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顺其自然的意外

茗旗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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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桔的新工作是在市中心,每天早上八点半上班,她早上六点就要起床,有些时候毛东看着早起的她连早餐都没时间吃,就有些心疼。

    如果前一晚不需要应酬回来的早,第二天早上毛东就会跟梁桔一起起床,然后趁着她洗漱的时候给她熬上一锅粥或者是煮个鸡蛋。

    看他也跟着起这么早,梁桔就不忍心,“我拿着面包在车上就能吃。”

    “早上寒气重,吃冷的肯定会胃疼。”

    有几次遇上下雨天梁桔不到六点就出了门,毛东想去送她,她也不让,恰巧那段时间毛东的公司又接了一笔大活,每天晚上都是凌晨回来,梁桔看他憔悴的样子,也心疼。

    梁桔还没有毕业,跟公司签的合同属于实习协议,所以并不享受公司的一切补贴。公司附近有合租房,同事看见她起早贪黑的上班都劝她不如在公司附近住,可梁桔想,她要是不回家,毛东一个人肯定连一天三顿都不能保证,而且房租又成了每月额外的开销,斟酌一番后,她决定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好。

    自从梁桔和毛东有了‘婚约’后,梁桔就主动担任起家里的理财师。那天毛东交给她的□□里面有他自从生意失败后到现在存的所有钱,虽然离买房子的首付还有一定差距,可梁桔想,只要两个人一起努力,总有一天,什么都会有的。

    毛东每月的开销比较不固定,主要是请客户吃饭,还有给公司员工发工资,相比较而言,梁桔就要少很多。

    以前她每月还会为两个人买鞋和衣物,亦或是为自己时不时买个包包或者是化妆品,而现在,她决定由原来每月买新衣服改成每三个月买一件新衣服,化妆品她也不用那些大牌子了,改成普通牌子。有一次,毛东发现她邮寄到家里的快递明显少了,就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梁桔说:“她都找到那么好的男人了,还打扮那么漂亮给谁看啊?”

    毛东觉得攒钱买房应该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从那以后每月他都会交给梁桔一笔钱,说是家里每月的开销,剩余钱就让梁桔给自己买衣服,梁桔知道毛东不愿看她省钱委屈了自己,嘴上虽答应下来,而实际她总是偷偷把钱攒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期间梁桔回家了几次,父母都很冷淡,她也不愿多待,把买的东西放下就走。

    而毛东,也总是背着梁桔去看望梁爸梁妈,不仅会买很多东西,有时候公司生意不错时,他还会偷偷把钱放在梁家的客厅茶几下面。

    冬去春来,一晃眼,春天的尾巴也即将溜走,迎来祈海市炎热的夏天。

    自从北星卖出去后,阿元和毛东来往的频率就不如从前,毛东知道他跟他之间隔阂的原因,有时候他也是从沙皮那打听阿元的消息。

    跟沙皮不同,阿元有自己的想法,但他从不说出口,总是把心思放在心里。

    所以当阿元忽然去公司找毛东时,毛东也不小的惊讶了一下。

    “东哥,有时间吗?”阿元看上去清瘦不少,头发也比之前短了很多。

    “去我办公室吧。”毛东让前台端来一壶茶,关上办公室的门,两个人坐在沙发的两端。

    阿元打量了一番毛东的办公室,毛东见他有些难言之隐的模样。

    将略微有些烫的茶水倒了一杯递给阿元,阿元接过,喝了一口。

    “东哥。”良久,阿元才开口,“能借我一些钱吗?”

    “多少?”

    毛东的直接让阿元有些迟疑。“一百万。”

    毛东并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答应。

    他向后依靠到沙发背上,抬眼凝视阿元,阿元在毛东的审视下不得不说出了钱的用处。

    “前几天我一个哥们告诉我,北星的老板打算把北星卖了。”

    “开价一百万?”

    阿元颔首。

    “你想把它盘下来?”毛东接着问。

    “嗯。”

    “为了谁?”

