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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没摔坏。”钱浅拍拍顾凭澜的背:“快找人把皇上带回去,宣御医,皇上摔得重些,昏过去了。”
顾凭澜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感激上苍,妹妹和皇上一起落了崖,他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当时就想跟着往下跳,还是天极卫的一名队长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才让他清醒过来。
顾凭澜带队下崖的时候全凭一口气撑着,看见钱浅之后才突然发现自己腿软到走不动。还好老天庇佑,妹妹和皇上都没事,否则他真是死不足惜。
秦霆煜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帐篷里,周围一片明黄。他有些懵的环顾四周,紧接着又闭上了眼。是在做梦吧……他刚刚似乎还梦到了受伤的阿满……
阿满?!对了!他不是落崖了吗?怎么在这里?!秦霆煜猛地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直直坐起,眯起眼仔细观察周围环境。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皇上醒了!”守在床边的兰兮一看到秦霆煜坐起来,立刻一脸欣喜地冲外面招呼:“皇上醒了!叫太医进来再给看看。”
皇上?!秦霆煜抿着嘴,皱着眉环顾四周,难道穆熙敬也在这里?这个宫女他认识,是穆熙敬小时候就跟在他身边的积年姑姑,他幼时见过。宫女在这里,穆熙敬呢?!还有,这里一片明黄应该是皇上的帐篷,他怎么被人弄到这里来了?!
秦霆煜十二岁参军,这么些年下来,什么大阵仗都见过,心理素质强的很,自然不会随随便便惊慌。他皱着眉,一语不发鹰隼一样盯着眼前的婢女,倒是要看看穆熙敬将他弄到自己的帐中来是要搞什么鬼。
“陛下?是哪里不舒服?太医们都在外面候着,奴婢现在就宣他们进来。”兰兮一回头,就看见秦霆煜神色不善的盯着她,不禁有些奇怪。她照看皇帝二十年了,还从未见他对自己露出这样古怪的神色。
陛下?秦霆煜一愣,他左右看看,并没有看见穆熙敬的身影,这婢女是在叫谁?秦霆煜很谨慎地望着兰兮,试探性地开口:“你……”
只一个字他就住了嘴。他是幻听了吧?秦霆煜觉得自己有些背后发寒,怎么觉得自己的声音和穆熙敬很像。他犹豫了一秒,又冲兰兮开了口:“公主呢?”
!!!秦霆煜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他说话的声音果然和穆熙敬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兮完全没发现秦霆煜神色的异常,正在郁闷地叹气:“公主殿下伤得不轻。顾大人正陪着呢,太医说只是皮外伤,可是女孩子伤到脸总是不好。奴婢刚才亲自去看过了,脸颊上好大一块擦伤,耳后到下巴还被挂了血口子。不过陛下也无需太过担忧,伤口都不深,精心养着应该不会留疤。奴婢已经嘱咐太医们去配玉颜膏了。”
这宫女……是在回他的话??秦霆煜皱了皱眉,不知道穆熙敬到底是闹哪出。他这一次未能成功擒住穆熙敬,反而落到了穆熙敬手中,成王败寇,皇上要怎么处罚他都无怨言,然而眼下是想怎样?不直接将他押去大牢反而派了自己贴身宫女来伺候?还称他陛下?是在讽刺他这个失败者?
不过也不容秦霆煜多想,兰兮已经自顾自地将外面跪成一排的太医们传唤了进来,跟着一同进来的还有顾凭澜。
“凭澜?你来这里做什么?!”秦霆煜看见顾凭澜,眉头皱的更紧。他与他这位幼年伙伴已经形同陌路,如今顾凭澜来做什么?
“皇上醒了!”顾凭澜似乎大大松一口气的模样:“公主都问了几遍了,可是醒了。让太医们先给您看看,若无大碍,臣有事要回禀。”
皇上?顾凭澜怎么也称他为皇上?秦霆煜的眉头几乎拧成疙瘩,他没有贸然开口,反而低下头缓缓伸出了手,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不对!不对!秦霆煜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翻过来像是确认一般看了看手背。不对!这不是他的手!他是武将,日常训练非常刻苦,他的手上有厚厚的剑茧,而眼前这一双手,剑茧不深,笔茧却很明显。这不是他的手!
秦霆煜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半晌无语,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他缓缓抬起头冲着一旁的兰兮吩咐:“拿个铜镜过来。”
铜镜?兰兮顿时一愣,皇上又不是女子,平时都是奴婢伺候着更衣梳洗,很少照镜子,因此此次出来围猎,她压根就没想着带铜镜这种东西。
“皇上稍等等,”兰兮只是愣了一秒就迅速反应过来:“奴婢立刻去将公主的铜镜拿过来。”
秦霆煜没说话,直接冲兰兮挥了挥手。有些事,他实在是要照照镜子才能确定。
兰兮过来借镜子的时候,钱浅正被月央按在榻上抹药。看见钱浅脸上的擦伤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月央一边掉眼泪一边忍不住数落钱浅:“女孩子的脸伤不得!奴婢现在后悔了,就不应该惯着公主,让殿下学什么舞刀弄剑。”
“不会留疤的。”钱浅抱着铜镜照来照去:“伤口很浅。太医不是说了吗,好好抹玉颜膏,最多两个月就能好利索,不留疤。”
“这一次是运气好!”月央被钱浅这幅没心没肺的模样气得直翻白眼:“奴婢得跟皇上说说,不能再让您骑马了!女孩子的脸最是要紧,一定要好好保护,您才十六岁,以后还要嫁人呢。”
“本宫是公主,”钱浅一脸理直气壮:“就算是破了相又怎样,谁还敢嫌弃本宫不成?”
“又是皇上教您的吧?”月央一脸黑线的看着钱浅,内心里突然冒出想要暴打皇帝一顿的大不敬想法:“公主,有些事您真的不能听皇上的。他是男子,自己也没娶妻,嫁人过日子哪有那么简单啊,怎能以权力压人。”
“哦,知道了。”钱浅一脸敷衍的点点头,让苦口婆心的月央突然有种对牛弹琴的可悲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