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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到底藏在哪里?!”
月上中天,一天中最静谧的时刻,但是庆神镇空中却犹如白昼无数大神的神光映在夜空中,把圆月的光辉似乎都遮挡住。
狭窄破旧的小巷子里,百争妍险些把中间的水池都给震毁,若非有两位原始之神在场,众神恐怕已经暴走。
“除了庆神镇,他还能去哪里?”
灶神掀了掀眼皮,笑道:“如今天大地大,没有任何地方敢匿藏非邑,就是妖族的那些才出生的毛崽子,也被千叮咛万嘱咐过。沧夜的行动只代表他个人的意思,这届妖王很任性。”
圣域、地府就更不用说了。
看看凤泠和青丘圣主就知道,这两位的脸黑得都能滴出水了。
“当年相繇尚且没有得到天地法则,都已经能将兽裔时代搅得天翻地覆,如今他若是两本法则在手,这天地间,还有谁能阻挡一二?”
如今的兽裔或许没有感受过当初的混乱,可他们却知道屈居一隅的憋屈,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又将要出世,而促成这一过程的,却是非邑!
必须要找到他!
每个神明的脸上都写着这样的决绝。
“始神大人,在下有一句话要说。”百争妍直直地看着两位金光闪烁的大神,“若是发现非邑,我建议不论任何原因,必须立刻将之擒下!”
或许是气氛所致,或许是偏见已久,此时他们已经管不了什么和谐商谈!
此话一出,竟然引得无数神明点头。
灶神轻飘飘地看了眼窃笑的关羽等神明,凉凉的说道:“这般行径,到底是为天下苍生,还是公报私仇?”
百争妍怒目而视,“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你和那混账私交甚笃诸神天无人不知,到底谁有私心?!”
“本座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非邑就算不是什么君子,可你们也没资格这样暴力干预,离开诸神天时说的好听,什么好言相劝,什么晓之以深明大义,现在原形毕露也太难看了!”
灶神说话的时候看了眼不远处的青丘圣主,这个场景,和当年他的遭遇何其相似,不过是收了一只心仪的神使,这些家伙也一副为了大局的样子找上门来。
如今的非邑尚且有地方躲,可他自己呢?多少目光都带着不可理喻,好像灶神是一个疯言疯语的神经病,这是一种看着异类的眼神。
这才是最令人背脊发寒的。
灶神沉沉的吐了口气,看了眼审视他的长余和黄帝,微微颔首,“今日,本座先离去了。”
飞向空中时,他还在想,早知道就和扁鹊那货一道喝药茶了。
忽然,脚下金光大作,从交易厅瞬息湮没整座庆神镇,一直到边缘的白滩村。
灶神知道,这是两位始神在找人,他想,或许这二位没有直接同意百争妍的建议,可实际上却早已有这个打算。
不急着离去,他就驻留在空中,欣赏久未出现的原始之神的力量。
那金光确实灿烂耀眼,长余的温和而生机勃勃;黄帝的充满杀伐金锐之感,这等神光几乎能普照一切!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那厚重浓烈的神光,在下一秒瞬间消弭。
灶神第一反应是莫非已经找到人了,可随即却惊出一身冷汗,两位大人的神力分明还在,可是一蔓延出来就立刻消失了!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一般,众神轻易联想到了非邑的混沌之力,可很快他们就发现并非如此脚下这片大地,好像有意识!
轻轻的嗡动着。
夜晚下,处处鼾声如雷。
灶神完全能想象到众神懵逼的状态,正准备下去一探究竟,空中响起了龙吟。
“青灵大人。”
青灵点了点头,眉头轻皱凝视着脚下这片古老偏僻的小镇,“这里方才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的……”
灶神简短的说完后,看着青灵的动作有些讶然。
这位一向见首不见尾的神龙此时竟然轻轻抚摸着心脏,一脸迷惘,呢喃道:“刚才那阵颤动,好熟悉……”
灶神隔着神格眨了眨眼睛,熟悉?“可在下只觉得怕到头皮发麻。”
就像是面对混沌之力时的无力,感觉只要一掉下去就会被淹没,毫无反抗余地的幽深!
