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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天边的一处幻想,那么的耀眼,又是那么的遥远,可是那一次,她觉得,她那么靠近他,从未有过的靠近,她至今犹记得他所有说过的话,一字一字都刻在了她的心底,只汇集成了一句——
我会回来的……
可是,师父,为什么你还没有回来?昀儿已经等你好久好久了,等到我开始麻痹自己,任着两轮日月来往如梭,在岁月中将自己遗忘,可是你为什么还是没有回来?
你可知道,我等的有多辛苦,而我甚至不知道,为了你这句话,我还能支撑多久……
九昀有些疲惫地合上了眼睛,无声地叹息,不知不觉间,手中的酒葫芦亦不知不觉地随之滑落,当九昀察觉到的时候,那酒葫芦已经落在半空了,她低头,穿梭过繁盛的枝叶,未听到葫芦落地的声音,却在不经意,对上了一双碧绿的眼睛,含着戏谑笑意,似最上乘的碧玉,晶莹剔透,笑得弯弯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和微扬的唇,倒是一个很俊美的男子。
“凰公主,你在想什么?”清朗的声音淡淡地响起,一双美丽的眼睛,纯净而深邃,这样的她,是十分的让人想亲近。
当然,这只是在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之前!
所有的疲惫在她的脸上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她清冷,她的声音也是清清冷冷的,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没有。”
“没有便没有,你不想说,我亦不多问。”眼中依旧是一片的明澈清凉,仿佛半分都不曾在意她的冰冷,甚至对着她的冰冷总是带着纵容,玩转着她的酒葫芦,他微笑道:“只是,偶尔有心事的时候,和身边的人说一下,心情会舒服很多的……”
“丹青,你多管闲事了。”九昀冷着声说道,话中隐隐带着警告。她讨厌被人洞悉自己的心事,可是被这双碧绿色的眼睛注视着,她每每都有一种仿佛被完全看透一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委实糟糕,偏是每次都无法躲避,这让九昀即是无力又是恼火,心中更是不待见这个天界的第一画师,妙笔丹青!
“有吗?我不过只是为了画出最真实的你而已,可是偏偏每次你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委实教我难以下笔了。”他嘻嘻一笑,眸子里顿时染上些许顽皮跳达的味道,有些不羁,有些浪荡,却一点都不让人反感,“本画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其中最是擅长于帮痴男怨女解决感情问题了,且口风严实,绝对保密,不外泄,你大可以找我聊聊的哦。”
闻言,九昀的眉梢越发冷峻,只被他气得想要破口大骂——她都已经据他于千里之外,他还不是照样能追过来,哪怕是风棱镜都没有将她看得那么透彻过,偏这双清澈的眼睛,竟是将她的所有都看了进去,只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某只幸灾乐祸的冰麒麟不无嘲讽地说,终于找到了一个能治她的!
另一只深深陷入挫败的镜灵不无挫败地说,这世上难道还有比风棱镜更能看透人心的?九昀只得把一腔怒火都压在了心头,只躲得更远了,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只可惜他找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她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逍遥宫?”
不难听出,她的逐客之意已经是非常浓烈了。
他眉一挑,依旧浑不在意,可见这逐客令大约已经听了许多回了,甚至早已准备了说辞。
“自然是等到我的画作完成方才可离开。”他笑道:“若是凰公主想让我早些日子走,可就要好生让我画了,莫再躲着我了。”
“你……!”
双拳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捏紧了,九昀发现,自己几千年来好不容易练成的修养总是轻易会被眼前这个看似羊一般无害,其实内心是比狐狸更为狡猾的男子掀起波澜。
原以为不过是画一幅画而已,顶多就是她站在他面前,做一时半刻的雕塑而已,偏生这厮麻烦事凭多,且极是碎嘴,只烦的九昀两眼一翻,直想晕过去。这般也就罢了,未料他竟还得寸进尺,专是爱探究她的内心,美其名曰,此是为了塑造一幅画的灵魂。于是,他在逍遥宫的一百年,也让她被当做怪物一般的研究了一百年。
她沉住气,告诉自己要淡定些。谁让自己,偏什么人不好欠,偏是欠了这个混账的人情,只得被他漫天开价了。
“好,你就继续呆着吧,哪一日将画画好了,就麻烦你自己趁早自觉的滚~蛋~!”九昀飞身从梧桐树上下来,那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尤其是最后两个字,更是加重了强调,咬紧了牙关说的。
他依旧笑得清浅,好似天边的流云,“那我们就一言而定了。”
厚脸皮!就没见过比这更厚的脸皮了!
