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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性子更好。哼!下次再利用本郡主传韵事,用他的话,我可一点不反对,还很欢喜。甚至心向往之……”
虽知道霄灵一向口无遮拦,可没想,被说得如此不堪,慕容祺刷黑了脸,很是郁结,但也不敢开口反对。霄灵郡主这姑奶奶比他那大嫂还要泼辣蛮横,若他大嫂东平公主是呛口小红椒,辣得开胃生津,恰到好处,催人食欲。那这霄灵姑奶奶绝对是川南断魂椒,辣得劲道凶猛,喉有烈火烧,口不能言,堪称‘恐怖’二字。
不是那明丽娇颜、实打实的女儿身,瞧这话,哪里像是女儿家可以说的?唉,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位祖宗身上做文章,再说了,他慕容祺这么差劲,需要行这等见不得光的手段,罢了,误会就误会吧,解释?算了,只会越描越黑,多说无益。
还不如低头认个错,男子汉大丈夫能屈也能伸,想到这,心里总算舒坦了些,无视去李从让憋笑揶揄的眼神,兀自挥扇轻摇着,甚是淡定自若。
“我说表堂妹,那臭脸小子可是心有所属的了,专情的很。你瞧上他,可不是好事。”
“我看中的就是这点:情有独钟,若是他像你们,哼!本郡主正眼都不瞧一下。他喜欢他的,我欣赏我的,两者毫无关系,为何不是好事?
他娶妻,我又不会拦着。堂兄的话可笑了。还有,我只是欣赏景仰,与爱不爱、喜不喜欢可是两回事。
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本郡主就心向往之,我只说明白这一点: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这种感觉刚刚好,若是得到了,怕就没这心境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些要紧的正事。这趟京城之行当真的热闹极了,唉,天下落到这般境地了,京城那些达官显贵却依旧……算了,不说了。你争我夺,有甚么意思?不知道我大夏朝还能撑多久表面的太平,还能经得起几回的折腾?
唉,虽然你们这次打胜了,可……如今朝里庆山王与太子两派相持不下,这种情况下,你们三人岂不……”
“呵呵,这点,表堂妹放心。那些闲事,我不曾参与,更不会过问。”
“倒不知道堂兄是个喜欢装聋作哑的,你即便这么做了,怕也脱不了关系。你是庆山王叔的嫡子,又与平阳、太子他们交好,呵呵,确实难为了些。可现下最难做的怕不是你我,而是祁、慕容两家。”
闻言,慕容祺挑了挑眉,故作不知地发问道:“为何?”
“呿,你就继续装糊涂吧,总有一天,你会吃装聋卖傻的苦头。懒得理你!我父王说了:他是李氏的子孙,那两位,不管将来谁做了皇帝,他都会继续臣服。只有一点:若是哪日变了天,大夏朝亡了,改朝换代了,我甘州必腹背受敌,所以,也需要早些做谋划,以防不测,未免将来束手待毙。”
“喔,这到奇了,难道申王没有拥兵自立的心?”
“说甚么了?他有又如何?只要本郡主在,万事由不得他做主。拥兵自立,哼!就他这三斤半两,还不够别人塞牙缝的。”
“噗……郡主,他毕竟是你父亲。哪有这番不堪?”
“三斤半的鸭子,二斤半的嘴,六两骨头四两的腿,能有甚么能耐,连我都能一眼看透,万莫再说其他人。逢此乱世已然是大不幸,若再不有点眼里见,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我,你祁、慕容家不也是,实力早就可以拥兵自立,为何不做呀?
大夏朝到底还在,傻子才做那出头鸟。唉,想我大夏朝开国至今三百余年,当年何其繁盛强大,不曾想,破落到如此境地。藩镇林立,早已病入膏肓,过得一日是一日了。
找你们来,只想说一句话:‘袖手旁观,静待其变。’这句话也请捎给那憨子,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可怜,可叹……”
说完这句,霄灵郡主迅速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李从让与慕容祺两人互相干瞪了会眼,甚是郁闷。搞了半天关键的就一句话,李从让有想打人的冲动。
慕容祺倒是淡定,嘴角噙着温润的浅笑,摇扇闭目思索着霄灵郡主最后的那句话,有意思,着实有意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确是个难得的聪慧女子,可惜了,终不是男儿身……
58、五八回 旁观
靠窗勾首瞧着霄灵郡主出了茶楼就迅速上了马车绝尘而去,慕容祺弯起抹意味不明的笑,觑了眼对面明显神游太虚境的李从让,打趣道:“哟,表堂兄,看哪里了?”
