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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炼药室里出来,孟揽月拿着丝绢擦着自己额上的汗,抬眼看向白无夜,却发觉他正站在墙边。
“五哥,你在干什么呢?”走过去,孟揽月一边皱起眉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墙上那缝隙,心头不禁咯噔一声。
“你说的没错,那尽头有东西。”看向她,白无夜低声道。
“我没看错也没听错吧!不过,你不是说可能是动物么?你刚刚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么?”站在他身边,孟揽月闭起一只眼睛往那里头瞧,但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瞧不见,显然已经黑天了。
“最大的可能还是什么动物,这缝隙这么小,进不来的,放心吧。”看向她,白无夜抬手勾住她的颈项,安慰道。
盯着那缝隙,孟揽月点点头,“那倒是,即便是蛇,也钻不进来。”
“放心吧,有我这儿,即便真有东西进来,也无需害怕。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你用的,整理一下吧。”勾着她的颈项转身,桌子上放了几个封闭严实的包裹。
看了他一眼,孟揽月抿嘴笑,“还真是我用的东西。”从他的手臂下挣出来,孟揽月走至桌边,动手打开包裹。
内衣裤,中衣裤,还有经带。
果然都是她用的东西,在进山的时候她自己去置办的,然后包裹的严严实实。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茅房在哪儿?”他们俩总不至于就在这起居室里解决吧。若就是自己那还好说,可是他们俩人,那也太尴尬了。
闻言,白无夜也笑了,走过来拉着她的手,然后走进那狭窄的通道。
走到正当中时停了下来,抬手按在左侧的石墙上,哪知那石墙竟然被一下子就推开了。
睁大眼睛,孟揽月立即伸手去摸,“这不是石墙,是木制的。这若不动手摸的话,还真看不出是木制的。这里就是茅房啊,真够隐蔽的。”说着,孟揽月往里瞧,这里就是一个茅厕,只不过,那解决大小事儿的沟槽里居然有水在流动。
再看向那有水流出来的地方,孟揽月豁然开朗,“是炼药室那水缸里流出来的水。”做的真是绝妙啊,那边存水用,但还存的不是死水是流水。而流出来的水不会浪费,直接冲了茅厕,一点都不浪费啊。
垂眸看着她那样子,白无夜不禁笑,“这回放心了吧。”
“嗯,放心了。你说若是咱们俩就在那一个地儿解决,用不上几天的时间,咱们俩就得互相嫌弃至死,更别说再相亲相爱了。”那画面,单是想想就觉得销魂无比啊。
闻言,白无夜不禁皱眉,“此话有理。”美好的想象尽数破灭。
“一应俱全,我也放心了。咱们吃些东西休息吧,三个时辰之后我得起来做事,我若是睡过去了,你记得叫我。”把那木制的门关上,孟揽月拉着白无夜的手返回了起居室。
食物是耐保存的,而且样式很多,够他们吃上十几日的。
而且,有个专门用来热食物的铜制小盒子,只要把食物密封在里面,再拿到炼药室里放置在那铜炉的上面,很快就会加热的。
“往时杜先生带进来的食物都会吃上一个月,想来他一日也只吃一顿饭罢了。而且,若是取饭,还得走上很长的路,浪费时间,他就尽量的少吃一些。”白无夜吃了几口便不吃了,看着孟揽月,一边说道。
“我不行,杜先生是意志力强悍。我呢,不吃饱是做不了事情的。幸亏我不是易胖的体质,否则连减肥都做不到。”吃着,孟揽月嘴上也不停。
“那是因为我在这儿,无需你去跑腿儿,所以才放开胆子吃。若是我不在,你定然也得怎样省怎样来。”让她去跑腿儿,那么远的路,走上个两三次就得急了。
