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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房子，是我爹自己，一点点从山下运东西搬上去建造起来的。”</p>
爬山的时候，穆敏气喘吁吁地道。</p>
小萝卜用木棍牵着她，走到平缓些的地方，“在这里先休息下。”</p>
“好。”</p>
穆敏从自己随身的小包袱里掏出油纸包的点心送过来，小萝卜挑了一块放到嘴里。</p>
甜丝丝的，是他喜欢的。</p>
大包袱和水都在他身上，穆敏只带着吃食。</p>
“把水囊给我。”穆敏道。</p>
小萝卜摸了摸水囊外面，“有点凉，你稍等一下，我找点柴火……”</p>
他还背着锅，所以热起来也很方便。</p>
“不用。”穆敏抢过水囊，仰头灌了几口，“不用那么费劲，不耽误时间才能早点到。”</p>
小萝卜仰头看着白雪皑皑的山顶，想着穆梓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孤独生活了十几年，心中感慨又敬佩。</p>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p>
傍晚时分，两人相互搀扶着，终于爬到了山顶。</p>
到最后穆敏累得已经抓不住木棍了，小萝卜也顾不上什么避嫌，最后一段把她背了上去。</p>
“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我爹才让我上来一次。”穆敏看着小屋感慨道。</p>
“令慈的棺木可在屋里？”</p>
“没有，在后面。我爹说怕别人冲撞她，所以用房子挡住她。天黑了，咱们先不去，今天休息一晚，明天精神饱、满地去见她。”</p>
“好。”</p>
小屋真的很小，内里陈设也极为简单，两个人在里面都显得拥挤。</p>
穆敏把带来的饭菜热上，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p>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东西太少了。</p>
晚上怎么睡，这是个问题。</p>
“你睡床上，我打地铺。”小萝卜道，目光盯上了墙上悬挂的熊皮。</p>
“不行，这里是雪山之巅，你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p>
“我总不会让你睡地上的。”</p>
“谁说我要睡地上的？”穆敏狡黠一笑，“山人自有妙计。”</p>
说话间，她从床底拖出来一张不知什么植物的树枝编织成的网状东西。</p>
“这是什么？”小萝卜接过来道。</p>
“等等你就知道了，竿子呢？竿子哪里去了？”穆敏爬到了床底下。</p>
小萝卜：“……你出来，让我来。”</p>
“不用，找到了，我爹藏得这么深干什么？”穆敏吐槽，把四根竿子扔出来，然后爬出来拍拍手，随手把夜明珠扔到一边。</p>
小萝卜很聪明，看看这两样东西，再看看床就明白过来，上手把四根竿子插到床的四角，然后把网状床板四角也插到竿子上。</p>
“这个行吗？”大功告成后，小萝卜有些迟疑地道。</p>
“肯定行，我上次来过年的时候就和我爹这般睡的。”穆敏肯定地道，“我轻，我睡上面。”</p>
小萝卜笑道：“你最近胖的可多？”</p>
“你担心半夜我掉下来砸坏你？”穆敏笑眯眯，“放心，我轻功很好的。”</p>
小萝卜把熊皮褥子取下来替她铺上。</p>
穆敏有些嫌弃：“拿走拿走，我不要这个，总觉得这个上面有股怪味。”</p>
“别任性，山上寒凉，女孩子不能冻着。”小萝卜按住她去掀皮子的手，“忍耐一晚就是。”</p>
穆敏脸上发热，知道自己肯定脸红了，但是转念一想，屋里这么暗，他应该没看到的吧。</p>
她葵水刚走，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p>
她没再拒绝，用小萝卜化了雪烧的热水洗了脸就要睡觉。</p>
小萝卜却道：“我出去走走，你在雪地里走了大半天，用热水泡泡脚，晚上会睡得香甜些。”</p>
“出去走什么？”</p>
穆敏心里暖暖的，嘴上却很嫌弃，“冰天雪地的，又是在山上，万一你失足摔下去怎么办？泡个脚而已，不用避嫌，我们夏天在河边都成群结队地戏水。再说……反正不用出去了。”</p>
再说上次她伤了后面，他不是还给她穿鞋袜了吗？</p>
小萝卜道：“那我就得罪了。”</p>
“得罪什么？你也泡泡脚。”</p>
小萝卜有些拘谨，泡脚距离她的位置有些远。</p>
但是屋里统共这么大，他也避不到哪里去，</p>
穆敏看他害羞了，更是坏心思地逗他，故意抻长脖子往他那里看。</p>
小萝卜用手挡住盆：“敏敏别闹。”</p>
穆敏哈哈大笑：“秦昭，我替你上药的时候哪里没看过？你藏脚做什么？”</p>
连最隐秘的地方她都……接近了呢！羞涩。</p>
“别闹，早点休息。”</p>
两人洗漱完后，穆敏爬上了“上铺”，在上面轻轻晃着“摇床”，“秦昭，这样你会不舒服吗？”</p>
“不会。”</p>
“那我就摇一会儿，像荡秋千似的。”</p>
小萝卜沉默。</p>
“秦昭，你陪我说会儿话吧。”</p>
“好。”</p>
又是沉默。</p>
“你倒是说啊！”</p>
“你说吧，我听着，或者你问我也行。”</p>
穆敏无语，“总算明白了你说的自己话少，小哑巴。你家真的那么煊赫吗？”</p>
“是吧。”小萝卜道，“角逐天下的是我表哥，也是我亲姐姐的未来夫君。我爹是战神，我娘是名震天下，搅动过两朝局势的神医。”</p>
“那你呢？”</p>
“我？我是边城守将。我爹娘和姐姐都去帮助表哥了，我独自守着边城。”</p>
“那可比我这个未来族长牛多了。”穆敏道，“应该很多人吧。”</p>
“还好。”</p>
“你之前和我说你娘很好……”</p>
“我娘是真的很好。”小萝卜道，“如果将来有机会见到她，她会喜欢你的。”</p>
“我娘如果活着，肯定也很好。族里很多老人和我说，再没见过比我娘性情更好的女人了……只可惜，我们之间的缘分太浅了。”</p>
“造化弄人。”小萝卜道，“现在既然来拜祭令慈，不要太过伤痛，让她放心不下。要开开心心去见她，让她知道你过得很好，她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p>
“嗯。”穆敏轻轻地晃悠着，“她肯定也会喜欢你的。”</p>
娘，我把我最喜欢的人带来给您看看，这是我会藏在心底一辈子的小秘密，要和您分享。</p>
“敏敏，你别晃了。”小萝卜忽然道。</p>
穆敏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继续晃动着问：“怎么了？你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