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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阎三更和屠炭准备先回客栈休整一番。何必知与风易飞离开小巷之后,两人就在人流之中迅速穿梭。
三人之间的气氛都有些凝重,何必知一直低头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风易飞几次想要挑起话头,打破僵局,可是看到何必知那沉思模样,他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自己吞了回去。
他们就这么走着走着,迈向了熟悉的街道,风易飞认得出,这条路是回去伊人阁的路线。他不由摸了摸鼻子,偷偷按了一下小七的伤口。
“哎呦!”小七猝不及防地被风易飞按中了淤青,忍不住叫出声来。不过小七能够感受到自己受力的方向,扭头就看着风易飞,“老大,你怎么……”
风易飞赶忙瞪了小七一眼,然后将他嘴巴捂住,“看来小七伤得不轻啊。”他装模作样地假扮出语重心长,“二哥,你先回伊人阁吧,我先陪小七去看看大夫,暂时先不回伊人阁了。”
说完这话,风易飞也不等何必知答应,直接扛着小七转身就走。
谁知道何必知却在这时候停下了脚步,“没错!小飞,你说的没错!”
“什,什么?”风易飞也是被何必知吓了一跳,他心中想着,难道是我想混出去吃东西被二哥发现了端倪?他心中在那儿胡思乱想,身子可不敢有半点乱动。
何必知却是一巴掌按住了风易飞的肩膀,“我说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不应该回伊人阁了。”何必知仿佛恍然大悟地点头说道:“阎小三肯定是根据我以往的性格,在伊人阁找到了我的消息,进而锁定了我的位置。如果我现在再回伊人阁,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回伊人阁?”风易飞咽了口唾沫,“咱们不回伊人阁那要去哪儿?二哥,难道我们今天晚上要露宿街头?”
“你觉得你二哥我是个喜欢折磨自己的人吗?”何必知不屑地看了风易飞一眼,“我自然是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一早就在城里买好了一个院子。在你小子整天胡吃海喝的时候,我可是做了不少事情。”
“二哥。”风易飞有些脸色发苦,“你再这么买下去,岂不是走遍整个燕国,到处都有房产了?”
“你这……”何必知抬起手腕想用纸扇去敲风易飞的额头,可等他举起手腕才回想起来,自己刚刚在气愤之下,把纸扇直接扔到了上。他将索性将握拳变成了摊开的手掌,轻轻拍打风易飞的额头,“你懂什么?”
何必知侃侃而谈,“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坐吃山空。你二哥我底子却是很厚,但也没有到富可敌国地步。你以为我这些年,会有没有半点银子进账?”
风易飞听得目瞪口呆,“二哥,你这些年居然还在赚钱?”
“江湖人也是人,哪能缺的了银子?”何必知随意地提了几句,“就像是江湖上那些门派,一般都分成外围内围,外围弟子那都是花钱来学武艺,而内围弟子则是由门派来用心培养。他们也需要银子,也得活着不是。这种门派还算是入流的了,再下层一些,整天靠鱼肉百姓过活,和地痞流氓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何必知伸手外怀里一掏,居然掏出了一小叠票据,“我这些年只要到了一个地方,就会观察当地的市场,寻一块有潜力的地皮买下来,等到离开的时候再转手卖掉。这里面赚取的差价,足够咱们再潇洒些日子了。”
风易飞一脸崇拜地看着何必知,“二哥,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你今天才知道你二哥厉害?”何必知被风易飞夸奖,也是忍不住挑了挑眉头。
风易飞只是摸头傻笑,“那二哥,咱们接下里做啥,就住到你的院子里去?咱们要住多久?”
何必知敛住面上表情,沉声说道:“只住一夜,我们明天就离开武宁城。”
风易飞闻言一惊,“为什么?这么着急?”
“要不是马上就关城门了,我现在就想走。”何必知解释道:“时间不等人。阎小三和闷葫芦既然被人通缉,他们身后必定会有尾巴。如今他们已经见到了我俩,那些麻烦离得还会远吗,只怕是接踵而至。我们如果不在这时候赶紧离开这里,只怕是以后都脱不了身了。”
何必知说完这些话,又扭头小七说道:“小七,这些日子,你跟着我们也辛苦了。这些银票你和兄弟们拿着。”他说着这话,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
小七有些惊慌地看着那些银票,半响不知道该不该接。
何必知也不管他心里怎么纠结,一把将银票塞到了他手里,“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也听到了我们刚才的事情,你也不是蠢货,应该明白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多危险。”
小七咽了口唾沫,赶忙表忠心,“何爷你放心,小的绝对不会出卖你们。”
何必知摇了摇头,“你出不出卖我,我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你们这些兄弟的安全。如果那个麻烦当真找到我头上来,必定会引到你们身上。我给你们这些银票,也算是给你们的跑路费吧。离开这里,离开武宁城,甚至离开北境,或许才有安全可言。”
小七诧异地看着手中银票,又看了看何必知,“何爷……我……”
何必知没有等他说完,就挥了挥手,“去吧。”
小七重重咬了咬牙,这便扭头钻入人流,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在此期间,风易飞一直在何必知身边站着,他居然半响没有说话。
“怎么了?”何必知瞥了风易飞一眼,“你脸上可挂不住事儿,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刚刚钻了煤窑一样发黑。”
“二哥。”风易飞叹了口气,“咱们真的不去帮忙?大哥特地来找我们,我觉得……”
“这件事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何必知听到风易飞居然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立即板起面孔,“你还记得当年他是怎么对我们的吗?”
“记,记得……”风易飞吞吞吐吐地说道:“不过,这都是五年前的事儿了。”
“五年,才不过五年罢了。”何必知冷冷一哼,“别人总是健忘,但我何必知并不会如此。若我也是健忘之人,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早就是在何家大宅的枯井里了!”
何必知按住了风易飞的肩头,“二哥也不想强迫你,若你真心想要帮他,你就去找他。以你的本事,想要找到他并不困难。你若是想不明白,及跟着我走。咱们离开武宁城这个鬼地方,也离那些麻烦越远越好。”
风易飞沉默了半响,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二哥,我跟你走。”
何必知搂住了风易飞的脖颈,“好小子,这才是我的小飞。”他顺手拍了拍风易飞的后背,在前方路口站定,“小飞,现在有两件事情。”
“二哥你说。”风易飞洗耳恭听。
何必知摸着自己下巴说道:“伊人阁是回不去了,不过我家雪狮子还在伊人阁的马厩里养着,你替我弄出来。”何必知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片,交到风易飞手上,“这里是小院的地址。我先去把几个买卖收了尾,咱们一会儿就在小院集合。前面院门会上锁,记得从后门进来。”
风易飞点了点头,将小纸片在自己内兜里贴身放好。
何必知与风易飞,便在街口分头行动起来。
此间夜里,阎三更与屠炭再次出现在伊人阁门前,何必知与风易飞已是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