    阿元语塞,移开与毛东注视的目光。他拿起桌上刚到的茶水一口饮完,却忘记茶水的温度,险些烫到。

    看阿元尴尬的状态,毛东主动又给他续了一杯茶。

    “哥。”阿元问:“你对玲姐...”

    “阿元。”毛东抢先道:“我跟梁桔在一起。”

    他似乎是在提醒他。

    “哥,你真的会跟她结婚吗?难道你就能不管玲姐对你的...”

    茶杯被毛东‘嘭’一下放在玻璃茶几上,带着不满,毛东脸色微怒,道:“钟玲那边你要是有时间就多去看看她,其他的,我能帮的,我自然会帮。”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管玲姐了?”

    “直到她重新有了家庭之前我都有责任照顾她,但只是作为朋友的责任。”

    阿元带着不解和失望望着毛东,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当我今天没来找过你,北星我自己借钱去买,你就好好跟那个梁桔过你们俩的生活吧。”

    他带着气抬脚就要走,毛东没有阻止他,听着办公室的大门被嘭一下推开又嘭的关上。

    他的心意,究竟又有几个人会懂。

    ***

    “你说你想把车卖了?”

    当天下午毛东就去找了施博文,他想把那辆崭新的宝马卖了。

    “肯定是卖不上成本价,但能卖多少你就帮我卖多少吧,越多越好。”

    看毛东风尘仆仆而来又这么着急要卖车,施博文疑惑地问:“你急需钱?”

    毛东坐在他对面,抬眼,一双漆黑的瞳眸有了红血丝。

    他颔首,“我想把北星重新买回来。”

    “你来真的?”施博文欠身,表情认真,“你家那位梁桔知道吗?”

    看毛东的神态施博文就能猜到结果。“车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卖个好价格,可这事你确定不用跟你家那位商量?”

    毛东双手搭在膝上,沉吟半晌,答:“她能理解。”

    “哎,我说哥们,你是真不懂女人。”施博文将胳膊搭在毛东肩上,“你前段日子还说你们俩打算结婚要攒钱买房,那酒吧买回来肯定不便宜吧,那房子钱呢,怎么办?”

    “我可以再挣。”

    “我要是你女人,我肯定不要你。你能为了别的女人把婚房的钱都花了,我还跟你一起干嘛?”

    毛东眉头微皱,施博文知道是说到他软肋处了,急忙收回胳膊。

    毛东扭头看着施博文,“我对钟玲有愧,她当初为了帮我把北星卖了,现在我有责任帮她重新买回来。房子的钱可以再挣,北星要是被别人买了,就再买不回来了。”

    “兄弟,你老说你对钟玲有愧,无非就是你害的你大哥...”

    施博文是个直肠子,说起话来有时候就不经大脑,特别是对自己的兄弟。眼下他脱口而出,话说出来了才晓得说的不合适。

    毛东把车钥匙放在施博文的桌上。“车交给你了。”

    “喂!”施博文想道歉,可喊了一声只见毛东没回头的只对他摆摆手,也就罢了。

    这个兄弟,肩上的担子太重,有时候连他都不忍心看到他眼中的憔悴。

    ***

    于言洁在孙晓寿的淘宝店实习的不错,她也出钱投了点股份,成了个小股东。

    中午于言洁到附近拿货,就顺便约了梁桔吃饭,两个好姐妹多日未见,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于言洁特意从店里拿了一件白色套装给梁桔,“这是我最喜欢我们那的衣服了,你长得比我瘦,传上去肯定好看。”

    套装中规中矩可剪裁缝制都属于高端,梁桔曾经看见过同事的买过一件,在市面上怎么地都要好几百块呢。

    “哎呀洁洁,成了老板娘就是不一样了哈,我收了,谢谢妞。”

    “什么老板娘,八字还没一撇呢。”

    前几天孙晓寿特意给梁桔打电话告诉她,他正式跟于言洁在一起了,为了感谢她这个小媒婆,有时间他一定要好好大请梁桔。

    “怎么样,他对你好不,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梁桔问于言洁,最后还挽了袖子一副担心自己家闺女受气的模样。

    于言洁笑,“他哪敢欺负我,我欺负他还差不多。整天在店里,他什么都不让我干,我都快闲出病啦,今天是凑巧他有事我这才跑出来拿货。”

    “哟,有人这么疼你,你就偷着乐吧。”

    两个人吃的是西餐,每人点了一份牛排套餐,饭一上,梁桔就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

    “孩子,你早上没吃饭啊?”

