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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生们还在进行第二天考试的时候。
各科成绩就已经渐渐出来了。
数学组的老师们都聚在一起，讨论着自己阅到的卷子。
分数都出奇的低。
但是大家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特别是公立学校老师这行业,可以一干就能干一辈子。
所以虽然办公室里有些低气压,但是没有人出声指责马樱。
心态好一点。
反正题目难大家难,分数低大家都分数低。
那些个怨言,就不要说出口了吧,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马老师才不知道别的老师对她有了怨言,她还气呢！
因为她发现，虽然率先拿到了楼七考场的试卷,但是她根本不知道楼七的考号！
更过分的是，她根本不认识楼七的字！
楼七的字到底长什么样？
她明明喊过好多次楼七上台写题的！
但是楼七从来没有错过，所以她马上就眼不见为净的把黑板擦得干干净净。
马老师费力想啊想，怎么都想不起来。
除了自己班，老师们关注最多的还是三个先锋班的成绩，普通班虽然偶尔也会出一个尖子，但是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少了。
组长对楼七也有几分兴趣，他问道：“马老师,你拿的是五考场的试卷吧,我记得楼七好像是在那个考场。怎么样，你阅到她的卷了吗？她考了多少分！”
马老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能说她不认识楼七的字吗？
课上了一个多月了，学生的字都不认识。
这种事要是让别的老师知道了,这笑话能在学校里传一年！
她收起恼意,假惺惺的说道：“啊,原来楼七在五考场啊。组长你都说了，我还怎么好意思阅五考场的卷。这样我被怀疑作弊怎么办。组长你来吧，我换个考场。”
老师们：“……”没人会怀疑她作弊好吧。
学生们都被打散在各个考场，按照概率来说，哪个考场都会阅到自己班学生的卷，认出来再正常不过。
马老师到底是不是数学老师啊？学没学过概率论啊？
但是也没人说她，大家都在看卷子，一人至少要看三四个考场。
那么多卷子，随便她爱看哪个考场的。
众人默默地阅卷。
终于出了一些让人不那么沮丧的卷子了。
“这个人及格了！”
真不容易啊。阅卷的数学老师差点喜极而涕，她阅了半个考场的卷，就没有一个及格的，二三十分的遍地都是！
马老师到底是怎么出题的？！
等今天阅完卷，她能跟非行业相关的朋友吐槽一天一夜！
“我这里也有一个及格的了，90分……”另一个数学老师也欣慰的说。
两人默默地对视一眼，眼神就好像3.0的端口一样，瞬间传递出无数同病相怜来。
也是惨，什么时候，150分的试卷，一中的学生考90分，也值得欣慰了？
但是及格的试卷也并不多，老师们每个人都看了差不多两个考场的试卷，最高分也就100分。
突然有人惊呼道：“130！我这张卷子有130分！”
“谁啊？”
所有的数学老师都把头凑过去，互相认领那张试卷。
发现根本没有人认识。
所有的老师都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是杨凡凡吧？这种卷子，也只有她稳得住了……”
“也不好说，一班也有别的人成绩还不错，比如杨珺的数学也很好。”
大家都知道，这张没人认领的试卷肯定是马老师班上的。
接下来不时阅到了110分左右的卷子。
但从大数据来说，也就那么小猫三两只了。
突然有两个老师同时喊道：“我这张卷子135分！”
“我这张卷子145分！”
喊135分的那个默默闭了嘴。
135分在这次成绩很高了，但是比起145分来说，就不值一提了。
成绩越往上，提的每一分都是智商分。
沉闷的办公室热闹起来，全都拥了过去看那张卷子，老师们习惯性的指指点点。
“这道题解得好，我还没想到这种解法。”
“这道题也是的。这个学生真是聪明啊，这题我做了三次，才想明白怎么回事的。”
老师们啧啧感叹着。
