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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深秋,大地上都是一片深黄色的丰收景象。
根据帝蛮族的先例,在这个时节,都是兵戈之向。所谓春生秋杀,虽然说的是狗彘。然而往往是动兵的前兆。肃秋天,粮草充足,天气欲干未干,正是动兵的大好时候。
帝蛮族也不能例外,当时的北域还是一片混乱,年年动摇着北境军队的军心,当时的帝蛮族族长刚刚上位,就任当天就说了要着重处理北域。
恰巧那天爆发北域灾变,北域五国当中的最弱的熔岩族,在他们的族里有一座世代相传的活火山。因为熔岩族最弱,经常遭受周边的欺凌,在新一任族长上任之后,族长天天在寻找拯救全族的办法。
终于,在活火山山脚的一处蒙了厚厚一大层火山岩灰石的洞穴中,他发现了一处藏机古书的秘处。
族长避而不宣,连他的妻子都不知道他整天都在干些什么。只知道他偶尔会上上朝,但极少出征。每天晚上,他都会去火山脚下。
一次妻子偷偷跟着他,却瞧见了一个惊人的一幕。才一个月,族长就在火山下面的隐秘草丛里置办了一处诡异的道场,草场里白天被杂草覆盖,除非飞到空中,不然难以见到其中的真身。
然而一到晚上,族长单手一挥,不知道哪里来的妖风,瞬间就把成吨的杂草瞬间吹散。那堆废草少说也有几百斤重,然而熔岩族族长却只要挥动双臂,连眉毛都不需动一下,碰都不要碰到杂草一下,那些杂草就凭空消散,简直诡异。
族长的妻子的悲伤瞬间就铺满了一层细密的汗,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赶紧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很疼。她突然感觉非常害怕,站在茫茫天地之间,自己就像一只毫无作用的蝼蚁,暮色四合,黑暗就像一块巨大的麻袋从头顶照了下来。恐惧从脚底蔓延,像毒蛇一样缠绕全身,那是唯一一次,族长妻子感觉死神就在眼前,恐惧就像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爬遍了全身,慢慢将她吞噬殆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回到家的时候,双手双脚都失去了直觉。她明明催动法力让自己全身保持温暖,但是那种恐惧的力量还是将她打败。她一头蒙在被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突然发现自己是被痛醒的。
抬起手,发现整张床都是血。仔细一看,自己的两只手掌和双腿都在向外汩汩地留着暗红色的献血。她突然想起自己是爬回来的了,她的衣服破烂不堪,小腿的胫骨暴露在外面。左脚的脚踝处,撕裂了一条巨大而可怕的伤口。
那是一块皮,一块已经死了的皮,生生地挂在族长妻子的脚踝处。
“啊!”族长妻子的尖叫声响彻整族。
立马惊动了侍卫,但是族长妻子坚持不让任何人进她的房门,只有她唯一的侍女可以靠近。那个侍女闻到了异样,她是医族出生,有着过人的直觉和嗅觉。
远远地站在族长禁宫之外,她就闻到了一股鬼魅的香味,那种味道初次闻到极其刺鼻。多闻两下,尚可接受。再闻到第三次,那就奇香无比,普通人只能走进了才能闻到。
有几个年纪小的侍女,鼻子也非常灵敏,但是抵抗力非常弱。多闻了几遍,觉得这个味道非常棒,于是走近,贴着族长妻子的房门缝隙猛吸,死死赖在那里不肯走,几个宫女前来赶她们走,又是抱又是扯又是拉,但他们岿然不动,打也打不走,赶也赶不跑。
等到医族侍女医灵走近,才发现情况不太对。连忙快步上前,只闻了一下,就立马去敲族长妻子的房门。
族长妻子正在里面痛得不能自己,发狂似的叫着,听到有人敲门,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猛地抓起桌上的三个烛台,死命地朝着窗口咋过去。
房间里面传出族长妻子歇斯底里的吼叫:“滚!都给我滚啊!没听到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吗?你们聋啦!”
