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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的唐朝国师袁天罡,本是天庭张天师的徒弟。
最近他的心情非常不美丽。答案很简单:如今唐王重视佛法,连丹药都好久没传旨催要了。
他甚至怀疑,如果将来玄奘取回真经,唐王会不会改立国教,甚至有可能把自己这个国师都给撤了。
于是他就设坛做法,向张天师打了一个小报告。张天师得了汇报,又赶紧告知于玉帝。
玉帝听闻此事,立马又想起了自己的私人高级顾问太白金星。
如今的太白金星,可是玉帝身边的红人。
天庭时有传言:外事不决问太白,内事不决问金星。说白了,现在的玉帝对金星可谓是言听计从。
金星觐见,玉帝道:“如今我得了消息,那东土唐王新近重视佛法,又派了一个叫玄奘的和尚西行取经。不知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金星言道:“陛下,这哪里是唐王在起作用,这分明是佛祖的筹谋啊!陛下你想想,那个袁守城怎么那么巧就泄露了天机,事后又指点泾河龙王去求唐王救命?唐王去了地府为何却能还阳,还阳之后为何要开水陆大会?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的话,佛祖为此事已经布局很久了。想当初,陛下请佛祖来天庭戡乱,对付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时候,我就对陛下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果然应验了。”
玉帝道:“爱卿深谋远虑,实在不愧是寡人的第一智囊。但如今事已至此,又该如何?”
金星道:“当初陛下既然受了佛祖的恩惠,现在当然要从旁协助,还了佛祖这个人情。”
玉帝道:“哎呀,糟糕了!东土香火鼎盛,乃是我天庭的支柱产业。若是唐玄奘将真经取回东土,又有唐王的大力支持,那我道家很可能会被边缘化的!”
金星道:“陛下何必为此忧心呢?我们天庭有道祖罩着的嘛。”
玉帝道:“上次孙猴子闹得那么厉害,道祖也没出手呢。”
金星道:“上次的情况不一样嘛。天庭与地仙同根同源,同为道统,道祖自然不好偏帮一方。而如今却是佛道之争,如若那佛祖做得太过分,欲要断了我道家的香火,道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有道祖护佑,我天庭又何惧那如来佛祖?”
玉帝一听,深觉有理,又对金星言道:“可无论如何,佛祖都是来抢香火的呀。虽然上一次他确实帮了大忙,可后来我出钱出力开安天胜会,礼物却是他收走的,这也算是把人情还了吧?寡人也不是那贪财之人,只是这香火问题毕竟关系到天庭这么多仙家的切身利益。若是大伙儿的收入都减少了,你让我于心何安?爱卿,你可要给我出个主意啊。”
金星道:“陛下,这人情债是最难还的了,陛下到底还了佛祖多少人情,这个怎么算?谁又能算的清?事到如今,佛祖既然已经有了筹谋,那玄奘西行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即便这次西行失败了,你觉得佛祖肯罢休么?多半还有第二次西行,第三次西行。”
玉帝道:“爱卿的意思是说,这香火他是抢定了?”
金星道:“确实很难改变了,这样的结果,在佛祖出手帮忙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除非佛祖做得过分,引起道祖的不满。但是那种可能,简直就是没有可能。因为只要有道祖的存在,佛祖做事必然有分寸。为今之计,天庭多多少少还是要协助佛祖这个西行计划的。不过,却也可以取巧。”
玉帝问道:“如何个取巧法?”
金星言简意赅:“出工不出力。”
玉帝欣然接受。
金星又道:“陛下,微臣还有一言。”
玉帝道:“爱卿请说。”
金星道:“佛祖要把佛法东传,不光是影响到了天庭的香火,同样也影响到了地仙们的香火。天庭与地仙同为道统,自然应该同患难,共进退,同气连枝,同心协力。微臣伏请陛下,与众地仙捐弃前嫌,进一步加强合作,实现双赢。”
玉帝闻言大喜道:“爱卿所言,当真是字字珠玑,令寡人有茅塞顿开之感。你果然不愧是寡人的骨肱之臣!”