“咦，你看这个地方，是不是给分给少了？”
老师们更惊讶了。已经145分了，在这种试卷上简直就是奇迹，居然还有判错了一个题，给少了分？
试卷在每个老师手上轮了一遍，最后大家都一致认为。
这是一种参考答案上没有提供的新解法，但是它是正确的，应该给分的。
于是这张试卷再次被加上了3分。
148分。
所以……这到底是谁的试卷？
“杨凡凡的？”老师们再次猜测起了杨凡凡，“感觉不是她的。她做数学题绝对没有这样经验。”
大家都酸酸的看向了马老师。
这人运气真好。教课吧，水平在这群人里事垫底的，可她一班的学生天赋一个比一个好，分数一个比一个高。
这都是命啊！
最终那张135分的试卷被二班认领了。
试卷阅完了，统计结果出来。
一个140分以上的，就是刚刚那个148分。
三个130分以上的。
两个就是一班的。
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一班成绩是好，但是二班三班也不差，考进来数学平均分也就差那么一丝丝，就学了一个月，成绩真的有那么大的差距吗？
马樱的心头也直跳。
她根本没有想到老师们怀疑的事情，而是担忧楼七的成绩。
那张148分的试卷不会是楼七的吧？
还是那张136分的试卷是她的？
还是那张130分的试卷？
哪一章她都不想！楼七就该考不及格！
不管以后考多少分！以后说起来，她都有一次不及格的成绩！
这种想法也很幼稚了。
但是钻了牛角尖的马樱根本不觉得。
她死死地盯着那张148分的试卷，越看越像楼七的字体。
她几乎抢似的，把那卷卷子拿到手上，撕开了封条。
封条上的名字赫然显露出来。
楼七！真的是楼七的试卷！
“楼七是谁？”还有老师不认识。毕竟楼七进校只是第四十名。
别的老师给她科普：“一班的。听说英语成绩很不错。张老师后来收的。”
“厉害啊！张老师眼光向来好，又收了一个天才！”
“真正的天才！”
“马老师恐怕没想到吧，她把卷子出得这么难，还有人能拿148分！”
马樱狠狠地拽着试卷，手下不自觉地用力，试卷发出嚓嚓的声音。
“马樱，你干嘛！”组长厉声喝道。
马樱反应了过来，慌忙放手，试卷全都散落在地上，全都乱了。
组长爱惜的一张一张捡了起来，特别拿出楼七那一张，撅起嘴仔细的吹得一干二净。
有了这张试卷，他应该就不会被年级组批评了吧，这次考试真是太槽心了……
至少还是有人能考高分的。
由楼七带来的惊艳好半天才平息下来。
老师们又兴致盎然的去拆另外的试卷。
能考148分的那是真正的天才，但是能考130多分的也不差！他们也是一中的中坚力量。
试卷拆开了，那张136分的果然是杨凡凡的。
而那张130分的……
这次再也掩饰不了。
大家都□□的看向马樱。
马樱还怔怔的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发现所有的眼神都汇聚在了她身上。
楼七，真的是楼七！
她凭什么考这么高分？
这些题明明这么难！
她不会偷自己卷子了吧？
说不定呢！
马樱回忆起那天的细节，好像她的文件夹的角度，不，文件夹上面的作业本，好像并不是那么放的。
肯定是她！
“马老师？”组长喊道。
“干嘛？”马樱回过神来，带着被打断思路的不悦，语气凶巴巴的。
组长示意她去看那张试卷。
马樱莫名其妙。
就算是一班的，考130分，考了就考了呗。
她教的学生成绩好有问题？他们是嫉妒她学生成绩好吗？
马樱狐疑的走了过去，往那张卷子上漫不经心地一瞟。
整个人遍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牢牢的被订了原地。
为了掩饰自己不认识班上学生字体，马樱一直没有参与他们对高分卷的讨论。
这种掩耳盗铃也没谁了。
然而这张试卷上的字体她无比熟悉，毕竟她还给对方辅导过功课。
对方就是她的侄女，房雪枫。
马樱的心脏砰砰直跳，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总感觉自己的声音好像是飘在半空中，有点虚无缥缈：“也许她进步大呢，我听说她周末还找了辅导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