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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欢心中也是酸楚，但是还是走过去站在他身后，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道：“她在那里过得很好，我们思念归思念，担心是不必的。”</p>
陆弃道：“我知道。除了你，她让过谁？从来不吃亏。”</p>
在他面前也从来不吃亏，从不给他好脸色，什么时候都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性格又睚眦必报，真是个不讨喜的姑娘。</p>
苏清欢替他捏了几下肩道：“等过两年中原统一了，咱们两个可以去大蒙看她。”</p>
现在其实也可以，但是她舍不得放下索州之事。</p>
去年按照世子和陆弃商讨的结果在索州城推行了土地制度改革，也是冲破了很大阻力，目前来看，改革卓有成效。</p>
男丁们大抵都跟着去打仗了，家中的妇女孩子现在也能出来撑起半边天，现在大部分家庭都能有足够的粮食果腹。</p>
但是这其中，也托了老天爷赏饭吃，风调雨顺。</p>
改革不能一蹴而就，苏清欢相信随着时间推移，肯定能暴露出来问题，到时候再扬长避短，努力克服。</p>
所以按照她的盘算，至少还要在索州呆两年，等到“索州模式”成熟了，才可能推广开来。</p>
“到时候怕是有别的事情牵绊。”陆弃闷声道，“而且，我也没想过要去。”</p>
蒋嫣然和他，从来都没有什么深厚到无话不谈的感情，两人的交流几乎为零。</p>
所以即使蒋嫣然要离家北上远嫁，他去找燕云缙喝酒都不找蒋嫣然，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p>
难道过了这一年两年，两人之间就在再无隔阂了？</p>
那绝对不可能的。</p>
“你让她勤着写信回来。”陆弃口气生硬又别扭地道。</p>
只要知道蒋嫣然好好的在大蒙作威作福他就放心了。</p>
苏清欢“扑哧”一笑：“你就嘴硬吧。那到时候我自己去。”</p>
陆弃瞪了她一眼，没有作声。</p>
苏清欢又问了些他和吴勋正在忙活的事情，然后忽然道：“你猜我今日在街上遇见谁了？”</p>
“谁？”</p>
苏清欢咬着嘴唇道：“窦璇。”</p>
陆弃的脸色瞬时变得难看，把信重新装回信封里，沉声道：“提她做什么！她不是在蜀地呆着吗？怎么又想不开来这里了。”</p>
窦璇从年轻的时候就作天作地，把萧煜折磨得很惨，以至于后者心灰意冷。</p>
后来她终于意识到了萧煜爱她，她非萧煜不可，是陆弃和苏清欢帮忙从中转圜，两人关系才算转好。</p>
后来两人倒是过过一段甜蜜的日子，只是好景不长，萧煜到了西夏做卧底。</p>
苏清欢后来发现他似乎精神上发生了叛变，对李慧君生出了感情。</p>
不过在她的点拨之下，萧煜也算及时悬崖勒马，后来因为这份愧疚，回来之后对窦璇也很好。</p>
两人生了两个儿子，本来应该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好日子，就像陆弃和苏清欢那般。</p>
可是这一对的生活，还是不平静。</p>
窦璇从小娇生惯养惯了，自我中心吃不得苦，比如去年萧煜随着陆弃来索州，她就不来，只派了身边的丫鬟过来伺候。</p>
萧煜对她心灰意冷，在索州纳了一房妾室。</p>
虽然妾室年纪小，但是性情温柔，知冷知热，把萧煜笼络得一颗心都扑到她身上。</p>
苏清欢对此有些不屑，但是对窦璇也是生气，所以平时只当没看到，和萧煜的那个妾室也没什么往来。</p>
今日她在外面的时候，竟然看到了窦璇，身后跟着一个大肚子的年轻女子，想来应该是萧煜的那个小妾。</p>
窦璇纳妾的时候，陆弃还去喝了酒——但凡窦璇对萧煜上点心，他也不会如此。可是窦璇实在太过分，他都觉得对不住萧煜。</p>
“我也不知道。”苏清欢道。</p>
说来奇怪，窦璇若是来索州，应该上门来拜见她才是，可是连个帖子都没有。</p>
陆弃冷声道：“你不要管她，免得惹了一身错处。”</p>
苏清欢点点头。</p>
这闲事，也确实有些管不起；窦璇是提不起来了。</p>
谁也不能帮别人过日子，道理都讲得快把嘴皮子磨破，萧煜这么多年来一味付出，没有得到她多少关心，心凉也是情理之中。</p>
“你记得给嫣然写信。”陆弃站起身来道，“你问问她吉阿的事情，别一味报喜不报忧。”</p>
“她上次来信不是说了，燕云缙已经带兵收拾了吉阿么？”苏清欢诧异地问道，“已经解决了还问什么？”</p>
陆弃提步往外走，“以燕云缙的性格，没有斩草除根，一定是对手难缠。你问问清楚。”</p>
苏清欢嘟囔一句：“我问那么细致，难不成你要带兵去帮忙不成？”</p>
“如有需要，未尝不可。”</p>
苏清欢被陆弃这回答吓了一跳，看他已经走到门口，不由问道：“你要去哪里？还没吃饭呢。”</p>
陆弃顿住了脚步，似乎刚想起自己没吃饭，又走回来在桌前坐下道：“想起来点事情，等吃过饭再去处理吧。”</p>
苏清欢：“……”</p>
她有些怀疑，陆弃是要去找萧煜或者窦璇。</p>
别看他嘴上说得狠，实际上还是会帮窦璇。</p>
不过既然他不许自己去，苏清欢便假装不知道，免得在窦璇面前出力不讨好。</p>
陆弃吃饭后就匆匆离开，子时才回来。</p>
苏清欢看他脸色就知道，肯定和窦璇不欢而散了。</p>
果然，第二天白芷就来告诉她，昨日跟着陆弃的林三说，窦璇又哭又闹，责怪陆霆没有拦住萧煜纳妾，把陆弃气了个半死。</p>
你男人纳妾，你不找他麻烦，不反思自己，找自己哥哥的错处？</p>
苏清欢庆幸自己没出面。</p>
“我只当不知道。”苏清欢道。</p>
“确实应该如此。”白苏道，“她既然来了索州，都没有上门给您请安，可见心里也是没您的，何必上前冷脸去贴冷屁股？”</p>
苏清欢“嗯”了一声，心中暗道，婚姻需要经营，一味索取，吝啬付出，早晚会出问题。</p>
谁也不是傻子，再多的爱也会消耗完。</p>
有替窦璇操心的功夫，苏清欢还是决定给蒋嫣然多写几页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