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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天灰蒙蒙的刚刚亮,夏府里上上下下便全都忙活开了。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今儿个夏老夫人的六十岁大寿。
按规矩是要大肆操办的,夏老爷也广发请帖,请来朝中的各位同僚过府一聚,为自己的老母亲贺寿。
因为夏听凝即将嫁入静王府当世子妃一事,有好些高官看在静王世子的份上也都卖给夏府一个面子,虽未亲自到场贺寿,但也派了人送来贺礼聊表心意。
另外一些与夏老爷差不多级别的官员更是纷纷携带家眷登门贺寿。所以,今年夏老夫人的这个寿宴倒是比往年还要热闹上好几倍。这客人送来的贺礼也跟着多了起来,只把夏老夫人给乐得合不拢嘴。
梨院,夏听凝也一早便起床梳洗,坐到了梳妆镜前,任由晚玉帮着梳头和戴上首饰。虽然她心里头不乐意去给那老夫人贺寿,但在这个封建森严的古代,礼不可废。她若不去,只会给别人落下口舌。
所以今日她也不得不早早起身过去春熙居装装样子。顺便再瞧瞧那老夫人和李氏究竟是想怎样对付她。
一身淡粉色的翡翠烟罗绮云裙,外系妆缎狐肷褶子大氅,乌黑的发边斜插一支紫玉镂金簪,再别上一个百里容瑾昨日派人送来的雅致珠花。
镜中的夏听凝高贵典雅,一张脸被衬得愈发熠熠生辉起来。
晚玉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笑着道:“小姐这么打扮这么好看,今日定能艳压群芳。”
夏听凝笑睨了她一眼:“就数你最贫嘴。”她虽不想出什么风头,但现在她已是容瑾未过门的妻子,一举一动别人都会将她和静王府绑在一起,所以如今她凡事都要为他考虑一二才行。就像这会,她绝不能穿得太朴素或寒酸,否则便会给他丢面子。
不过,这只是件小事,她还是很乐意为他去做的。
“姐姐。”身着黑色镶金边衣衫的夏子云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跟在后边的两个小厮则留在了门外。
夏听凝优雅的站起身,转头望向弟弟,为他紧了紧身上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笑着道:“这么快就来了,跟娘亲打过招呼了吗?”这个朝代的等级森严,妾室是没有资格去给老夫人贺寿的,因此她娘亲只能呆在梨院等她和弟弟回来了。
夏子云立即乖巧的点点头,他自是有跟娘亲打过招呼的,娘亲还吩咐他要注意礼仪呢。
夏听凝略略偏头道:“那我们走吧。”是时候该去春熙居给那老夫人贺寿了。
晚玉和绿芜都应了声是,并排走在夏听凝的身后,晚玉的手中还捧着一个长方形的锦盒。
一路来到春熙居,还未进门便听到里边传来的阵阵谈笑声,似乎宾客尽欢,很是热闹的样子。
夏听凝却恍若未闻的带着弟弟夏子云走了进去,刚一踏进大堂,便见里边坐满了一些明显经过精心打扮的妇人,还有一群围坐在一起正值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想来应该是那些妇人带来的女儿。大家此时正同坐在上位的夏老夫人谈笑打趣着。
一见到夏听凝带着夏子云走了进来,全场顿时便安静下来,除了夏老夫人跟夏莲、夏蓉两姐妹还有夏青荷外,其余的人都好奇的打量起这个刚刚进门的女子。
因为夏府的两位嫡小姐和一个庶出的小姐都赫然在座,那便昭示着这名刚进屋的女子不就是最近风头正茂的夏府二小姐了吗。
在场的妇人和小姐都将好奇的眼神投到了夏听凝身上,她们中大部分是今日前来贺寿的官员所携带的家眷,都是些正经的官夫人,也对夏听凝着实好奇得很。
她们都清楚今日自家的老爷之所以会到夏府来贺寿,都是因为这夏府二小姐即将成为静王世子妃,那就意味这正四品的夏老爷可是静王世子未来的岳父。没准哪天就借势升官发财了,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且这夏府二小姐竟能以庶女的身份嫁入静王府当世子妃,还是由当今皇上亲自下旨赐的婚。这都让她们打从心底感到惊奇。毕竟她们中大多数人也都有将自家几个庶女的庚帖和画像悉数送入宫中,就是因为自家老爷想将庶女送到静王府去当妾,好攀上静王世子这个人物。无奈人家却一个都没看上,将所有的庚帖和画像统统都给退了回来。
