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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储放好,又到西山专门酿果酒的那些巨石桶那儿装了不少酒到原木桶里,然后再放入各种水果和酒泉盖上石盖封好。将装了酒的原木桶封好移放到五彩空间石里,她才端了些新摘的无籽葡萄和紫红色大樱桃回了书房,见他还在看,便自己也找了本小说静静地坐在书案旁边吃边看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颀长的身影踱到她面前,她放下书迎着他审视的目光:“看完啦?”
“想要跟我坦白吗。”带他来这里应该是要告诉他什么吧。
从那些精装的书里,他看到了大清的命运,心情复杂,却跟他上辈子以灵魂状态观看到的一样,一代不如一代,没有昏君只有庸君,王朝的衰落可想而知。唯一愤怒的,是它以那么耻辱的方式结束,可这种愤怒、惶恐却早在他做了那个怪异的梦后渐渐地在自己一步一步地为大清打造未来的盛世规划里散去了。他有信心,在他的防范下,大清的将来不会如那梦中所见,沦为列强收割蹂躏的场所。至于那些帝王故事,他皇父、他、还有弘历,有些没写错,有些却是胡编来的,看了只觉得可笑,而骂名,他早在上辈子听多了。
历史早就改变了,大清早踏上了不一样的道路,那些东西引起的不是他的愤怒、不安,而是苏宜尔哈怎么会拥有它们这个问题。这些,也间接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他做的那些怪梦都与她有关。
每每,他觉得她清澈见底,她就扔给他一些意料不到的谜,告诉他,她就在那里,引着他进一步探索,可当他靠近后却又发现,她身上依旧罩着层他看不清的迷雾。他不是个喜欢在女人身上花费精力的人,可到现在要放手,已太晚。
她点了点头,轻咬着唇:“本来就打算跟你说的。”
“那些东西是未来的东西吧?”现今的大清还造不出那些精致的细密的东西,精美的锦、绸、缎,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虽然不可思议,但那徘徊于他脑海多次的怪异梦境里,时代确实是如书中所写般发展的。“怎么来的?是生海兰昏迷的时候?”
他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抓住问题的重点,对她不告而别的行为说不出的恼怒,是不是,在他曾经不知道的时候……她不打算回到这里回到他的身边?
她沉默,他的不满她感觉到了,他的前世今生,他的志向他的遗憾……从来都在清朝,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帝王,生活不管完美与否都没有改变,可她呢?她一个现代人穿到了清朝,再怎么提醒自己能重生已经是邀天之幸,可是要一个生在相对平等自由的女性屈服于命运、向整个社会妥协,内心深处不可能没有痛苦挣扎,如果没有回去的可能或者回去的机缘遥遥无期,她或许能安于现状,可当机会在眼前,她怎么忍得住不动心?就算是最为亲密、同样有着离奇际遇的他,也不能理解。
何况,又不是不能回来——这是她能狠下心,当机立断的最大原因。
不过,做为被抛下的人,愤怒是正常的。她也知道自己对不住他们,可她是人,她的感情和心没法像说出口的话那么容易,做出选择和放弃。
“我,如果不回去,未来的那个我就会死去……”她无法否认,她确实放不下现代的那个自己,自由、快乐、倍受父母亲朋的宠爱,虽然身份地位没有这里高、生活品质也没有这里强,可在那里她不用小心翼翼。
是的,勉强和束缚哪里都有,多少的问题,可是截然不同的社会制度、女性的社会地位,真的很让她不习惯,肉体死去没什么,她怕的是天长日久后她的观念、想法会被这时代同化,现代的生活和所受的教育就如同梦幻泡影,消逝在她的记忆深处。
时代、家族、上下尊卑……
她告诉自己入乡随俗,甚至习惯到日常的言行中,可这不代表她的内心会认同会喜欢。
“未来的你?”胤禛眉头一动,黑曜石般深沉的眼微微眯起,心里虽有准备,但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还瞒了自己那么多的事,他就觉得不悦。
“嗯。”苏宜尔哈舔了舔唇,“当年我激起宿世根源并不止是这一世的这场大病,还有未来的我也受到了一场横祸,又刚好遇到百年难遇的天象……两世的灵魂融到了一起,这才激起了宿世根源的记忆,只是属于未来那一世的记忆却是这几年才渐渐苏醒……”这不算是骗他,她初初穿来时确实得到了原身留下来的小部份记忆。
听到这里,胤禛自动将自己做的那些梦视为她记忆恢复时的灵魂波动,而做为相爱的他们自是心有灵犀,梦她所梦也不是不可能。当年她会对什么都一副恹恹的模样,也是为梦境所困罢?想到她在感情上受到两世的拉扯,他有些心疼,凝注她的眸光也柔了许多。
“在那里,我过得很幸福,我的父母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的奶奶只有我一个孙女,他们将所有的爱都投注到了我身上,如果我不回去,那他们怎么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我也舍不得你和孩子,也放不下阿玛和额娘他们……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你知道的,这个空间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就在生海兰前不久它的封印全解开了,我发现它可以带着我的灵魂穿回现代,我想,我还能回来的,所以便想去看看,也许靠着空间里的水和灵果能挽回生命……”
轻叹了口气,他将她拉进怀里,“怎么不告诉我?”