九昀恼羞成怒,在她彻底不淡定之前,冷哼一声,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酒葫芦,转身便走。
取次花丛懒回顾 第二十五章 画魂丹青(2)
九昀恼羞成怒,在她彻底不淡定之前,冷哼一声,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酒葫芦,转身便走。
可是丹青又岂会如此轻易的就将她放走,他一把抓住她拂袖而去的手,隔着紫色纱衣,他还能感觉到手中的那一片的柔软,他怔了怔,还未来得及回味一番,九昀的目光便已然瞪了过来,清冷的双眸满溢着冰澈冻人的光,一瞬让人觉得心寒。
他讪讪的笑了,虽是有三分的留恋,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到底还是松开了,做投降状,道:“别那么凶嘛,我不过是还有话像说而已。”
“有话就说,做什么动手动脚!”九昀冷斥,话音中带着隐隐的警告。
若是丹青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想必接下来的几日里最好还是莫再出现在九昀面前了,免得一不小心,就招惹了血光之灾,那便是大大的不幸了。
丹青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顿时变得有些认真,似是真要说出些了不得的话来。九昀眉一凝,亦是有三分的会神,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玉箫递到她的面前,“喏,这是送给你的。”
在逍遥宫里胡混了一百多年,丹青知道,九昀的喜好莫过于三:一是美酒,非漓竹醉不饮;二是吹箫,一曲宁忧不断;三是弈道,却只是一人独下。而他一没喝过她的漓竹醉,二没与她下过一盘棋,却独独听她吹过一回宁忧……即便是他躲在一旁偷听的,默……
明明是那么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吹出来的曲子却是那么的动人,让人禁不住都要被感动了。所以他才费心为她寻来了这一管萧——
箫身为玉,只有三寸之长,通体透明,仔细一看,竟是为琥珀所造。他敢说,比起她的那管绿竹箫,他的琥珀箫亦是不遑多让的。
可九昀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不为所动道:“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吗?”
清泠泠的声音,仿佛是那三生池水,一滴一滴,都是带着殇寒的冰冷,以及……不解风情。
丹青嘴角抽搐了两下,险些露出狰狞的神情——她那是什么话啊,他送她一管箫,她是有多嫌弃啊,那一副不屑的神情又是摆给谁看的?!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凰九昀更不解风情了!
他心中忿忿然的想,可不由又被九昀激起了好胜心,他偏就不信了,凭他如此风千万种,呸呸呸,是风流倜傥的一个绝世美男,就动不了这个女人的心。
都是男人都是冲动的动物,丹青潇洒的人生中终于也难得冲动了一回,竟是在九昀的冷光中,把首一昂,颇有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道:“没错,我就是要送你这箫来着,怎么样?”
“不怎么样?”她连一眼都懒得再看,便掉转身子就要离开,完全视他的愤怒为无物。
还有什么比谩骂还要侮辱人?那便是无视,彻彻底底的无视,而他丹青被深深地无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追上去,拦住了她的去路,“什么叫不怎么样,这是我送给你的,难道你不收吗?”
(作者言:丹青啊丹青,你平日里泡妞的技术都哪里去了,手段哪里能拙劣至斯……)
琥珀箫再次递到九昀的面前,大有她不收,他不让她走的意思。
秀眉一挑,她眸色低转,只漫不经心得再琥珀箫上转了一眼,“我为何要收,这是你要送的,却不是我要的,我为何要收!”