她们原本还以为静王府是因为看不上这些庶女的出身才会一个都没选,紧接着便传出皇上下旨为静王世子赐婚的消息,谁知道指给他的竟只是一个正四品官员家的庶女,这不禁让全京都的夫人小姐纷纷感到哗然。
并且探听回来的消息说,这事还是静王世子亲自去皇上面前求的旨。这就让人的八卦因子统统活络起来,随后静王府高调的抬着两百四十八抬聘礼下聘的事,更是让京都中的夫人们对这夏府二小姐的好奇心上升到了一个最高的高度。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妙人儿,才能得到静王世子这般看重。
这会有机会见到真人,在场的夫人小姐哪个不是睁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直盯着刚进屋的夏听凝。
夏听凝只当没看到,带着一脸得体的笑容,落落大方的走到大堂中央,动作标准的给夏老夫人行礼:“祝老夫人身体安康。”
跟在夏听凝身旁的夏子云也随之一起行礼。
当着这么多官夫人的面,夏老夫人也不好为难夏听凝,只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道:“好孩子,都快起来吧。”
夏听凝闻言便挺直了身子,偏头看向晚玉,对方连忙上前一步打开手中的长方形锦盒,露出放在里面的一支人参来。
夏听凝淡淡扬起唇角道:“老夫人,这是一支两百年份的人参,是我跟云儿的一点心意,祝您身康体健。”
夏老夫人挂在脸上的笑容滞了滞,眼中有着些许恼怒,这个不孝的混帐,那静王府送来那么多的好东西,她竟然也没从中挑上一份给她送过来。就只送了这么支两百年份的人参,当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虽然心中十分恼怒,但夏老夫人也不好明着表现出来,只能继续装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道:“好孩子,你有心了。”暗地里却恨得直咬牙,没良心的小东西,等会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这时坐在一旁的夏莲却插话了,眼睛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二姐姐,前几日静王府才给你送来那么多聘礼,随便哪一件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怎么今日祖母生辰,你却只拿了支两百年份的人参过来当寿礼呢,这样做不太好吧,别人怕会以为你不孝,连祖母都不放在眼里呢。”
夏听凝这个卑贱的庶女,爹爹昨儿个为了她和蓉儿的事找上了那水姨娘。希望她能帮着说上几句好话,让夏听凝去解决静王府的事。谁知竟从水姨娘那得知,原来静王府压根就没打算把那件事传出去,怕跟着影响了这贱人的名声。她们母女三人全都被这个贱人给摆了一道,害得她前几日一直揪着心,吃不好也睡不下,整日惶惶然的,人也憔悴了不少。
昨日得知被这贱人给耍了后,气得她砸坏了屋里所有的摆件,直恨不得剥了对方的皮。
夏蓉虽然也有心要开口讥讽几句,但一想到今日祖母和娘亲严令她不准胡乱出声,否则便要重重罚她,也就只好歇了心思。
夏听凝听了夏莲的话后,浅浅一笑道:“三妹妹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何尝不想挑几件好东西送过来呢。但老夫人说了,那些聘礼半分都不能动,待我出嫁时还要当成一部分嫁妆原封不动的抬回静王府去的。若从里边挑了东西送过来,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夫人要贪墨自己孙女的聘礼呢。这样的名声,我怎敢让老夫人背负呢。”
看着夏莲精致的妆容下难掩的疲惫和憔悴,她便知道对方前几日定是为了名誉不保之事终日惶恐,这脸色才会差成这样。