“这话让你说的,我看起来就那么懒惰么?”放下筷子,她还不吃了呢。
“孟大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白无夜将饭菜收起来,这些东西易保存,可是吃多了胃会不舒服。所以,还是少吃一些的好。
哼了哼,孟揽月起身把身上的披风脱掉,然后快步走至床边,脱下鞋子翻身躺下,动作极快的钻进被子里。
将东西收拾好了,白无夜又洗了洗手,这才过来。
床很狭窄,孟揽月此时一个人躺在那儿,也没剩下多少地方。
俯身动手把她推到床里侧,他才旋身坐下。
“两个半时辰之后我叫你起床,睡吧。”看着只露出一张脸的人,白无夜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道。
“嗯。”闭上眼睛,孟揽月深吸口气,虽是空气有些稀薄,但是还好,比之那通道中的氧气要充足的多。
很快就睡着了,经过枝州瘟疫一事,孟揽月的身体好似也变得很容易疲乏。
往时躺在床上会清醒一阵儿,而现在,则是沾枕头就睡着了。
白无夜躺下,借着烛火幽幽,看着熟睡的孟揽月。
抬手将她额头上的碎发拨开,很容易就瞧见了她额头入发处的一条疤痕。
她说,正是因为这头破了,所以才使她有机会住进这个身体。这种话虽说听起来瘆人,可是白无夜却是觉得好极了。
若不是因为这道疤,这孟揽月就还是以前那个。倾心于傅子麟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儿,而且不知廉耻的要献身。
蓦地,那怪异的声音又出现了。白无夜眸子一冷,随后缓缓转头看向对面石墙的缝隙处。
声音的确是从那里传进来的。
若说是动物,会来来回回不断的出入那里,有两个可能。一,那里是它的巢穴;二,它被困在那里了。
若这两样都不是,那么就不是动物,而是其他的东西。
轻轻地起身,白无夜看了一眼睡得还很安稳的孟揽月,他举步走至墙边,仔细的听那深处传来的声音。
闭上眼睛,白无夜集中精力,听那缝隙之中的声音。
半晌后,他缓缓皱起眉峰,睁开眼睛看向那缝隙,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听到了呼吸声。
“五哥,你干嘛呢?”忽然的,床上的人发出了声音。
转头看过去,孟揽月正睁开眼睛看着他呢。
她是感觉到冷了,然后就往旁边摸。可是摸了个空,然后她就睁开了眼睛。
哪知睁开眼睛就瞧见白无夜站在墙边,她立时就清醒了,他肯定是又听到那个声音了。
“有声音。”看着她,白无夜低声道。
从床上起来,穿上鞋子几步走过来,抓住他的衣袖,孟揽月看向那漆黑的缝隙,“到底是不是什么动物?”
“我想,那儿应该是它的巢穴吧,不然不会一直在走动。”垂眸看着她,白无夜说道。听到呼吸的事情,则没透露一个字。
闻言,孟揽月点头,“有道理,不然它干嘛走来走去的。就是不知是什么动物,这山里什么都有。”
“放心吧,什么动物也钻不进来。去睡吧,还有一个时辰。”勾着她的脖颈,白无夜带着她回到了床边。
翻身躺下,孟揽月钻进被子里,“你别再忽然跑过去了,忽然间的吓我一跳。”他无声无息的站在那儿听动静,着实有点瘆人。
“好。”将她搂在怀中,白无夜眸中含笑。但耳朵上的注意力却一直都在那缝隙处,他要仔细听听,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时辰到了,白无夜将孟揽月叫了起来。穿上鞋子衣服,孟揽月快步的走进炼药室。
白无夜站在小通道入口处,看着孟揽月进去后,他便转身走到了墙边那缝隙处,再次侧耳倾听。
孟揽月在内室,这起居室里也更安静了,白无夜屏住呼吸,能更清楚的听到那缝隙深处的声音。
呼吸之声,微弱,虽是距离这里很远,可是他也能听得清楚。
