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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各处布置得古色古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墙上除了字画雕刻之外,还挂着几幅齐凡东和省内主要领导的合影,这让我颇为不以为然,看来这位儒商的骨子里面,还是爱慕虚荣多一些,他对于国学的喜好,也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单这几幅照片,就破坏了屋子里原有的氛围。
齐凡东早已煮好了茶,我坐在他的对面,两人举了茶杯各自抿了一口,齐凡东就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感慨万千地道:“叶书记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只十几天的功夫,陵台风云变幻,叶书记以区区二十七岁年纪,却已经是堂堂的县委书记,且在风头正劲的时候,而万书记嘛……真是厉害,厉害啊。”
我微微一笑,放下茶杯,微微摇头道:“齐总,现在我这县委书记,不还是得靠你们这些大老板赏饭吃嘛!”
齐凡东‘哦!’了一声,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饶有兴趣地望着对面的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齐总,你当初可是失策了,早一点把项目放在我们陵台县,我们不就早在一起合作了嘛!而外面的传闻并不属实,万书记虽然犯了一点错误,被领导责问,但和我本人没什么关系。”
齐凡东淡淡一笑,微一摆手道:“叶书记,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必谦虚了,叶书记有勇有谋,杀伐果断,在江州省内来看,这样的政坛新锐也不多见,假以时日,必将大有作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笑了笑,摸起紫砂壶倒了杯茶,心平气和地道:“齐总,您这位玉州商界精英,似乎对官场发生的事情很关心啊。”
齐凡东望着紫砂壶中升起淡淡的水雾,微一摆手道:“叶书记,既然你能进这间屋子,我也就不把你当外人看,在国内做生意,不能只在商言商,那样就落了下乘,只有识大势,顾大局,讲政治,才能真正发达起来,历朝历代,大凡有所作为的商人,哪个都离不了官员的帮助,商场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诸多算计,要是放在官场上,那就有些不值一提了,我齐某人经商之道,就是多和官场上的精英合作,大家一起发财。”
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摸着茶杯沉吟着道:“齐总,恕我直言,你们隐湖集团之所以在国外吃了亏,就是因为总在国内走惯了捷径,到外面变了游戏规则,所以适应不了竞争,做企业还是要扎扎实实做好内功才好,和官员走得太近,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例子比比皆是,齐老先生还要注意啊。”
齐凡东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来,拄着拐杖在客厅里挪了几步,轻声地道:“叶书记,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隔行如隔山,我们走过的路不同,要想说服对方,恐怕都有难度,你托李组长代转我的那句话,我已经收到了,这次请你来,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大家以后优势互补,一起发展,我在江州省有很多政界商界的朋友,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引见你们认识一下,经商也好,做官也好,总归是圈子越大越好嘛!
我还是那句话,在国内,商业可以和体育结合,可以和文化结合,但最重要的就是和政治结合,没有政治根基的企业做不大,就算做大了,还是要和政治结合,你没见国家领导人出国访问,有时都会带着一大批企业家吗?说一千道一万,商人从来都是要和官员处好关系的,这个道理,几千年都没变过,以后也不可能变。”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点了点头道:“齐总,早就知道你在玉州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你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当初我也听过一些,据说齐总以前在股市里风云叱咤,交到了不少好朋友,一些官员甚至因为你给出的内幕消息,赚得钵满盆足,他们对于齐总的事业,一定是会大力支持的,但我已经讲了,只要在陵台县,就一定要按规矩来办,指望我牺牲陵台县的利益,来为隐湖集团谋福利,那是不可能的,就算照片上那几位神仙下来,我也不会妥协。”
齐凡东微微一怔,瞄着画上的几位省委领导,笑着摇了摇头,摆手道:“叶书记,你误会了,我是不会以势压人的,在官场最忌讳拿上面的人来要挟,这个规矩我齐某人还是懂的,我们今天只谈交情,不谈生意。”
我冷冷一笑,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茶水,就笑着说道:“没关系,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不怕压,我想在陵台干点实事,如果齐总能有远见之明,那大家可以在一起合作双赢,你们发财,陵台县的经济发展也能提速,这是大好事,要是总想着钻空子,占便宜,大家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齐总很忙,我也很忙,只谈交情是不可能的,我今天过来,就是谈生意来的,投资的事情谈不拢,我扭头就走,就不耽误齐总的时间了。”
齐凡东摆了摆手,走到一排书架边上,摸起一副卷轴,缓缓地走了回来,笑着坐下,将卷轴递到我的手里,轻声地道:“叶书记,你别急,生意的事情先放一放,周末嘛,放松一下,我可是上了岁数的人了,总是忙生意,身体会吃不消的,前段时间得了一幅画,请叶书记鉴赏一下。”
我接过画轴,徐徐打开,却见是一副水墨山水画,构图大势逼人,笔墨法度严谨,意境清远高旷,颇有大家风范。
我低头看了下落款,见到‘晚楼’二字,就笑着道:“果然是好画,这般大气,原来是顾老的作品,齐总倒是有手段,顾老现在的作品很是走俏,只可惜他近年来身体欠佳,已经很少动笔作画了。”
齐凡东笑着道:“叶书记,顾老不见得真是身体不佳,画家的画从来都是越少越值钱,多了就不珍贵了,自从顾老宣布封笔后,他的画价连续走高,那幅最出名的《玉壶关山月》,在香港苏富比春拍出三百八十万的高价,在我看来,这也是一种很聪明的商业行为。”
我笑了笑,没有吭声,目光流连在奇石怪树水墨云烟之间,确实有种心旷神怡之感,顾老曾任过江大的客座教授,在江大图书馆里,也收藏着他的一幅作品,只是平时很少向外展出,只有重要客人来访时,才会挂出来,也是当成宝贝一样珍藏,只是我倒没有想到,他的画竟然会有这样值钱,看来国画虽比不上油画通行,但还是极有市场价值的。
齐凡东摸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顾老是江州书画艺术界的泰斗,他的画向来都很难求,我有幸通过朋友,从他那里求了这幅早年的作品,据说收藏价值很高,叶书记要是喜欢,就借花献佛,送给你好了。”
我摇了摇头,把画卷缓缓合上,送到他手里,喟然叹息着道:“齐总,为了每天都能睡个安稳觉,你就不要给我再出难题了,你要真是一掷千金的豪爽,就在陵台县建两所希望小学吧,最后那次谈判达成的协议,我再退一步,给你们让些政策出来,这已经是底线了,不能再松口子了。”
齐凡东摸着下颌注视我良久,点了点头道:“叶书记,你是个好官,这样吧,就按照万朝阳给出的协议来签合同,我给陵台县修建两个希望小学,此外,每年拿出三十万来,作为一笔特殊资金,支持你们陵台县搞基础建设,怎么样?”
我笑了笑,微一摆手道:“齐总,那我们就没有办法谈下去了,恕我有事,不能相陪。”
说完后,我站起身子,缓缓向门外走去,齐凡东叹了一口气,从后面追了出去,苦笑着道:“叶书记,请留步,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办,但明年三月份一定要开工建设,不能延误,外方催得很急,公司这边压力很大。”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递过手去,笑着道:“齐总,那真是太好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齐凡东无奈地握了手,叹着气道:“叶书记,不妨把实话告诉你,本来我是打算派人再到其他地方去转转,但外方执意不肯,只好向你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