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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里出来,杜仲铁青着脸,命知道皇上的心思是偏的,没想到偏得如此厉害,他就是怀疑错了对象,自然会想法子给文家赔罪,皇上插手就是不管事情结果直接认定是他的错,杜仲有苦说不出,只能应下,答应亲自去文家给文博武赔礼道歉,文博武的性子不见得会将这件事接过去,杜仲回院子的时候愁眉不展,院子已经收拾干净了,可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稍微吸吸鼻子就能闻见,杜仲抿唇不语,僵硬的线条看得出是极为生气的。
杜仲回屋琢磨了一晚上,果真没有再将目光放在大将军府,文博武为人向来嚣张不给人留情面,如果闯进阁楼的人是将军府的,文博武今日不敢大张旗鼓带着人上门,问身边的小厮,“府里的小厮丫鬟可查清楚了?”
“奴才查过了,当日两人穿的衣衫是今年分发给庄子上的,南边庄子少了两人,前些时候还来过府里,不过只在回事处待了会,没有进阁楼,奴才怀疑另有其人。”可不是那两人也不对,其他庄子上的人如果少了,管事会禀告声,尤其还是在这样的关卡更不会有疏忽,他也说不准问题出在哪儿了。
杜仲皱眉,如果那两人真的是庄子上的人之后又去大将军府行窃,显而易见是想挑起武定将军府和大将军府的争斗,他们已经尽量隐藏实力了,谁发现了不成?杜仲转去了阁楼,门口的两位小厮给他行礼,杜仲一一点头,在屋里,说了许久的话才沉重地走了出来,差大将军府的人有了结果,“文家掌家的是宁氏,并没有其他谋士。”
“我知道了,你问谁打听的消息?”文博武说到做到,出了这事,府里只会更加强戒备,之前他们都什么都没查到,怎么偏生这时候打探到消息了?
小厮严肃着脸,声音沙哑,“据说是文二夫人身边的丫鬟,细细问过进贼一事,确有其事,再者,二夫人和大夫人关系不好,虽然没有闹到明面上,可身边的人是知晓的,文二夫人因为冲撞了文大少钱夫人,在文太夫人身边伺候好几个月了,依着意思,要等文大少夫人生完孩子才将人放出来。”
杜仲沉着的脸微微舒展开来,如此一来,齐氏更不会像是帮着宁氏说话的人,那两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扬手吩咐身边的小厮,“你继续盯着,文家二夫人可以利用,不过切莫过了头。”利用得好能知道文家大小事,利用得不好,文博武用一个齐氏就能毁了他们多年的心血,尤家和奎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杜仲当然不愿意冒险。
小厮称是走了,杜仲还有事情忙,杜鹃去了一趟大将军府什么都没试探出来,京里边定还有他不知道的势力存在,事情棘手,杜家的人得开始转移,近段时间不能全部在府里藏着了。
交代好了,杜仲又换了批丫鬟进府,府里的丫鬟小厮均衡不少。
杜仲带着礼物上门这天遇着文博武休沐,沈月浅刚吃过早膳,门口的丫鬟就说杜仲来了,沈月浅蹙眉,“会不会出什么事?”大山和菊花在府里,杜仲只需要拿着小厮的画像一一盘查就知道少了谁,堵在府外,大山和菊花总有出去的一天。
文博武搁下筷子,接过玲珑递过来的巾子擦拭了嘴角,眉眼漾着淡淡的笑意,“不会出事的,他今日来只怕是另有所图,我陪你去外边走走,待会再去前边,文贵,贵客来了,小心伺候着。”丝毫没有给杜仲面子的意思。
见文博武胜券在握,沈月浅松了口气,小心翼翼道,“不用了,你先过去吧,明日答应小七要回去,今时的情形只怕是不可能了,你让文贵去趟沈府给我娘说一声。”小七明日放假,让沈月浅回去看他骑马,小七奇术精湛不少,自然想要在沈月浅跟前炫耀一番,沈月浅也答应下来了,不想是现在的情形。