现下当着外人的面指责她不孝,有了那么多好东西却不舍得送过来,怕是知道了静王府不会传出她们姐妹二人的事,又觉得被自己给戏耍了,这才有心报复一番。
她又不是什么大善人,这老夫人前几日明摆着要强抢她的聘礼,还几次三番的威逼利诱,她们二人之间关系早已势如水火,除非是她脑袋被驴踢了,才会眼巴巴的挑上好东西送过来。
夏莲被这话一噎,眼睛微动,张口就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夏老夫人给打断了:“凝儿说得对,那些聘礼时我不让她动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早已气得直呕血。这作死的东西,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几时说过那样的话来了。她是巴不得对方把所有的聘礼都给她送到春熙居来才好呢,可偏偏这会又不能反驳这小蹄子的话,不然不就说明自己确实有想要贪墨孙女聘礼的想法吗。在场有这么多的官夫人,她可丢不起这个脸,无奈只好咬牙承认,但心里对夏听凝的不满更是上升了一个高度,只差没恨得磨牙了。
夏听凝也是一脸的愤懑,这该死的夏听凝,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明知对方是在说谎,可却又拆穿不得,这种感觉就像不小心咽了只苍蝇一样让她感到恶心。
这时,一身大红衣裳的李氏从外边走了进来,笑着给夏老夫人行了个礼。后又笑意盈盈的望向身旁的夏听凝,用十分亲切的声音道:“凝儿,母亲正要找你呢。今日你祖母寿辰,府里的人都忙得团团转,人手不够。母亲想着你那梨院的下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暂且拨几个过来帮帮忙,你说可好。”
夏听凝微微眯起眼眸,前几日这李氏才被她那便宜父亲禁足三个月,看来今日因为这老夫人大寿一事,被提前放了出来操办宴会。
这会又提出要调她院里的人过来帮忙,还点明她院里的人此时都空闲着。当着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这样说,难道她还能出声拒绝不成。
夏听凝微微一笑:“既然夫人都开口了,那我岂有不答应之礼,可需要我让晚玉过去将人都叫过来。”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这李氏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李氏得到肯定的答复,更是笑得愈发亲切起来:“那倒不用,我使个下人过去挑几个伶俐的婢女过来便好,等这边的事一忙完,就让她们回去伺候你。”
夏听凝垂下眼眸淡淡道:“夫人有心了。”说完便带着弟弟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李氏一见已达到了目的,不着痕迹的抬眸与坐在上位的夏老夫人交换了个眼神。心里对着夏听凝一阵暗恨,今日她便要将彻底将这小蹄子抓在手中,看她往后还有什么资本敢跟她斗。
众人一直在大堂里坐在晌午时分,不停的谈天说地,打趣笑闹。
夏听凝从头到尾都静静的端坐在椅上,对一些官夫人的问话也是不卑不亢的回应几句。既不热络也不疏离,给前来参加寿辰的夫人小姐们留下一个极好的印象。
晚玉也十分机灵的从外边端来几碟精致的糕点,好给自家小姐和少爷垫垫肚子。
夏听凝喝着清茶,不时的亲手喂给弟弟一些糕点,那份恬淡和安静,仿佛与屋里的众人身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不一会,一个嬷嬷便从屋外走了进来,到李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
便见李氏笑着站起来道:“娘,宴席已经备好了,还请您和众位夫人小姐移驾到前厅去。”
夏老夫人闻言笑着点头,由身边侍候的秋嬷嬷扶着起身。大堂里坐着的各位夫人小姐们也纷纷跟着站了起来。一群人三三两两的结伴走出大堂。
夏听凝也起身牵着夏子云往外走,边走边道:“云儿,你待会到外院用完膳后便回梨院去,要一直让身边的两个小厮跟着。别在外逗留,知道吗?”
