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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呼吸到c市的空气，季蔚然心里明显要安心了很多，至少现在离法国又近了一步不是吗。
因为手机被厉擎宇扔掉了，季蔚然只能先去商场为自己选了一个手机。她对手机没什么要求，只要能够打电话就好，所以也怎么注意那些小女生们经常注意的功能。
不过她选中的手机，也不比那些差，甚至已经超过。这不是她故意的，只是能入的了她的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买了手机，季蔚然又为自己重新买了张卡，然后拨通了顾承希的电话。她将顾承希的电话记得很牢，当然这也是她唯一记得的电话。
“承希，我回来了！”季蔚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愉悦一点。因为她不想把在意大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说出来他会担心。
“在哪？”顾承希一愣，之后下意识的问她的位置。只是说完之后又有些后悔，如果她跟厉擎宇在一起，他又过去干什么呢？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先忙，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季蔚然笑了笑，之后走出商场打了辆出租车，在电话那头的人回答好之后挂了电话。
在下车时突然想到自己和秦鸢还有约，可怎奈她完全不记得她的电话，只能先放在一边等顾承希回家。
顾承希这次回来将他和父母之间所有的误会全部解开，自然的顾家的公司业务也渐渐交到了他手上。
顾承希没办法拒绝，因为本来他就欠家里太多东西。只是他事先就说好，只是帮忙管理一段时间，等到季蔚然忙完了工作，他就带着她回法国？虽然顾家两老不乐意，但也只能点头。
季蔚然知道这些，总觉得特别对不起他。她不止一次想过为了顾承希留在c市。本来她也打算这次回来跟他商量。可遇到了厉擎宇，她却又害怕了。害怕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会跟他再有纠缠。
所以她有些矛盾。到底应该为了顾承希留下来。承担留下来所要付出的后果，还是自私一点，魔他回到法国。
季蔚然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长发，然后将行李箱放到自己房间，坐在床上发呆。
顾承希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季蔚然仍然穿着从机场回来时的衣服，画着浓妆。他差点就直接问她是谁了。
季蔚然扭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回来了？”季蔚然歪着头开口，之后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带着点陌生的眼光，季蔚然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还涂着厚厚的粉底。
“你等我一下。”说完，季蔚然走到浴室用了十分钟将她脸上的化学用品全部擦掉，再将隐形眼镜取出来，这才扭开浴室门。
顾承希不说话，只是盯着季蔚然。让她心里有些发毛。她知道他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了，所以才会用这种眼光看她。
当然了，她这么奇怪的回来，又将自己的脸弄得乱七八糟，是个正常的人都知道她肯定有事了。
“蔚然，你见到他了。”顾承希是沉淀了许久才将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殊不知说出来是如此的轻而易举，但他心里却像是有一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气。
季蔚然一愣，他的肯定句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每次他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跟她说话时，她都会像完全丧失语言能力一般，只能点头或是摇头。
这次也不例外，在沉默了两秒后，季蔚点了点头。她不会说谎，至少在他面前不会。
“那，你有没有想起什么？”顾承希想要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僵硬。可是就算他如何努力也毫无作用。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注定了是个严肃的话题。
“没有。”季蔚然依旧摇摇头。眼里没什么失望，本来她就不想要记起来以前的事情，所以若是记起来了，她现在可能才会哭丧着脸吧。
“蔚然，如果你想要回到他身边，我会让你走的。”顾承希握紧了拳头，然后又缓缓松开。这个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他才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在感情面前他想他是懦弱的，自卑的。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本来就不属于他，所以让他有一种强人所爱的感觉。于是无形中的，他对季蔚然带着些许负罪感。
季蔚然一惊，终于将一直埋着的头抬起来。
“承希，我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说过会忘记过去，一直陪在你身边，我能做到的！”季蔚然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赶她走，还是其他的什么？所以她心里有些害怕，甚至惶恐。
“承希，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所以你生气了？”季蔚然不会撒娇，却能在顾承希面前展现自己所有的柔弱。
“蔚然。你没有惹我生气，你永远都不会惹我生气。”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只是害怕你后悔，只是害怕你还爱他。
“承希，我不记得他了。我说过的。所以不要将我推出去好不好？”季蔚然上前一步环住顾承希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
这几天来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担惊受怕，全部都在这个拥抱里烟消云散。她要的其实好简单，一个温暖的家，一个能够温暖她的人。
“承希，我饿了。”季蔚然趴在他怀里说了一声。顾承希忍不住轻笑出声，之后放开包住她的手改为牵住她纤细的手。
季蔚然开心的笑笑，乖巧的跟在他身后像个学生。
本来顾承希是想要去比较大一点的餐厅，不过季蔚然却说不用。她们本来就不是刚刚认识，所以这些外在的东西根本不需要在意。
季蔚然最终选了一家家常菜馆，桌子干净，不算冷清也不算热闹。不会觉得在吃大排档，也不是觉得在吃丧席。
季蔚然害怕顾承希不习惯，所以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带他来这种地方吃饭。
