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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又不被怀疑呢?
嫣红的事就暂且被我搁下了,一下午与司空长卿在书房议事,但未有结果。
翌日,司空长卿与我共膳时愁眉不展,我问:“长卿还在为右相辅臣一事烦心么?”司空长卿道:“今早慕白向我请去,被我拒绝了。”
我大惊,曲慕白怎么也来搅这一趟浑水?不由想起嫣红这几日的失常,做事频频犯错,难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先安抚住司空长卿,说曲将军身居金陵要职,不可擅自离开,需要从长计议。司空长卿点头,随后又说:“但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代国公行命,须得是他的心腹才行。
我心中暗叫不好,曲慕白若去了皇都,对天赐和在劫都不利。
趁着司空长卿不在的时候,我屏退房中侍女,问:“嫣红,你老实告诉我,你跟曲将军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嫣红愣了愣,随后红了眼睛,却是久不说话。我没逼她,任她哭个够了,再把事情说明白。
嫣红说:“前日,我把夫人要将我嫁给他的事说了。”
我微微蹙眉,看她哭成这样,不由心一寒:“他不愿意?”
嫣红哭道:“将军没拒绝,也没点头,只在窗口站了一宿,最后叫我先回去,说他自有打算,今日他就去向国公大人请示调职前往皇都,以后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奴婢该怎么办……奴婢……”说到最后,已经抽抽噎噎说不下去了。
我安抚了她好一会儿,心想是该找曲慕白好好说说了。不料每次派人去请,都有家奴回话,说将军身体不适正在休养。后来听闻秦冬歌去请他,他倒是欣然赴会了。我怒得直摔杯子,他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敷衍我么!
其后几日,曲慕白再三向司空长卿请去,两人在书房中谈了良久,司空长卿最终应允了,命他即日前去皇都任职,顺便将丁瑞之死调查清楚。
我听闻这个消息,没差昏过去,也不顾司空长卿的禁足令,只身出了皇都,直奔大将军府。
【第二卷】 长卿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章节字数:3381 更新时间:10-06-02 21:18
曲慕白见到我之后,一点也不惊讶,好似早就预料到我会来一样,淡淡说:“末将正要去向夫人请罪,夫人就来了。”
供奉上座,让家奴上了茶果。我稳住最初的焦躁,浅呷一口茶。
场面上的谈话,一开始不免套些近乎:“想当初我与将军初次相见,是在皇都一个弄巷子里,将军还救过我的性命。”曲慕白嘴角微扬,很淡的弧度,就像没有在笑一样,但表情是柔和的:“末将与夫人第一次相见,不是在那时。”我惊讶:“哦,那是什么时候?”曲慕白没有回答,模棱两口地说在那之前就见过我三次。我也没细问,将话题往有利我的一方扯去,暗厢怨他拒了我的邀请,却赴会秦冬歌之宴,以平淡的口吻表示强烈的不满。
曲慕白好整以暇道:“冬歌相邀不过是为我饯行,不能推辞。”我颇为不满,我相邀就能推辞了?他好似明白我心中想法,继而道:“夫人为金陵殚精竭虑,必然会劝慕白驻留,但慕白去意已决,不见夫人,也是不想彼此为难。夫人一直是慕白敬重之人,冬歌是慕白儿时好友,而今金陵是多事之秋,慕白生性淡泊不好权斗,去皇都一趟也不失为良策。”这话说得软硬皆施,典型的给个红枣又打一个巴掌,敢情是在暗指他去皇都赴任都是我和秦冬歌给逼的?
我当然不会认为那是真正的理由,尽管我和秦冬歌这段时间的确把他弄得左右为难,但他曲慕白是什么人,金陵八十万将士心目中最为敬仰的军神,哪这么好吓唬?
不再跟他迂回,直接道:“曲将军,你不能去皇都!”
他静静看我,那眼神浩瀚如海,有着卷走一切的力量,又深渊无边让人捉摸不透,面不改色道:“为何?”
自当不会坦言相告,他这一去会威胁到我弟弟们的不法行为,劝诫之词还是要正义凛然的,先从公器入手。我陈情利弊,将眼前金陵的局势简短地说了一遍,最后道:“长卿为平定江北日夜绸缪,绞尽脑汁,而今正是用人之际,曲将军乃金陵军机第一大将,怎么弃大业而隐于野?”