弟弟今年已有十岁,并不能留在内院同她一起和那些女眷用膳,只能让他到外院跟着那便宜父亲一块。不过没关系,反正只是一顿饭的时间罢了,又有两个小厮紧跟着,出不了什么幺蛾子的。
夏子云抬头看了眼夏听凝,乖乖的点点头道:“云儿知道了,用完膳就会回梨院的。”他只知道姐姐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他一定要听话才行。
宴席上,夏听凝随意的找了个位子坐下,跟同桌的几位官家小姐们相互点了个头,算是问好。
而夏莲也好恰不巧的跟着一块过来,在夏听凝的右手边落座,更是巧笑嫣兮的道:“二姐姐,你不介意妹妹我坐在这里吧。”
夏听凝斜睨了对方一眼,随即收回视线道:“不介意。”语气十分淡漠,半点也没将对方放在心上。
看得夏莲直咬牙暗恨,这个该死的卑贱庶女,竟然敢不将她放在眼里,哼,等会有你好看的。
即便身旁坐了个讨厌鬼,夏听凝也全然不受影响,伸出筷子该吃什么就挟什么,完全将夏莲当成隐形的透明人。她从一早就饿到现在,期间虽然有吃几块点心垫垫肚子,但到底还是不够的。
反倒是那夏莲一反常态,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不时的给夏听凝挟菜舀汤,不知情的,还以为夏听凝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呢。
晚玉和绿芜在这时便派上了用场,二人一左一右的挡开夏莲的筷子,嘴里还振振有词道:“有劳三小姐了,我们小姐不爱吃蘑菇。”
夏莲一噎,又挟了筷清炒竹笋,却被绿芜给截住了,有礼的道:“小姐也不爱吃竹笋。”说罢便挟了筷鸡茸海参放进夏听凝的碗里。
有这二人保驾护航,夏听凝总算是落了个清静,午膳吃得好不惬意。
夏莲一阵阵气闷,但随即又挂上得体的笑容,亲自斟了杯酒递过来:“二姐姐,这是妹妹敬你的,你可不能不喝呀,若不然,就是瞧不起我这妹妹了。”
夏听凝微眯眼眸,盯着对方手上盛满酒的白瓷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玉却有些急了,这三小姐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谁知道那杯酒水有没有什么问题。
夏莲见夏听凝久久不接,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莫不是二姐姐当真瞧不起我这个妹妹。”这话一出口,在座的几位官家小姐瞧着夏听凝的眼神也有些变了,这夏府三小姐一直鞍前马后的服侍周到,怎么这夏府二小姐这般不近人情。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个身着蜜藕色衣裙的婢女端着茶壶过来了。急急的倒了杯热茶递到夏听凝面前,又对着夏莲道:“三小姐,真是对不住,我们小姐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了。”
这个婢女便是夏听凝来京都前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四个婢女中的一个,名唤念双,也是伺候着她的几个婢女之一。
看来李氏说要去梨院调几个人过来帮忙,这念双刚巧就是其中之一。
夏莲摆出一副不满的模样道:“二姐姐的事,几时竟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来管了。”
念双继续道:“奴婢不敢,只是我家小姐真不能喝酒。相信三小姐定不会故意为难的。”说罢又将茶杯往夏听凝的跟前凑了凑。
夏莲顿时一副气极又不能反驳的模样。
夏听凝伸手接过面前的茶杯,端至唇边,闻到一股浓郁的茶香袭来。
夏听凝抬头望向念双,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做得好。”说罢便轻轻抿了一口,又用手帕拭了拭唇。
眼见夏听凝喝下了茶水,夏莲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听到夏听凝的夸奖,念双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后,又端着茶壶下去了。
在座的人也就揭过这段小插曲,继续有说有笑的吃喝起来。用膳用到一半,一个端汤水的婢女手一时不稳,汤水溢了出来洒到了夏听凝的身上,弄脏了衣裙。
端着汤水的婢女立即跪了下来:“二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夏听凝皱了皱眉,淡淡的道:“算了,你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婢女连连叩头道谢。