不时的,有夜莺的声音伴随着那呼吸声一同传进耳朵,夜莺都比那呼吸声要有力的多。
若是个苟延残喘的动物,呼吸声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白无夜认为,那呼吸之声,属于一个人。
小通道处,孟揽月的声音传来,白无夜也离开石墙,返回了床边坐下。
从小通道里走出来,孟揽月长吐一口气,“一个半时辰之后叫我。”把披风解开扔到椅子上,孟揽月便越过白无夜上了床。
“接下来还要折腾多久?”白无夜不知炼药的过程,只是她这般一个劲儿的折腾,睡觉也睡不好。
“一个半时辰之后我要封炉,再开就得十天之后了。幸亏你在这儿,能够掌控好时间,若不然,我得一直守在那儿盯着。”钻进被子里,孟揽月闭上眼睛,有白无夜在,果然省了她很多事儿。
“天下间,只有你会炼此药,看来我也是不得不听你的吩咐了。孟大夫,睡觉吧,我守着。”躺在她身边,白无夜继续盯着她看,漆黑的眸子载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一片柔和。
继续睡觉,她深知白无夜定会守着,而且他掐时间掐的特别准,所以她是分外放心。
一个半时辰之后,白无夜将孟揽月叫醒,她也痛快的下床赶往炼药室。
将几种已经浸泡化开的毒草缓缓的倒进熔药炉当中,一股奇特的味道飘出来,孟揽月不得不屏住呼吸,可是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她仍旧觉得被呛得鼻子有些发疼。
又将罐子里一些紫黑色的液体倒进熔药炉,孟揽月快速的封上炉门。
观察了一会儿,她转身离开炼药室,走进小通道,顺势的进入茅厕解决一下三急。
待得她出来后,就瞧见起居室里,白无夜返回床边的身影。
眸子动了动,莫不是,他又听到动静了?
“天快亮了吧!这会儿不用再守着了,咱俩能好好休息休息了。”走回来,孟揽月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顺势看了一眼石墙上的缝隙。
“嗯。”微微点头,白无夜还是那模样,眸含丝丝笑意。
“那外面又有动静了是么?”走回床边,孟揽月看着他,看着他的脸,她心里倒是安然,并不害怕。
“没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罢了。快睡吧,明日再研究。”抓住她的手,微微施力,就将她拽到了自己怀里。
坐在他腿上,孟揽月反倒笑了,“你这样让我怎么睡?虽说这里有点冷,可是看见你我就不冷了。”
话落,孟揽月抬手捧住他的脸抬起来,然后歪头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顺着她的力气躺在床上,白无夜拥住她,一边道:“你才是属狗的。”他可没咬她,可是她却是动了牙,疼得很。
“用你的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若不先如此,我哪能学得会。”放开他的脖子,孟揽月又伸手摸了摸,果然有两排牙印。
“这么说,往后我做什么,孟大夫就做什么了?”任她略粗鲁的在他脖子上脸上扒拉来扒拉去,白无夜淡淡道。
“少拿这种话激将我,无论做什么,看的都是心情。比如说现在,我就想、、、”骑坐在他腰上,说着,孟揽月一边挽起衣袖,然后猛地抓向他肋间,搔痒。
白无夜躲避,却是无处可躲,任她笑闹了一阵儿,然后翻身而起将她压在了床上。
反客为主,以一只手抓住她两只手,另一手开始搔痒,孟揽月立即扭动着笑起来,声音一直顺着通道漾出去很远。
终是受不了了,孟揽月连连求饶,白无夜才终于放过她。
“开心了?”将粘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白无夜也不禁笑。
