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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女士诧异的看向她，“你……”
白练神色平淡，“早该这样了。”
一味的拖延，守株待兔终归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她现在没有办法将全部的心神放在保护白子衿的身上。
那么，索性，直接杀掉。
白练想到了之前被她丢在领域内的那只奄奄一息的男小鬼，现在应该是小王看顾的。
只不过小王好像被她调去当游览车的乘务员了，小鬼不可能跟着。
白练看向高女士，高女士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指着筒子楼，“他在我房间，出不来……”
白练直接去了高女士的房间门口，隔着玻璃看向里面，那只小鬼身上的恶念一点都没有降下去。
它和外面的另一只小鬼都是奚图养的，从根上就已经没救了。
她不该对这些东西抱有什么期待。
“杀了吧。”白练对高女士道。
高女士一愣：“我？”
白练侧过身看着她，“对，你。”
“你去，杀了他，或者吞噬掉它。”
高女士震惊的后退两步，她似乎没有想到白练会这么突然让她做一个刽子手。
“不敢吗？”
高女士的笑容有些勉强，“他还是个孩子，我……不忍心。”高女士提议，“不然找黑鬼来？他应该很乐意做这种事。”
说着高女士就要离开去找黑鬼，白练叫住了她。
“不用找了。”
白练语气平淡的开口：“我比你更清楚他有多可怜，可我突然间就明白了一件事。”
“威胁要及时清除，否则你会不知道你会因为自己的一时拖延而失去什么。”
“快刀才能斩乱麻。”
高女士语气艰涩，“可……为什么是我？”
“你总要迈出那一步，我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这里，你手底下的那些亡灵们也在一步步壮大自己。你和他们相比有胜算吗？在发生争执的时候你有压制住他们的能力吗？”
“人心都要难测，更何况满身怨念的亡灵。即便他们现在看起来似乎很友善的样子，但谁又能保证，在他们强大了自身后会不会生出反叛的心思？”
“而且，对于你姐姐的死，你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吗？”
每说一句，白练就朝着她走一步。
“我不能时刻保护你，哪怕这里是我的领域。”
“所以，杀了它。”
高女士许久没有动静。
就在白练心中有些失望的时候，高女士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给我一点时间。”
白练轻轻看了她一眼，“你要尽快适应。”
风雨欲来，亡灵相互之间势必会出现暴动，或早或晚而已。
黑鬼终于见到白练了，他身上的黑雾张牙舞爪的吸引着楼上人的注意，可白练余光也没有给他一个。
“练姐！”黑鬼大吼，明明那么洪亮的声音，可似乎就是传不到白练的耳朵里去。
高女士都听到了，可白练依旧神色从容，仿佛还在等着高女士给她的答案。
高女士看了看楼下似乎放弃叫喊的黑鬼，又将目光落在了白练的身上，回应：“我……尽力。”
白练点头，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黑鬼跑来跑去累死了，他做鬼第一次这么累过！
口中骂骂咧咧。
他娘的，还得爬楼！
结果爬上去后就只看到高女士欲言又止的看向他。
“人呢？”
高女士：“走了。”
黑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
练姐一定是在躲他，一定是！
不就是不想告诉他成为鬼王的办法吗！哼！
出去后的白练第一时间接通了一个陌生号码，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沉默了片刻后，手机那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小练吗？”是郎灵。
“我是郎叔叔，现在在外面，麻烦开下门好吗？”
白练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落地后看了一眼旁边的轮椅，将轮椅把手上系着的遮眼布捏在手里，然后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匆匆从京市赶来的郎灵，他的脸色很白，人似乎都瘦了一圈，不过在面对白练的时候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细细的眼睛里带着探寻的神色。
“小练最近身体恢复的不错呀，都能站起来了。”他摸了摸白练的头走了进来，“你云歌姐姐有没有让你带话给我啊？”
白练沉默着没有回答。
郎灵忽然弯下身子，指着白练手里的遮眼布道：“这是云歌的吗？”
白练点头，将东西递还给了郎灵。
遮眼布确实是云歌留下来的，作为云歌的同门和亲戚，郎灵是有资格拿走的。
也算是云歌的遗物。
在拿到遮眼布的同时，郎灵的眼睛蓦地红了，他似乎在拿到这个东西的一瞬间就知道了什么。
他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遮眼布，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隐隐发白，“抱歉。”
郎灵侧过身子，避开白练后脚步匆匆的进入了洗手间。
先是里面传来一阵难以抑制的哭声，约十分钟后才逐渐平复，随后是郎灵打电话的声音。
“不合规矩？焦清！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才二十岁！才二十岁啊！”郎灵声音发颤，带着哽咽，不知道手机那边说了什么，郎灵的声音渐渐冷静了下来。
“东山观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你应该知道。”
郎灵出来的时候除了眼睛有点红，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他上前放轻声音道，“你云歌姐姐出了点事，不能带你出去玩了，小练如果想玩，就让门外的两个叔叔带你一起去玩，好不好？”
“如果想妈妈了的话，叔叔带你回京市，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