曲慕白不以为然,数列金陵名将,各个骁勇善战,周逸将军也将在近期重返金陵,其才能不亚于他,不如将有用之躯行有用之事,替主公分忧解扰,坐镇皇都。
金陵战族岂非浪得虚名?随便抓一员大将就能带兵打仗。曲慕白短短几句,教我无法反驳,最后又加上一句:“此去皇都,主公委以重任,夫人不必忧虑。”居然拿司空长卿压我,我更加无话可说了。
公器这条路不通,那就走私爱小道,我堆起一张痛心疾首的脸,冷冷道:“悦容一直敬佩将军义薄云天,重情重义,没想竟是这般薄情寡性之人,你说,你置嫣红于何地?”这是我第一次当着他的面直截了当地说起嫣红,他素来木讷的神态浮现窘迫,垂眼不语。我当他是心虚了,咄咄逼人道:“嫣红她虽是我的丫鬟,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姹紫尚能侍奉你家主公,封为紫夫人,位居千万人之上,只要嫣红愿意,达官显贵,哪个是她配不上的,你敢负她!”
曲慕白缓缓叹了口气:“夫人,我正要跟提此事,虽然不便出口,确实是慕白的不情之请。”抬眼静静看我,阳刚面容透出着山峦一般的坚毅:“请夫人允许慕白带嫣红走,我必终其一生善待她,照顾她,尊敬她。”
却没说爱她!我咬牙怒道:“你要她没名没分地跟着你?”
他郑重道:“不,她是个好姑娘,我会娶她,曲慕白这一生,只会娶她一人为妻。”
我正要再说什么,被他下一句话堵得开不了口:“她……有了我的孩子。”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们居然珠胎暗结,真是天不助我!第一次我觉得如此技无可施,曲慕白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连连说了好几句:“好,你很好!”勃然扬长而去。
回宫城的路上,又遇到刺客,是一批惯于行刺的虎狼之辈,很快便将我带出的侍卫悉数杀尽。我身怀六甲不宜动武,虚晃几招便伺机逃跑,转眼又被追上。
危难关头,有道清冽身影从天而降将我救下,正是追赶而来的曲慕白。那些刺客一见来的是金陵第一战将,自认不是对手,彼此交换眼色,撒下白烟脱身,以极快的速度撤离。
那时,我已疲乏逃命,不良于行,正软躺在曲慕白怀里,他为了避嫌,将我抱至隐蔽处稍候,命手下调来马车。
因为靠的太近,我几乎能闻得他身上的味道,没有世家子弟惯有的熏香,而是淡淡的皂角味,很干净,有种阳光的气息。他的心跳,很吵,很乱。原来这个人也有紧张的时候,我以为他永远都是一张百年不变地面瘫脸,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
他意识到彼此太过亲密,赶紧将我放开,连连请罪,自道失礼。我没有回话,他抬眼看我,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尴尬不已。
所幸这时马车调来,他将我扶上车,亲自送我回去。司空长卿匆匆赶来,听闻我擅作主张又溜出去,还被人行刺,狮子脾气又爆发了,却舍不得吼得太大声,倒是把前些日子撤走的大批侍卫又掉了回来,还加上御林军、内廷近卫,三重把关,彻底把我给禁足了。
真是我的好夫君,居然把妻子当犯人,那话老话怎么说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果真如此!怎不见他去给秦冬歌这个好兄弟颜色瞧瞧,反而从我身上下手?我怒得七窍生烟,不愿再跟他讲话。
下午,司空长卿要出发巡视江北边关,一去便是三日,临行前特来向我告别,我假装睡觉懒得理他。他知道我没睡,坐在床畔为我拉好被子。我耍性子一脚把他刚拉好的被子踢开,侧过身背着他继续睡。他不生气,反而笑了:“怎么像个孩子?”随手梳着我的头发。我就小孩子怎么了!把头发从他手里扯回来往里侧拢去,继续睡,心里默念:快滚,让我眼不见为净!