文博武扶着她的手,这几日,手指也臃肿了,不再是十指纤纤,肉嘟嘟地好看得多,想起生完孩子手上的肉就慢慢散去,文博武略有遗憾,“手指维持现在的样子就就好了。”伸手捏了捏她的中指,软嘟嘟的,十分舒服,“阿浅再胖些,生完孩子也别急着瘦,你皮肤白,肉嘟嘟地也好看。”文博武见过沈月浅脸颊有婴儿肥的时候,那时候的沈月浅掏面粉腮,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说不上绝艳倾城,可看着让人觉得舒心。
沈月浅噘嘴,“我肯定是要想法子瘦下来的。”有宋安雯的例子在前,沈月浅从不觉得胖是件好事,反握着文博武的手,白茫茫的天地,银装素裹,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文博武用袄子裹着沈月浅,说起三个孩子的大名来,“爹说孩子的名字要慎重,每日都引经据典也可能找到合适的,尽量在孩子出生的时候想出来。”
“不急,叠在外边的事情忙,让他别太操劳了。”沈月浅步子迈得小,文博武走一步她要两步,文博武放慢了步伐将就她,“我和二弟的名字也是爹想的,爹肚子里墨水不多,可对孩子的心不是骗人的。”
经过两处亭子,沈月浅准备回了,催促文博武,“杜将军等了有一会儿了,你快过去吧,我自己走回去就好。”沈月浅不喜欢有人等,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乐意见的,她心里都不乐意,文博武无非想落杜仲面子,在沈月浅看来完全没必要,大将军府和武定将军府交集不多,礼数周到了就好,没得无缘无故落下话柄来。
文博武蹙了蹙眉,“我陪你回去后再说。”杜仲来得早只怕是料到他会拖着不见了,既然杜仲揣测对了他的心思,文博武也乐意给杜仲这个面子,扶着沈月浅回屋,服侍她睡下后在书桌边看了一会儿书才去了接待人的垂花厅。
一路走来,杜仲发现将军府戒备森严,比上次人数明显多了不少,杜仲来的时候就知晓文博武不愿意给他和解的机会,才提早来了,冬日的雪下得没有停歇的时候,喝了大概一壶茶,才见着文博武从院子尽头缓缓而来,小厮撑着伞,愈发衬得文博武闲散逸志,杜仲抽了抽嘴角,面上装作歉意的样子,“文大少爷来了?”
文博武淡淡一瞥,文贵识趣地收了伞,文博武就迎着大雪走上了台阶,几步路的距离肩头落了不少雪花,文博武丝毫不在意,伸手掸了掸,跨进屋子里径直在杜仲旁边落座,目光扫过又空了的茶杯上,朝外吩咐道,“给杜将军奉茶。”
杜仲嘴角僵硬,冬日如厕的次数多,再多喝几杯,他就该出糗了,不过没阻止小厮奉茶,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有劳了,今日来也是因为之前的误会,早前府里去了人,偷了太夫人重要的东西,我身边的人都快抓到人了被莫名冲出来的人救走了,不瞒你说,那些人的祖上都是追随过我父亲的,能力如何我再了解不过,放眼整个京城,能寻到除了大将军府的对手,我心里都没谱。”
和文博武说的一半是实话一半是假话,虚虚实实,杜仲让文博武自己去判断,目光盯着文博武一动不动的眉,对文博武他心里是赞许的,小小年纪皇上就对他信任有加,予以重任,比起他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人物要是放在杜家多好,心里不免觉得叹息,只听文博武嘲讽道,“武定将军府守卫出了岔子就出来随便攀咬人?依杜将军话里的意思,京城里能和武定将军府为敌的只有大将军府了?”
