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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慕梓烟这处都尽己所能安排妥当府内之事,如今正骑马狂奔,芸香与碧云二人不善骑术,却也能勉强乘马,好在慕梓烟让隐一寻了两匹温顺的马儿,而后又教导芸香与碧云一些骑马的技巧,二人从起先的不得要领,到后头的能够控制,也是破费了一些周折,好在是能够骑着不担心跳下去了。
因着太子殿下比慕梓烟要提前好几日离开,她一直暗中派人跟踪着,故而知晓如今太子一行还未遇到任何地袭击。
慕梓烟领着芸香与碧云,赶了两日,追赶了两日才尾随而至,只是远远跟着,却也不敢打草惊蛇。
主仆三人此刻寻了一个破旧废弃许久木屋稍作歇息,芸香自外头回来,双手抱着一个瓦罐,里面盛满了水。
慕梓烟抬眸看着她,“不必麻烦,荒郊野外的,将就些便是。”
“是,大小姐。”芸香也知晓如今并不是在意吃食的时候,可是,却也不能太委屈鸟。
慕梓烟见碧云自包袱里头拿出一块柔软的垫子,细软小巧,随即将几张破凳子收拾了一下,便将软垫放在凳子上,“大小姐,且先歇息会。”
慕梓烟随即坐下,芸香本想着生火热水,可是想着若是这处有了烟,必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故而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索性,将水囊拿了过去,递给慕梓烟。
慕梓烟接过,仰头灌了一口,心里却还是担心不已。
“阜南如何了?”慕梓烟将水囊放在一旁,低声问道。
“二老爷身旁高手环伺,大小姐,隐一传来信,说这些高手的武功堪比皇室暗卫。”芸香也觉得一阵惊讶。
慕梓烟琢磨了片刻之后,抬眸说道,“让隐一仔细地查一查,他身旁的高手出自何处?”
“是。”芸香应道,随即开口,“大小姐,太子为何不走管道,而专挑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走呢?”
慕梓烟冷笑道,“一来,君千澈太过于自信,二来,便是另有所图。”
“奴婢不懂。”芸香摇头说道。
慕梓烟淡淡地说道,“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太子此次前去南麓,是为了铲除异己。”
“若是如此话,那大少爷难道也是太子的目标?”芸香一惊,低声问道。
“正是。”慕梓烟垂眸,“皇上收到那封密信,加之后头派人暗自调查,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来,哪个皇帝不疑心,更何况是坐了三十年的皇帝,如今众皇子都与逐渐成年,皇帝又怎能不担忧呢?”
“那太子便是得了皇上的圣旨,这一路上随性人中,会有多少是被铲除的呢?”芸香觉得皇室太过于可怕只是因着一封密信,便能够让皇上起了杀意。
“太子是为了自己,国公府与慕侯府乃是息息相关的,爹爹自是与国公府一同,保持中立,并非参与皇子斗争之中,而皇上却认为国公府功高震主,难保野心膨胀,不会夺了他的江山,再加上慕侯府,故而皇帝表面对国公府与慕侯府颇为信任,实则,他是在等待时机,如今这不正好是个机会?”慕梓烟这一路都在想着,爹爹为何会遭人陷害,下了狱,最后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便畏罪自杀了?
她曾经想要去追查此事,可是那个时候,她不过十岁,又被爹爹与娘亲宠溺的不谙世事,只一股地伤心,眼看着亲人一个个地逝去,自己也被送去了家庙,等回来之后,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毁灭,她又能寻到什么?
