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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涵看了看陈氏,就笑了,“奶奶,这事你也没少在里面敲打我四婶吧?要不然,我四婶可是没那么容易想到这些的。”
老太太瞪了静涵一眼,“你这个鬼丫头,心里明白就行呗,非得说出来干啥?这人和人啊,都是要相处的,你四婶和静和本来就是亲母女,只是这些年有些忽视了而已。如今你四婶对静和好了,她咋地也是静和的娘,母女两个本来就没仇没怨的,以后慢慢地不久亲近起来了?女人总得有娘家的,咱们再好,终究隔了一层,不如人家亲娘好啊。”
老太太的话,句句真言,静涵听了十分的佩服。“还是奶奶厉害,看的透彻。我四婶对静和,也就是关注的少了些,但是从来没说是打骂什么的,这也就不错了。在咱家看来,就算是不好,在别人家的眼里,这样的就是很不错了。多少人家,生了女孩就是留着干活的,等着长大了再换一笔聘礼,这辈子不也就那么过了么?”静涵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事儿而已。
“可不就是这么说么?咱们家啊,是因为我那个时候被家里人嫌弃,所以就对女孩好些。后来这几个媳妇呢,你娘还有你三婶,也都是在家受了不知道多少苦的人,对你们自然也就疼爱了些。你四婶呢,说起来她那样,才是一般人家的态度。”陈氏抱着清远,正好清远的小腿踢了她一下,“呦,小东西,你这是要干啥啊?”
静涵一看,知道儿子要尿尿了,“奶奶,你把他给我,他要尿尿了。”说着,静涵就把清远抱到了外头去,果然把出来了一泼尿来。
陈氏跟了出来一看,就夸清远省心,这样的孩子带起来也容易等等。静涵本来就跟陈氏比较亲,两个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仿佛要把过去的两年时间里的话,都说出来似的。
等到晚上,老爷子和志新夫妻,全都回来了。老爷子看见了清远,赶紧抱了过去,把清远举得高高的。清远也是个胆大的孩子,一点不害怕,还笑的很大声。
家人相聚,自然是有无数的话要说,还是老太太发话,“咱们要一起去京城的,离着静娴成亲还有将近一个月呢,有什么话都慢慢说。天色也不早了,都赶紧歇着吧。你看清远那个样子,有点要闹觉了。”
清远困了,在静涵的怀里拱啊拱的,有点要哭的意思了。静涵跟爷奶和父母说了一声,就抱着孩子回屋,喂了点奶之后,清远就睡着了。
五月初二这天,许家人从镇上出发,一起往县里走。等着到了县里,跟志明一家还有文宣和文昌会和后,大家一路往京城走去。
如今志明和文成在县里开了一家药铺,志明重新给人看病,而文成还是来回的贩卖药材,这两年倒也没少挣。许家出产的棒槌,还是由文成给带出去卖掉,志新都会给文成一部分辛苦费。文成不要,志新就留给了文成的儿子,许鸿畅。文成没辙,也就只好收下了。
小鸿畅已经一岁零七个月了,按照当地的说法,就是三岁。小家伙长得特别像文成,虎头虎脑的,可爱极了。他见到了清远,就怎么也挪不动步,非要跟姑姑还有清远弟弟在一辆马车上不可。玉珍没办法,就只好抱着儿子,和静涵坐一辆马车。
“二嫂,鸿畅已经都三岁了,你这也该有老二了吧?”静涵闲着没事,就跟玉珍唠嗑。
玉珍脸上红了一下,“哪里就那么容易怀上的啊?你二哥如今经常出去,一去就是两三个月。”语气里,倒是没有多少怨气,只有对丈夫的心疼。
“二嫂,劝着我二哥点儿,钱是挣不完的,多留出点时间来陪陪你们。男孩子终究还是需要父亲的陪伴,才能有男子的气概,女人在这方面终究比不了的。”静涵说道。
“你二哥还算不错了,一年就秋天和冬天出去。不像我大哥和二哥似的,一年到头在家的时间少,都在外面了。文成也经常跟我说,要多陪陪我们,说起来啊,家里的钱倒是够用的。不过呢,两个小姑都在京城里,静娴又要嫁给王爷,咱们别的帮不上,多少给贴补点银子也行啊。”玉珍抱着儿子,温柔的笑着。说起来两个小姑子,语气倒是挺亲热的。自从她嫁到许家来,静婉和静娴都没跟她相处太久就进京了。亲戚就是这样,离着远了,反倒会好些。尤其是姑嫂关系,不比婆媳关系好相处的,里面可是门道多了去了。
朱氏对人一向很好,文成又是过继来的,朱氏对他更加的疼爱。对于文成夫妻,朱氏一直都是非常好,从来也不摆婆婆的谱儿。再者两个女儿又都不在身边,儿媳妇就被她当姑娘养着。所以玉珍和朱氏以及静婉他们的关系都很好,没有什么矛盾。