杜仲自然是这么认为的,谁知,文博武又讥讽道,“不过,在我看来,武定将军府的实力还不足以和我大将军府为敌,当然,也有我看走眼的时候。”文博武姿态高贵,语气轻蔑,杜仲心里莫名松了口气,文博武再好,终究是太年轻经验不足,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还没参悟透,今日换做是别人,双方只怕又闹起来了,为了嘴上痛快逞一时之气,不值得,文博武看不起人,除了自信还有某方面的自负,一个人有了缺点就不怕找不到法子对付他,联想之前文博武对武定将军府的行为,杜仲态度愈发和善了。
“武定将军府不比之前,你看不上我们自然有你自己的理由,今日来还是希望你不要介意之前的事。”皇上召见他进宫全京城上下都知道了,皇上偏袒文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的结果,虽然出乎他的意料,可细细琢磨好似又在意料之中,皇上给文家的权利越大,文家承受的就越多,从来没有天上莫名其妙掉馅饼的事。
文博武挑了挑眉,手把玩着手里青花瓷的杯子,漫不经心道,“杜将军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回去吧,还有几日就过年里正是府里忙得时候。”话完,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副送客的模样将杜仲接下来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他还想着让文博武查那两人的事情,眼下却是不好开口了,犹豫片刻,他硬着头皮道,“不知道府里之前行窃的人找到了吗?”
“不牢杜将军费心了,我自会想办法,既然将主意打到我文家人的头上就要有能力承担后果。”说完这句,不等杜仲接话,起身差文贵撑伞,晃悠悠走了,杜仲蹙眉,文博武的意思就是人没抓到了?两人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之前被杜家军重伤的几人又是什么身份,一切都还是谜。
文贵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在耳里,不明白文博武为何要那样说,欲言又止地看着文博武,张了张嘴,忍不住问道,“大少爷那么说会不会让杜将军对您心存怨恨?”杜仲其人他不太了解,可凭借这些日子的观察来看,杜仲绝不是简单的人物,文博武那样说,哪怕杜仲没有什么想法对他也喜欢不起来吧。
文博武垂眸,目光落在撑着伞的那双手上,话锋一转,“文忠可醒了?”
“龚大夫说就这些时日了,身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再吃一副药就该醒过来了。”想起文忠的病情,文贵心微微一沉,暗忖道,“最近武定将军府没有什么动静,外边的眼线没了……”
“该干嘛干嘛,其他的不用管。”武定将军府的事情只有等文忠醒来的时候再说了,大山说阁楼一个人都没有,杜仲出了名的孝子,平时看管得严的地方怎么突然没了守卫,之前给杜太夫人看病的大夫都没有从府里出来,武定将军府肯定有其他出入的通道,指不定平时武定将军府做事都是从暗道走的。
回到院子,玲珑刚好提着食盒进屋,文博武扬起嘴角,“大少夫人醒了?”
“醒了。”玲珑恭敬答道,吩咐旁边的丫鬟传膳,她手里的食盒是沈月浅想吃的糕点,说先吃点垫垫肚子,等文博武回来后一起用膳,如今人回来了,她手里的食盒也用不着了。
文博武推开门,沈月浅穿了件单衣躺在南边炕上,露出大半截手臂在外边,文博武蹙眉,上前试了试她手心温度,发现暖和后才松开手,脱了鞋躺在她身侧,“我们就在炕上用膳吧,天冷了,我也不想动了。”手抚摸着沈月浅肚子,目光温柔,“今日可踢你了?”