只是如今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慕梓烟明白,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老夫人并不是这场局的最终操控者,却是这局里面至关重要的棋子。
皇帝有慕侯府的心,可是慕侯府还在,那么,最好的法子便是慕侯府易主,而且要寻到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人,想来,老夫人是看透了这一点,故而才利用那封密信,让皇帝对爹爹起了杀意,爹爹这一脉自是不能留的,只是顾及到国公府,上一世,她才会被留下,以此牵制国公府。
那么,太子便是得了皇帝的旨意,假借南麓一行,趁此机会将哥哥除掉,只是,慕梓烟却认为,太子不止除掉的是哥哥,还有他想要除掉的人。
如此一来,所有的脉络都已经渐渐地清晰,直至她如今坐在这处,感受着屋外传来的冷锋,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地寒冷,只觉得内心地怒火在此刻燃烧了极点。
那么,钟家在这个里头又想要得到什么呢?想起钟慧来,慕梓烟再也没有一分地温柔,有的只是满腔地恨意。
“大小姐,太子启程了。”碧云此刻进了屋子,低声说道。
慕梓烟渐渐地回过神来,“将地图拿来。”
“是。”芸香连忙自包袱内拿出一张牛皮地图,而后铺展在桌子上。
慕梓烟低头看着眼前的地势,又看向君千澈所有的路线方向,“跟着,太子要动手了。”
“大小姐,往前便是宽阔的田地,这处动手,是不是太明显了?”碧云不解地问道。
慕梓烟低声道,“这处动手才显得顺理成章,如此开阔之地,竟然遇到刺客,虽然这处人烟不多,可是总归是有百姓的,这也能够不让外人怀疑,此事乃是太子自顾演的一出好戏。”
“可是要只会隐一?”芸香心中思虑的却是,若真的所料不错的话,到时候真的遇到了刺客,应当保护好大小姐的安危。
慕梓烟自是明白芸香顾虑,随即低声说道,“让他在暗中保护便是,切莫暴露了。”
“是。”芸香应道,转身便急匆匆地去了。
碧云收拾好包袱,小心地跟在慕梓烟的身旁,“大小姐,您到时候可是要出面?”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能出去的。”慕梓烟低声道,“若是我出去了,太子又失手了,那到时候不止慕侯府,连带着国公府也会遭殃。”
“奴婢多嘴。”碧云对这些算计亦是似懂非懂,故而也只是垂眸不敢再支声。
此时,君千澈一行人皆是轻车出行,如今看着眼前宽阔的田地,索性弃车改骑马,他如今身着着一身藏青锦袍,俊朗的容颜上挂着一抹独有地笑意,如今骑在马上,远远瞧着亦是一道风景。
慕凌轩跟在身后,腰间佩戴着慕梓烟送给他的玉佩,袖中放着每日都会拿出看了一看地香包,他神色淡淡,容貌丝毫不逊色与君千澈,不过一个乃是天生王者的气派,而另一个则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也不知为何,慕凌轩感觉到腰间的玉佩时而会发出一阵清脆的铃铛声,虽然细小,可是,有内力之人却是能听到的。
君千澈素日都坐在马车内,自是未察觉,如今却听到了,转身看了一眼慕凌轩,“慕世子,你身上可是怎戴着铃铛?”
“并非如此,也许是家妹所赠的玉佩颇为有趣罢了。”慕凌轩说着便将那玉佩拿起,在掌心仔细地摩挲着,便瞧见那玉佩中心被阳光穿透,便会发出这铃铛声。
慕凌轩这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抬眸看向太子说道,“这玉佩雕刻的精细一些,倒是臣太宝贝了。”
君千澈自是瞄了一眼那玉佩,并未发现特别之处,不过是这块玉比起寻常的暖玉来更莹润一些,便也不甚在意,随即爽朗一笑,便又转身坐正,骑马向前。
慕凌轩将玉佩小心地挂着,心头却笑着慕梓烟地调皮,怎得特意在玉佩上刺穿许多的小孔呢,素日自是瞧不见的,只是放在日头下面,那阳光穿透小孔,发出铃铛似的声音。
慕凌轩仔细地又看了一眼,随即将玉佩微微拿高一些,那玉佩上面折射的光束映在他的衣袍上,却是一个“心”字。
慕凌轩连忙放下玉佩,依旧神色自然地骑马,只是心头却闪过一抹惊讶,铃铛?心?当心?
妹妹赠这玉佩,是为了提醒他当心?
慕梓烟小心地跟在身后,保持着不易察觉的距离,而且,还不能被人发现,故而这三人身子瘦小,钻进这草丛之内,便也不易被发现。
只是如今芸香与碧云却不敢出声,生怕那声音被躲在暗处的隐卫发觉。
慕凌轩却想着这玉佩的深意,这一趟前往南麓,他隐约能够察觉出妹妹的不对劲来,他亦是存着几分的小心,抬眸看着眼前的开阔的田地,他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正在思忖地时候,突然从上空落下无数道黑影,一旁的侍卫连忙警觉地将君千澈围在中间,大吼一声,“有刺客!”
