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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扎西拉姆身边就一个卫兵也不剩。艾虎尤其痛恨那个脸上有疤的壮汉,亲自砍掉了他的脑袋。街道上埋伏的士兵陆续从房子里出来。他们意志很坚定,即使明知不是对手,也没有一哄而散。仔细看,可以发现他们多少都带点普米族的人种特征,应该是扎拉夫人的嫡系亲卫部队。
扎西拉姆本人表现得很镇定。艾虎拽住她马缰绳的时候,她一动不动,既没有无谋地拔刀拼命,也没有跪地求饶。
“哟,还挺能绷的,”玛丽安挎着枪走过来,“让我抽你几嘴巴,看看是不是还能这么淡定。”
面对可能遭到的羞辱,这位芙蓉城的女强人终于开口反击。“黄杰将军、他现在在我手里,”这女人手里的牌真是层出不穷,“一支忠诚于我的装甲兵部队就等在后面,同时也保护着运送他的特种医疗车。如果不想他死,你们最好对我客气点。”
突然听到这么个消息,艾虎的第一反应是抬起大剑。但他想了想,做个深呼吸,又冷静下来。“你在芙蓉城造反了?说说吧,现在芙蓉城什么状况?”他琢磨着,多了解一点儿情况总是好的,虽然这女人未必值得相信。
“错了!造反的人是黄鸿飞,他眼看老头子有可能活过来,急不可耐抢班夺权——”
“你胡扯!”黄春丽怒气冲冲地打断扎西拉姆,“黄鸿飞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他的为人,他绝对不会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倒是你,很有可能想夺权吧?”
扎拉夫人冷漠地瞥了黄春丽一眼,对艾虎说:“信不信随便你们。我要是想夺芙蓉城的大权。老头子昏迷在督军府的时候,我就不会把部队交给黄鸿飞。为了让他突围。我把三分之二的铁手卫队都交到他手里,不然当时城里那么乱,他能杀出城?能活着撑到军营?僵尸败了,部队重新进城。我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他突然发动政变,想篡夺老头子的权位!我的嫡系部队和他血战一天,终究顶不住人多,败了。但我也没让他好过,临走抢出了他爹。只要黄杰将军还在,芙蓉城以及西南数百万军民,绝对不会承认黄鸿飞的权力。”
这话听着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但艾虎跟黄鸿飞接触过,实在不觉得那位帅哥竟然做得出如此腹黑奸诈的事来。他想了想,换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来堵我们?”
“堵你们只是顺路。我要回到普米一族的聚居地,召集忠诚于我的部队。另外、我确实怀疑你们是黄鸿飞的帮凶。坦白说了吧,你们打着上神山求药的幌子,实际是不是和黄鸿飞暗中勾结,想毁了能治好老头子的药?”扎西拉姆露出惋惜又痛恨的神情,“普米族代代祭祀的神庙,就这么毁在你们手里……”
这位扎拉夫人不惮于从最恶处推测人心,这本事让艾虎佩服得真是五体投地。如果自己的确勾结了黄鸿飞,这假求药真毁山还真就是一招妙手。彻底让黄老将军一睡不醒,有力地保证黄鸿飞抢班夺权。但、这明明就是冤枉啊!我们一心求药,历经苦难,最后居然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
“芙蓉城发生的事情,我们完全不知道!”黄春丽强硬地说,“随便你信不信,我们的确是去替黄老将军求药,我们也拿到了药。神殿毁灭是神殿看守者自己的选择。她想杀我们,难道我们坐着不动,把脖子伸出来让她砍?”
“别跟她扯了。这女人鬼话连篇,从她嘴里吐出来的东西,我一个字都不信。”
玛丽安冷冷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她被芙蕾雅压在摩托上四脚朝天,估计从小到大还没这么狼狈过。既然凶手已经一死赎罪,就得找幕后策划出气!她冰冷地瞪着扎西拉姆,看样子恨不得将其拖下马一顿海扁。“要不是正巧来了一只马蜂,司令官的小秘大人跟我不就死定了?”
这话立刻招致反对。“喂,什么叫司令官的小秘大人?”黄春丽很不爽地转过头来瞪着玛丽安。
“才不是‘正巧来了一只马蜂’啦,”三宅茉莉很不忿地宣布,“那是我喂的好吧。黑暗森林出来的人,役使各种小动物就跟吃饭喝水差不多。怎么样,很厉害对不对?”
“果然你的正业是刺客么,”玛丽安又炮轰三宅茉莉,“修女只是拿来放烟幕的副职。就跟躺在地上的那个肌肉丑女一样,没错吧?”她不慎被芙蕾雅按翻,气一直没捋顺,跟谁说话都像吵架。
听三个女人吵架,艾虎只觉头大如斗。“好了,不要吵了,”他强行介入,把进入舌战模式的队友们摁住,“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先救了黄老将军再说。”
这件事谁都没有理由反对,包括扎拉夫人在内。很快她就找了个传令兵过来,让他去通知隐藏在山后的装甲部队。小镇上的埋伏全撤了,一些人开始收拾尸体,另一些人无精打采地跟在扎拉夫人后面,准备与装甲部队会合。
扎拉夫人一口一个“装甲部队”,众人都以为有条钢铁长龙正等在山后。到了地头一看,艾虎意识到又被唬了。什么装甲部队,只有一辆装甲车带头,剩下全是卡车。好吧,卡车头上也装了机枪,周围蒙着薄钢板——但这算什么装甲部队?卡车上堆的都是辎重,还有老弱妇孺,估计是那些士兵的家属。就在几分钟前,扎西拉姆还面不改色地拿他们当谈判筹码。“一支忠诚于我的装甲兵部队”,哈哈,让人笑掉大牙。
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黄老将军在哪里?”艾虎晃了晃芙蕾雅的水壶,“药已经准备好,就等人了。”
“跟我来。”扎拉夫人一马当先。
“别耍花样,”玛丽安和黄春丽同声警告。
“放心,我跟你们一样想要救活黄杰将军,”扎拉夫人从容地说,“或许你们不相信,至少这一点上,绝对是我的真心话。”
但愿吧,艾虎暗自吐槽:你看起来和黄老头也没什么夫妻感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