懵懵然的一句,李从让后脊梁一凉,打了个激灵,倏地抬首反问道:“瘆人的慌,霄灵那丫头我是没则,由着她乱喊。你这家伙与我是哪门子的亲?我怎么不知道?”
“喔,本侯正奇怪了,左一句:表堂兄,右一句:表堂妹,听得人着实晕乎。呵呵,原是乱喊的。那可否问一下缘由?”
“也没甚么稀奇的,你该知道这李厚忠乃高宗第六子李锘武之后,世袭爵位偏居甘州苦寒之地,尽忠苦守边陲至今已传至十一代。因其世代有功於朝廷,皇伯父初登基时感念于此,李厚忠得以破例封‘申王’。
实际血缘早已疏远了,皇伯父便将刘太妃之女常山公主许配给了他,有了这一茬,霄灵喊我表哥、堂哥都可以,可这丫头自小就爱标新立异,非喊我甚么表堂兄,我没则,只好由着她了。时间一长,就出了这啼笑皆非的怪称。
当然,不止针对我,比如:皇伯父,就被她唤作:皇舅伯父……就不一一列举,你自己顺着往下想,最好,别晕了。哈哈……”
李从让很是得意,劈手夺过慕容祺的扇子挥开,惬意地扇了扇,起身笑道:“既然已见了客,就回吧。留在这也哪里去不得,不如早点回去的好。”
说到这,状似惬意地整了整衣襟,弹了弹下摆,推开门摇着扇子潇洒而去。恼得慕容祺牙根痒痒,原地干瞪眼,却莫可奈何。只得后面快步跟上,出了门牵过马,翻身策马扬鞭回嘉峪关。
日暮时分,两人便回到了漠西大营。下得马后,直奔主帅帐而去。方巧祁暮清有事不在,二人顿感腹中饥饿,便唤来膳食决定先饱腹要紧。未待坐定,慕容祺眼尖,很快瞅到偏角几案旁甚是眼熟的几大包裹,挥开扇子哧哧笑出了声,侧肘捣了捣边上闷头喝茶啃鸡腿的李从让,说道:“别急着吃,瞧,我看到甚么了,嘿嘿,好大的包裹,嗯,肯定有……”
李从让不屑地瞟了眼,轻叱道:“你做梦了吧,啊,啥都没有!想偷看,你自己去,别算我,迟早得被主帅推出去‘煮’了。”
“我说要看了嘛?唉,你这人当真的没意思,瞧瞧这吃相,哪里还是誉满京城的世子爷?”
“咬泥管……咳……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得了。老子肚子饿得慌,你优雅,你高贵,要饿你个四、五天,我看你得瑟!”
听得这话,慕容祺乖乖闭了嘴,没再多吭声。五月前的那场恶战着实惨烈,他带的那路军倒是还好,基本顺风顺水。李从让这小子可是遇到了块硬骨头——瓦伦部休旬王巴布率的两万‘恶狼’铁骑兵,两路人马迎头撞上,一场血战蔽天遮日,详细过程无从得知,更不敢细问,结果是李从让率的一万人马去,只有不到两千的人马回来。一众踏马浴血,携带着巴布首级及恶狼铁骑全歼的消息,如期地与他们三路汇合。
“好,岐山郡王,小生错了。在此自罚一杯。”
说着,慕容祺举起茶盏示意了下,算是赔罪,慢呷了几口放下,挥开扇子百无聊奈地摇着,无病呻吟地哼唧了会,叹气道:“要命呀,酒虫鬼叫。”
“噗……”
正在喝茶的李从让一个没注意呛住,边咳边拿水漾漾泛红的瞳眸怒瞪对方,此情此景甚是哀怨。肤若美玉,眉眼若画,娇翠欲滴的美人儿一个。
瞧得慕容祺一阵心虚,匆忙转移开视线,摸了摸鼻梁,掩嘴咳了咳,含糊道:“吃肉没酒,亏你吃的这么香。难道本侯抱怨不得了?”