慕梓烟躲在草丛里面,透过草丛看着远处的情形,不过转瞬,双方便已经打斗起来,慕凌轩正欲提气,自马上纵身而出,可是却觉得内力使不上来,他暗叫不妙,便看见一把长剑向他的胸口刺来。
他连忙翻身下马,还未站稳,便觉得后背发凉,后背被刺了一剑。
芸香与碧云不免焦急不已,碧云小心地开口,“大小姐,大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怎得瞧着一点武功都没有呢?”
慕梓烟心头亦是担忧不已,她双眸微沉,这才发现,哥哥竟然无还收之力,她暗叫不妙,“遭了,哥哥没有内力。”
她将尾指放在唇边,朝着上空吹了几下,便瞧见空中突然出现了数十人,齐齐地落在了慕凌轩的四周,将他护在了中心。
君千澈端坐在马背上,抬眸看着眼前招架不住死去的人,双眸闪过一抹冷凝地寒光,他正暗自得意的时候,却未料到慕凌轩身旁竟然落下无数的黑影,只将他一人围住。
慕凌轩斜靠在马上,不过是中了一剑,慕凌轩却觉得浑身无力,他面色发白,额头冒着冷汗,抬眸看着眼前护着他的黑衣人,转眸看向一旁端坐着的君千澈,此时此刻,他已经明白,他随着君千澈前来的乃是黄泉路。
慕梓烟见慕凌轩受伤,她怒视着君千澈,双眸一沉,而后又将尾指贴在唇上吹了两下,紧接着便又瞧见另一波黑衣人突然落下,而后齐齐地攻向君千澈。
这是君千澈未料到的,这计划部署周密,而且的并无任何地差池,为何到了最后却生变,看着眼前护着他的护卫顷刻间被杀死,君千澈也不敢迟疑,随即将隐藏与暗处的贴身暗卫唤了出来。
芸香见状,转眸看向慕梓烟,“大小姐,您这是要杀了太子?”
慕梓烟正有此意,她双眸碎出一抹嗜血的杀意,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至亲亲人,尤其是如今亲眼看见哥哥受伤,她更是怒不可揭,那隐藏与内心,压制不住地邪恶火光在此刻尽数地射了出来,“不错,本小姐要杀了他。”
君千澈见眼前的黑衣人与慕凌轩那处并非同一波,便知晓那一处乃是专门保护慕凌轩的,而这一处呢?是为了杀他?
君千澈猛地心惊,难道这其中当真出现了纰漏,有人要杀他?是谁?
慕梓烟紧接着又在唇边吹了三下,护着慕凌轩的黑衣人带着慕凌轩瞬间消失了,而此刻,随着君千澈一同前来的,除了君千澈设局杀死的,其他的人伤得也不轻。
慕梓烟看着眼前的这群人,眸低溢满了浓烈地火光,那是来自于地狱的索命的邪火,似是要将眼前的所有的事物焚烧殆尽。
慕梓烟盯着那些君千澈留下的人,嘴角勾起邪恶地冷光,“很好。”
碧云与芸香看着慕梓烟周身散发着的邪恶之气,二人顿时惊住,只觉得这样的大小姐太过于可怕。
慕梓烟随即又发出了命令,便瞧见隐一突然落下,将剩下还未被杀死的人一个不留地杀了,这些人更是遵照慕梓烟的命令,砍断四肢,头颅,挖出了心肝,而后丢在了君千澈的面前,在君千澈惊愕地眸光中,隐一带着人快速地消失在了君千澈的眼前。
而君千澈的暗卫与那些人正在纠缠,如此僵持着,除了他的暗卫,这一行人却只剩下了他一人,他转眸看着自己亲信的死相,顿时气得双眸迸发着怒火。
“杀,给我统统地杀了。”君千澈怒不可揭,朝着暗卫怒吼道。
暗卫便也使足了劲,一场厮杀之后,君千澈看着眼前一个个倒下的暗卫,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慕梓烟双眸碎出一抹寒光,君千澈,今日这处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君千澈依旧坐在马上,只是如今看着眼前的形势,他心头难免生出一丝胆怯来,神色却是高傲的,他是一国的太子,未来的天子,即便是死,也绝不能失了尊严。
只听到一阵撕裂地声音,君千澈坐着的马被撕裂粉碎,而他更是从马背上掉了下来,他连忙一个翻身,稳稳地站在地上,抬眸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一言不发,只是冷视着前方,他的精心布局,原本以为铲除了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未料到,最后竟然连自己也撘进去了,他此刻只怪上天的不公,却并不觉得自己的部署有错。
