的肉我的灵还有我的香香都是属于琪花姐姐的,你一样也别想占有。所以,今晚你到别处去睡,休想和我同床共枕。”
玉蔓:“……”
“怎么?你果真想占我便宜吗?”小奚儿猛然将双脚一提,湿哒哒地缩到床里,“女淫贼,我今天来你家算是羊入虎口了。”
玉蔓:“……”
“我告诉你,你要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叫人了!”
玉蔓挫败地叹了口气,将擦脚布拧干丢了过去:“把脚擦干。”起身端着水盆去倒。
神经病!
也不知他是装病还是真的有病。
过了一会儿,玉蔓抱了一床被褥准备回房,却见房门已经被他从里上了插销,玉蔓简直快被逼疯了,他是有多怕她占他便宜?
“小奚儿,给我开门!”
“开门岂不是引狼入室了吗?”
司老汉和司宫已经睡去,她也不敢高声和他闹腾,压低嗓音:“你想让我在外面冻死吗?”
“你可以到羝奴和六顺的房里,虽然三个人挤了一点,但也比较暖和不是?”
玉蔓无语,他会不会太大方了?让自己的老婆和其他两个男人一起睡?
忍无可忍:“你再不开门,我明天就告诉所有人,你的小宝贝长毛了!”
房门终于打开,小奚儿拖着一双夹棉趿鞋哭丧着脸:“算你狠!”又很委屈地回到床上,四仰八叉地摆出一副任人蹂躏的样子,“来吧!但你要温柔一点,我是第一次。”
玉蔓冷汗直冒,第一次了不起吗?
谁不是第一次?
玉蔓关起了门,打了地铺,朝他一喝:“下来!”
“是了,你想在地上糟蹋我,这样你比较有成就感是不是?”小奚儿眼泪簌簌地落下,像是受了多大屈辱似的。
玉蔓哑口无言,他的哭戏会不会太好了?
然后又见他边哭边走下床,又在地铺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求你……轻一点……”像是伤心过度,声音都在哽咽。
“想得美!”玉蔓白他一眼,懒得和他纠缠,爬上自己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