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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化作了风。
在风易飞咬下糖丸的瞬间,在场众人似乎都听到了那清脆的“咔嚓”声响。随后平白无故一阵狂风吹过,风易飞原本是跳在半空之中,转瞬之间已是消失不见。
梁饮冰只觉得眼前一花,风易飞已经是出现在他面前。而风易飞手中双刀,分别斩向了他的两臂。
“这不可能!”梁饮冰大惊失色,赶忙缩回长剑阻挡。然而,风易飞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等到梁饮冰长剑回防之时,双飞燕已经在梁饮冰手臂之上留下了两道细长的伤口,而风易飞借着反弹之力阻住自己下坠的势头,又是双刀连挥。
这一次,梁饮冰就连风易飞的刀刃也看不清了。
风易飞那双手化作一道道幻影,又像是一道道疾风在梁饮冰身上纵横疾驰。
一息之间,谁都不知道风易飞挥出了几刀。
梁饮冰看不见风易飞的刀势,更别提反击,他只能用尽全力护住自己的身前要害。直到他半步天位时间燃尽,众人见到风易飞双刀合并,往梁饮冰胸前重重一劈。梁饮冰就像是流星坠落一般,飞坠而下,直撞地面,轰塌半堵围墙。
风易飞此时的“惊鸿”时间也已到达,他没了借力之物,便从天上掉落下来。
阎三更一个滑步上前,将风易飞环身抱住,“小飞,干得漂亮!”
风易飞看了一眼阎三更的身体,赶紧从他怀里跳了下来,“老大,你的伤?”此时的阎三更身上衣服千疮百孔,就连街边乞丐也不如了。还有不少血渍直接从他的衣服之下流淌出来,他毕竟是吃了半步天位一击,哪里可能全身而退。
“没事!”阎三更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胸膛,“你老大我就是皮糙肉厚,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何必知在稍远处幽幽说了一句,“脸皮最厚。”
阎三更立马瞪了过去,“就你话多!”
“好了好了,别吵了,咱们还是快点走吧。”风易飞站在两人之间,制止两人的争吵。他的目光扫过马菲儿那儿,正见到马捕头将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风易飞的脸色也是一暗,“我们快点走吧。”
阎三更微微皱眉,用力拍了拍风易飞的肩膀,便朝着蛮兽的冲击方向追了过去。
远处围墙废墟之中,烟雾散尽,露出梁饮冰的站立的身形来。他的胸口聚拢着一块冰晶。冰晶之上印刻着相互交错的两道刀痕,“小子!还真是快啊!”
梁饮冰话音落下,众人似是听到一声尖锐风响。
风声过后,梁饮冰身上陡然射出十几道血线来,却是风易飞之前斩击造成的伤口,此时才爆发开来。
有一些跳落在地的弓弩手紧张地发声呼唤,“梁门主!”
梁饮冰并不答话,只是高举手臂,“放箭!”他顿了顿,又用真元加大音量,“放箭!!!”他这一声呼号,终于是惊醒了所有震惊之中的弓弩手。他们早已准备就绪,就等着梁饮冰一声令下。
此时蛮兽不过刚刚冲到围墙之下。
“嗡”的一声长鸣,所有弓弩手都松开了手中弓弦。
铺天盖地的箭羽朝着逃窜的那四人直飞过去。距离稍远的围墙也就算了,射程还有些距离,落到他们身边也已经没了力道,正当头的长箭那是威力十足。
只不过这些箭羽,蛮兽却是不怕的。
只听到蛮兽一声怒吼,他直接抓起地上的一块大石板,对着天空用力挥打。那些箭羽对他来说就像是打苍蝇一样,一个个被他扇飞出去。
“躲在老三身后!”何必知出声喝道。追赶过来的风易飞便和他藏身一处,两人也不是完全躲避,他们还抽空帮蛮兽解决那些没能拦住的零星箭支。至于阎三更,他有铁犀修为护体,大笑着在箭羽之中穿梭。
此时梁饮冰和阎三更他们身处两端围墙,以这院子的大小来说,足足有百步的距离。梁饮冰也不会看着他们就这样轻易逃脱,立即继续下令,“弓弩手继续上前,收缩箭阵范围!”
那些弓弩手得令,立即从远端的围墙上跳落下来,向着阎三更他们所在的方向合拢。而此时,蛮兽的第一次砸击已经落在了围墙之上。
“轰隆”一声巨响,围墙应声颤抖,密密麻麻的破碎脉络出现在墙面之上。那些站在围墙上的弓弩手更是被震得站立不住。
叫骂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但是他们根本无法阻止蛮兽的第二次轰砸。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围墙应声而破。
砖瓦尘土四散飞扬,围墙上的弓弩手东倒西歪,蛮兽仰天长啸。
“干的不错!”阎三更咧嘴大笑,伸手拍了拍蛮兽的肩膀。谁知道蛮兽直接瞪了他一眼,飞起一脚便将他踹飞了出去,“自大狂!滚开!”