“让哥哥痛一分,我便让你痛千倍万倍,一刀一刀地割下他的肉,我要将他生剐活剥了。”慕梓烟并不是良善之人,游荡了千年,她早已是怨气冲天,倘若不是偶遇那和尚留下的经书,她怕是早已经疯狂成魔了,怨念重生,便是无间地狱。
重生之后,她斡旋与二房与三房的算计之中,努力地想要寻出真相来,她要彻底地查清楚那个上一世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故而她一次次地放手,从未大开杀戒,努力地压制着自己内心地怨气,可是,此时此刻,当她看见哥哥被刺中一剑,无力还击的时候,她亦是看到了前世哥哥遭遇这样的境地,是如何被残杀的,哥哥当时在想什么?她不知道,可是她现在亲眼所见,却能明白当时他依旧是想要好好地活着回去,因为,慕侯府内有他牵挂的爹娘,妹妹,还有他钟爱的妻子。
她双手紧紧地攥着,恨不得亲自上前将君千澈大卸八块,可是,她却还是寻回了一丝理智。
一道白色的身影落下,背对着她,那清冽地声音响起,不似那日的淡然,反而多了几分地冷,“慕大小姐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慕梓烟听到那声音,渐渐地回过神来,转身看着那颀长的背影,即便立在这草丛之间,却也难掩他那华贵之气。
她耳边传来来君千澈痛苦闷哼地声音,蓦然地盯着背影,“伤了我在乎的人,必定是要付出代价,我自会信守承诺。”
她垂眸,而后吹了两下,正在动手的黑衣人待听到命令之后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君千澈如今只奄奄一息地剩下了一口气,浑身是血地跪倒在低声,却也不肯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他身上布满了伤痕,似是被凌迟一般。
紧接着,便看见两道白影落下,将君千澈带走。
慕梓烟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楚公子与我的协议,就此作罢。”
楚烨微抿着唇,那完美地唇形此刻如春风细雨透着丝丝缕缕地温柔缠绵,他缓缓地侧着身子,只留下一面侧脸,便足以颠倒众生,慕梓烟看着那笑容,心头地怒气竟然莫名地消散了大半,连带着周身的杀气似是被洗涤了一半。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滋味,尤其是这个仅有两面之缘,却神秘莫测的人,只要他对她造不成威胁,她是不会与他为敌,可知这样的人,一旦成为敌人,是相当可怕的。
而她如今还未有足够地能力与他抗衡,故而,她不会轻易地招惹麻烦。
她说罢之后,转身便领着芸香与碧云踏出了草地,头也不回地离开。
楚烨这才彻底地转身身来,看着那一抹渐渐被草地掩盖,消失的清丽倩影,勾唇浅笑,旋身不见了踪影。
慕梓烟赶到了那木屋内,便看见隐一立在一旁,而慕凌轩则是昏迷不醒地躺在土炕上,幸而地下铺着一层干草与席子,还有碧云带来的毯子。
慕梓烟疾步上前,“剑上有毒?”
“不是,是此物。”隐一将手中的香包递给慕梓烟。
慕梓烟抬手接过,待打开之后,便看见一枚平安符,她眸光一凝,“这平安符有毒。”
“主子,如今是要尽快解毒才是。”隐一说罢,便闪身离开。
慕梓烟坐在土炕旁,注视着慕凌轩苍白毫无血色的容颜,她低头盯着那平安符,随即递给芸香,
“包起来。”
“是。”碧云自是不会武功的,这平安符便不会对她有害处,故而抬手接过,随即便小心地用丝帕包好。
慕梓烟沉默了片刻,知晓隐一如今是去寻解毒高手去了,可是,她知晓远水解不了近火,必定会耽搁时间。
她正在思忖着解决之法,却看见屋外头突然走来一个人,那人身着着灰白的袍子,瞧着不过三十岁,却已经是满头银发,待立在门口处。
碧云已经挡在了跟前,“你是何人?”
