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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弃站了起来。</p>
敢欺负苏清欢的，不管男人女人，他都不会轻饶。</p>
苏清欢看出他怒火中烧，走上前来，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用嘴型道：“我自己来。”</p>
她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不可一世的荀氏，上下打量着她，看得后者心里发毛。</p>
钱氏内心矛盾，苏清欢的医术是公认的好，自己也确实着急抱孙子，可是她对荀氏和自己的态度也真是让人生气，到底该怎么办？</p>
“是来求子的？”苏清欢一字一顿开了口。</p>
乡下妇人，带着新婚不久的媳妇来，十有八九是为了这事，苏清欢见过的不要太多。</p>
钱氏点头如捣蒜，“是是是。”</p>
荀氏脸上有恼怒之色，道：“我们成婚不久，根本不着急。”</p>
“是吗？”苏清欢冷眼看着她，“不着急就好。因为——急也没用！”</p>
荀氏更加恼怒，要说什么被着急的钱氏拦住。</p>
钱氏道：“清欢，为什么急也没用？是不是哪里有不对，你告诉告诉婶子。咱们不缺钱，该吃什么药吃什么药……”</p>
“媳妇金山银山都带来，当然不缺银子。”苏清欢面色嘲讽，又看着荀氏道，“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有数。孩子来了，你弃如敝履；现在真的想要了，报应来了。”</p>
她大笑着道：“报应，都是报应。”</p>
笑着笑着眼眶就有些热，眼前浮现出林三花郁郁寡欢，生无可恋的模样。</p>
荀氏脸色霎时变得红紫，恼羞成怒地扑过来道：“我撕烂你的嘴！”</p>
陆弃用脚勾起地上一块下脚料的木板，板子带着万钧之力向荀氏飞了过去，直接打在她脸上，把她打倒在地。</p>
钱氏被苏清欢的话惊得呆在原地，竟然没有去拉当成心肝宝贝的儿媳妇。</p>
荀氏一口血水，带着两颗牙吐了出来，脸肿得猪头一般，指着陆弃含混不清地道：“泥……泥等着，额让额爹……把泥抓起来……”</p>
苏清欢冷声道：“何必那么麻烦？我现在就带着我相公去县衙里自首，顺便把前因后果说了！到时候也好让县城里的人都知道知道，荀捕头有个多好的女儿！待字闺中就能珠胎暗结，匆匆打胎找个老实人嫁了，结果却要断了人家香火！”</p>
钱氏不是愚蠢吗？那好，她掰碎了给她说！</p>
钱氏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清欢，喃喃道：“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是和林三花那个贱人交好，所以故意来挑拨我们婆媳关系，对不对？”</p>
苏清欢冷笑：“如果你觉得这样想能让你好受些，那就这样想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是我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现世报，宋家欠林三花的，受着吧！”</p>
宋家的贱人们，原地爆炸吧！</p>
钱氏带着荀氏走了，不知道回去要如何闹，苏清欢也不关心。</p>
虽然狠狠出了一口气，但是她许久都没有缓过来，激动到浑身发抖。</p>
陆弃搂着她，替她顺气，哄着她道：“呦呦，都过去了，过去了！林三花现在过得很平静，两个孩子也都有了好去处。你作为朋友，做得够好了。”</p>
“我知道，我尽力了，不遗憾。”苏清欢红了眼圈，“可是我一想到三花，她这辈子都被这家人毁了，我就……”</p>
“傻子。林三花心里感激你，她现在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你又何必如此？”陆弃温声劝着她，“一切往前看，你将来不也会照应两个孩子吗？宋家的人，吃相如此难看，就算她嫁进去，再生两个孩子，无论她还是孩子，以后境遇就会比现在好吗？”</p>
苏清欢听了他的话，慢慢平静了下来。</p>
世子这才敢说话，道：“娘，您不是说要望闻问切吗？怎么能看一眼就看出她曾经堕过胎呢？”</p>
苏清欢道：“我没有那么厉害，能一眼看出来。我只是看过去，验证了而已。前几日，咱们一家进城后，不是去清莹姨母那里小坐了会儿吗？她问我，荀捕头的女儿是不是嫁到咱们村里了。她说，荀氏经常与一个小混混到她客栈幽会厮混，后来传出了有孕。荀捕头只能匆匆找个老实人，把女儿嫁了。”</p>
陆弃嘲讽道：“宋家还以为自己娶了一只金凤凰，却不知是只落毛鸡。”</p>
“我本来没放在心上，今日看荀氏，口唇指甲紫暗，眼圈黑重，又有色斑，乃是气滞血瘀的症状；再看她面色苍白，气息不稳，分明是还没调养好身子，可见当时荀家找了大夫开了虎狼药。我再略一试探，看她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p>
“那她以后是真的不能生了吗？”世子是个好学的宝宝。</p>
“很难。”苏清欢笃定地道，“从堕胎到现在，将近半年时间，她却还没有调养好。可见用药之狠辣，唯恐不能流干净。”</p>
母子俩一本正经讨论妇人流产的事情，陆弃冷了脸：“不许再说这个了。”</p>
话题就此打住。</p>
苏清欢觉得，只要荀捕头不倒，宋家就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真是报应不爽。</p>
只是想到宋大山，曾经那么淳朴热情的小伙子，面对诱、惑，做了错误的选择，害人害己，她终有些嗟叹。</p>
“你们爷俩出去出去拔些艾草和菖蒲，再去买些粽叶，明天我要做粽子。”苏清欢吩咐道。</p>
“一起去吧。”陆弃开口。</p>
苏清欢没好气地道：“晚上你们两个一个要吃山麻包子，一个要吃炸团子，我不得在家做饭吗？快去快回！回来给我烧火！”</p>
陆弃道：“包子明天再做！”</p>
世子跳脚：“娘，炸团子晚上吃了不克化，不要做！”</p>
两人吵了一会儿，才大眼瞪小眼地一起出去。</p>
苏清欢笑着摇摇头，回到厨房去和面。</p>
过了一小会儿，就听见门又响了，随即是脚步声。</p>
“怎么回来了？是没带篮子吗？”苏清欢声音清亮地道，探出头往外看，举着两只沾满白面的手。</p>
然后，她看到陆弃牵着世子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美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