“累死了。”任由他把自己推到床里侧,一副懒散的模样。
在她身边躺下,将被子提起来盖在她身上,“睡吧,想做什么,睡醒了之后再说。”
“别总是暗示我,我还以为自己饥渴,其实你才饥渴。看来,五哥可以更名为泰日天了。”闭上眼睛,她边说边笑。
不言语,白无夜就是不否认,孟揽月这话说到他心里了。
安静下来,狭窄的床上,两人相拥而眠。
不知过去多久,一些怪异的声音响起,床上的白无夜也在同时刷的睁开眼睛。
看了一眼还窝在他怀里安睡的人,白无夜动作很轻的抽出自己的手臂,然后下床,缓步走至对面的墙边。
那声音再次从缝隙处传了进来,白无夜眯起眼睛,这次听得更清楚了。
“五哥,你听到了么,好像是人在说话。”蓦地,床上的人出声。
白无夜转头看向她,然后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
不再出声,孟揽月也皱着眉头听着,那声音再次传来,尽管声音小,可是她听得清楚,就是人才能发出的声音。
“在叫救命。”白无夜听清楚了,淡淡道。
“救命?那还真是个人。是什么人?不慎掉进深涧里的猎户采药人?”在这种地方,除了这些人,孟揽月也想不出是什么人了。
“不知。只不过,咱们无能为力。”白无夜看着她,她倒是没表现出害怕来。
“那倒是,这小缝隙也没办法把他弄出来。”下床走过来,孟揽月将小指伸进那缝隙之中,只能堪堪容下她的手指头而已。
“这有十几米深,这些石头坚硬无比,即便我动手开凿,也需三天才能挖到那头。”白无夜说着,听起来他好像也有救人之心,只是无能为力。
看向他,孟揽月缓缓眨眼,盯了他好一会儿,她忽然后退一步,“五哥,你不会知道那人是谁吧?”
“此话怎么说?”入鬓的眉微扬,白无夜面色平静。
“这若是平时,你第一时间就会说,是死是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是不会浪费力气去救人的。可是这会儿,你却忽然说有心救人也无可奈何,这话分明就是说给我听得,让我断了救人的想法。你耳力比我好,想必是听出了什么来。”虽说他心思难猜,可是她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对他的脾性,也是了解的。
薄唇微抿,白无夜抬手按在石墙上,缓缓道:“前些日子我回了西疆,高卫和高斐都不在边关。高卫是回了大周皇都没错,但是高斐,不见了,踪影全无。”这事儿,他没仔细和孟揽月说。
挑眉,“你说高斐失踪了?”
“嗯。”高斐行踪成迷,白无夜自是得重视,所以派人在南周大肆寻找了一番,可是根本没找到。而且发现,高斐的贴身近卫也在秘密寻找高斐。由此可见,高斐的失踪,是意外。
“你忽然跟我说这个,莫不是,这外头的人是高斐?也太巧了吧。”说着,孟揽月把耳朵凑过去想仔细的听听,可是已经没什么动静了。
“并不是十分的确定,但是听着,像是他。”白无夜也并非百分百确定,只是怀疑。
“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儿?我还是不信。不过,要真是高斐,你不想管么?”虽说白无夜耳力不凡,可孟揽月不太相信,南周远在大齐的西边,而这是大齐的最东部,高斐怎么可能在这儿。
“在此炼药本就是秘密之事,若是高斐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做?更况且,这么费力的事,我并不想做。”白无夜的确是不想管。不管是不是高斐,他都不想管这个闲事儿。