“咱们平民百姓的,花用没有多少,可是那高门大户里头,哪一样少得了银子啊?你手里要是没银子使唤,怕是连丫头婆子都不听你的。我和你二哥商量了,这回去京城,先给四妹妹留下两千两银子再说。三妹妹那里还强点,到时候给她也留下点。两个女孩家,嫁的又都那么远,咱们能帮的也就这个了。”玉珍虽然出身商户,但是对于钱财上,倒是没有那么在意。反正钱也都是文成挣来的,只要自己和儿子能吃饱穿暖,有钱花用就行了,剩下的她不愿意管。
静涵看着玉珍,心下暗暗佩服。当初自己这一碗汤,倒是泼来了个好嫂子呢。“嫂子的胸襟,妹妹佩服。一家人,就是要这样和和美美才好。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多少也是没够。只有亲人才是最重要的。”
玉珍扑哧笑了,“你可别这么说,我都听说了,你从小就能干,能挣钱。文成说,只要一说挣钱,你就瞪起眼睛来了。如今不也是么,子轩对做了官了,你还得忙着弄这弄那的,操心受累。你可别跟我说钱不重要啊。”玉珍忍不住打趣静涵。
静涵哈哈大笑起来,“嫂子,你当我愿意啊?子轩当官的那个地方,穷的很,子轩又一心想要让那里的百姓富起来。我也是没办法啊,我要是不忙活着,这一县的百姓,又怎么能发家致富呢?如今给他们打下底儿,即便是他日子轩不在这做官了,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啊。我也想像你这样,万事不操心,只要哄好孩子就行了。”静涵对于玉珍的话,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她明白,家里人还是心疼她的。
玉珍点头,“你说的也是,这做官的,要是不能造福百姓,那还不如回家老老实实种地算了。你和子轩做的是对的,以后要是有什么地方用的上你二哥的,尽管说话。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那是自然了,你没看嫂子的两位娘家哥哥都被我请过去帮忙了么?我就没把嫂子当外人呢。”静涵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姑嫂两个全都笑开了,笑声飘到马车外面,让前面骑马的文成和志新他们有些纳闷儿,这是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啊?
一行人之中,有清远和鸿畅两个小东西,再加上老爷子和老太太,自然是走不快的。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累了就歇着,不到天黑就找客栈住下。用了十三天,才算是到了京城里。
志新派了永兴提前进京报信儿,文翰他们一听说家人来了,全都到城门口迎接。
大家刚刚过了城门,就看见文翰、鹏程、云飞、铭宇四人骑在马上,一字排开,在等着大家呢。文翰一看见自己的父亲,赶紧下马,来到父亲面前行礼,“孩儿给父亲母亲磕头。儿不孝,离家两年,未能回去看望父母。”说着,就跪在地上磕头。鹏程、云飞和铭宇没有跪下,只是躬身施礼。
志新等人赶紧下马,“孩子,哪里用这样?快点起来。”文成、文宣和文昌上前扶起了文翰,还有云飞和铭宇。
“大哥,咱们等会儿再说,爷爷奶奶一路奔波,辛苦的很。还是先安排他们住下,等到休息好了,晚上咱们好好的聚聚。”铭宇赶紧劝着文翰。
“哎,好好,你看我,连这个都忘了。走吧。”文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笑了起来。“爹,咱们先安顿住处,等晚上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我和鹏程、云飞的宅子有点小,铭宇说让大家住到他的别院去,那边能宽敞一些,爹,您看行么?”
志新点头,“行,咱们来了这么些人呢,地方小了的确是住不开。既然铭宇有地方,咱们就麻烦他吧,反正都不是外人。”这一行总共得三十来人呢,地方小了真是住不开。
“这个麻烦什么,都是一家人。”铭宇笑了,吩咐人在前面领路,把人安顿到别院里去,也就是当初文翰他们赶考时住的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