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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科似乎早就猜到陈兆虎不会就范，走到陈兆虎的身边，凑到他的耳旁道：“陈局，你以为我们是无意中碰到你的？”
陈兆虎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你们一直跟着我？”
金科走回到审讯桌前坐下：“不然呢？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不然你请的那帮人怎么会一个都没看到？陈兆虎，坦白吧。”
陈兆虎垂下了头，一个字都不再说，心里却开始琢磨了起来，华江露了面，如果他把事情都抖落出来，再加上故意杀人，虽然未遂，但加在一起，那得判多少年？
另一头。
华江被带到纪委的谈话室，魏虎主问，薛至善旁听。
“华江，我们又见面了。”魏虎熟练地转动着手中的笔问道，“听说你刚刚差点儿把命给丢了？”
华江惊魂初定，正是心理防线最差的时候，必须趁着这个机会攻破他的防线。
华江垂着头不说话。
魏虎的笔在桌子上敲了敲：“华江，你都是从鬼门关走一回的人了，你还存在侥幸心理呢？”
“什……什么侥幸心理？”华江推了推鼻梁上已经没了一只镜片的眼镜，“我不是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薛至善插了一嘴：“华江啊，咱们就别兜圈子了，说说你承接城管局项目的事情吧，我要的是实话。”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
魏虎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华江，我看你就是死不悔改，我问你，陈兆虎为什么要杀你？”
“这个你得问他，我怎么知道？”
薛至善摆了摆手，示意魏虎别激动，走到华江身边，一屁股半坐在了桌子上，调侃道：“华江，你把我们当猴耍呢？知道今天你为什么能留下来这条命吗？你这个人啊，不知道报恩啊。”
华江愣了一下，魏虎接口道：“你以为是你运气好，正好遇到人了？”
华江又是一愣，失声道：“是你们……”
“不然呢？如果不是我们暗中盯着陈兆虎，现在的你不知道会被埋到哪个旮旯了。”魏虎板着脸道，“他为什么要杀你，你知道我也知道，这么跟你说吧，你在这儿不交待，陈兆虎那边也不承认是故意杀人，所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呢？陈兆虎在禹城的能量是很大的，他只要一口咬死是跟你闹着玩的，那他就极有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薛至善跟着道：“纪委的事情很多，案子也很多，不可能一直盯着你，所以你出去之后，下一次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就很难说了，你自己考虑一下。”
说完这些，薛至善捧着杯子出了去。
华江垂着头，很有些心惊胆战，今天陈兆虎确实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个局面，第一，他把这事交待了，邵总可能不会放过自己，第二，他不交待，但陈兆虎可能不会放过自己，特么的，活下去就这么难吗，怎么横竖都是个死呢？
薛至善通过监控，对华江的情绪变化看得很清楚，决定趁热打铁，放下杯子进了谈话室，淡淡道：“既然你不什么都不肯说，那你走吧。”
华江有些吃惊地看着薛至善，薛至善点了点头：“你没听错，你可以走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就在刚刚，陈兆虎也被放出来了，你自求多福吧。其实，我倒是希望陈兆虎能再对你下手，你知道，正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陈兆虎杀你，我们不会再管，但只要他杀了你，那他就是个死罪，至于贪污点钱什么的，倒不算个事了。好了，你走吧。”
华江犹豫着道：“他怎么会被放了呢？”
魏虎笑了出来：“都说陈兆虎的能量很大了，虽然你口口声声说他要杀你，可是没有证据啊，你又没死，他只要说是跟你闹着玩的，谁拿他都没办法。希望他真的是跟你闹着玩吧，至于闹到啥程度，你就凭运气了。喂，华江，都放你走了，你还不走？等我送你啊。”
“走了走了，这大半夜的，困死了，记得关门。”薛至善背着手往外走。
华江彻底崩溃了，大叫道：“我说，我说。”
……
“秦书记，华江招了。”
天一亮，薛至善便到秦舞阳的办公室里进行了汇报，华江一五一十地招供了陈兆虎是如何跟他串通一气暗箱操作的，而在这个工程里，陈兆虎拿了五千万的回扣。
秦舞阳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齿道：“胃口不小啊，一笔就是五千万，文创工作已经搞了好几年了，这小子岂非是富可敌国了？老薛，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薛至善沉声道：“秦书记，陈兆虎是一个突破口，极有可能撕开禹城的腐.败面，深挖下去，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我现在担心的是，会不会牵扯出更……哪怕只是咱们禹城，就超出了我们的权限啊。”
秦舞阳琢磨了一下，掷地有声地道：“你不用考虑这个，你的任务就是给我挖，至于权限方面，等你这边出成果了，我来想办法。”
“好。对了，陈兆虎落网的事，有些人是根本瞒不住的，纪委和你都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薛至善提醒道。
秦舞阳笑了笑：“你说的是沙正东和他身后的人吧？你放心吧，如果有人给你压力，你全部推到我头上来，我来处理。”
薛至善感慨道：“我在纪委做了不少年的缩头乌龟，这一次，我就陪你一起疯一把吧，人不疯狂枉中年啊。”
“中什么年？你还年轻着呢，还有，没你想像的那么严重，有我在，你怕什么？”秦舞阳笑着道，“对了，华江不一直在外地吗？怎么抓到他的？”
“这事还得感谢方县长了。”薛至善把昨晚的事情给秦舞阳说了一遍，秦舞阳嘬了嘬牙花子，半晌才冒出来一句，“这方阳，还真是个热心人啊。”
薛至善老狐狸一般地笑了出来：“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