“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不过,若真是高斐,我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你别用那种眼神儿看我啊,那时我被南周的探子抓到,虽说是因为宋先生才免于一死,可是高斐这小子也对我很好。那正是我迷茫无助之时,他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我总是不能看着他死。”双臂环胸,孟揽月看着他,也诸多纠结。先不管那后面是不是高斐,这的确是她心里的想法。
看着她,白无夜用手指敲了敲石墙,“那深处的人声音很微弱,即便三天后我能把这石墙挖开,但也不能确保那后面的人还有没有命。”
眨眨眼,孟揽月转身快步的走至大通道处,将放在那里的一个超大的竹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然后拎着竹筐走了回来。
看了看那竹筐,白无夜又看向孟揽月,“倒是会想法子。”
笑笑,孟揽月开始动手。这竹筐很大,编织的也很结实。只不过,这竹筐要装重物,所以编织的时候用铁丝缠在竹片上。
把竹筐一点一点拆开,那铁丝也被抽取了出来,看着她,白无夜终是忍不住帮忙。
每条铁丝都足足有一米长,待得将竹筐拆开了大半,已经收集了一堆的铁丝。
白无夜动手把那些铁丝接在一起,感觉长度差不多了,随后又将多余的铁丝缠绕在那主干上加固,直至用尽所有的铁丝。
“真不错,这个长度应该能一直探到那深处。咱们就这么把这铁丝探出去不太好,不然的话,在上面捆绑一点吃的东西吧。”若是那头的人还活着,应该就能接收到。
看着她,白无夜很是无言,不过却也随着她。
拿了些吃的,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夹在铁丝顶端。
“咱们俩特像给动物园里的猛兽投食。”说着,孟揽月笑起来。
“若说给禽兽投食,这话好听。”闻言,白无夜忽然笑了。
看了他一眼,孟揽月就知道他喜欢听这种话,“那咱俩现在就开始投食吧。”说着,她拿起长铁丝的顶端,而尾端,则由白无夜动手。
缓缓的,俩人将那铁丝递进了缝隙,铁丝稳妥的进入,不过太长了,它还是有些摇晃。
一点一点的往里送,外面已经天亮了,能看得到丝丝光亮。
铁丝越送越深,依稀的能瞧得见那铁丝的走向。
“快了,把这一段送进去,估计就到头了。”看向白无夜,孟揽月用手比划了一下,他们做的铁丝要比这条缝隙长。
看了她一眼,白无夜倒是没她那么兴奋,只不过是随着她的性子,若不然他才不会做这么费力气的事儿。
“好像到头了,五哥你来看。”手中的铁丝只剩下不到半米,其余的都进入了缝隙当中。
放开手中的铁丝,白无夜走过来,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随后微微点头,“确实到头了。”说着,他又动手将铁丝往里送了送。
单只眼睛往外看,那丝丝光亮进入视线当中。蓦地,有什么东西遮挡住了那光亮,孟揽月也身子一顿。
站直身体,孟揽月想让白无夜看看。然而回头看向他,却发现他在盯着那铁丝。
也低头看向铁丝,孟揽月的眼睛也瞬时睁大,这铁丝居然在动。
抓住铁丝,孟揽月一边盯着白无夜,“他果然在拽这铁丝。”
“他要的应该是那上头的食物。”白无夜看了一眼,并不予理会。即便力气再大,也是无法将这铁丝都抽出去。
抓着那铁丝,还能感觉到那头的人在往外拽,孟揽月不禁笑,“还有点力气,显然不会那么快就死了。这若真是高斐,那他命真大。”
“不止命大,而且运气还很好。”白无夜看着孟揽月,高斐的运气,就是碰上了她。
看向他,孟揽月哼了哼,“你别阴阳怪气的,这外头的如果是高卫,我肯定不管,还会拍手叫好。”
“希望你对所有人都如此。”白无夜语气淡淡,尽管明知这是不可能的。她是大夫,就注定不可能会看见人死去还拍手叫好。
轻笑,“日后我尽量对你看不上的人拍手叫好,如何?”
