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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想起来临时揣衣兜里的面膜还没有扔掉,等她拿出来一看,早已经干了,可是黏液却糊满了衣兜,她手里抖了抖,抖开了给宋校看了看。
宋校看着那两个眼睛地方的骷髅,对宋丞丞今晚的这个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尽。
也许不是每个孩子都对这个东西有反应,但他想宋丞丞也不应该只有一个。
凯茵想起上大学时学校宿舍停电,寝室里一个女孩正好在做面膜,也是这种鬼脸贴类型,停电后那个女孩就靠在床头看手机小说,当时她和芮芮秦岭刚从外面回来,一推门进屋就看见黑兮兮的寝室里一个贴着鬼脸贴的脸笼罩在手机屏幕的幽幽蓝光中,那个场景直到今天都没有忘记,确实怪瘆人的。
凯茵翻下床去盥洗室把面膜贴扔了,然后洗脸刷牙回床上睡觉,宋校趁着这段时间把宋丞丞送去了他自己的小摇床。
第二天,宋校和家里的司机开两辆车送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去机场搭乘飞机回T。
除了他们的行李还有在香港买的林林总总的东西,数量太多,凯茵不是很放心,并且爸爸妈妈也上了年纪,一面要照顾爷爷奶奶一面要照顾行李。
所以凯茵跟宋校说:“把爸妈和爷爷奶奶送回家吧,要是没有行李我还放心,东西太多,我怕我爸妈应付不来。”
宋校很好,是个能为妻子和妻子家人任劳任怨的男人,他亲自送了这一趟。
陪妻子家的人一起回了一趟T市,落地后先给凯茵发了一条报安短信,然后送爷爷奶奶和岳父岳母回家丰。
至于另外两家,一家在丁鹏家做客,一家还没有从苏州回来。
宋校将妻子家人安全送到家后再次坐飞机返回北京,小姨一家是在晚上八点多回到家中的。
回来后,薛家老三姐妹在薛玉红家聚首,薛玉珍把凯茵带给芮芮的东西顺便带了过来。
芮芮在房间里拆东西,老三姐妹坐在客厅里说话。
期间芮成刚在客厅中乱入,走来走去,走到后来薛玉红不耐烦了,把大掌一拍,震的桌子上的杯盖砰砰作响,震的她的气势虎虎生威。
“要么坐下来,要么进房去,ok?”
芮成刚一听,眉毛一耸,表情似乎陷入了纠结的苦想:“哎呀!好熟悉的话!在哪里听过的来着?”
房里拆东捣西的芮芮露出来半个脑袋,抵在门上:“要么瘦,要么死。”
芮成刚bingo一声朝女儿打了个响指:“我说怎么这么熟呢!你妈天天念叨着这句话,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薛家大姐和二姐已经默默低下了头,只有薛家小妹目光是横着的:“在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你……”
芮成刚立刻将自己闪了。
“看你脸色不好,可是苏州这一趟有什么困难呢?”薛玉珠一边揭开茶杯盖子一边吹了吹水面的几片青叶。
薛玉红是有点烦,这点烦躁连薛玉珍都看出来了,但是当大姐的没有多问,而是给她时间让她好好冷静一下。
须臾,薛玉红冲了本在灶头上汩汩冒泡的水后才回到桌边和两个姐姐说起了这么个情况来。
“事情是这样子的,其实唐泽父母不错,芮芮嫁过去不会吃亏,但是他爷爷年前查出来患了肝癌晚期,家里早已经忙的不可开交,偏偏他家那边还有个风俗,只要家中有长辈过世,三年内是不能办喜事的,要守孝,你说万一要是……我倒是急,可是我急有什么用呢?现在人家爷爷身患重病,我能提结婚的事吗?但这生老病死没个定数是不是啊大姐?所以……唉。”
薛玉红以一句叹息结束了这番言辞。
桌边的薛玉珠默默看了一眼薛玉珍,但是薛玉珍却没有与她心有灵犀,她在低头看着茶杯中的青叶。
“不好和唐泽父母说,那就和唐泽说呗。”薛玉珠是这个意思。
但是薛玉红还是觉得不妥,她揭揭了杯盖,却又没有喝茶:“他爷爷病重了,我听芮芮说,他连汉臣都交给别人了,你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能提这件事呢?我又怕我做了什么不上档次的事让他家人不喜欢芮芮,那干什么呢是不是?咱们图的不就是他家人好好对芮芮么。”