过了一阵后,那股震动并没有再出现,而长余等也不敢再这般大规模使用神力。
这阵震动,非邑也感觉到了。
彼时他们正坐在漏底潭下的混沌空间,那阵颤抖过去后,他用混沌之力查看了一番,依然广无边际,并没有异常。
“你就是在这里得到创典扉页的?”深夜用爪子捞着飘荡的混沌之力。
妖使们原本在里面飘着玩儿,睡着、倒立着、蜷缩着、屁;股向上什么动作都可以,此时闻言都纷纷聚过去,一副很想听的模样。
非邑无奈,便说道:
“那时候我看见泷幼使用混沌之力,威力极强,我正确保命的手段便下了漏底潭。”说话的时候,他揉了揉乖巧的泷幼,继续道:“可是一下来才发现别有洞天……”
将那段凶险简略地说过,他略微笑了笑,“说起来,这也算是命中注定,缘起缘灭皆是轮回。”
当初他从一个人类变成神明从这里走出去,一步步收集子页,一步步学会炼丹炼器,为的就是救出老头子。如今神格已经不再,从这里离开后他马上也要失去创典,救回老头子,变回普通人。
就像是在操场上跑了很大一个圈,终于是回到了原点……
他看了看时间,子夜已过,此时已是约定的日子,只待卯时一到!
非邑想了想,招了招手,让几个妖使靠近点。
“咱们来商量一下明天需要做的事儿……”
不论外界众生的心如何一点点走向绝望,这一夜依然过去了,天空亮起点点灰白,天际一抹澄黄夹红的亮线挣脱出来,约定的时刻来到了
非邑根本没在庆神镇现身,直接用混沌之力去了相繇的圣域这个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地方百里外便停了下来。
今日这一切,都将要结束!
“没有异常。”
棠元在前面探路,皎栀和宝炙也在不同的方位监察,以他们如今的实力,哪怕是原始之神也无法在他们面前隐匿任何气息。
“走吧。”深夜踩在非邑的肩膀上,尾巴不安地甩了甩。
非邑温和地笑了笑,“没问题的。”
“就是,我相信哥哥~”泷幼站在他身边,隔着一米的距离。
他们快速的掠过空中,轻轻挥开云彩,在高空,已经能看见初生的红日,铺射在云层上的光彩如同织锦。
忽然,前面的棠元停了下来,“前面有结界!”
“到了?”深夜探头去看。
非邑摇了摇头,嘴角温和的笑意未消,眼神中精光闪过,“恐怕我们还没未相繇就要先恶战一番。”说完轻轻挥手,“来都来了,神明也喜欢这么躲躲藏藏么?”
一阵清风吹来,将远处的云朵吹散,露出一片片神光来。
那样的光芒遍布在云彩上,可正如彩锦上织就的繁花锦簇。
深夜缩了缩脖子,“这……这么多?!”
非邑暗示地拍了拍他,“莫怕。”
恰好这时,一个神明大吼道:“非邑,还不束手就擒?!”
青年冷笑:“我何罪之有?”
灶神没打算参与这件事儿,也不能出手帮忙,拉上扁鹊远远站着观望,看到这里,他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你徒弟今天有点奇怪?”他又伸出手指扳着数了数,“妖使也没有带出来完。”
扁鹊白衣飘飘,发丝被吹起拂过眉间,望着那笑容极多的青年却不说话。
那边早已按捺不住的大神们出手了。
算上非邑在内也只有五个战力,陷入神光中显得极为势单力薄。
非邑手持长剑,一招一式行云流水而又凌厉,而深夜,则是四处咬……
当再次被深夜咬了一口,百争妍怒火中烧,一把将这黑猫甩开,瞥见手臂上两个大门牙血印子,狠狠地凝了道治疗术,正要丢,忽然发现了不对。
大门牙印子?
那不是猫!
再看那个‘非邑’的战斗方式,他近乎失去理智的大吼道:
“那不是非邑!”
可惜这里到处是神言之术爆发和神器碰撞的声音,他的怒吼在其中瞬间被淹没,他连忙飞到不远处并未动手的两位原始之神身边,焦急道:
“大人,我们中计了!那不是非邑和深夜!”