“我家主子让我前来为慕世子诊治。”那人语气冷淡,低声说道。
“你家主子是何人?”碧云再次地盘问道。
“我家主子便是楚公子。”那人也如实回了,不过语气中却透着一丝地不耐烦。
慕梓烟待听到来人的回答,沉声道,“然他进来。”
“是。”碧云抬眸看了一眼这灰白衣衫的男子,而后说道,“进来吧。”
那人也不客气地入内,上前朝着慕梓烟微微颔首,二话不说,便坐在一旁为慕凌轩诊治。
慕梓烟也不动,只是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来回打量,等到他抬眸看向她时,“他中的乃是慢性毒药,是为了压制他内力,等到内力提不起来,人便会变得四肢无力,神志模糊。”
慕梓烟双眸冷沉,见他如此说来,心头对于这平安符所赠之人越发地恨上几分,她大概已经猜出这平安符出自谁手中,试问能让哥哥如此小心珍藏着的,除了是钟慧送的,别无他人。
慕梓烟抬眸看向他,“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我家主子命我前来,我不过是治病救人罢了,小姐不必相问。”那人冷冷地说道。
碧云不服气地上前,“好大的口气。”
慕梓烟抬手制止,而后说道,“那便有劳公子了。”
灰白衣衫的男子便也不耽搁,而后便将银针包铺展开了,当着慕梓烟的面为慕凌轩医治,等到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拔下银针,重新放回,接着收好之后,“一个时辰之后自会苏醒,后背的那一剑刺得有些重,好在无性命之忧,歇息一月便能痊愈。”
“多谢公子。”慕梓烟起身郑重地朝着灰白衣衫的男子微微福身。
那灰白衣衫的男子却也不客气地受下了,而后转身便自行离去。
碧云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嘴角一撇,“还真是个怪脾气。”
慕梓烟却无心去关心旁人,只是看着慕凌轩渐渐回转的气色,这才松了口气,抬眸看向芸香,“让隐一回来吧。”
“是。”芸香应道,转身便去传信。
碧云上前看向慕凌轩,低声说道,“大小姐,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将离开吧。”
“君千澈没死,不知楚烨是要救活他,还是将他送回京城?”慕梓烟知晓自己适才对君千澈起了杀意,明显是怒气攻心了,可是如今静思下来,若是君千澈真的死了,那哥哥必定是不能光明正大地活的。
慕梓烟倒不怕保护不了哥哥,只是不想让哥哥偷偷摸摸地活着,如此比杀了他还痛苦。
她径自思忖着,抬眸看向碧云,“待哥哥醒了,我们便赶路回京。”
“是,大小姐。”碧云也不敢多问,只是轻声应道。
一个时辰之后,慕凌轩微蹙着眉头,渐渐地睁开眸子,清醒过来,他抬眸正好对上慕梓烟笑的双眸,他明显一怔,“妹妹……”
“哥哥,可有哪里不舒服的?”慕梓烟连忙担忧地问道。
“我这是……”慕凌轩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而是狐疑地看着她,不解地问道。
慕梓烟低声说道,“哥哥,你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慕凌轩这才渐渐地回想起适才发生的事情,眸光一冷,“是太子要杀我。”
慕梓烟点头应道,“哥哥,随太子前往南麓的人,如今只活下了你。”
“什么?”慕凌轩看着她,想起那块玉佩,“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慕梓烟知晓如今她出现在这处,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她随即说道,“哥哥,实不相瞒,皇上对爹爹与你一早便起了杀心。”
慕凌轩一怔,“这又是为何?”
“有人给皇上送去了一封密信,而且此事背后牵着的还有国公府,哥哥,此事应当是二叔与老夫人所为。”慕梓烟说着便自怀中将那密信的副本递给他。
慕凌轩如今有了几分地力气,抬手接过,展信看罢之后,脸色越发地难看,“当真是君心难测啊,妹妹,如今太子呢?”
“身受重伤,怕是只剩下一口气了。”慕梓烟看着他说道。
“妹妹,太子若是出事,皇上必定大怒,我乃是仅存的人,皇上又怎会放过这等灭了慕侯府的机会,必定会降罪,我不能因着我一人而害了你们,你自回京去吧。”慕凌轩看着她说道。
慕梓烟却在此时开口,“哥哥,但凡有一线生机,你也不能放弃,我明白,你想用自己换得我们的生机,可是你却不知,那些个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可是,有父亲在,慕侯府便不会倒。”慕凌轩接着说道,“妹妹,听话,你如今在这处太过于危险。”
慕梓烟见慕凌轩这般执着,她暗暗咬牙,随即看向碧云,“将那香包拿来。”
“是。”碧云说着便又将小心收好的香包递给了慕梓烟。
慕梓烟将那香包放在慕凌轩的跟前,“这是嫂嫂给你的?”