    梁桔往嘴里塞了好几块牛排,模糊不清地说:“减肥。”

    “减肥?再减你就没了!”于言洁打量梁桔,伸手把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他是不是对你精神暴力了?”

    ‘啪’一下,梁桔打掉于言洁摸在她脸上的爪子,“胡说什么呢?”

    “就几天没见,你怎么瘦成这样,瞧着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

    “都说了,我减肥。”

    “赶紧点,到底怎么回事?”

    梁桔咬着牛排,左右看看餐厅又没人注意到她,伸着头朝于言洁轻声笑道:“我跟毛东要结婚了!”

    “真的!”跟她比起来于言洁的声音不知要高出几个分贝。

    在看到周围人的侧目后,于言洁赶紧捂着嘴小声问梁桔:“什么时候?”

    “初步是定在三年后。”

    “为什么要三年后?”

    “我们要攒钱买房子,不想婚后有负担。”梁桔切着牛排,说:“所以我现在要攒钱,先把首付攒出来,然后贷款我们俩再继续努力。”

    “你现在工资本来就不高,还要怎么攒啊?”

    “除去每月必要的开销,像房租车费什么的是必须花的,其他,能省就省。”

    “所以...你连早饭都不吃了?”

    “没有,毛东在家他不让我省钱,我只能在外面背着他攒钱。像衣服啊什么的,我都很少买,午饭我的消费也绝对不会超过8块钱,我相信,依照我现在的消费,不久,我就能把房子首付攒出来了。”

    虽然无法理解梁桔对感情的态度,但是于言洁还是要为她开心。

    毕竟,梁桔已经有了幸福的目标。

    “桔子,你一定要幸福,我真心为你开心。”于言洁朝梁桔端起果汁。

    “嘿嘿,放心,我一定会幸福,你也是哦!”

    梁桔的毕业证在6月末已经拿到,7月,她正式跟公司签了合同,由原来的实习员工变成了试用员工,工资也比之前多了一些。

    为了能把这么好的消息快点告诉毛东,梁桔下了班去菜市场买完菜就跑回家。

    结果,毛东居然比她先到的家。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梁桔看毛东在家,还在厨房做起晚饭,心中颇有些惊讶。“公司今天没事?”换了鞋,梁桔连包都没放就直接去厨房偷吃了一口毛东做的炖土豆。

    毛东淡笑,“下午施博文帮我把车卖了,我去办手续了。”

    “车卖了?你为什么要卖车?”梁桔筷子上的肉还没放到嘴里,就听到了这么一个突兀的消息。

    看她怔在那,毛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施博文之前的那句话真没错。

    他貌似真的不懂女人心,不了解梁桔。

    他对梁桔坦白:“北星现在的老板要把北星倒出去,我想

    “你是说你想买北星?”梁桔有些不可思议地l看着毛东,“那我们买房子的钱呢?不买了?”

    “不是不买。只是,得往后拖延。”

    梁桔无话,只是一瞬不瞬看着他。

    她将筷子放下,夹的肉最终还是没有吃。

    “梁桔...”梁桔被毛东叫住,她回头想听一听他的解释,可是,他有苦难言。

    毛东端着菜,慢慢对她说:“吃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菜。”

    “我累了,想休息。”

    看她纤瘦的背影,毛东嘴唇抿紧一直站在原地,手里做好的菜也依旧端在手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梁桔一直背对着毛东,双人床上,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

    一整晚,梁桔都没怎么睡着,她翻身,毛东虽然没有任何动静,但她能感觉到,他也没有睡着。

    不知多久,当梁桔隐隐约约快睡着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叹息,就是这声叹息,宛如一把锤头,狠狠砸到她的心里。

