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恶来与新

愚木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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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 恶来与新

    青州。济水河畔。

    陶应没有端着自己济南侯的身份,反而将自己幻化成游侠,瞬间拉近了与同样游侠出身的典韦之间的距离。

    典韦有种错觉,眼下的陶应,更像他的家人、大哥。

    这份亲切感,这份烟火气息,绝不是济南侯、卫将军这个身份能够有的。

    “典兄弟,我刚才阻止你归去,在你眼中只看到了恼怒,却没有发现惊慌,这是为何?”

    想起刚才自己孤注一掷,堵在典韦跟前的一幕,陶应问出自己的疑惑。

    “不惊慌,是因为俺有信心脱身离去!”

    对陶应的问话,典韦直言不讳,眸子闪过一抹坦荡。

    “呵呵,也不是个头脑满是肌肉的简单之辈!”

    典韦的回话看似真诚,但陶应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狡黠。

    陶应一瞬间便明白了典韦的想法。

    “这个野人,是看出我的武力值太低,有信心一戟送我上西天啊!”

    陶应很清楚,就以当下自己加于兹,还有白衣青年,三人一起上,都不会是典韦的三合之敌。

    这一点,从典韦自信而傲娇的眼神力,同样得到了印证。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陶应深深地看了一眼典韦,突然又有了一丝明悟。

    “每一个在历史天空中留名的人,不分好坏,无关文武,都不是纯粹的莽夫!”

    因为,脑袋里全是肌肉的莽夫,在这个乱世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成名,让天下知。

    “原本的陶应、陶商,就是这样的莽夫吧?”

    有了这个明悟,陶应也放弃了原本想好的计划。

    “看来,颍川之行,只能作罢,一切顺其自然!”

    招揽谋士、武将,最重要的就是第一眼缘。

    一旦第一次失败,就意味着这个人与你失之交臂。

    陶应左思右想,感觉自己没有底气第一次与颍川人杰见面就能忽悠动他们。

    “这大汉的江山尚未寿终正寝,这群人凭什么听我‘胡说八道’,画饼充饥?”

    突然,陶应感到浑身一阵莫名的轻松,眼前更有豁然开朗之感。

    “果然,得失心太重,只会让自己活得更累!”

    “没智慧,上人的当;没文化,上书的当!”

    人生境界得到升华的陶应,再望向典韦的目光变得柔和,已没有了刚刚的得意与窃喜。

    “典韦,你可有字?”

    在陶应的认知里,典韦是没有字的,他那个“恶来”,还是曹操随口叫的。

    “禀主公,典韦出生贫寒,家父早逝,无人取字!”

    瞅着一眼落寂的典韦,陶应很是同情,他拍了拍典韦的胳膊,以示安慰。

    “以后,我陶应就是你的亲人,我们相互扶携,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典韦虎目瞬间泛红,猛点粗大的头颅,谨防陶应变卦一样。

    “俺典韦全听主公的!”

    不怪典韦表现夸张,实在是,能做济南侯的亲人,这可是他老典家祖坟冒烟的事。

    好吧,祖坟是不是冒青烟,典韦并不上心,他更在意的,跟着陶应,从此就不再是“孤魂野鬼”,一日三餐有了保障。

    “看你武力,在这天下,必然稳居前三,且你的相貌独特,与古之恶来有的一拼,不若就叫‘恶来’吧!”

    “典韦,字恶来,不错,好字,既霸气,又贴切!”

    典韦尚未反应过来,一旁的祢衡先满意地替典韦应承了下来。

    不过,这回,最爱挑刺的祢衡并没有嫌弃陶应,而是真心实意地赞赏了一回。

    要知道,在大汉朝,取字是一件很重要、很严肃的事情。

    除非是父、师、君、长者,其他人是没有资格的。

    此刻的陶应,且不说已是典韦的主公,就陶应如今的济南侯身份,替典韦取字,已算是恩赐了。

    当然,若是别人,祢衡早就开骂了。

    “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有何资格替人取字?简直厚颜无耻之极!”

    陶应取字,祢衡赞赏附和,落入回过神的典韦耳中,自是喜不自胜。

    “嘭嘭嘭!”

    典韦立即推金山倒玉柱,对着陶应连磕三个响头。

    “典韦,叩谢主公取字!”

    取字这样严肃的事情,典韦再是个大老粗也是知道的。

    如今陶应亲自给他取字,典韦开心的同时,也真心实意地对陶应行了叩谢之礼。

    这回,陶应没有矫情,欣然领受了典韦的叩拜。

    这不仅仅是礼节的问题,更是对典韦的尊重。

    在典韦跪拜的间隙,陶应瞥了一眼侍立一旁的祢衡,传达对祢衡的不满。

    “你看看,同样是取字,人家典韦是如何做的,你又是如何做的?”

    精明如祢衡,当陶应饱含得意的眸子瞄向他时,瞬间就读懂了陶应的意思。

    “哼,我祢衡本来就有字,无需你越殂代疱!”

    祢衡有种感觉,陶应刻意为他取字,一定没安好心。

    所以,祢衡虽然迫于陶应的“淫威”接受了新字,但绝不会心甘情愿如典韦般对存心不良的陶应感恩戴德。

    “新??如此怪异之字,真如解释的那般?”

    陶应当初的解释冠冕堂皇,强糊弄过去了祢衡。

    “?者,冠也!”

    “希望你祢衡,重新雄起,让大汉士人,闻你名而色变,在你的赫赫威名之下,生不起一丝的反抗!”