“这……太不可思议了,而且,我告诉你,你真的允许我回去吗?”
胤禛无言,就算是现在她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还是犹豫,万一她一去不回呢?苦笑,原来自己已经放不开。
他想到一个问题,“那未来的那个你救回来了?灵魂呢,怎么办?”
这么敏锐……苏宜尔哈闷闷地说道:“人没生命危险了,不过成了植物人,就是没有灵魂……我再厉害,也不能分割自己的灵魂,也许能分割,不过分割后肯定也不是现在的我了……”在现代的某部外国小说里,就有一个喜欢将自己灵魂切片的反派人物,他的经历也告诉所有人,千万别不将灵魂当回事儿,它的完整性很重要。
也是,这一世她要还是上辈子那样的性情,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对于她的奇遇和纠结,他应该是最有感触的人了。
“胤禛,等你放下大清,和我一起回现代好不好?”
他双手抓着她的肩膀,稍微推开,直视着她:“……你想回去?”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微绷,大清有什么不好,未来的社会也有战争,也有勾心斗角,也有贫富不均……还是说在那里有什么人在等她?
她将手覆上他的,清柔的声音略带无奈:“你没想过吗,现在的我们就算不修炼,至少也能活个两三百年,可我们能永远以这副姿态出现在孩子们面前吗,能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的子孙年华老去自己却青春常驻?那些朝臣、平民百姓知道了会怎么想?如果是神仙,那我们就该实现他们的愿望,要是我们无能为力,也许就该反过来说我们是妖邪精怪了,人言可畏,并非有着高高在上的身份就能压制一切!
你想说我们可以隐居?那也不是不行,可我们总要与人接触的,难道要永远过着躲躲闪闪的日子?未来的社会虽然也有不好的地方,可有一点它是历朝历代及不上的,那就是个人的隐私权、个人的自由……得到法律的保护,就算你一年到头宅在家或是满世界旅行,邻居也不会去管……”
反而在古代,大家族就不必说了,从族人到下人人多口杂,什么秘密能保证永远不泄露?村镇生活更夸张,邻里人没什么别的娱乐,哪家的媳妇生得好看、哪家的男人能干、哪家今天吃了什么好东西裁了什么新衣……都是八卦谈资,可怕的是,这些人没什么文化,他们可能会将田里收成不好或家里出了什么霉事都推到什么无法解释的事头上,认为是妖邪作祟……而以他们两个的容貌,没半点权利凭恃,难保不会引来什么人觊觎。
他哑口无言,她说的没错。
毕竟执着了这么些年,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大清、子孙……不过自己早决定将江山交付与弘晔后就不再管的,离开清朝到另一个时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未来,不会有什么男人在等你吧?”
她失笑,这个男人在吃醋呢,将头轻轻靠向他胸口,“自然是没有的,就算有,我也不会在乎,我已经有你了。”
“好吧,你想去哪里,到时都陪你。”他抚着她的发丝说道,还有十年的时间,够他们做好一切打算。
太好了。
194、后来 ...
