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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瑚!我现下有急事必须立时赶往西北盘古森林一趟。全/本/小/说/网/岚也早先行一步赶向那里了。那里发生了重要大事,刻不容缓。现在龙州的事宜,就全由你来负责了。东篱散人和蓝四叔会辅助你的。我唯一担心的是,现在已经和彭远他们所初步达成的协议,是否真的能够保证确实。暂时让盛庞丰停止他现在的一切行动,以防他太过火的行为出格生变。唉,南方此时亦是多事之秋,虽然比不上北国的混乱,但也是——现在这一切要交到你的肩上。我实是放心不下。”
“放心吧!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能力么。”
“恩,说得也是。倘若连我最亲爱的夫人都放心不下。那还有谁可以放心呢?”
“玉瑚……”
“还有什么事?”
“还有,……好生照顾宝贝。”
想着丈夫临行前的嘱咐,南宫玉猢轻轻地笑了笑,温柔地拍了拍怀中儿子的小脸蛋。挑开马车的幔帘,向外望去,外面仍是一望无际的绿sè。走了这么久的路程,却还是未能渡过草原而回到龙州地界。
“什么人?啊!”接连不断的惨叫声连续响起。侍卫们的怒喝声和兵器破空声在十息之内迅速减弱,乃至完全消失。周围的一切寂静下来,似乎静得可怕。轻轻地脚步踩动声响由远及近而来。当天地间都只剩下这唯一的声源时,便变得可怕起来。
南宫玉瑚脸sè一变,双手遮住了怀中爱子甫睁开的那对好奇的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全身内力在体内流转着,随时都准备出手。这近两年来,由于再未踏及江湖,她几乎再未和人动过手,甚至连武功都很少习练,不免有些生疏。
沙沙的脚步声在马车丈前停止了。静静地过了良久,一个柔和好听的男声才在当地响起。“一别数年不见,不知玉瑚还记得故人来否?”
南宫玉瑚瞬时玉容大变,俏脸倾刻间血sè尽退,被染成一片苍白,沉默半响,才涩声道:“是你?”
* * *
在这时,时间简直难以估计真正的长短。似乎过了半个世纪的悠长,又仿佛只在眨眼的瞬息间。那个柔和好听的男声才悠然回道:“是我!”
“真的是你?”南宫玉瑚似乎是不能确定,这次声音带上了一丝的颤抖,再次发声问道。
“是我!”男声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马车内沉寂了。过了半响,南宫玉瑚才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于公于私。我似乎都有着走上这一趟的理由。”
“于公?”南宫玉瑚诧然道。
“前不久,尊夫孤身闯进总坛,在我教诸长老及数百名重要弟子面前生生掳走彤璧。这简直是对本教的公然挑衅和羞辱。本教向来有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习惯。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即使他是莫沉枫,莫煌的儿子。”
“你不是他的对手!”南宫玉瑚轻哼了一声,淡淡道。
“是吗?”男声语调仍显得很平淡,直到此时仍听不出哪怕有半丝的其他情绪。“也许吧!所以我自然也不会挑他尚在你身边时动手。”
“你待怎么样?”南宫玉瑚脸sè一变,问道。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说不得,要请玉瑚你到本教总坛去作上两三天的客。待到长老会与尊夫谈妥了再说。”
这次南宫玉瑚没有很快地回应。只是马车前那一块幔帘却如一湖被吹皱的chun水,微微地泛起了一波皱纹的涟漪,轻轻地起伏不停。
“只怕你办不到!”南宫玉瑚再次开口时,声调中已有了一丝掩不住的怒意。
帘幔一掀,南宫玉瑚怀抱幼子,缓缓地跨下马车来。一对秀目扫过马车前屹立的紫衣男子,间内现出一波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
“多久不见了!卓仪君!”