话说那玄奘只管一心求得真经,哪里会清楚这些神仙的筹谋。
自贞观十三年九月十二日,蒙唐王与众大臣送到长安城外,他便带着两个随从人员,马不停蹄,直往西行,没几天,就行到了法门寺。
法门寺的主持上房长老得到长安方面传来的信息,早带了全寺五百多僧众出门迎接,将玄奘迎入寺内,见面献茶。
大家都是和尚,有共同语言,所以这一聊,就越聊越投机。有的僧人说此去西行天高水远,有的说崇山峻岭路难行,还有的说路上多的是豺狼虎豹,各种妖魔鬼怪。
玄奘道:“我只听说,一路上有些个豺狼虎豹之类,怎么你们说还有什么妖魔鬼怪?贫僧这辈子活了二十来年了,还从来没见过什么妖魔鬼怪呢,你们该不是故意吓唬我吧?”
一僧答道:“法师一直生活在繁华之地,自然没见过什么妖魔鬼怪,以后一路西行,自然碰得到了。不瞒你说,就是在我们这大唐境内,那些崇山峻岭,少有人迹的地方,也是存在吃人妖魔的啊。”
玄奘心道:“完了,完了,这回又被佛祖坑了。”不过随即一想,又想起菩萨曾经言道,神通广大的佛祖还有许多后续手段,于是又心安不少。
于是他对众僧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唐王金口玉言,下旨命我西行取经,这可是圣旨!即便前方再多的妖魔鬼怪又如何?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嘛。”
众僧听罢,也觉有理,便建议道:“既然法师决意西行,就该去佛前发个大誓愿,相信佛祖一定会保佑你的。”
玄奘觉得有理,便去到正殿,对佛祖礼拜道:“弟子陈玄奘,前往西天取经,这一路上,可能会遇到许多艰难险阻。今愿立誓:但凡这一路上,我逢庙烧香,遇塔扫塔。但愿我佛慈悲,保佑我早日取得真经,留传东土。”
发过誓愿,玄奘抬头,朦胧之中,仿佛见到佛祖对自己眨了两下眼睛,心中又踏实了不少。
他在众僧的带领下,回方丈室聚餐。茶足饭饱之后,又有僧人送他去客房安歇。
第二天,玄奘辞行,众僧相送,送出十余里才就此别过。玄奘三人继续前行,行了数日,便到了巩州城。一到巩州城,又有巩州的一众官吏得了信息,出门来迎。
只听巩州城主跪地迎接道:“下官见过钦差御弟圣僧大人。”
玄奘郁闷道:“城主,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还能正常的交流不?”
城主道:“钦差御弟圣僧大人息怒,这个称呼很正常啊。你这次是奉旨取经,自然就是钦差;你与陛下结拜为兄弟,自然就是御弟,你又是大德高僧,刚主持了大型的水陆大会,当然就是圣僧。还有,你现在还捧着陛下赐给你的金饭碗呢,你不是大人,谁是大人?”
玄奘听了,大感头痛:“你还是叫我一声玄奘法师吧,不用叫的那么麻烦。”城主只得从命,便领了玄奘三人回府,用饭、安歇。
安歇一晚之后,次日又行。这一路上,每过州县之境,都有各地官吏预先得到消息,早早相迎,吃住都不用操心。虽然一路上很顺畅,但他总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到底哪个地方不对劲呢?他一时又想不起来。
玄奘心道:“若是这西行之路,都这般顺捷,倒也不错,就算被人叫几声御弟大人,也认了吧。”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只要出了大唐国界,就没这个待遇了。
没走多久,他又到了河州卫,这已经是大唐的边境地区了。镇边总兵同样得了消息,迎接玄奘三人斋供、歇息。
这天夜里,玄奘正在坐禅,忽然他心头灵光一闪:“怎的这几日头痛之疾没有发作了?”再一细想,果真如此。
此时的玄奘,当真是喜极而泣:“佛祖啊,菩萨啊,这诅咒终于解除了,以后再也不用躲猫猫了啊,哈哈哈哈。”
守门的兵将听见吵闹,以为进了贼人,赶紧把客房围了个通透,又高声问道:“圣僧大人安否?”
玄奘开门回道:“没什么事啊,一切正常,一切正常。”
众人半信半疑,各自躬身退下。
次日,玄奘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一身轻松。他辞别总兵,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