“我不会觉得别扭，你别像看怪物一样看我。”顾承希为季蔚然拿了双筷子然后走到厨房用热水帮她烫干净递给她。
季蔚然笑着说了谢谢，之后抽纸擦了擦桌子。她有些洁癖，不是嫌弃，不是厌恶，只是习惯性的，要自己再擦一遍。
“承希，你想要回法国，还是继续在这里发展啊？”季蔚然皱眉想了半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听听他的意见。
“你喜欢就好。”顾承希温和的笑笑，看着季蔚然的眼里全是柔情。季蔚然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温暖的热水包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冰冷的。
不想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是冷的。就连眼神，都冷的慎人。
意识到再不经意间想到那个男人，季蔚然嘴角刚刚扬起的一点点微笑都僵住。怎么会想到他呢？他们之间早就没有关联了，为什么要想到他。
微微摇了摇头，季蔚然抬眼看向顾承希。
“那我们后天就回法国好不好？”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想起了那个男人季蔚然的语气有些急促。顾承希注意到这一点，自然也能联想到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不点破，然后点头。
“可是，你这边的公司不要紧吗？”季蔚然最担心的，就是因为她，他再次跟他父母闹得不愉快。如果是那样她会很自责，因为五年前，他就已经为她付出过一次了。
“放心，她们能理解。”能理解他想要为自己所喜欢的人付出的心情，也理解喜欢上一个人，有多么的不容易和情不自禁。
季蔚然低下头，想着为什么自己就不能为他付出一次。每一次都是他在背后默默的付出，而她做的最多的，却是给他添麻烦。
“承希，我……还是留下吧。”留下，就不会有潜在的矛盾，就不会让她心里又多一分自责。除了要担心厉擎宇之外，她其实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所以为了顾承希，为什么她不能稍微忍受一下，厉擎宇给她带来的不愉快和害怕呢。
“蔚然，做你心里真正想做的事情，不要因为我改变你航行的方向。”顾承希拉住季蔚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很冰。
他用力握住，想要用他的温度去温暖她。
季蔚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盯着他们两人相握的手，微微出神。她总觉得回来之后有些东西改变了，可是仔细看看其实又什么都没变。
可她心里还是没来由的害怕，好像他离她越来越远，不知道是她的问题，还是他的。
“我换了手机，以前那个上面的电话都没了。你有我老师的电话吗？”季蔚然再次想起来与秦鸢的约定，如果后天就要离开的话，那么她就只有明天有时间出去跟她见面了。
“我回去帮你查。”不追问她的手机是怎么不见的，因为他知道。
那天他播过去的电话她没有接，再次播过去已经提示关机。季蔚然从来不会不接他的电话，更不会关机。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什么，他已经猜到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问一次，让自己难过呢。
这顿饭吃的有些压抑，是五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两人心照不宣，想着各自的事情。
回到公馆，季蔚然上楼换了衣服，在卫生间了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不那么憔悴。
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她第一次讨厌。为什么，自己有一双这么容易就能认出来的眼睛。如果不是这双眼睛，或许厉擎宇就不会发现她，更不会知道路潇潇是假的。
她们就会如同这五年一般，像两条平行线，从来没有交集过。
洗了澡，季蔚然用浴巾擦着湿润的长发，到书房去找顾承希拿电话号码。
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在开会，从电脑里发出的声音季蔚然就知道对方是一个比较严谨的人，所以她放下了准备敲门的手，看了一眼他桌子上的咖啡杯后，转身下楼。
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等头发干，季蔚然又开始胡思乱想。可脑子里全是厉擎宇的脸，甩都甩不掉。
终于，季蔚然站起身往厨房走去。为顾承希泡了一杯热牛奶，季蔚然放下手里的浴巾再次上楼。
她头发干得很慢，所以离她刚刚下楼，应该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站在门外，确定了里面已经没有开会的声音之后，季蔚然敲了敲门，拿着牛奶进去。
“晚上少喝一点咖啡，我知道你辛苦，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季蔚然笑着拿走他桌子上的咖啡，换上牛奶。
“你要的电话号码。”顾承希从桌子那头推来一张纸，上面写着十一位阿拉伯数字。季蔚然拿起来看了眼，之后顺手放在睡衣的口袋里。
“以后不准再喝咖啡了，不然我要生气了。”故作生气的模样，季蔚然端着咖啡转身。
“蔚然……”顾承希叫住她，季蔚然步子一顿，随后转身。
“晚安！”顾承希喝了一口她煮的牛奶，不冷不热温度刚好。不甜不腻，味道也不错。
“晚安。”季蔚然对着他绽开一个微笑，之后为他关上书房的门。她能为他做的，除了不打扰他之外，已经没有什么了。
将手里的咖啡倒掉然后洗了杯子，季蔚然上楼拨通了秦鸢的电话。
“老师，我是lilac。之前的手机因为有些原因不用了，以后会用这个号码。”那边很安静，就如同她这边也很安静一样。
季蔚然能清楚的听到她呼吸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她觉得那边不止她一个人。
“老师，我后天就要回法国了。”意思就是明天能不能出来见面。季蔚然不是那种会主动邀请别人的人，所以一般她都是做好铺垫，等着别人说出口。
这或许有些矫情，可季蔚然改变不了。五年来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除了顾承希可以让她破例之外，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让她主动邀请。
“那明天有时间出去坐坐吗？”秦鸢自然是知道季蔚然的意思，顺着她没说完的话说下去。
“好。”
跟秦鸢确定了时间之后，季蔚然挂了电话。就在电话切断的前一秒，她在那头听到了不属于秦鸢的声音。那个声音轻柔的叫了一声蔚然。
声音有些缥缈，缥缈到季蔚然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可是刚才她就觉得那边的呼吸声不像是只有一个人的。那么说话的人，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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