    早上是梁桔先醒的,她要去上班,毛东想起来给她做早餐,可被梁桔拒绝了。

    “这是我所有的积蓄。”她将自己的□□放在了客厅的餐桌上。

    “我不准备用你的钱。”毛东拒绝接受。

    “咱俩谁的钱不都一样?我就是想赶紧把你想办的事办完,然后尽快攒钱把房子买了好结婚。”

    毛东了解梁桔的为人,虽然嘴上有时候说的话让人听了感觉她还是在生气,可心里面,他也知道,她是心疼他,怕他一个人应付太辛苦。

    ***

    梁桔的单位要在上海举办一次客户答谢会,梁桔跟几个同事都要一起去,至少五天时间。通知是临时才告知的,本来没准备安排梁桔去,可有位同事家里有事去不了,梁桔只能作为替补,把出差的员工名单补齐。

    晚上的飞机,梁桔下午回家收拾行李。毛东这几天常常在郊区电话信号不好,再加上自从梁桔知道毛东要买北星后两个人之间就仿若隔着一层纱,梁桔想,她出去几天也好,就当散心了。

    收拾好行李梁桔留了一张纸条放在客厅的饭桌上,是同事开车送她回来的,她又不好意思让人家久等,就匆匆下了楼。

    送梁桔回来的同事叫方伟奇,是梁桔小组的组长。

    方伟奇三十三岁,北京人,离过婚,身材稍微有些胖,可长相却清秀,戴着眼镜也是斯斯文文的。

    见梁桔出来,他赶紧从车里下来伸手替梁桔拎过行李。

    “谢谢啊,其实不沉,我一个人可以。”梁桔说。

    “没事儿,男人肯定比你力气大。”方伟奇开的是一辆棕色的帕萨特,据说这车是他离婚后才买的。

    方伟奇上了车,梁桔也随他一起。

    车子直接开去机场,路上正巧遇到修路,压了一会儿车。

    方伟奇是北方人,性格直爽,看着路况不太好,车里梁桔心情也貌似不高,他就将车里的电台打开,调到一个播着流行歌曲的电台。

    方伟奇将车窗玻璃摇下,一阵温热的热风就扑面而来。

    “你家住的离公司也太远了,平时上班方便吗?”方伟奇点了一支烟,问梁桔。

    “这是我租的房子,等将来买房子了,应该会在市内买。”

    “你不会是要结婚了吧?”方伟奇语气听上去很惊讶。

    “怎么,很意外吗?”

    方伟奇笑,“不是,就觉得你才刚毕业,就马上要结婚,不太符合你们这一代年轻人的性格。”

    梁桔噗嗤一声笑出口,方伟奇又道:“结婚可是大事,别像我似的,才维持了半年就离了。”

    梁桔渐渐敛了笑,面上表情复杂,方伟奇转移了话题,“我手上有一套新房在市内,这几年一直想卖,你要是真想买房可以去看看,保证给你最低的价钱。”

    “好啊。”

    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在飞机上梁桔一直关机,一下了飞机,她就感觉一股热气朝她身上扑来。

    她把手机打开,收到毛东的信息。

    “上海气温湿热,注意防暑。什么时候回来提前告诉我,我去接你。”

    注意到发信息的时间是两个小时前,梁桔想了想,并没有立即回短信。

    酒店离机场还有一定距离,在车上,公司经理把这从出差的相关文件都分发到大家手里,梁桔拿资料看了一遍,发现这次会议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在一家叫白斯威的酒店举行。

    “据说啊,这家酒店的老板姓白,人长得特别胖!”一位同事说。

    “你说的是他哥哥吧,他们家是兄弟俩,弟弟长得比哥哥帅多了。我有个姐妹在上海一家会所上班,就给我看过许多上海有名气的富二代照片,我见过这家老板的照片,弟弟那帅的,啧啧,怎一个地动天摇啊!”

    “你上次说他弟弟叫什么名?”一位戴眼镜的女同事伸着脑袋问。

    “叫白斯,那张脸长得,哎,真叫人春心荡漾啊!”

    车里一阵嬉笑,梁桔却仿若从湿热的空气里清醒过来。

    女同事继续说,语气惋惜,“可惜啊,一条腿跛了。”

    梁桔明显感觉到自己彻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