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有长进。”
蓦地,孟揽月松开手,低头看向还卡在缝隙中的铁丝,只见那铁丝又被送回来几分,是被外头的那个人推进来的。
抬头看向白无夜,孟揽月的眼睛也睁大,“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那人吃完了。”说着,白无夜动手,将那铁丝往外拽。
往外拽,铁丝太长,俩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那铁丝全部拽了回来。
看向那顶端,食物果然已经没了,而且,上面还挂着一个布条。
“这是什么意思?”不敢用手碰,孟揽月虚空的点了点,然后看向白无夜。
他直接动手将那缠在铁丝顶端的布条扯了下来,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看,然后发出一声轻嗤,“衣服的一角。”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想证明自己是个人,不是动物喽?”孟揽月不明这是什么意思。
“不,看这衣服里面绣着金丝,他是想说,他很有钱。若是救了他,他会重金酬谢。”将那布条递到孟揽月的面前,让她仔细看。
盯着看,那布条虽说是很脏,但是上面的确有金线,还在泛光呢。
“还真是。有钱,衣服上都绣着金线,你说是高斐,那可能大大增加了。”点点头,白无夜的耳力其实她还是相信的。
只不过,她仍旧是不太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儿,高斐怎么会在这儿?又为什么沦落到这幅田地呢。
“还打算让我敲开这石壁救人么?”白无夜看着她,面色淡然。
“知道你不愿意,那就先用这种法子往外送食物吧。没准儿他填了肚子就有力气了,能自己离开了呢。”知道他是不想救,孟揽月也觉得不能逼迫他。
闻言,白无夜淡淡的哼了哼,“怎样都是费力气。”话落,他动手将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抽了出来。
匕首锋利,刃口泛着寒光,更是坚硬无比。
看着孟揽月,他反手将匕首狠狠地插进石墙,匕首和石墙碰触,发出刺耳的声音。
孟揽月不禁皱眉,扭头看向石墙,然后抓住了白无夜的手。
把他的手拿过来,那匕首还结结实实的插在石墙上,除却金光闪闪的鞘,整个匕首都插进了石墙当中。
“你也无需用这么大的劲儿,慢慢来。”还记得那时他们俩掉入了陷阱当中,他就是用这种方法躲过一劫,可是之后手却受伤了。
“还算有良心。”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白无夜算是稍稍满意了些。
“那当然,都是良心。”拍拍自己,孟揽月哼了哼,说的她无情无义似得。
视线落在她胸口,白无夜动了动唇角,“果然是色令智昏。”他现在已经昏头了。
笑出声,孟揽月放开他的手,“既然如此,那我得在这‘色’还有用的时候,多多迷惑五哥为我做事。待得这‘色’没了用处,让你做什么你都不会答应了,说不准连一眼都不会看我。”
似笑非笑,白无夜收回视线,动手将插在石壁当中的匕首拔了出来。
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他再次用力插进石壁当中,距离刚刚那插进去的痕迹不过几公分。随着匕首再次进去,两个痕迹中间的石块脱落了下来。
看着,孟揽月也不禁轻叹,这力气真不是吹嘘出来的。
白无夜一刀一刀的挖坚硬的石块,孟揽月则再次把食物塞进那铁丝的顶端。然后送进缝隙当中,一点一点的往深处推送。
“你不用那么着急,那把匕首看起来就很值钱,我看着还真是觉得有些可惜了。”将铁丝往缝隙深处推,孟揽月一边瞧着白无夜。
“孟大夫如此焦急,我岂敢拖延。”白无夜淡淡的说着,还是有些阴阳怪气。
“你若非这么说,那我就承认。我是等不及要见高斐了,这小孩儿长得好看,关键年轻。有句话叫做老牛吃嫩草,我虽算不上老牛,但是他总算得上嫩草啊。”微微扬起下颌,听他那语气她心里也几分不痛快,话语含机锋,刻意挑衅。
看过来,他脸色果真几分冷,不过一瞧她那故作得色的样子,却是不禁弯起薄唇,“既然如此,我就更得加快速度了。尽早宰了那根被孟大夫觊觎的嫩草,你也就只能勉强啃枯枝了。”
“五哥,你是枯枝么?你若这么说,我就可得亲自上手试试了。”说着,她松开铁丝,摩拳擦掌的准备勘验勘验。
“本王是什么身份,能随便你动手?”淡淡的冷嗤了一声,白无夜拒绝。
“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你若不答应,我就只能用强了。”说着,她一矮身从横在缝隙中的铁丝下钻了过去,直接推着白无夜靠在了墙上,然后上手乱摸。
就在孟揽月打算把手伸进他衣服,而白无夜也准备佯装不敌时,一道声音清楚的顺着那通过铁丝的缝隙传了进来,“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