晚玉看着脏了个污渍的的裙摆,轻声道:“小姐,只能回梨院换一身衣裙了。”
夏听凝点点头,对着在座的各位小姐道:“抱歉,我先失陪一下。”几位小姐们纷纷点头表示不介意。
夏听凝优雅的起身,带着晚玉和绿芜往梨院走去。
不一会,夏莲也称有事,起身离席。带着婢女绕过碎石子路,拐弯来到约定好的客房,左右张望一下后便推开门进去了。
只见夏听凝正静静的躺在床上,夏莲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走到床边目露凶光:“夏听凝,你没想到吧,你终究还是栽到了我的手上。”
转头对着身边的一个婢女道:“快去叫表少爷过来。”
又对着另一个婢女道:“你去通知我娘和祖母。”
“是,小姐。”两个婢女得了吩咐后急忙出门去了,屋内就只剩下夏莲和躺在床上的夏听凝二人。
夏莲禁不住心中的得意,满心都是报复的快感。突然间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奇怪,将她们带过来的那几个婆子哪去了?怎么也不见这小贱人的两个贴身婢女。”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话语:“你想知道。”
夏莲顿时大骇的转过头去,只见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夏听凝此时却睁开了眼眸,淡漠的望着她。
夏莲双目圆睁:“你……”却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便被人从身后敲了闷棍,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不知何时出现的晚玉和绿芜正笑嘻嘻的站在夏莲身后,二人手里分别拿着一根木棍。
夏听凝利落的从床上翻身下来,瞥了躺在地上的夏莲一眼,淡淡道:“把她丢到床上去。”
晚玉和绿芜分别抬起夏莲的手脚,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其丢到床上去。
夏听凝浅笑着坐在桌旁,眼里闪过一丝阴冷的寒光,现在就等着其他人上场了。
一直在外院喝酒等消息的李佑终于等来了夏莲的贴身婢女,笑得十分猥琐的跟在其身后,一想到待会温香软玉在怀,他就禁不住的兴奋。摩擦着手急切的跟着接应的婢女往内院走去。
七拐八拐后,婢女终于带着李佑来到夏听凝所在的客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李佑也连忙紧跟其后。
这时,一左一右躲在门旁的晚玉和绿芜操起手中的棍子,各自给了推门进来的两人狠狠的一棍。漂亮的将对方打昏在地。
坐在桌前的夏听凝笑着道:“做得好,把这个婢女丢到一旁,将这个男的扒光衣服丢到床上去。”冷冷的眸光扫过倒在地上的男子,她方才装昏间听到夏莲让婢女去将表少爷请来,想必这就是夏青荷前两日跟她提过的李氏的侄子李佑了。
晚玉跟绿芜顿时一脸通红,结结巴巴的道:“小姐,他,他是个男的。”她们可都是未嫁人的女儿家,去扒男子的衣服,这,这怎么行。
夏听凝眨了眨眼:“那就去把梨院的婆子叫来。”她一个现代人,倒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好在这儿离梨院也不远,叫个婆子过来就行了。
绿芜点点头,急忙小跑着去将婆子给叫来。
而这厢,李氏和夏老夫人在接到婢女的消息后,也都是一脸的高兴。随便寻了个由头离席,直奔后院的客房而来。
刚一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见到的却是夏听凝正一脸淡然的坐在书桌前,手执毛笔,不知在画些什么。而她的两个贴身婢女也都一左一右的侍奉在旁。
地上倒着一个身着淡青色的婢女,正是夏莲的贴身婢女之一点兰。
夏老夫人和李氏看到这一情景,顿时大骇。
李氏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夏听凝叫道:“你,你怎么会没事。”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得手了吗,怎么这小蹄子竟然还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夏听凝抬起头浅浅一笑,眼神却分外凌厉的道:“我当然没事,有事的可不是我。”
夏老夫人被这锋利的眼神看得心下一跳,顿时有些慌乱起来。
李氏则是被对方的话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突然,李氏急切的大叫起来:“莲儿呢,莲儿哪去了。”这小蹄子好好的坐在这里,那莲儿到哪儿去了?