文博武走了不过两炷香的时间,她睡到刚刚醒就是因为肚子被踢了一脚痛醒的,孩子活动频繁,遭罪的是她,语气既生气又高兴,“刚才还踢我了,估计是肚子饿了。”
玲珑搬着茶几搁在炕上,照样摆放了糕点,沈月浅葱白般的手夹起其中一块,眼馋得紧,“桂妈妈的厨艺好,将来走了我怕是最不习惯的了。”桂妈妈收的徒弟是文博武的人,沈月浅尝过,远远比不上桂妈妈。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让文水反复多练习,时间久了次数多了有经验了自然就做得好吃了。”文博武在沈月浅拿起一块的时候直起身子,就着沈月浅的手咬住了糕点吓得沈月浅手一缩,一大半糕点掉在了炕上,沈月浅埋怨地瞪着文博武,后者置若罔闻,反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龚大夫说怀孕三个月就可以行事了,他担心沈月浅身子承受不住一直没碰她,偏生沈月浅不是个安分地,偶尔会撩拨他,最后虽然辛苦沈月浅灭火,可文博武心里始终不痛快,手怎么能和身子比,好比此时,若不是沈月浅穿的衣衫太过撩人,他也不会生出别的心思来,沈月浅穿的衣衫领子本来就大,还若无其事地动来动去,露出大半的风光,怀孕后,沈月浅那里大的不少,握在手里舒软温暖,文博武手指动了动,在沈月浅娇嗔的目光中探进了衣衫内侧,熟稔地握着老地方,手指微微用力,不知足地叹了口气,“等生完孩子可得由着我折腾一番。”素了好几个月了,心中不难受是假的。
沈月浅怀孕身子本就敏感,瞬间软了下来,抬手拍文博武的手,瞥了眼站在门口招呼丫鬟传膳的玲珑,咬牙道,“快松开,丫鬟进屋了。”不知文博武从哪儿学来的怪毛病,每次睡觉手里都要捏着她胸前的浑圆才会闭上眼,沈月浅习惯了许久才适应下来。
文博武也知道现在不是挑火的时候,抽回手,饭吃到一半才回过神来,沈月浅一身单衣,里边也是没有穿衣服的,难怪他的手一进去就爬到了山峰上,目光深邃地望着沈月浅,看得沈月浅心里发毛,支支吾吾地问他,“什么事?”
文博武摇头,半晌才道,“在屋里喜欢这样穿就穿着吧。”难过沈月浅衣服的颜色深邃,他没留意她胸前两处明显和平时不同,娇滴滴的小圆点一晃一晃地挂在胸前,上下起伏,之前没注意就算了,发现了,文博武的目光再难移开眼,口干舌燥,身子跟着热了起来,沈月浅不明所以,直到文博武目光太过专注,沈月浅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才发现自己衣衫不妥当。
那处大,穿着肚兜睡觉好似勒着身子不舒服,沈月浅就将里边的衣服脱了,醒来肚子饿,吩咐玲珑拿点糕点进屋,躺在炕上一动不想动,没想着竟然忘记穿里边的衣衫了。
沈月浅脸红得厉害,低着头,扯过旁边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脸红得能拧出血来,低着头,紧紧包裹住自己,一动不动,她记性不好,竟然忘记了如此重要的事,在屋子里还好,要是这样一副样子出了门,旁人怎么看她,越想,脸上的燥热越甚,沈月浅索性趟了回去,慢慢挪到里侧。
文博武哭笑不得,搁下筷子,促狭地望着将自己裹成粽子似的沈月浅,“你身上哪儿我没见过?不用不好意思,在屋里,哪怕不穿衣服我也是乐意看的。”
文博武不要脸,沈月浅扯开被子露出个脑袋,美目含嗔道,“没个正形,孩子生下来你离我远点。”脸色发烫,身上愈发热了。
文博武担心沈月浅冷,屋子里烧了炕,又燃着火炉,和春天的温度差不多,沈月浅在屋子里穿单衣也是不怕的,“明日将火炉子撤走吧。”都是屋子里暖和的缘故,沈月浅是绝不会承认是她记性不好忘记穿衣服的缘故,一定是屋子里温度太高了。
文博武也不拆穿她,了然地点了点头,“不用,这样就很好,我问?问过龚大夫了,以后散步我们就在屋子里走走就好,你身子到了关键的时候,要是着凉了就麻烦了。”
