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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越来越着急,她无助极了,这么阴冷的小镇,人人都裹得那样严实,不从衣服的花色甚至看不出男女,但是她一身薄薄的白裙,却是满脑袋的汗珠子。
她不但发不出声音,脚也被定住了似的抬不起来,她忽然又伸出手,手能抬起来,她嘴角荡起一个大大的笑靥。
她使劲地摇着双手,想要引起男人的注意,只要引起他的注意只要让他看到自己,就好了,只要看到就好了。
她挥着手,笑着……褚冽,快看我,看我啊!
可是不管她怎么做,男人始终没有反应,也没有看她。倒是身边的人,像是看神经病似的,看着这个张着嘴巴想说说不出,倾着身子想跑跑不了,双手孩子不停地挥舞的女子。
男人面无表情地从女子的身边就要擦肩而过,好像眼睛里根本没有这个人似的,大步地带风走路,还硬生生撞了女子一下。
“啊!”女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褚冽……”她摔倒前大喊了一声,这次她的声音终于喊出去了。
可是,男人只是停顿一下,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趴在地上,看着男人的背影,那背上的衣服烂了一条口子,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淤红的血。
这两个奇怪的人,引起了更多的人侧目不转。
“褚冽……”女子猛然起身,向前跌着跑去,眼睛里都是面前那个高大的身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只见女子伸出手,从后面一下环住了他,歪着脑袋靠在这个宽厚的肩膀上,手更用力地紧紧抱着,眼泪滑下脸庞,滑进了男人的伤口里……
“天大地大,褚冽,我终于,找到你了!”女子抱得那样紧,完全没有感受到男人异常冰冷和紧绷的身子,“褚冽,褚冽……”她不再去想多少个日夜没有见到了,这一刻,只要身边的人是他,什么都可以忽略不计……“我们回家吧,褚冽……我们回家,我们去接孩子……我,好想你!”
她说着,说着,只管说着,什么都不管了,她抱着的就是自己最爱的人,就是褚冽,他宽厚的背,他高大的身躯,他精实的腰……他是褚冽。
他瘦了,他还是褚冽。
男人没有反应,一动不动,他眼底那一潭水,似是有涟漪晃动……
一定有无数个人在盯看着他们。
汐颜也不动。闭着眼睛,滑下了泪,湿了他破烂的背。
他动了一下,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动了一下。
远处最高的楼上的达拉督和风吟,对视一眼,达拉督满眼怒气,风吟满眼不敢相信。
“主人!”她连忙跪下,“主人,这……这……”
“废物!”达拉督猛然给她重重一掌,直接将她打飞,摔下了楼,不知死活。
正在达拉督要一跃而下的时候,褚冽动了——
只见他狠狠掰开身后的手,没有看她,大步继续往前走。
汐颜连忙追上去,再次抱住他,“褚冽……”她抬起手温柔地抚上他受伤的背,受伤的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谁虐待你了吗?”眼底全是心疼,再次抱紧,“不要走……”
人群中开始有人指指点点。
褚冽蹙眉,再次掰开她的手。
她这次跑到了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可是褚冽的眼睛却没有看她,“褚冽!”她再次开口,“你怎么了?啊?怎么了?”
褚冽眼神深暗……却没有看她,始终没有看她。
他消瘦了太多,太多……汐颜终于清醒了,这是褚冽?这不是褚冽?不,就是前世那个厌恶他的褚冽,都不如这个男人冷漠。
“褚冽,是我,是我容汐颜啊,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记得我了吗?”她上前,“我是汐颜,你的傻女人小汐儿啊,你怎么了?啊?”她摸上他的脸,扎手的胡茬,每一寸每一寸,都让她心疼,“你怎么不说话啊?褚冽,褚冽……,”
楼上的达拉督屏住了呼吸。
只见褚冽也忽然眯起眼睛,终于看向了她,“你怎么没死?”这声音好像是浸了地狱的血一般,冷,嗜血般的冷……
汐颜瞪大眼睛,“你说什么?褚冽,你……啊!”她话音未落,脖子忽然被掐住。
只见褚冽的眼睛像是浸了毒,想要用着毒光杀死她,“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容汐颜,我说……你怎么没死!”说着他的手更加用力地掐住汐颜的脖子。
“褚冽……”汐颜本还在挣扎,但是后来褚冽直接将她提了起来,“褚……啊!”
她被狠狠地摔向一旁的小摊上。
“砰!”
不再是心跳声,而是身体砸倒小摊铺的声音。
“褚冽……”
只见黑衣如鬼魅的他,轻不可见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垂下黑眸,继续往前走去,看也没有再看那摔在地上的女子。
转眼消失再巷子口。
“不!!!”汐颜再次起身往前跑去,可是只是眨眼间的时间,他已经不见了。
“褚冽……”
“褚冽……”汐颜撕心裂肺的大喊着,痛苦的喊声,响彻天地,可是哪里还有她喊的那个男人……
那个褚冽……
……
褚冽已经转到了另一个小巷子里,他根本没有放慢脚步,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这条小街巷上空的天更加的灰暗了,整个天际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再也没了其他人。
达拉督看了他一眼,很是满意的笑了。“不错!”他轻轻抬抬下巴,嘴角还挂着血迹的风吟,连忙跟上了男人。
……
而汐颜傻了,她的嘴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远方看不见的虚无缥缈的之处,好像有风铃的声音,整个小镇子里,若隐若现的淡淡香气。
“褚冽……等等我啊!等等我……”
只见男人还在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他要走到哪里去。这阴冷的小镇,没有让单薄的他,感觉任何的不适应,他一直往前走,好像是为了逃开那个女子,逃开刚刚那一段记忆。
他很快就到了小镇的出口,毫不犹豫地出了小镇。
镇里那些来来往往人,也渐渐地少去,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整个小镇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除了一个还在苦苦追寻,嘴里喊着褚冽的女子。
出了小镇后,他还一路往东走去,那是达拉山的方向,他越走越快,与女子的方向越拉越远。
他脑子一直有个叫褚冽的声音挥之不去,不管脚步多快,那个声音一直都在耳边,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如他的心一般痛。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