可是两位原始之神都没有说话,仔细看,他们竟然在微微颤抖!
这……是斗法引起的!
真正的非邑正在破除结界!意识到这一点,百争妍瞬间往结界那边移动,在三十米处骤然停住结界破了。
非邑抱着黑猫站在那破洞前,望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百争妍便已经不敢再前进一步,眼睁睁看着青年转身进去。半晌,他忽然喷出血来,在晨曦下点点生辉。
明明都已经发现了,结果却还是没能阻止!
外面的巨大动静在圣域中犹如一部激烈的电影,邪妖看得津津有味。
“唉,都带着面具,谁知道哪个是哪个?”灵透玩着自己的双马尾,一脸嫌弃。
狂食天真,嘿嘿笑道:“要说不认识,还是咱们这边的堕神,神格都是黑黢黢的,谁也不认识。”
“这就是所谓的知面不知心……嗝~”沉醉摇摇晃晃的往沼泽边走去,“人都来了,还不出来。”
不多时,沼泽忽然一阵翻涌,隐约可见一只百米长的触手搅起波浪,出来的却是黑雾似的化身。
“走吧。”
沉醉拎着酒葫芦,反手指了指外面,“那么多神明,联合了怎么办?”
“呵呵,非邑不会让他们联合的。”相繇的心情极好,“昨夜三界都在追杀他。”
他说着把明安从沼泽中扯出来,没有神格,没有邪现,老人看起来就和庆神镇老桥头上那些来来往往卖叶子烟的无甚区别。
那张脸上老年斑和皱纹无一不缺,唯一少的就是该有的安稳,神格离身一天一夜,没了信仰之力看起来更添沧桑。
相繇打量他,忽然惊讶的嗯了一声。
“你的气息……为何如此奇怪?”
他隔空将老人吸过来,悬空在面前,嗅了嗅,“确实和以前不同,莫非是丢了神格的原因?”他像是在研究一样物品,到底没能看出什么来,忽然,他抬手朝老人拍去。
明安浑浊的晃眼蓦地瞪大,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嘶声,双脚不断踢蹬。
“这些年来,我的手下没少受你孙子的折磨,便从你身上拿回来吧。”
沉醉望着老头儿痛苦的模样,咕噜灌了口酒,道:“别把人弄死了,到时候看你拿什么和人换!”
相繇的化身高大而且瘦长,拎着明安就像是举着旗帜出征一般,他的身后邪妖相随,两边堕神、邪秽、邪灵夹到相送,待他走到前方后又连忙跟随。
当来到非邑面前时,就是那碾过天际,遮挡晨光线的邪现大军!
而这些,只是留在圣域中待命的部分,那些隐藏在三界中的不知又有多少……非邑握紧拳头,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一道宝蓝色的身影。
爷孙俩这样隔着百米的距离遥遥相望,谁知这之间到底填进去多少代价,但,这都无所谓了,非邑向前一步。
这一步,是这数年来的步步为营,是这数年来求而不得的祈愿,是,他追求目标之路上的最后一步!
仇恨,恐惧……统统抛诸脑后,只这一刻,是为他自己的路给一个回答!
“我非邑,如约而至。”
眼前一花,相繇便已站在面前一米处俯视,黑色的周身,看不清表情,“本座该夸你有勇气还是该说你自大?”
非邑一动不动,盯着被他控制着在空中晃荡的老头儿,双眼赤红,一字一顿,“放、开、他。”
“若我不呢?”
非邑笑了,雪白的牙咧着,“我现在就能把创典给青灵,咱们鱼死网破!”
‘对视’间,气氛倏然凝滞!
明安浑浊湿润的眸子倒映着扭曲的青年,浑身颤抖。
大概知道了非邑现在的破釜沉舟的疯狂状态,相繇终于不再挑衅,“创典。”
“先把人给我!”
“小子,你要知道,现在你给不给我那东西都将是我的。”相繇终于维持不了淡定,某种程度上,他的心情并不比非邑淡定多少。
创典,事关他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