苏宜尔哈收获了爱情,而胤禛两世为人,实现了他的抱负圆了他前世的缺憾,最终也找到了愿意相守一生的爱人。他们都不是轻易言爱的人,明白了彼此的心思、决定一心相待后也渐渐地体会到了夫妻与爱人的不同,生活中虽然磨擦不断,可彼此都在学习,倒也别有一番甜蜜。
故事进行到这里,似乎没必要再写下去了,不过有些事还是交待一下。
从以雍亲王的身份辅政开始到登基为帝五年,胤禛便一直在整顿吏治,也为他上辈子所做的密折制度、废除贱籍、火耗归公、摊丁入亩、改土归流等做了周密布属且一步一步地完成,到雍正六年,更是完成了扫平边疆、将西伯利晋草原重新纳入大清版图的武功。
雍正七年,在黄河两岸广植经济果林、牧草的效果也体现了出来,不仅水患发生次数渐渐减少、百姓有了额外收入、据统计黄河的泥流量也明显减少。而黄河、长江沿岸水库建设的重视(不用怀疑,早在康熙朝已有水库建设,只是没有现代这么设计周祥和重视)及合理利用也使得江河两岸的农田收成大为提高。农民也由于连年耕种优势种籽,再加上农税低至几乎于无(不包括地主,土地越多收的税也会相对提高),日子越过越红火。
雍正八年,由于海贸开通,大清的国库飞速丰盈起来。有了银子,各项准备措施也逐步到位,胤禛正式宣布成立大清海军,两大海军基地分别建在福建和台湾,其他诸如泉州、大连、天津等通商海岸口皆有新建的海军巡防驻扎处。第一任接掌海军的最高统帅威海大将军由庄亲王允禄担任,皇七子弘晨为副将,从此开始了京城、基地来回的生活。
此时无论是船舰还是熟悉水性的将领、兵员都已准备成熟,因而并无大臣反对,相反,由于海贸的开通及庞大的海税抽取,大清需要这么一支强而有力的队伍来保证它的发展,护卫国土、海域。
与此同时又下令,允许八旗子弟经过申请可以离开本旗、可以从事商业贸易活动(袭爵的从政的除外),革除他们倚仗祖上福荫领“月钱”过活这一福利。
这是□裸的利诱,经过了几年的试探,宗室王公大臣只要耳目没那么闭塞无不知海贸能带来多大的利润……汉臣们乐见满人在身份地位及待遇上不再高汉人一筹,而觉得被剥夺了利益的满人则为了那“可以离开本旗从事商业贸易活动”的字眼而眉头紧揪……最终他们还是接受了现实——以皇帝如今的威势他们反对也不过是不起眼的小水花,再说了,谁家中没有嫡次子、三子或庶子的,他们不能袭爵,也不是个个都对从军有兴趣,让他们当个不事生产靠着那点子“月钱”生活的纨绔他们也不忍心,他们虽然老了可也曾年青过,知道年青人最是敢闯敢拼,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也能奋斗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同年六月,后宫答应苏氏犯事被贬辛者库,做为翊坤宫位份最高的年贵人则被斥管理不力,原已病体孱弱的她拖了两个月满含不甘地逝去。胤禛下旨按嫔例葬。
八月,淳亲王允佑病重,苏宜尔哈赐下一粒小还丹夹在胤禛赐下的诸多药材补品中,淳亲王用后身体逐渐康复,后上奏免却所有差事静养,世子弘曙袭爵。
九月,固伦端文公主额驸齐默持多尔济被授予理藩院侍郎一职着调回京,公主携着刚满周岁的儿子阿木尔也一同回京住进公主府。
十一月,十一阿哥弘瞻生母海贵人病逝。胤禛下旨按嫔例葬。
同年十二月,皇四子弘晔福晋瓜尔佳氏诞下嫡长子,胤禛大喜,赐名永琛。
雍正九年,因皇后“生病”而推了一年的选秀照常举行,胤禛除了给皇八子福惠指了开国五大臣安费扬古的旁枝觉尔察氏为嫡福晋、给其他宗室们指侧福晋格格外,后宫未纳新人。并下旨,八旗女子的选秀年龄从十三岁到十六岁改为十五岁到十八岁,八旗子弟满十五岁需从军三年方可议亲。
不管朝野怎么议论,后宫位份在嫔以上的都心头暗喜,她们年纪已有,皇宠是不指望了,好在皇帝平日也到她们宫里坐坐说说话,有儿女的更是时不时关心……这样的日子她们不希望被破坏。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