沈月浅怀孕后感冒过一次,刚开始沈月浅不肯吃药担心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捱了好几日,愈发严重,最后没有法子才喝了药,那几日,沈月浅身子不舒服,鼻涕横流不说,眼眶里不时落泪,说话嗓音都变了,龚大夫说变天的缘故,那几日,是文博武最提心吊胆的时候,他宁愿沈月浅什么都不穿感觉热也比穿得厚着凉了好。
沈月浅不说话,文博武过来抱起她,揭开她身上的被子,目光一沉,沈月浅裹得紧,目光沉重,文博武的领子滑落到肩头,胸前傲然挺立,粉红的一圈红晕露出大半,而残余的风光若隐若现地隐在衣衫下,沈月浅被文博武眼底闪烁的光吓得呼吸一滞,忘记要伸手挡着胸前的风光。
“阿浅。”文博武声音低沉得好似黑暗中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激得沈月浅身子一颤,话都说不清楚了,“什么……什么事……”语声一落,呼吸就被他夺了去,四唇相对,沈月浅喉咙干得厉害,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
两人好些时候没有亲热过了,沈月浅不适应,立即身子就软了下来,手下意识地抓着他肩头的衣衫,气若游丝,呼吸交融,沈月浅快晕厥过去的时候才感觉自己头顶的压力消失,是彼此浓浓的喘息声,“之后再收拾你。”
呼吸厚重,温热的气息喷在沈月浅耳根,脸颊绯红,沈月浅别开脸,气喘吁吁,松开手,他肩头的衣衫褶皱一片,沈月浅往外推了推,气息不稳道,“吃饭吧,我肚子还饿着。”
那种感觉许久不曾有过了,沈月浅有些许的怀念,不过,她是不会告诉文博武的,平时他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要知晓她心中的想法,生完孩子自己就真的没有好日子过了。
“你想不想我?”文博武拥着她躺下,拉着她的手慢慢感受他心中的想念,沈月浅闭着眼,又羞又恼,没有关门,旁人进屋见着两人今时的情形会怎么想她,挣扎了两下也没抽出手,沈月浅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这时候,肚子动了一下,沈月浅身子一缩,面容难受,观察着她神情的文博武瞬间松开了手,语气温柔,“是不是孩子踢你了?”
孩子在肚子里有意识了,这也是文博武不敢乱来的原因,他在沈月浅跟前不要脸,不代表他在孩子跟前也是个毫无节制的,手小心翼翼的摸向跳动的地方,脸贴上去,小声叫了声,“是荔枝吧?”
噗嗤一声,沈月浅笑出了声,文博武对着肚子只会叫荔枝,桂圆和苹果从来没听他叫过,连是男是女都不知晓,亏得文博武乐此不疲,这时候,肚子又跳动了一下,文博武欢喜,得意地望着沈月浅,“看,荔枝跟我打招呼呢。”
三个孩子,跳动的频率不同,文博武怎么知道每次和他打招呼的就是他叫的荔枝?好奇地问出口,文博武兴致盎然道,“我是她们的父亲,时间久了,当然会听清楚我的声音了。”
两人也不急着吃饭了,文博武贴在肚皮上说了许久的话,沈月浅困意来袭,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肚子没动静了,文博武才抬起头,见沈月浅嘴角噙着笑,睡得酣甜,文博武小声地给她盖上被子,瞥了眼茶几上的饭菜,起身下地,抬起炕上的茶几搁在地上,再翻身上床,拥着沈月浅睡了过去。
这一睡,沈月浅睡到傍晚才睁开眼,文博武躺在靠枕上,手里翻着她之前没看完的书籍,沈月浅探头瞥了眼外边天色,门窗关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文博武顺了顺她乌黑的秀发,“时辰还早着,肚子是不是饿了?”