“正是。”慕凌轩点头应道,抬眸看向她,“这是你嫂嫂的一片心意。”
“嫂嫂对哥哥当真是情深意重啊。”慕梓烟突然冷笑道,“哥哥,你可知晓,这平安符内被浸了毒药,你每日戴着,导致你内力尽失,差点命丧黄泉。”
“你说什么?”慕凌轩睁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向慕梓烟,一把将她手中的平安符夺了过来,委实不敢相信。
慕梓烟愤愤道,“哥哥,我本想着等你身子好些了,再告诉你,可是如今你却为了我们这一家子,还有她的安危而要舍了自己的命,我怎能让你如此不明不白地死了?索性我便说了,信与不信,哥哥自己斟酌吧。”
“你可知,嫂嫂在你离开第三日便小产了?你可知是她自己服了藏红花,导致滑胎的?你又可知,三婶婶拿去的香包,一早便被她换了,拿去了钟侯府,你又可知,她那腹中的乃是死胎,是用了宫中秘药,而怀胎却不能生的?她如此算计慕侯府,你又可知,其实她的心一直在钟家?哥哥,你可知娘前前几日见红,也是她所为?倘若她对你有心,明知你此行危险,却要将丧命的东西送给你,这哪里是平安符,简直是索命符啊,哥哥,若不是我多了心眼儿,莫不是我偷偷地赶了过来,如今,我见到的便是你的尸体。”
慕梓烟似是要将这千年来心头压抑的痛苦尽数宣泄出来一般,冲着慕凌轩大声地吼着,“哥哥,你可曾想过娘,她若是知晓你出事儿,她又如何能活?而爹爹那处,如今亦是危机四伏,难道你真的打算坐以待毙吗?任人宰割?”
慕梓烟一面说着,一面红了眼眶,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只是不想再让前世的悲剧再次地发生,更不想哥哥就此离开。
故而,她必须狠下心肠,将钟慧那张面具扯下来,她看着他,“哥哥,你是要随我一同回京,还是待在这里送死?”
慕凌轩此刻的心是乱的,他实在是未料到,自己的枕边人竟然这般面目,她素日的温婉柔情开始变得越发地狰狞起来,他猛地剧烈咳嗽了几声,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掐着喉咙,而那双手便是他爱的女人的手,慕凌轩放声地低吼着,似是在发怒,又像是在悲鸣。
慕梓烟看着如此的慕凌轩,她知道,哥哥在也不会回到从前了,她亲手将他从美梦中拉了出来,她本不想如此,可是,却不得不,长痛不如短痛,即便让哥哥日后越陷越深,痛不欲生,反倒不如此刻一并告诉他,让他狠狠地痛过之后,重新来过。
兄妹两沉默了良久,她在等,而他在发泄。
芸香此时走了过来,看向慕梓烟说道,“大小姐,官府的人过来了。”
慕梓烟抬眸看向慕凌轩,“哥哥……”
慕凌轩渐渐地回神,抬眸看向慕梓烟,素日的温润如旧,可是却独独多了几分地冷,他终究是还未放下,故而才会想要压制内心地痛苦,却也明白,此时此刻,他不能再坐以待毙。
“妹妹,我们即刻回京。”慕凌轩低声说道,声音还带着适才怒吼而后的沙哑。
“恩。”慕梓烟连忙点头,便将慕凌轩自土炕上扶了起来,而后与他同乘一骑,芸香与碧云收拾妥当之后,慕梓烟冷声道,“将这处烧了。”
“是。”芸香应道,随即便点燃火折子,丢在了地上的干草上,转瞬间这木屋便被大火吞噬。
慕梓烟带着慕凌轩,急忙赶回京城。
远处的树林内,立着一个人,她戴着黑色的面纱,身着着黑色长裙,那双眸子闪过一抹冷光,只是眸低溢满了疲惫,转身消失在了树林中。
慕侯府内,老夫人面色阴沉地坐在方榻上,低头看着从嬷嬷,“你是说,慕凌轩与太子失踪了?”