夏老夫人被李氏的话一提醒,也想起了让婢女来报信的嫡孙女,按理说她应该还是在这间客房里才对。
夏听凝继续手中的动作,漫不经心的道:“急什么,你的宝贝女儿不就是在那儿吗?”
夏老夫人和李氏顺着夏听凝的眼神望去,只见客房的大床上垂下纱帐,里边隐约可见两个人影。
李氏尖叫一声飞奔过去掀开纱帐,只见她的女儿和侄子双双赤裸着身子暧昧的紧贴在一起。这一幕狠狠的冲击了李氏的神经,她急忙推开趴在夏莲身上的李佑,急切的想找衣服给女儿套上。却怎么也找不到,就连床褥和被子一类能遮挡一下的东西都没有。整个大床空荡荡的只有两个赤条条的人躺在那里。
夏老夫人显然也被这一幕给惊到了。她想不通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这会躺在床上的应该是这个二丫头。如今却变成了嫡孙女莲儿。
李氏找不到任何东西能为夏莲遮挡赤裸的身子,双目猩红的转过头来盯着夏听凝道:“该死的贱蹄子,你把莲儿的衣服弄到哪去了?要是莲儿有半分好歹,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她明明是要计划着迷昏这小贱蹄子,将其弄到这间客房来,让自己的侄子过来毁她清誉。到时候她再和老夫人进来抓个现行,有了这个把柄,何愁这贱蹄子敢不听她们的。
可现在这小蹄子没事,有事的却是自己的莲儿。这教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恼。
夏听凝冷冷的眸光射向李氏:“我让人把她的衣服拿出去扔了,连带这里的床褥被子也一样不留。你们不就是想设计我吗,怎么样,没想到吧,我没中计,反倒是这夏莲,跟一个男人赤身裸体的紧贴在一起,这以后可要怎么嫁人哪。”
她故意让婆子扒光两人的衣服,再将他们摆个绝佳暧昧的姿势。她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算计她,那她就让这李氏的女儿尝一尝这个中滋味。
李氏愤怒不已,发了疯似的直嚷着要上来教训夏听凝一顿。
夏听凝冷冷一哼:“你最好给我闭嘴,你信不信我立即让人大喊把外边的宾客全都引来,好让她们看看你这宝贝女儿怎么不要廉耻的跟人家私通。”
想要动她,这李氏也不掂掂她自个到底有几斤几两。没脑子的蠢货。
李氏被对方的话一惊,也不敢再叫嚣,这莲儿要是被外人看到这副模样,那还要不要活了。
夏老夫人急忙怒喝了李氏一声:“还不快把外衣脱下给莲儿穿上。”现在得赶紧带着人离开这里,她瞧那二丫头的眼神实在瘆得慌,再留在这还不知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李氏被这一喝,连忙脱下外衣给女儿套上。就在这时,夏莲幽幽醒了过来,睁开眼见到自己的娘亲,抚着发疼的脑后道:“娘,我这是在哪。”
她方才不是还在客房跟夏听凝一起吗?突然想起了什么,夏莲挺直身子急急道:“娘,那个该死的夏听凝居然没被迷昏,我亲眼看到她醒过来了。”
正说话间,她陡然察觉到不对,自己身上怎么凉飕飕的,底下头一看,立即惊声尖叫起来。不,她怎么会光着身子,未着寸缕。
又瞥到躺在她身旁的同样一身精光的李佑,夏莲又是更大的一声惊叫,惶恐的抓着李氏欲为她披上的外衣直往外挪。
不,不,不,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跟李佑躺在床上,还一件衣服也没床。
李氏急忙捂住夏莲的嘴道:“莲儿,别叫,小心把外边的人给引来了。”
夏莲惊恐万分的裹紧了李氏的外衣,脑中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往后还要怎么出去见人,以后还会有人肯要她吗。
躺在床的另一边的李佑被夏莲的叫声给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又晃了晃发疼的脑袋。却见自己的表妹正狼狈不堪的裹着一件外衣坐在床的边缘,就连姑姑李氏也站在一旁。
再一看自己,竟然赤身裸体的光着身子,急急忙忙遮掩道:“姑姑,表妹怎么会在这,不是说要跟那二小姐睡一块吗?”