李从让提袖胡乱抹了把脸,瞧了瞧手里啃了一半的肥鸡腿,顿时没了胃口,丢到碗里,端起茶猛灌了几口,跟着也叹了口气,怒叱道:“你小子太不厚道了,老子正拼命地骗自己:这是全聚德的烤鸭,这是西凤坊的太白酒,啊……混蛋,老子吃不下去了。”
一阵咆哮般的发泄,瞧着这仙质佳人的面皮,甚是粗鲁的举止,口沫四溅的暴吼,慕容祺噤若寒蝉,哑口无言。握拳於侧,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再这么荼毒下去,本公子真的会觉得‘母猪赛天仙’的。
正在两人互相干瞪眼僵持不下时,祁暮清正巧掀帘进来,冷眼瞥了下三天两头斗鸡眼的两只,抑制不住心中的愉悦,快步走到桌案前落坐,拿起火漆封的信件打开,抖开信纸旁若无人地览阅起来。
依旧是那副棺材冷脸,可嘴角一丝浅弧泄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瞧得慕容祺是又羡又妒,腆着厚颜凑过去,嘻笑道:“延之,好兄弟,跟表兄说说里面说了啥?瞧你乐得!”
果不其然,祁暮清冷瞟了眼对方,迅速收信入怀,正色道:“一天就可以回的路程,却用了两天。二位,将营中军法当儿戏吗?”
“啧,瞧你说的。我们这趟出去是去等人,对方来得晚,迟了一天,这可怨不得我们。再说了,见完面,饭都没吃,我们可就立刻打马回来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哦……”
漫不经心的回一声,祁暮清执起笔低首开始忙碌起来。恼得慕容祺正想发作,低头一瞧,桌上的几大摞积压的军务卷册堵住了他的抱怨。灰溜溜地坐回去。
“延之,呵呵,辛苦了,兄弟!为兄替你倒杯茶,如何?”
“免了,说正事吧。”
凉凉的一句,慕容祺抑不住心底一声叹息,越发地怀念京城那个憨头小子。那时虽然时常暴躁发火,至少感觉他是活的。可现下,简直……唉,冻死个人哟。
想着,话就说出了口:“小子,我看你改个名吧。祁连山,如何?”
祁暮清先是一愣,明白过来后,身体周遭的空气瞬间凝结了般寒气逼人,越发地像那祁连山脉上万年不化的冰川,皑皑刺骨寒。。
慕容祺不怕死挺了挺胸,换了个更舒服自在的坐姿,挥开折扇轻笑道:“恶面罗刹鬼,再摆这脸,小子,你年底就别回去了,一身的血腥煞气当心吓坏娇滴滴的平阳公主。”
祁暮清怔了下,眸光闪了闪,可疑的红晕爬上耳际,背身站起望着帐中悬挂的大夏边疆地域图,半晌,开口道:“她上次就来信说:圣上龙体欠安。这次则……没提,只说现下太子监国了,直接问:夺位,我帮谁?还问:从让兄,你如何做?”
李从让惊愣住,面色僵了僵,嘴角溢出苦笑,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低语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唉,对了,说没说我家那胖小子?”
“这还用问?!世子爷,你傻了?肯定没事,如今,朝中两头争,乌烟瘴气。我们只管戍守边疆,稳住大局便可。其他的,就别操那份闲心了。”
“怕没那么简单,你别忘了我们三人的亲人家眷可大都在京城了,哪边都不靠,怎么可能?”
相对于慕容祺的乐天,李从让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祁暮清面色晦暗,目光炯炯注视着那辽阔的疆域图,眸底凛冷,瞧不出他的心思。
“延之,你想如何做?这样吧,我们两个听你的。”
“嗯,慕容兄说的没错,听你的。”
祁暮清勾起抹浅笑,背身回身淡觑了眼明显撒手不愿掺合事的两人,轻嗤道:“倒是撂得干净,表兄说的对,做好我们份内事就可以,其他的,与我等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