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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熙敬向皇后娘娘告状之后,皇后果然暂时没工夫再操心穆熙敬的相亲活动了,她亲自惩治了那些“祸乱宫闱的狐媚子”,接着又亲自陪在皇上的病榻前。这是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的责任,就算她不想,也得这么做。
“这下皇后娘娘大约要忙许久。”钱浅练完功,一身是汗,她托着腮坐在东宫台阶上,等着汗落下去好回去洗澡:“昨天还打发人过来传话,让我无需日日去请安。”
“嗯!”同样一身是汗坐在钱浅旁边的穆熙敬点头:“父皇的身体越发虚弱了,我猜她目前没空往我宫里塞女人了。”
“已经给殿下塞女人了?”钱浅略略吃惊:“我还以为就相亲。”
“怎么可能。”穆熙敬哂笑一声:“西边跨院住着十几个了,都是她陆陆续续塞进来的,横竖我不差这一碗饭,先养着吧,都丢给净霞嬷嬷调教,等年纪大了再打发出去。”
“艳福不浅。”钱浅忍不住笑起来:“好好的美人丢去给净霞嬷嬷调教,浪费啊!”
“我还治不了你了!”穆熙敬眼一瞪,假装恐吓的模样:“什么艳福不浅,小姑娘家说这些多难听。”
“我们公主说得有理啊,”随侍一旁的顾凭澜开始忙着向着妹妹:“那一大院子的莺莺燕燕,可不是艳福不浅!”
“你羡慕?”穆熙敬斜眼打量了顾凭澜两眼:“那本宫赏你几个,你喜欢谁,随便挑。”
“可千万别!”顾凭澜立刻一脸害怕的摆手:“无福消受,殿下您自己留着就好。”
玩笑开完,钱浅还是继续愁眉苦脸:“皇后娘娘这几日是没工夫管到咱们太子殿下头上,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太子殿下一日不娶妻,我猜她不会放弃。眼下宫里能称得上殿下正经长辈的,也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了,她插手殿下的婚事,倒还真是名正言顺。”
“至少几年内她没机会了。”穆熙敬沉默了一瞬之后摇了摇头:“父皇已经时日无多,我猜皇后娘娘也是在担心这个,因此才想要赶着父皇的事出来前给我订亲。否则三年丧期之内,她都无法给我议亲。”
“那又怎样。”钱浅木着一张脸答道:“三年之后,她是太后,插手殿下的亲事还是名正言顺。不如让我祖父上表,请皇上亲自为殿下您指一门亲事吧?您一日不娶妻,皇后娘娘不会放弃。”
“你别操心了。”穆熙敬站起来转身向寝殿走,准备沐浴更衣:“三年之后,她想继续如此摆布我,怕是没那么容易。”
皇上的确是撑不了许久了,但他挂的那么快,钱浅觉得有一半大约是皇后娘娘的功劳。因为皇后娘娘开始整治后宫后,以祸乱宫闱的罪名将许贵嫔杖杀了。
得知许贵嫔的死讯之后,原本就病重的皇上震怒,一口气没上来很快就陷入了昏迷,用参汤吊了几天,终于还是撑不住驾崩了。
皇后娘娘这一下可真是因小失大,为了惩治许贵嫔,却真的失去了三年之内控制新皇后宫的机会。
皇帝是半夜驾崩的。丧钟响彻京城上空,钱浅匆匆起身赶去养心殿,一身白衣的穆熙敬已经在这里了,看样子是被自知大限已到的皇上叫过来的,他手持两封遗诏,直直跪在养心殿,龙床上,是年迈的皇帝的尸体,看样子是刚死去不久。
皇后娘娘不知为何没在养心殿守着,钱浅想,也许是皇上临死前,为了寻个机会对儿子交代后事,特意将她支了出去,不管如何,一见到钱浅进来,穆熙敬立刻冲她招了招手。
钱浅迅速跪到穆熙敬身边,一脸恭敬的给皇上的遗体叩头,这时候,穆熙敬抓紧机会将一封遗诏塞到钱浅的手中,急急地嘱咐:“丧钟响了,王公大臣很快就会进宫,你去宫门口守着,宣完旨再让他们进来,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钱浅一语不发,抄起遗诏扭头就走,刚好这一日是她爹顾将军当值,看见小女儿抿着嘴捧着诏书出来,立刻带了皇城禁军亲自跟随护守。
路上,钱浅匆匆看了一眼那封遗诏,是下给穆熙敬那四位辅政大臣的。钱浅清楚,穆熙敬的意思就是,在四位辅政大臣到达之前,拦住宫门,不能让何丞相进宫见到他女儿,以防生变。
皇城禁军统领虽然是钱浅的亲爹顾将军,但内卫和禁军中有多少人是何丞相的人,有多少是崔大人的暗线,都说不清。因此穆熙敬才派钱浅堵住宫门,拦住人,等辅政大臣全部到齐,尤其是掌兵符的靖国公到场后,再让他们一齐进宫,几方势力相互制衡之下,不会有人傻到轻举妄动。
宫门外,第一个达到的果然是何丞相,他一看钱浅手捧圣旨拦在宫门附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老头本来就不把钱浅这个异姓公主放在眼里,又见她年纪小,于是连蒙带吓唬的想让钱浅快速离开。
只可惜钱浅和站在她背后的顾将军就是一步不退。何丞相最后气急败坏,冲着顾将军嚷嚷起来:“顾将军,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皇上驾崩,你们却将宰相拦在宫门外不让进宫,你们是想谋反吗?”
“丞相大人慎言!”自己当过帝王的钱浅自然不会被何丞相这小小阵仗唬到,一身白衣的她紧盯着何丞相,眼神中压迫感十足:“本宫是太皇太后亲封的公主,何时轮到顾将军教养。先皇驾崩,圣上灵前登基,特命本宫前来迎候宣旨,还望丞相大人稍安勿躁。”
“既然与此,公主还请尽速宣旨。”何丞相压着火,耐着性子说道:“皇上驾崩,皇后娘娘恐伤心过度六神无主,老臣急着进宫。”
呵呵……新皇上是穆熙敬,特么哪来的皇后娘娘。钱浅不为所动,淡淡瞥了何丞相一眼,语气镇定地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好像复读机:“先皇驾崩,圣上灵前登基,特命本宫前来迎候宣旨,还望丞相大人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