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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欢因为说错话被陆弃收拾了一顿，直到李慧君派人来喊她，陆弃才从她身上起来。</p>
“头发都乱了。”苏清欢恨声道，手快地重新挽起发髻，“反正男人没什么好东西，要是不想阿璇将来埋怨你，赶紧把萧煜送回去。”</p>
“再说？”陆弃瞪了她一眼。</p>
苏清欢半真半假地道：“时间和距离，谁都敌不过。”</p>
分离，衰老，是爱情很难逃过的魔障。</p>
苏清欢对窦璇有种兔死狐悲的同情——不到一年前，她救了萧煜，听说了两人的感情，被感动得泪水涟涟。</p>
那时候她也劝过窦璇，萧煜对她的爱无与伦比，反正苏清欢笃定，如果自己敢心中有别人，敢闹那么一出，陆弃大概会打死她。</p>
虽然感情不该比较，但是在内心深处，苏清欢觉得，陆弃对自己的感情，最多和萧煜对窦璇的感情打成平手？</p>
可是，当她今日看到萧煜看李慧君的眼神时，敏感地捕捉到他眼底的情愫——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也没有逾矩，可是他还是不知何时动心了。</p>
萧煜是坦荡伟岸的男人，所以他在自己的意有所指面前，坦然认错并表态改正。</p>
苏清欢信他。</p>
可是如果这是陆弃，她心里的疙瘩，这辈子都解不开。</p>
“再敢胡说！”陆弃赏了她个爆栗，“难道没有你的那二十几年，我喜欢过别人？我这辈子没打算成亲，没打算让任何女人近身，你得了便宜，再卖乖试试！”</p>
苏清欢的嘴角弯弯：“不敢了不敢了。”</p>
她的陆大爷不是任何其他男人，他眼高于顶，对女人向来都没有好脾气，哪个不长眼的敢靠近？</p>
就说李慧君，一口一个“表姐夫”，他一眼都没看过她。</p>
“真有那心思的，管女人在不在身边。”陆弃冷嗤道，“除了你天天泡在醋缸里，你以为别人家纳妾，夫人都要寻死觅活吗？哪个不得认了？但是还不是有人三妻四妾，有人克己复礼？这个本来就要看男人自己管不管的了自己，别扯那些有的没的。”</p>
苏清欢想一想，很有道理。</p>
李慧君吸引萧煜，可能正是因为窦璇身上缺她所有的那些，聪慧、机灵、周全，温柔……</p>
“也别去替阿璇想那么多，她头脑简单，过得比你快活。”陆弃揉了揉她的发顶，“这等寻常小事，除了你，没人放在心上。”</p>
“好吧，我先走了。”苏清欢恹恹地道。</p>
这可能真的是她小题大做了，皇帝不急太监急，可是她想想都觉得心里有疙瘩怎么办！</p>
她不知道，当天晚上等她睡着以后，陆弃驱马回了兵营，和萧煜秉烛夜谈。</p>
“我想让你继续回西夏。”陆弃道。</p>
萧煜显然很惊讶，低头黯然却坚定道：“师兄，我……我不能回去。今日多谢嫂子点醒我，使我没有越陷越深。我现在只想回京城去，守着阿璇，等孩子降生。”</p>
陆弃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她不点醒你，你就留在西夏做驸马了吗？”</p>
萧煜大惊，告罪道：“煜从未敢有过这样的念头。我……”</p>
“因为你高攀不起？”陆弃言语刻薄。</p>
“师兄这般说，煜无地自容。”萧煜脸色涨红，“其实在今日之前，我自己都没发现，对李慧君有了感情。我也认真反思，若是让我在她和阿璇之间选，我还是会选择阿璇。所以……”</p>
“只因为发生这么点事情，你就忘记初衷了？功未建，业未立，你来边城这一趟又是为何？”陆弃一针见血地道，“萧煜，你既然那么清醒，又何须逃避？回到京城，你面对的，依然是郡主，王爷，你依然自卑如故。”</p>
萧煜沉默了。</p>
被苏清欢点破了心中最为隐秘的心事，他惶惶不安，脑子里乱得真的什么都没再想，只想离开李慧君，再也不看那双会说话的体贴的眼睛，再也不听那婉转清脆的“萧哥哥”。</p>
“萧煜，这件事情我就当没发生，你继续回西夏。如果你果真对李慧君动情，也得到了她的欢心，愿意招你为驸马，那我放你自由。”陆弃眼神犀利而冰冷。</p>
他和苏清欢想的不一样。</p>
她想和稀泥把这件事情的影响降低到最低，期待用分开来解决问题；但是他的骄傲不允许。</p>
他的妹妹不愁嫁，不需要强留一个对她三心二意的男人。</p>
萧煜意动，自己推他一把；但是只要他敢再往前迈一步，他就永远出局。</p>
萧煜到底是萧煜，沉思片刻，郑重应下。</p>
他行礼羞愧道：“煜知道怎么做了，多谢师兄直言，令我醍醐灌顶。”</p>
陆弃这才和他说正事：“战北霆回去后，是否按照约定办事，你给我盯着……”</p>
萧煜一一应下，最后对陆弃道：“我听说程宣要随太子一起来督军，师兄要提前有所准备。那人心机深沉，对嫂子的弱点又了如指掌，我怕……”</p>
陆弃有几分不耐烦：“我知道。”</p>
萧煜叹了口气，没再说话。</p>
苏清欢原本浅眠，但是实在因为手术和被陆弃折腾而累坏了，一夜到天明，看着身侧紧紧搂着自己的男人，心中甜蜜，调皮地用手指尖去戳他的胸肌，完全不知道他昨晚出去过。</p>
“又欠收拾了？”手被抓住，耳边响起了陆弃的调笑声，苏清欢小狗一般在他怀里蹭蹭，贪恋他身上的温暖，又想赖床。</p>
陆弃抓起她的手，把她白皙的手指挨根亲了一遍，又吮着她的指尖小小调戏一番。</p>
“别闹，该起来了。”苏清欢被他舔得指尖微痒，笑着推开他道。“一会儿战北霆或者李慧君，又该找理由让人来叫我了。”</p>
其实苏清欢吩咐过，如果半夜高烧就来喊她，既然没来，多半是没事。</p>
但是两人因至亲之人生病而牵肠挂肚，她能体谅这种焦急的心情。</p>
“他们叫你就得去？”陆弃搂住她不放，“来叫也晾着他们，乖，陪我躺着说会儿话。”</p>
难得陆大爷没留自己没羞没臊，而是正经说话，便答应下来，好奇地问：“说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