阎三更在地上关了两圈,立马站起身来,“嘿!我这小暴脾气!”他气呼呼地抽出背后无锋重刀,骂骂咧咧地冲蛮兽走去,“你这大块头怎么和老大说话呢!”
“好了好了,老大。”风易飞赶紧出来当了和事佬,“三哥也不是故意的,他现在也控制不住自己。”
阎三更指着蛮兽说道:“算了,看在小飞的面子上,就不和你小子计较了。”阎三更这话刚刚说完,蛮兽居然还挑衅式地朝阎三更吼了两声。阎三更那脸色立马变了,“他就是故意!”他隔着风易飞就要伸手去揍蛮兽,“你小子有种别让小飞拦着!忘记在不归坟被老子揍得满脸开花了?今天就让你知道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哎呀!”小飞夹在两人中间也是满头冒汗,“怎么这又闹上了?”
何必知冷冷地哼了一声,“让他俩闹,一起死在这里也就清静了。反正啊……”他虚着双眼望向众人身后,“追兵也已经来了。”
另外三人听闻此言,阎三更和风易飞便回头去看,正见到梁饮冰领着剩下的弓弩手追了上来。
“哼。”阎三更瞪了蛮兽一眼,“你小子,每次都借着疯血撒泼。”他说完这话,便重新转过身去,面对梁饮冰到来的追兵,“你们先走。”他扭动着肩膀,将重刀扛在肩上,“我来断后。”
何必知和风易飞并没有提出异议,两人领着蛮兽便往围墙之外的树林冲去。何必知还记得跟风易飞吩咐,“你趁着这些时间,让老三冷静下来。”风易飞立即点头应下。
稍远处梁饮冰眼看四人就要逃脱,再次下达命令,“放箭!放箭!自由射击!别让他们逃走!”
弓弩手们得令,或是蹲下身子瞄准射击,或是技艺高超的,在奔跑中动态射击。刹那之间,又是数十箭朝着四人射去。
阎三更立在围墙处,对着他们咧嘴一笑。他没有去看天上箭羽,而是对着梁饮冰比了两个口型,“白痴!”做完口型,阎三更对着漫天箭羽,挥动肩上重刀。
重刀无锋,八面来风!
空气随着重刀无锋面上沟壑,发出呼啸声响。
一挥风起,再一挥风聚,第三挥风卷云舒!
狂风随着阎三更的挥击凭空而起,对着漫天箭羽倒吹回去。这些人根本没有见过之前阎三更在龚袭军营寨前做的一切,此时看着倒飞而回的箭支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箭支倒飞而回,又是一阵人仰马翻。那些弓弩手在哭爹喊娘总乱了阵型,梁饮冰也是前路被阻,只能徒呼奈何。
阎三更功成身退,最后对着梁饮冰做了个拍屁股的动作,退入了树林之中。
梁饮冰气得浑身发抖,一转眼,正见到马捕头还是按兵不动。他眉头一皱,看了马菲儿一眼,顿时出声喝道:“马捕头!”
马捕头听到梁饮冰呼喊,咬了咬牙,只能上前答应,“梁门主有何吩咐。”
梁饮冰敛住面上怒意,瞥了一眼马菲儿对马捕头笑着说道:“我这边手下门人损失惨重,还希望马捕头领着剩下的黑甲士卒继续追击。”、
马捕头正想答应下来,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偷偷一拽。他扭头去看,正见到满脸泪痕的马菲儿对他摇了摇头,同时轻声说道:“爹,你就,你就放小飞一马吧。”马捕头听闻此言,脸色骤然一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
“我……”马菲儿低下头去,接不上话。
这一幕正落在梁饮冰眼中,他微微一笑,再次出声说道:“马捕头,事不宜迟,再等那些乱匪便跑得没影了!”
马捕头看了一眼梁饮冰,又看了一眼马菲儿,最后咬了咬牙,将马菲儿的手掌推开,振臂一呼,“儿郎们,随我来!追击乱匪!”说完这话,他一马当先追击而去。马捕头的声望在军中与捕快之间自不用多说,众人听从他号令,便紧跟其后,从蛮兽砸开的墙洞之中飞奔而出。
等到马捕头领着黑甲士卒跑远,梁饮冰缓缓行到马菲儿身边,笑着唤道:“菲儿。听说,你和那风易飞关系不错?”
马菲儿一脸莫名地看着梁饮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