沈月浅早就肚子饿了,中午吃得又少,闻言,肚子配合地咕噜了声,文博武朝外叫了声,给沈月浅盖好被子,玲珑端着盘子进屋,都是沈月浅喜欢的菜,沈月浅迫不及待地拉开被要下地,被文博武拦住了,视线落在她胸前,沈月浅明白过来,缩着身子,一动不动了。
谁知,玲珑带着人退出去了,沈月浅伸手捞自己的肚兜,才发现身子崩得厉害,不知什么时候,里边的衣衫已经穿上了,看着言笑晏晏地文博武,沈月浅瞪了他一眼,文博武捏了捏她的肉嘟嘟的手,“书里边说的都是无稽之谈,亏你看后还半夜吓得不轻。”翰林院整理出来的书籍应有尽有,不见得所有的都是有根据的,沈月浅看了鬼怪之说,半夜如厕都不敢自己去,刚开始死活不肯说原因,要不是有次他回来得巧,将玲珑吓得半死一问才知晓缘由,只怕到现在沈月浅都瞒着。
沈月浅心里别扭,也想起之前的事情了,那些故事她想看又不敢看,胆子大的时候就随手翻翻,胆子小的时候就让玲珑看了说给她听,谁知两人都是草木皆兵的性子,那几天着实被吓得不轻。
“我知道啊,我胆子大着呢。”沈月浅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文博武挑眉,掀开被子下地,“你胆子大着,以后晚上别叫我了。”文博武穿好鞋子,扶着沈月浅起身,弯腰给她穿鞋,月份大了,很多事情沈月浅都办不到,文博武在府里服侍沈月浅的就一直是他,渐渐也习惯了,穿鞋宽衣,文博武驾轻就熟。
沈月浅肚子饿得不轻,好几盘菜都见了底,文博武却高兴地也吃了不少,饭后两人就在屋子里到处走,孩子的衣衫专门做了一个衣柜,衣服裤子袜子分开,沈月浅打开,衣柜装得满满的了,文博武凑上前,大半的衣衫都是府里的针线房和周氏做的,各种各样的款式都有,色彩斑斓,文博武目光含笑,“我们的孩子真是有福气,这么多人疼他们……”
沈月浅瞥她一眼,揶揄道,“不会连孩子地醋你也要吃吧?”
“我倒不是吃醋,心里高兴罢了,今时的我,好好照顾你们娘四个就是我的责任。”文博武扶着她,奇怪的是晚上吃饱饭后,肚子没动静,忍不住和沈月浅寒暄,“会不会是之前玩得太累了,在肚子里还没回过神来?”
“可能是吧,我也不太清楚。”文博武一直不想早生孩子,真听到孩子动静了,他比谁都积极,有时候宁氏和她说话遇着孩子踢人了文博武脸色就不太好看,宁氏只当文博武一直那样的性子,得知事情始末也苦笑不得,之后文博武在府里,宁氏和她说话都不敢占用她太多时间,不想文博武不开心。
不得不说,宁氏作为婆婆,做的事情比周氏都不会少,周氏怀小七的时候过得是什么日子沈月浅还有印象,不仅仅是休息不够,王氏见天的作妖,周氏能保住这个孩子已经是万幸了,宁氏不仅免了她晨昏定省,府里一切都是为她着想,想起第一次见宁氏的时候,沈月浅暗暗觉得她是不好相处的人,至少她认为宁氏不如文太夫人好相处,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文太夫人才是不好相处的那一个。
走两圈,沈月浅想起明日的事,“你看和我娘去了消息?”