也真是奇了,他好像听见了我的心声,笑道:“好好好,我这就走,让你眼不见为净,但愿我回来后你就不生气了。”随后嘱咐我,明日曲慕白出发,让我代替他相送,最后俯首亲了亲我的耳廓,叹息着离开了。
他一走,我就叫来嫣红,把今日曲慕白跟我说的事又跟她说了一遍,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嫣红一听曲慕白跟我要人,早已欣喜若狂,喜极而涕了,一味地抹泪,连我在等她回话都忘记了。我也不问了,她那表情不早已说明一切,哎,果然有了男人什么都不顾了,女人真傻。
我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天赐,一封是给在劫,天赐那封除了唠叨家常,还附带说了曲慕白的事,让他做好准备小心应对。在我潜意识里,一直在怀疑丁瑞的事是天赐下的手,就算不是,提个醒也是好的。而在劫那封除了说明曲慕白将会赶往皇都赴任之外,还说了很多其他突发事件的应变,以及万不得已时克制曲慕白的计策。
因被看管得严密,我出不去,但时间又极为紧迫,曲慕白明天就要上路了,我须得在他抵达皇都前送去消息,无奈之下,只好让嫣红代为送信,对她我还是很信赖的,嘱咐她将信送去城东五里外的茶庄,在掌柜的柜台前敲三下,说一句:“一亩三分地,三两银子。”放下信离开就行了。嫣红虽然面露好奇,但什么都没问,还是乖乖为我办事去,这可能是她最后为我做的事了,因为明天她即将离开,两人都觉得伤感不已。
由于嫣红要跟曲慕离开的决定太突然了,原先过继给别人做义女再出嫁的计划是行不通了,不过我也不急,先让她秘密离开,再对外宣布这丫鬟做错事已被我逐出宫城,就算日后曲慕白带她从皇都回来,谁敢说什么?她不再是内廷侍女,都是自由身了,谁都不能挡着她随鸡嫁狗随狗不是?更何况他嫁的还不是鸡狗,是这金陵城的英雄将军呢!
傍晚时分,嫣红回来了,我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她没说话,安静地点了点头,眼眶红红的。用完膳后,她回去收拾细软,我去看她,只见她一边理着包袱,一边抹泪。
见我站在门口,她大步跑了过来,翛然跪在我面前叩首,反复说着对不起。
我将她扶起,叹息:“嫣红,我知道你认为选择跟曲将军走对不起我,但以后千万别这么想了。你小我一岁,我从不当你是丫鬟,只当你是妹妹。咱们女人呐,这辈子遇见一个对你好的男人不容易,遇到了就别轻易放弃,能在一起就要不顾一切地在一起。这世上并非所有有情人都能长相厮守的,答应我,要让自己过得幸福。”
嫣红重重“嗯”了一声,靠在我的肩头不住抽噎。
我拍着她的背,微笑着哄了她好一会儿,偏首看向窗外,红霞满天,右眼眼皮突然地跳了起来。
老人们说,眼皮跳了,左财右灾。我的心底浮现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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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二更了,风雨欲来啊。。。
【第二卷】 长卿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章节字数:2930 更新时间:10-06-03 17:56
四月的天,时雨时晴,像孩子喜怒无常的脾气。这日天空阴霾,卷起半边厚重的乌云,催压在宫城上空,让人心情不甚烦躁。
我忍住胸口窒闷,一路将曲慕白送出金陵城,与我同送的还有朝中各大官员,洋洋洒洒左右两列,曲慕白在金陵备受尊敬的地位可见一斑。让我意外的是,竟不曾见到秦冬歌,转念又想,那人是不想见到我罢,故而昨日就为曲慕白设宴饯行了。嫣红是秘密出城的,一直坐在马车里不便现身,敬酒时我暗暗附在曲慕白耳畔道:“好好照顾她,若是要我知道你欺负她,叫你好看!”抽身后又顶着一张端庄的面孔,说着官面陈词,诸如“祝将军前程似锦一路顺风”之类的吉祥话。
看我装得有模有样,曲慕白素来严肃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抱拳道:“多谢夫人,慕白终其一生,谨遵教诲。”
我看他真挚的面容不像讥讽,暗暗叹了一声,这个人啊,面上严肃却是内心热枕,是个肝胆雄心的真英雄,比起朝堂上的争权夺势,或许他更喜欢驰骋沙场的豪情壮志,不由为自己在这段时日故意将麻烦的墨水往他身上泼的行径感到一丝愧疚,举杯道:“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曲慕白深深看我,颔首致意,仰面一饮而尽,再三拜别后翻身上马,喝令:“出发!”一行人缓缓走出金陵城门,且行且远。
滚滚黄烟中,我见他回身看来,也不知在看什么,英雄铁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