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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妩震惊，随后忙抢过鞋子，退后两步，手忙脚乱地穿上。</p>
世子怅然若失：“小老虎长成大姑娘了。你小时候，哥哥给你穿过多少次鞋子。”</p>
“哥哥，”阿妩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慌乱，“现在我长大了。”</p>
是，你长大了，可是你跟别人那么亲昵，见到我却如此局促疏离。</p>
世子笑笑：“是哥哥忘了。哥哥还觉得你是从前那个总是赖着哥哥的小孩子。”</p>
陆弃心里略松一口气：他们兄妹从小感情就好，这么多年，世子没见阿妩，记忆仍然停留在她是孩子时候，所以就亲昵了些。</p>
一定是他想多了，他们是兄妹。</p>
世子离开的时候，阿妩才八九岁，他若是那时候就对她有想法，岂不是禽兽？</p>
“阿妩怎么来了？”陆弃开口，“你娘呢？”</p>
阿妩不好意思地道：“我听说哥哥来了，小可一直想见哥哥，我就带他过来了。是不是啊，小可？”</p>
她威胁地看向小可，让他替自己圆谎。</p>
小可给她背了无数次黑锅，早已习以为常，无奈地道：“将军恕罪，世子恕罪。”</p>
世子想冷脸，但是强忍住，挤出点笑意：“阿妩淘气，连累你了。”</p>
小可性子本来就自来熟，听了这话顿时见到知己一般，简直要热泪盈眶了。</p>
“世子明察秋毫！”</p>
“呸！”阿妩啐他，“你敢说你不想见哥哥？”</p>
“敢是敢，可是……”</p>
可是他也没想偷偷摸摸的啊。</p>
“看看，承认了吧。没事，爹和哥哥肯定不会责怪的，对不对？”</p>
“爹和哥哥还有事情要说，这是在别人家做客，收敛些。”陆弃不由责备道，声音倒是很温和。</p>
阿妩吐吐舌头，拉着小可的胳膊往外走。</p>
世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似不经意地问道：“姚小可，是裴璟之子？”</p>
陆弃道：“是。起初我对他也不看好，但是现在看来，是棵好苗子。好好培养，是下一个汪恒。”</p>
汪恒现在是世子麾下最勇猛的大将，陆弃这般说，显然是十分看重小可的。</p>
世子点点头：“那是得好好培养。”</p>
姚小可这样的身世，娘肯定格外怜惜他；他孤身一人，无所牵挂，又上进……</p>
别人不说，娘肯定想过，要让阿妩和他凑成一对儿，甚至表舅也是默许的，否则不会让两人如此亲密。</p>
世子心乱如麻。</p>
他单知道这个人，却不知道他原来是阿妩的青梅竹马。</p>
但是阿妩性格依然天真烂漫，丝毫不见世故圆滑之色，可见这些年是生活都很顺遂。</p>
这让世子觉得欣慰。</p>
“你再跟我说说细作之事。”陆弃道，“季先生和明唯都没问题，可是他们的家眷呢？”</p>
“季先生并无亲眷，一直住在世子府里，所以我也是想，问题是不是出在明府里……”</p>
阿妩和小可从院子里打打闹闹地出来，忽然见到蒋嫣然站在门口等他们。</p>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p>
蒋嫣然笑道：“夫人怕你闯祸，所以派我来催你回去。”</p>
“娘这是门缝里看人，把我都看扁了。”阿妩嘟囔道，“我是那般没有轻重之人吗？”</p>
“那你乱跑来，没错？”</p>
“我，我就是……想爹了呗。”阿妩快步往前跑去，“我先回去了。”</p>
“阿姐这是怎么了？”小可挠挠头，“她刚才是不是脸红了？真难得，她也会脸红。”</p>
在他眼中，阿妩就是知错不改的典型代表，才不会因为偷听被发现而惭愧。</p>
蒋嫣然默默地道，因为她撒谎了。</p>
她是想来看世子的，但是近乡情怯，才会如此赧然。</p>
倒不是阿妩现在对世子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情愫，而是时间和距离，已经让两人变得陌生。</p>
“小可，”蒋嫣然淡淡开口，“我有句话要提醒你。”</p>
“蒋姑娘您说。”小可对蒋嫣然向来很客气。</p>
“阿妩大了，你和她，还是要注意分寸。”</p>
小可面红耳赤，心里又觉得有种被羞辱的委屈——他从未想过要攀高枝。</p>
蒋嫣然仿佛没看到他涨红的脸色，道：“我说这话，不是为了阿妩，是为了你。”</p>
小可道：“我知道身份低微，配不上阿姐，心里也从未有过这种过分的想法！”</p>
他十三岁了，也有自尊心，被蒋嫣然这样说面子上挂不住，心里甚至有种以后再不见阿妩的决然。</p>
“阿妩没这么想过。”蒋嫣然继续道，“没有人看不起你，我也没有。”</p>
小可咬着嘴唇没有说话。</p>
既然没看不起，那之前的那句话又算什么意思？</p>
“小可，这话出我口，入你耳，你要牢牢记住。”蒋嫣然顿下脚步，面色严肃地看着小可。</p>
小可困惑地看着她，直觉她要说的话很重要，同时也会令自己震惊。</p>
“阿妩有婆家了。她未来的夫君身居高位，心眼小，善妒，睚眦必报……你再和阿妩亲近，你会死。”</p>
小可一脸震惊，半晌后才道：“蒋姑娘，您在开玩笑吧。阿姐定亲，我怎么不知道？”</p>
“没有定亲，但是那个人对阿妩志在必得。”</p>
小可想了想，有些不忿之色：“这般张狂的人，阿姐不能嫁。我不怕，谁敢欺负阿姐，我还是会第一个冲上去。他想治我，只要有那个真本事!”</p>
“他有。”蒋嫣然淡淡道，“我是舍不得你无辜枉死，才会出口提醒。那人刚愎自用，在阿妩的事情上不允许任何差池。”</p>
她只担心，世子出手太过直接狠辣，做出不可弥补之事。</p>
即使他控制住，心里系了疙瘩，日后大事成就，他未必不秋后算账。</p>
小可真是赤子之心，蒋嫣然对他到底怜悯爱惜，所以才会出言提醒。</p>
“蒋姑娘，您干脆告诉我，这人到底是谁。”小可跺跺脚，“就算我打不过，还有大公子，大将军。”</p>
这人这么多坏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阿姐嫁给他！</p>
“你自己慢慢想，会明白的。小可，你记住，想到那人是谁，唯有一力促成阿妩与他，才会解除你的危机。”</p>
小可满脸困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