一向以端正庄严,知书达理,礼贤下士闻名的族长妻子竟然会爆出这样难听的字眼,医药族的医灵是万万没有想到的,除了她,在场的所有内宫侍女全都没有想到。
“啪!”只听“轰”地一声,三只大烛台重重地砸在了窗柩之上,只听到“轰隆”一声,瞬间传来一股刺鼻的灯油味,弥漫在空气当中。那种呛人的味道在族长妻子的房门口弥漫开来,考得比较近的几个侍女立刻闻到了煤油味。
这种灯油是由活火山的火山岩浆提炼而成,要用特定的火山石灰包裹,所以火山石灰都很坚固,如果火山石灰一旦爆裂,里面的灯油就会迅速挥发,碰到空气就变成一股刺鼻的气味,不仅有害,而且超级难闻。就算是九十岁高龄的,嗅觉已经退化一大半的老奶奶,闻到这种味道也会捏着鼻子说一声:“真尼玛臭!”
而这种挥发的物质,会随着空气飘散,然后进入被吸入空气者的呼吸道当中。原本在外面它是无色无味的,一旦与人体的粘液合并,就会产生剧毒无比的火山熔岩毒素。
这种毒素起初对人体没有什么反应,强壮的人甚至只会觉得自己是得了鼻炎。如果不仔细观察,并加以治疗。不出半天,毒素就会深入骨髓,变成像火山熔岩石灰一样的石灰毒瘤。
医药族的医灵一闻,就知道这种味道来者不善。如果不及时救治,族长的妻子恐怕撑不到天亮,此时月亮才刚刚升起,医灵瞬间感觉到一股难以言状的压抑的恐怖,就像她小时候第一次和父亲上战场,救死扶伤,第一次看到母亲的尸体躺在敌人的身下。
医药族里面,医灵是唯一的幸存者,在那次与帝蛮族的交战中,医灵失去了身为医疗班班长的母亲,父亲也在救助伤员的过程中因为过度劳累而心力交瘁,叫上亲眼看到妻子被敌人作践糟蹋,最后惨死的样子,父亲的内心终于扛不住天大的压力,到地咽气。
在医灵的心中,父亲是一个宁折不弯的刚强汉子,有着常人难以匹敌的心理素质,见惯了无数的生老病死,随着上一任族长经历了多少数也数不过来的旷日持久而有响当当的著名战役。
可是有了帝蛮族,自从帝蛮族踏入了这一片净土,他们北境五国的平衡局势瞬间被打破。五国当中国力第二的族群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帝蛮族的蛮族族长麾入帐下。从此北域大乱,北域本来就是天寒地冻的所在,能够活人已经实属不易,这次帝蛮族是死了心要打破他们的格局。
所有人都清楚,包括国力第二的蛮族,他们都知道帝蛮族的目的,一切看在眼里,大家都心知肚明。帝蛮族打着制衡国力的旗子前来,干的却是损人利己的阴险害人害己害子孙的断子绝孙的勾当。
“这种阴损勾当干多了,绝对会早报应,”医药族的最后一位幸存者医灵,她的心里没有一天不在咒骂帝蛮族,她发誓就算死了也要揭穿帝蛮族的族长那丑恶的嘴脸,让人们知道,他们医药族不是只会吃白饭,躲在各大国家,把别的族群当作靠山,而自己成为里面的寄生虫,她要告诉别人,他们医药族,曾经也是有血有肉,也是非常有骨气的一大族群。
医药族的医灵在全族被灭的情况下逃到活火山下,是族长的妻子派部队保护了她。族长妻子认得她身上的纹身,知道此女绝非等闲之辈。问明来由,得知医药族全族被灭,痛心疾首。
“真是坏人永享天年,好人英年早逝。”得知医药族的族群因为侍奉那个被打败的国家,被攻下其中一座城池后,他们医药族却被国家出卖,要他们死守那里,否则就是抗命,就是不忠,不忠者,将以叛徒论处。
为一个大国忠心耿耿了这么久,医灵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家里人和自己的族人还是没有被他们大部分人给接受,说到底,他们还是要党同伐异。等到生死攸关的时候,就把他们抛出去,当作人头护盾。
可是医药族哪里会战斗,他们哪里会杀人,他们从小到大都在医药灵山长大,只知道救死扶伤,只知道怎么治疗伤口,怎么包扎伤口才能让伤口更好的愈合,更快地让一个快要溃烂的伤口恢复原状,变回原来完好如初的样子。
把医药族送到战场,还是去驻守一个那么可有可无的城池,毫无险滩高墙,这分明就是要他们去送死。
纵观全族上下,医药族没有一个人有武器,他们的武器就是采草药的竹筐,以及捣碎草药的药石头。但是如果不作战,国家就能以不忠的罪名灭了你们全家。但是作战,就是要他们去死,用一条条毫无防御力的身体去做大国家的盾牌,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