“是啊!快四年了吧!”紫衣男子淡淡地道。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紫衣男子卓仪君时,南宫玉瑚芳心仍不禁再度一颤。看上去只是二十多岁,身材高挺英伟,比南宫玉瑚要高出近一个头,却偏又各部分协调骨肉极为均匀。样貌近乎邪异的俊伟,还带着一分的文质彬彬。部分露在外面的皮肤看起来晶莹通透,闪烁着奇异的光泽。一头乌黑亮光的长发披散而下,直垂腰间。双目间神采飞扬,如若电闪,脸上始终带着似笑而又非笑的笑意,内里藏着一种近乎妖异的魅力,看一眼便包保让人毕生再难忘记。在这种渊停岳峙的稳重气度之下,却又有看起来又说不尽的风流倜傥,确是一名宛如玉树临风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你我再次相逢,实是一件值得可喜的大喜事,难道玉瑚你此时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紫衣男子卓仪君面上带着一丝诡秘笑意,道。
南宫玉瑚沉默了半响,才再度开口道:“我实在是没什么想说的。”
“难道你我之间就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了么?”卓仪君跨上前一步,几乎要贴近南宫玉瑚的娇躯,微微地垂下头颅,一双明亮的眼睛凝视着南宫玉瑚的美目,道。
南宫玉瑚玉容微微变sè,后退开一步,声音骤的转寒。“卓仪君,请你自重!我和你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以前没有,现在更不会有!妾身现在已是有夫之妇,还请坚守男女之防,免得遭人误会!”
卓仪君仰天打了个哈哈。“什么礼教,这些在我魔教弟子眼里看来简直狗屁不如!只是玉瑚这番话可真让我寒了心!真是只闻新人笑,不理旧人哭啊!”
南宫玉瑚玉脸一寒,沉声道:“卓仪君,倘若你再胡乱嚼舌,坏我名节,就别怪我无情了!”
“无情?”卓仪君连连冷哼几声。“南宫玉瑚!若论无情,你四年前就已经做过了。现在再来一次又有何妨!”
南宫玉瑚脸sè白了一白,道:“你说什么?”
“当年我兴冲冲地带着自雪山底取出的千年冰晶赶来作为礼物赠你时,却在你香闺中遇到的是什么?是各大门派的伏击高手!我身负十四处伤创,落入水中,延河飘流,险些遍因此丧命!这都是拜你所赐!南宫玉瑚!”
南宫玉瑚垂了粉颈,不敢与卓仪君的目光相碰,半天才涩声道:“谁叫你是魔教御仙阁的传人。当时也不知消息是从谁那里漏出来的,让我父亲知晓了,连我也才是最后得知。结果武林各名门大派,争先恐后地不肯放过这诛魔的大任。连我也是无可奈何。我被我父亲限制了一切行动。虽然曾有心通知你,却是无能为力。”
“好轻松啊!”卓仪君仰天打了个哈哈,脸上却再无半丝笑意。“一句话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把以往的一切都全部抹去了。不知你现在的丈夫比我又如何呢?”
南宫玉瑚气得俏脸发青,狠声道:“卓仪君,你给我听清楚!我和你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若再是嚼舌胡说八道,即是你自取其辱!”
“好啊!”卓仪君冷冷一笑。“你已经彻底忘却了。我却还是清晰地记得当年我们花前月下,携手谈心的ri子,在我记忆中颇是甜蜜煞人,倒也充满了诗情画意。”
南宫玉瑚咬牙出声,道:“我当时只是惊讶于你的博学多才,所以肯和你一起讨论一些文学上的事情,把你看作一个比较谈得来的朋友而已。谁知道你这斯竟想歪了脑筋。”
“是么?”卓仪君不置可否地一笑。“玉瑚,你可是敢否认你当时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么?”
南宫玉瑚沉默了一下,“我不否认当时确对你曾有过好感。但那仅仅是欣赏而已,还没有到达那种程度。是你自己心邪,想歪了。”
“真的么?”卓仪君眼神一黯。“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现在的丈夫,究竟是凭着什么吸引了你?论文采,几时才排得上他!论相貌风流,他连李思波都不如。除了一身蛮横武力和是莫煌的儿子之外,还能有什么,能够使得以前那眼高于顶的冰霜美人对他死心塌地!难道你也是贪恋他的权势?”
南宫玉瑚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卓仪君。“那是像你这种人也许永远也不能够理解的——真爱!他爱我!而我也爱他!这样就足够了!”