丹青被堵得哑口无言,再一次,深深的意识到,凰九昀这个女人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一个冷人,不解风情的本事更是厉害。初初他还一片慈悲心肠的同情她,要嫁瞿那个冷人,如今看来,倒是登对的很,冷人配冷人,定是能相敬如“冰”的。
他不甚恶毒的想,面上却是已经恢复了一副的嬉皮笑脸,只将既是屈辱又是愤怒的内心用不羁的笑容掩盖,道:“好好好,你不收就不收。”
真是挫败的一句话啊,可是连这话都不说,他怕是要更没面子了。
这一次,他主动从九昀面前走开……
“慢着!”九昀忽然开口,竟是将他叫住了。
难道她是舍不得,其实她方才是欲拒还休?
哎呀呀,他怎么就忘了,女人天生就有这要不得的毛病。
丹青深山感叹自己的好肚量,未与九昀恶语相向将关系弄僵,他一回头,笑花朵朵开,一双明亮的眸子更是熠熠生辉。
九昀淡定地看着眼前这一出名为变脸的戏法,若非她是当事人之一,大约她还是能给些面子笑出声来的,可偏是独她一人享受着这其实并不美好的待遇,这心情,便仿佛是吃了隔夜菜的心情,委实难以下咽了。
真不知道那一双清澈无垢的眼睛怎么就长在他身上,真当是糟蹋了……
(作者言:九昀童鞋,乃除了毁人不倦之外,这糟蹋人的本事亦是不弱的,不谦虚的说,那是大大的厉害啊,不知道已经被糟蹋了多少……)
她翻了一个白眼,一眼睨向他手中的湖泊箫,问道:“你这箫是从哪里来的?”
额……不是要收下这管箫???
丹青怔楞,半晌才道:“自然是我买的。”
“在岛外的小镇上?”
丹青不自觉的应了一声“嗯”,可他一说完,便是已经后悔了。整个逍遥宫位于小岛之上,四处还无人烟,若是要买一些小玩意便得于每月十五的日子方才能离宫,去到岛外的小镇上方才能买。
只见九昀目光冷诮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光中除了一片的冷意,更是有一股凛然之色,“我倒不知,这人界的小镇上竟然还有卖这等带着魔气的物事!”
没错,九昀第一眼就从这和琥珀箫上看出了不对劲,初初她只以为是自己弄错了,可是她的鼻子不会骗她。她曾经去过魔界,对于这魔气是再熟悉不过,当年她待在魔界石室中的时候,伴在她身边的不是四大魔将,便是摩耶那个大魔王,他们身上散发的味道,她都快习以为常了。可到底是神魔不两立,尤其是九昀的神识被打开之后,对这种味道更是敏感。
“说,这琥珀箫到底是从何而来!”她的声音之中冷意更浓,即便是三千年过去了,即便魔族早已在凤千音手中覆灭了,可是九昀对他们的厌恶却从来没有停止过,这女人也太凶悍了些吧……
丹青艰难的咽下口水,斟酌再三,方才道:“额……这箫确不是我买的,是我在小镇上遇见的一个人送我的……”
当然,会送一个男人礼物的,尤其是这等精致的礼物,大约便只有女人了。
丹青说的含糊其辞,九昀却已经听出了一个所以然,随即嘴角闪现出一抹冷笑,清冷的眼中更是折射出冷然的傲气。
怎么,还以为她号欺负吗?白日做梦!她冷哼一声,鄙薄之气昭显。
三千年前,当逍遥宫还是秦帝的逍遥宫时,这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在这三界六道,四海八荒之中提起这个名字,无不都是肃然起敬的,哪怕只是言语上都是不敢冒犯的。只因这里的主人是秦帝,一个至尊至荣的上古神诋。
可是,后来的逍遥宫主人换了,从一个上古神诋变成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什么崇敬,什么尊重,全都成了那昔日的浮云了。门庭冷落,九昀早已习惯,反正逍遥宫不好客的名声早就是广为流传的,可恨的却是那一帮子假道学的神仙和妖魔鬼怪。
前者自以为辈分比她高,便想着在逍遥宫威风一把,可他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九昀岂能让这帮子人在她师父的地盘撒野,不给他们颜色瞧瞧,真当是要开染坊了。比身份是吧,谁怕谁,莫忘了他好歹是昆仑墟的公主,唯一的凰公主,唯一的凰公主,还有她已经是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