    但祢衡始终不相信陶应的解释,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正平”就很好。

    陶应没理睬祢衡的不满,扶起典韦,笑呵呵地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典韦拉风的装扮。

    “恶来,等到了东平陵,得给你换一身行头了,你这样抛头露面,我都替你感到冷!”

    至于陶应这个“冷”是何意,也就各自理解了。

    解决了典韦之事,陶应目光投向一身白色袍服,站立在不远处的青年身上。

    环抱重剑青年,身高八尺,目光炯炯而犀利,英气逼人,一副侠士装扮。

    “不知侠士高姓大名?”

    见陶应终于关注自己了,白衣青年上前一步,朝陶应抱剑拱手躬身。

    “属下邓展,见过济南侯!”

    邓展声音洪亮,姿态不卑不亢。

    “果然是邓展!”

    陶应听闻邓展报号,心中瞬间了然。

    刚刚看到邓展手持重剑,一副侠士打扮,又与于兹在一起,陶应隐隐就猜到他的身份。

    “哈哈,怪不得能在恶来戟下安然脱身,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邓都尉!”

    就刚才邓展在典韦铁戟之下逃命的那一招,哪怕是颜良、纪灵也做不到。

    “还得是邓展、史阿这样的身手灵巧之辈!”

    邓展精研武术,擅于运用各种兵器,而且还能空手入白刃,这凭借的是巧技,而不是猛力、蛮力。

    撇下典韦、于兹、祢衡,陶应疾步上前,双手扶住邓展,笑呵呵地拍了拍邓展的肩膀。

    “邓都尉,你不但擅长五兵,还能空手入白刃,能射连珠箭,可见武略不凡;尤其是你在龟山与剑客史阿一战,能将其拿下,足见剑术高明!”

    “在文韬上,听说邓都尉更是不俗,据传都尉在《汉书》的研读上也颇有造诣,让我这个不学无术之辈很是汗颜啊!”

    “所以,你邓展的大名,在我这里,可是如雷贯耳啊!”

    对邓展的了解,全来自后世的资料介绍,陶应如数家珍。

    “济南侯过誉了,汗颜的是我邓展才对!”

    陶应的一番言辞,听得邓展眸子精光闪烁不停,暗舒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变得异常火热。

    “济南侯竟对我邓展如此了解,足见其所赞皆是由衷之语,发自肺腑!”

    即便是熟悉邓展的人,大都停留在他的剑术上,却鲜有人知邓展还在注释《汉书》。

    不过也能理解,注疏典籍,在世人心中,那都是郑玄、蔡邕这样的大儒之事,岂是邓展这样玩剑的游侠莽汉能干的。

    眼下的陶应,若非来自后世,他也不会想到邓展在文学上也有不亚于当世大儒的才华。

    就好比,眼下的陶应,绝不会相信典韦能舞文弄墨,也不会相信玩矛的张屠夫能绣花。

    “看来,济南侯让属下招揽邓某,绝非仅慕邓某的剑术!”

    陶应的热情与重视,霎时打消了邓展心中的顾虑,甚至心中更有了期待。

    “不愧是济南侯,信人也!”

    邓展原本受兖州刺史刘岱所托,护卫青州刺史赵琰、兖州别驾王彧到青州,却被陶应让人将他留下,任命为一郡都尉。

    这并不仅仅因为陶应给他的官职比刘岱许诺的门亭长大。

    关键是,邓展一路从泰山郡行来,对陶应治理地方的能力很认可。

    尤其是实行的新政,简直世间罕闻,有改天换地之象。

    “辖地一片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有新朝之气!”

    这个想法,在邓展心中已萦绕了许久。

    到了青州,看到陶应对青州实行军管,邓展就更有了一丝明悟。

    “济南侯,恐是高祖的再现!”

    邓展心潮澎湃,起伏不定,陶应也是激动难平,眸子里一片火热。

    “都尉能来青州,并留在青州,我很高兴,本来想第一时间要见你的,只可惜冀州战事紧迫,一时脱不开身,直到今日方见到都尉!”

    “这下好了,有了都尉,我玄甲军的一项大计,就落在都尉肩上了!”

    玄甲军的情报系统至今空白,陶应此番赶回青州,其中的另一个原因就是面见邓展。

    “主公放心,邓展定不负主公所托!”

    邓展的认主,让陶应更是心花怒放,心中的一点疑虑瞬间冰消瓦解。

    “好,好,好!”

    陶应拉起单膝点地的邓展,没有再多说一语。

    说实在的,若邓展不认主,陶应都怀疑将构建情报系统的重任交给邓展是不是合适。

    为了打消邓展的顾虑,陶应化身话痨,一个劲地释放自己的热情,看得冷眼旁观的祢衡鄙夷不已。

    “收买人心!”

    祢衡瞅着陶应的背影,嘴角暗撇。

    不过,祢衡看得出来,陶应无论是对典韦,还是对邓展,都是真心实意地招揽,并没有一丝的虚情假意在其中。

    “若我当初没那么鲁莽,他也定会这样对待我的!”

    祢衡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好在结果是完美的,他也心甘情愿地认主陶应。

    陶应也不计前嫌留他在身边,祢衡内心多少也有些感动。

    “走,回东平陵!”

    陶应没再多言,招呼几人上马,朝着济水桥奔去。

    他们都清楚,若在天黑之前赶不到东平陵,他们就要露宿荒野了。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