“这是魔教出身的你所不能够理解的。独孤一瓢,哦。不,应该是斡勒翰教会了你许多,但却唯独这是不能够教会你的。因为——这是需要人去亲身深刻才能够明白的。即使是当年,你对我,也不过只是存着想攀折之心,想要粉碎我这座冰山好在世人面前夸耀而已,甚至谈不上喜欢,更勿论说爱!”
“真爱?”卓仪君轻轻地念诵着,反复琢磨着这个词的深意。
“你到底想怎么样?”看着卓仪君仍挡住马车前进的方向,南宫玉瑚冷冷发声道。
“你跟我走!”卓仪君收敛起沉思的表情,双手背负起,淡淡地道。
“不可能!”南宫玉瑚面sè一沉,将怀中的儿子搂得更紧。
“那最终就只能用武力来解决了。”卓仪君微微摇了摇头,遗憾地感叹道。“说实话,我并不想这样强迫你的。但这是你逼我的。”
南宫玉瑚左手将儿子紧紧搂住,空出来的右手转了几转,莹白的玉sè掌心转瞬变为青绿sè。心下暗暗忖道:南宫世家的青玉掌已久未再使,却不知火候已经退后了多少呢?
小家伙却已经在南宫玉瑚和卓仪君的对话声中早已醒来,睁着一对亮若晨星的乌黑眼珠,左望望,右瞅瞅。见到母亲良久没有理会自己,小嘴一瘪,就想哭出声来。不过被卓仪举那对近乎妖异的眼神一扫,立时将满腹的委屈吞了回去,好奇地瞪着对面的卓仪君。
卓仪君大袖一扫,一道紫光直shè而出,迎上南宫玉瑚玉掌心溢出的朦朦青气,青紫两sè交相映耀,煞是好看。
紫光穿透青气而过,很快就飞到了南宫玉瑚的身前。眼见有可能危及怀中的爱子,南宫玉瑚银牙一咬,迎掌而上,青气大盛,却怎么也包不住紫光,两sè再度相遇,炸开了美丽的光辉sè采。
南宫玉瑚娇躯连连摇晃,纤腰连晃数下,才勉强站稳住了身子。
“卓仪君,你说你要带我回魔教去,究竟是为了外子得罪了你们魔教的缘故,还是因为你……对我个人私人的原因重要呢?”南宫玉瑚心下数转,随口问道,决定借谈话之机喘息,尽量拖延时间。
“两般缘由都是一样,谈不上哪一条重要,或者说,这两条都算不上重要的。”卓仪君笑了一笑,道。
“什么?”南宫玉瑚一呆,继续发挥问道。
“玉瑚你认为我们魔教存在的基础究竟是什么?”卓仪君不答反问道。
南宫玉瑚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一时不由陷入了思考中。是啊!任何一个组织的生存和发展,都必有其存在的基础和理由,正因为有了核心的动力,才能成其为不断壮大发展的根本。魔教历史悠久源长,远在雁宫之上。若说雁宫的成立是为了专门对抗魔教和统合整个白道武林的jing神需要,那么魔教存在的基础和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
最开始,也许是因为文化战争中失败被迫的组织结合,导致其质的褪变。但接下来的千年来呢?一个如魔教般庞大的组织不可能仅是以邪恶混乱等的神秘主义而存在的。那么——魔教存在的基础和目的又究竟是什么呢?
看到南宫玉瑚陷入了沉思之中,卓仪君一笑道:“玉瑚现下可是有些明白了。”
“你们——先前与莲源月氏的联手,也是为了——”南宫玉瑚募然一惊,似乎有些反应过来了。
“其实又岂止现在,二十年前的大乱之中我魔教又何尝未出手,只是因为拥兵自立的弟子各有野心,宛如散沙一盘,教内内部又因利益不均而相互争斗难以决定支持对象。否则即使以莫煌的雄材武略,也未必能挡我魔教全力联袭。”
“你们支持的是莲源月氏?”南宫玉瑚皱眉道。
卓仪君轻轻地摇了摇头,面上挂着神秘的微笑,吃吃地笑道:“玉瑚你若是真这样想那便错了!这一来也未免太过小瞧莲源月氏,也兀把我魔教的实力不放在心上了。本来这是极为机密的消息,即使教内也没有几人能知道——不过现下稍微透露一点与你知道倒也无妨——反正你也再无法回去告诉莫沉枫了。”
“现下虽然大陆南北对峙局面已成。但无论争霸之战胜利的是莲源月氏,还是你丈夫莫沉枫。最后真正的渔翁,却只有我们魔教!”