“不用,我约了小七去外边的宅子,宅子后边是一处空地,他要骑马的话正合适,之前说带你去我们将来的家看看也没寻着时间,明天正好一起了。”新宅子那边已经布置出来了,只等沈月浅生完孩子就搬过去,皇上没有催促也是因为沈月浅生孩子的原因,最多等孩子满月,皇上的旨意估计就下来了。
沈月浅隐隐好奇起来,不禁反问,“之前你不是给我看了图纸吗?那些图纸呢?我再看看。”文博武眼光高,宅子布置得一定十分好看,沈月浅心中欢喜,可能早就知道会搬出府单独过的原因,沈月浅人住在这里,心底对这边一直是没多少喜欢的,可能那边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吧。
文博武打开抽屉拿出一沓纸,因为沈月浅怀的是三胞胎的缘故,宅子变动了不少,他专门吩咐人在他们住的院子旁边建造了一块小孩子玩的房间,地板上铺的是褥子,褥子上边是地毯,五颜六色得地毯看上去十分讨喜,再者房间格局也变了许多。
夫妻两你一眼我一语,讨论宅子都到了后半夜,文博武收起图纸的时候沈月浅小脸还兴奋着,一副“恨不得马上搬过去”得神情愉悦了文博武,“等孩子满月了我们就过去。”
那时候文战嵩也差不多回来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在一起商量,这边的家产他准备全部留给文博文,文博文不似他拥有上辈子的记忆,兄弟两关系好,没必要因为那些事争执不休,文博武和沈月浅先透了气,沈月浅赞同,她想的不是文博文,而是二房和三房,老将军死的时候说了分家有二房三房的事,宁氏管家懒散只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二房三房一起分去大将军府差不多一半的家业,刨去二房三房的,大房占六成,账面上来看,不见得有多少,沈月浅同意文博武的意思,真分家,闹得最厉害的怕是二房和三房,宁氏操持家业不容易,凭什么让二房三房白白占了便宜,听说了老将军的陈年往事,沈月浅觉得宁氏对老将军不喜欢只怕有两位死去的小姐的缘由,再者还有文太夫人的原因,他们搬出去不分家,二房三房就不能趁机闹事,等文太夫人死后文家分家的时候,没有长辈抵着,说了算的还是宁氏,不怕二房三房不老实。
他们想得好,却是没问过文战嵩这位当家人的意思,天寒地冻,一路上有文博武介绍的人,文战嵩没遇到什么麻烦事,不过在经过江南的时候,文战嵩隐隐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尤家败落,财产全部充了公,可是巡抚却说江南的堤坝没有银钱巩固,文战嵩不懂水利,和工部尚书去堤坝查探一番,堤坝刷新过可也不难发现有些年头了,其中好些石砖都没了,用的是泥土填充,文战嵩久经沙场,眼力好,一眼就看出了其中问题,没有当场说破,和工部尚书回到衙门文战嵩才提出了困惑,工部尚书皱眉,江南巡抚之前帮着文家对付尤家不是什么秘密,文战嵩过河拆桥,工部尚书也不好说什么,拧眉道,“石砖刷成和泥土一样的颜色,对方明显是想瞒天过海,就是担心巡抚背后还有人操纵着。”今日巡抚的表情来看,他眼底也闪过好奇,说明他也看出不对劲了,不过在他地界出了问题,他还是希望蒙混过关的,尤其对方还是文战嵩。
“今晚我去打探一番,明日就将这件事挑开了说,他哪怕不知晓事情真相,作为一方父母官他也有监督不利的职责。”文战嵩心中有了计较,江南的水或许不如表面平静,漆如果是之前刷的,还能说是尤家的人在背后作怪,可看痕迹明显就是这几日所为文战嵩不明白背后之人的目的,为免打草惊蛇今天才没提出来。
工部尚书点头,“有劳大将军府了。”文战嵩身边人才辈出,和文战嵩一起,刑部尚书一点不担心会出事,故而也没将文战嵩出去查探的事放在心里,夜里洗漱后就睡了,等着第二天文战嵩将事情挑开,不管谁的职责,降职是免不了的。
翌日一早,工部尚书穿好衣衫走出房门,隔壁文战嵩的房门还紧锁着,心中好奇,文战嵩是习武之人,每日清晨都要起床练武,一路上没有懈怠过,今日的情形还是第一次,指使小厮上前开门,久久没有动静,文战嵩身边的小厮也不见了,工部尚书让人推开门,房间空空如也,被子整整齐齐地叠着,工部尚书知道坏了事,让人去昨日堤坝寻人,谁知,文战嵩像是消失似的,平白不见了踪影。
工部尚书吓得冷汗涔涔,大将军出了事,回京后不说皇上,博武将军会剥了他一层皮,顾不得写折子,率先给文家去了信,派亲信送出去,务必马不停蹄地送到文博武手上。
文战嵩的生死不仅关系着这次为皇上效力的事,好关系着边关,文战嵩在边关战功显赫,退回京城外也照样另敌人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文战嵩还是保护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他出了事,京中不知掀起多大的风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