久不做声的薛玉珍终于开口了:“玉红,这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风俗习惯,这个是不假,但是人也可以变通,虽说这是他们家的规矩,但规矩也是人定的,没说不能变么,我觉得他爷爷这事不影响唐泽和芮芮的,唐泽今年都37了,芮芮26,两个人都老大不小的,婚礼和丧礼是不冲突的,当然了,我不是咒他爷爷,但毕竟如你所说,人都有生老病死,所以不能故步自封,我相信他父母是明事理的,你肯定不能在人家爷爷重病的时候提这个事,这肯定不好,但是你也别操心芮芮结婚的事,耽误不了,规矩实在不能破,咱们就先让芮芮和唐泽领个结婚证,一样的。”
薛玉红看着薛玉珍,却突然生出一股力不从心的感觉,末了,冒出了这么一句:“大姐,你嫁大妹
的时候我还感觉不到,等我自己嫁女儿了我才知道孩子的事有多让父母放心不下。”
这话倒是说到了薛玉珠的心坎里,她突然接过话茬好一番感慨:“秦岭今年也26,大妹孩子都一岁多了,芮芮虽然还没结婚,但也谈的差不多了吧?你说我不急吗?当初三个孩子刚刚大学毕业,个人问题我们还真不操心,可是时间不等人呐,你看这一晃,都26了,再过两三年孩子们都三十了,真不敢想。”
既然当妈的主动提到了女儿,那么一直避讳着怕引二姐不高兴的薛玉红就忍不住要问一问薛玉珠心里怎么想的了。
“二姐,你到底为什么要让二妹一个大姑娘嫁给一个二婚头啊?还带着个孩子?你以为给别人当后妈容易吗?我听芮芮说,宋校爸爸当初娶张婉进门的时候,宋校宁愿住在部队都不回家,你看看,孩子有多抵触父母再婚,这给人当后妈也不容易啊,你觉得二妹能跟丁鹏的儿子处的好吗?上次吃饭我看那孩子真是冷漠的要命,从进门到出门就没喊过人,难搞啊。”
薛玉珠没有因为妹妹的一番心里话而有所不快,也确实如妹妹所说,都是事实,也都是忧患,但是薛玉珠也有她的无奈。
她指了指薛玉珍:“你问大姐,宋校介绍多少有身家背景的好男孩给秦岭认识?我也不知道是人家眼光高还是秦岭眼光高,介绍那么多可就是没一个成的,但是话又说回来,咱们大妹和秦岭有啥区别呢?她不是嫁到北京去了吗?秦岭也不差,为啥就没这个好运呢?我觉得还是没这个福气,没这个缘分。”
说到凯茵的时候薛玉珍没有说话,她这人稳重的很,向来不跟人争辩,许多事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绝对不会跟人争口舌之快。
尽管当妈的听见别人有意贬低她的女儿她确实有些不高兴,而且这个人还是女儿的二姨。
薛玉红倒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她承认她姐姐说的最后一句话有道理:“是啊,我信缘分,可能谁跟谁在一起真的是上天安排好的。”
三姐妹沉默的时间里芮成刚又从客厅中乱入了一次,但是好在没引起什么较为严重的后果,因为薛玉红光顾着烦恼她家芮芮的婚事。
毕竟孩子都26了,婚姻这件事就算不能草率但也绝对不能耽误了,芮芮没心没肺,但她这个当妈的不能没心没肺。
后面那间女孩子的卧室传来芮芮打电话的声音,但是打电话能打到吵起来的也只有和凯茵了。
薛玉珠和薛玉红都朝芮芮房间看了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只顾着苦叹,又一起看了看大姐,唉,全家都是女儿的命。
在儿女婚姻这件事上,女方的父母就是比男方的父母受苦一些,若是女儿再偷吃了禁果,那父母就更是操心了。
估计芮芮要凯茵帮她买的什么东西凯茵买错了,现在芮芮飙了一通电话到北京找凯茵吵架,越说越气愤,说的捶胸顿足都不为过。
两姐妹自小吵到大,却是越吵感情越好,客厅里的大人们自觉的封上耳朵,都没心情管孩子们的闲事。
“这件事你有没有跟芮芮提过?芮芮是什么态度?唐泽是什么态度?”
薛玉红看着薛玉珍叹了口气:“芮芮是什么小孩大姐你不知道么?没啥烦恼,乐天派,唐泽么毕竟不是我儿子,我能跟他说什么呢?他爷爷现在病重,他连汉臣都顾不上了,你说我怎么提结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