南宫玉瑚秀目中闪过一丝惊慌失错的神sè。卓仪君既然肯如此口出狂言,那么必然也就有其与狂言相配的yin谋实力。一直以来,枫一直都把视线集中在了月氏、五采蛮族、徐君、麦隆等人的身上,却完全忽略了魔教这邪道至尊的影响力。这个致命的错误,究竟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呢?
心下电转,南宫玉瑚随口道:“你既然能够知道这机密的消息,看来现下你在魔教已经算得上颇有地位了。”
“好说!好说!”卓仪君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了一下脸皮。“只不过已经成为御仙阁阁主而已,在教中还不是要受到长老会的压制。ri子难过得紧。”
南宫玉瑚骤然一惊。魔教目下分为六宗,分别是问天宗,御仙阁,采极门,连霜派,九子流,魔厣院。各派宗主拥有着有对本宗弟子的绝对制约权。虽然之上尚有教主和长老会的压制,但那一般只是在出现重要大事时才会招集。根据权力相互制约的缘故,长老会压制教主,而只要六宗宗主尽皆同意,便可以有权解散长老会。所以一宗之主在魔教之中权力仍是挺大的。斡勒翰便是出身御仙阁,乃是卓仪君之师。
见到南宫玉瑚已经被一连串的机密消息所震慑住了。卓仪君不由得意一笑,道“玉瑚现下知道了这么多我魔教隐密,你认为我是否还会让你安然离开呢?”
“其实,将玉瑚留下,不再让你返回到莫沉枫身边。这不仅是我个人的心愿、长老会的要求,更是我们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至于详细内容,就恕我无法再行透露了。”
南宫玉瑚心头一动,心上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子方才一掠而过,似乎已经抓到了什么关键之处,却始终未能想通。
卓仪君看着南宫玉瑚,露出一丝怜悯之sè,缓缓道:“玉瑚,你似乎还未想通吗,那便不要多想了。因为如果一旦真的想通,那么对你来说,也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还是好生想想准备如何应付我吧!”
南宫玉瑚募然一惊,收回心神,美目四下一转,准备找寻着可能的退路。周围却出现了十数条模糊的影子,分布在各个方向,只是站得远远的,却不靠近。
南宫玉瑚脸sè再度一变,望向卓仪君,冷笑着道:“看来你还真是谨慎啊!自己亲自出手了不算,还要底下的爪牙来帮忙!”
正在这时,怀中的小家伙偏又不识时机地呜呜叫哭了起来,可能是被周围众人身上无意中散发出的淡淡杀气所影响。
“玉瑚,你真要我亲自动手吗?”卓仪君淡然道。“我自然是不会绝计伤孩你一丝一发的,但对你儿子就很难说了。”
南宫玉瑚看了看怀中的爱子,一咬牙,朝着卓仪君道:“只要你保证我儿子的安全。我——就随你同去!待到我丈夫回来接我的那一ri。”
卓仪君英俊的面容上闪过一丝yin雯。点点头道:“本来我也不屑对一个连说话都困难的小孩子下手。更何况——我们本来都无意留难这小家伙。你放心!我卓仪君在此以魔教各宗圣祖之名起誓,我定会让人将这孩子连头发都不掉一根的安然送回龙州。如有违此誓,教我天打雷劈,身受魔教万般毒刑噬心而死!”
南宫玉瑚见卓仪君正sè发下如此的毒誓,心下总算舒了口气。也未注意到卓仪君话中有一句曾提及“我们”,而非“我”的细节。轻轻地亲了亲儿子白嫩的小脸蛋,纤指在孩子身上一点,大哭大闹的小家伙安静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含着一点水光,不舍地望了儿子可爱的小脸最后一眼,南宫玉瑚收起最后的紊乱心绪,朝着卓仪君寒声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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