“正是,老夫人,如今皇上也得到了消息,下了圣旨,命各州县寻找太子与大少爷的下落。”从嬷嬷低声说道。
老夫人双眸微眯,“还有呢?”
“听说与太子殿下一同随性的人,除了大少爷,无一人生还,而且,那些人皆是被砍去四肢,割掉头颅,开膛破肚而死。”从嬷嬷一面说着,都觉得浑身颤栗地厉害。
老夫人眉头皱的越发地紧,“是何人所为,可查清楚了?”
“现场并无刺客的尸体。”从嬷嬷接着说道,“似乎是被人刻意地隐瞒了。”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慕凌轩没死,太子也没死,看来此事出乎意料啊。”
“老夫人,大少爷没死,那原本的计划……”从嬷嬷乃是老夫人的心腹,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
“再等等。”老夫人双眸微眯,此刻却有了林一番算计。
“是。”从嬷嬷低声应道,便安静地立在一旁。
老夫人面色阴沉地厉害,到底是何人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倘若慕凌轩没死的话,那么他现在人在何处?太子呢?老夫人只觉得这段时日诸事不顺,似乎是从慕梓烟那个丫头被蛇咬之后开始……
她双眸微眯,而后问道,“可知道烟丫头现在何处?”
“自那日出府之后,便再未寻到大小姐地踪迹。”从嬷嬷接着说道,“大小姐不是去了神医门?听说神医门本就神秘,倘若不是本门弟子,根本不知神医门在何处?”
老夫人却觉得这丫头似乎变得越来越邪门,反复思量之后,低声说道,“让然儿那处小心些,先不要动手。”
“是。”从嬷嬷见老夫人变得越发地谨慎,便知道事情有些难办。
吕嬷嬷这几日并未见到二夫人,数次寻找鲁中,皆是躲着不见人,她也无可奈何,索性只能厚着脸皮,再去求老夫人。
老夫人如今正在气头上,见吕嬷嬷又来,她只是沉声道,“不见。”
吕嬷嬷在老夫人这处也吃了挂落,只能悻悻然地离去,索性二房依旧是井然有序的,虽然不比从前,却也只能如此,只等到二老爷回来之后,二夫人便能出来了。
崔嬷嬷算着日子,如今大小姐已经走了三日,也不知情形如何了,她自是不敢将实情告诉齐氏的,只好兀自担心。
冷寒峰并未被外放,而是入了刑部,得了一个正五品的刑部郎中,自是不能与齐轩的正三品的吏部侍郎相比,如今他自是有了自己的府邸,并不大,不过是三进的宅子,此时,他正从办差回来,褪下身上的官袍,换了一身轻便的常服。
门外传来管家地禀报声,“老爷,钟二小姐到了。”
“恩。”冷寒峰低声应道,却兀自拿起一旁的账本看着。
门推开,钟璇施施然地进来,穿过厅堂,进了一侧的里间,嘴角噙着明艳地笑意,上前坐在他的身旁,柔媚地靠在他的肩上,“今儿个京城可热闹的很呢。”
冷寒峰自是知晓太子前往南麓,途中遇袭,随性的人除了慕凌轩,无一人生还,他不过是淡淡地听着,并没有任何地神情。
钟璇见他如此淡定,歪着头不解地看着他,似是要探出个究竟来。
冷寒峰不以为然,将手中的账本放下,顺势将她搂入怀中,低头吻着她娇嫩的唇,轻轻一托,她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钟璇面若桃花,那双眸子更是含情脉脉,她双手搂着他的颈项,吐气如兰,“你这几日不想我吗?”
冷寒峰看着眼前艳丽无双的钟璇,却总是时不时地想起那张稚嫩的,饱含厌恶,冲着他抽鞭子的慕梓烟的脸。
钟璇见他盯着自己失神,她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将他推开,而后翩然坐在了一旁,“冷寒峰,你当着我的面想着别人?”
冷寒峰不动声色地收回神色,转眸看着她,“只是在想太子现今在何处?”
钟璇见他并无其他的情绪,冷哼一声,却也不愿再提及他失神的事,显然是在提醒自己对冷寒峰来说已经渐渐地没有了魅力,这可不是钟璇愿意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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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哒们,不好意思啊,瓦今天又起晚了,嘤嘤嘤……瓦有错,嗷嗷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