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表妹了,他还惦记着那美貌的夏听凝呢,虽然不能真的吃,但也可以搂着揩油,意淫一下啊。
李氏气得直吼道:“你还敢说,我还没问你怎么回事呢,你怎么就和你表妹躺一块了。”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他办点小事也办不好。
李佑正左看右看的到处寻着遮蔽物,听到李氏的问话后,顿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对了,我一进门就被人敲晕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左找右找的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和能遮挡身子的东西,只好‘撕拉’一声将纱帐扯了下来围到身上。
夏听凝坐在位上看着这一家子,无声的笑了起来:“都弄清楚事情了吗,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的算一算帐了。”
可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敢算计她,可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李氏和夏老夫人纷纷转过头来,夏莲一脸愤怒的瞪向夏听凝:“你这个贱人,都是你算计我的对不对,你这个该死的下作东西。”
一定是她算计的她,不然她怎么会被人打晕,醒来后还跟自己的表哥躺在一块。
夏听凝嘲讽的一笑:“是我又怎么样,许你们算计我,不许我算计你们。哼,既然敢做,那就要有胆量承担后果,你该庆幸我没真的让你丢掉清白,否则你可就只能嫁给你那不学无术的没用表哥了。”
夏莲颤抖着身子道:“不可能的,我明明见你喝下那杯茶的。你怎么可能会没事。”
夏听凝微微一笑:“那杯茶我是喝了,不过很可惜,我只喝了一小口,趁着用手帕擦拭的时候吐了出来。至于你们派去在路上等我药效发作后,便击倒我的婢女将我带来的那些人,这会应该还在草丛里昏迷不醒呢。”
这些人可真是好算计,故意收买了她的婢女,在她面前演了出好戏。知道她不会喝夏莲敬的酒,便将药下在茶水里,再由她的婢女端来。如果不是她懂医,闻到那杯茶里加了料,只怕也会认为自己的婢女忠心护主,毫无防备的喝下那杯茶。
因为那杯茶的药效发作缓慢,这些人又掐着时间让那个端汤水的婢女故意弄脏她的裙子,想趁着自己在走回梨院换衣裙的路上药效发作昏倒时,让人击昏自己的婢女,将她们三人一并带走。若不是她将计就计,关键时刻劈昏了那些埋伏在路上的婆子。
只怕现在清誉受损的可就是自己了,这恶毒的老夫人和李氏,竟想出这种肮脏的法子来拿捏她。
李氏怒气冲冲的道:“你这个小蹄子,你陷害莲儿的事我可跟你没完,我待会再回来收拾你。”说罢便想要扶着夏莲起身回房穿衣服。
夏听凝嗤笑一声:“跟我没完?李氏,你可要弄清楚,现在是我要跟你没完。你以为我会不追究你们算计我的事。你还是那么蠢,蠢到无可救药。”
李氏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的想要发作。却被夏老夫人给拽住了袖子,狠狠一瞪,这个没脑子的,到现在还认不清形势,这二丫头怕是不肯善了了。
夏老夫人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斟酌着开口道:“二丫头,你现在也没事,但莲儿可是被你给算计了。这样吧,我们一人各退一步,互相不追究,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如何。”
夏听凝眼中的寒光一闪:“我没事那是因为我机智,她有事那是因为她活该。想要我不追究,你觉得可能吗?”
说得可真是轻松,这一家子不要脸的,难道算计她不成功,就能当她们没做过吗。
夏老夫人的脸一沉:“那你想怎样,我告诉你,我只要现在立马带着他们离开这儿,你就算嚷嚷出去也用。没亲眼见到谁会相信,再说了,你现在不是好端端的没事吗,何必硬要揪着不放。”
她心下十分恼怒,这莲儿都已经被这小蹄子算计到清誉已失了,对方还想怎么样。自己又没真的要毁她清白,毕竟这人是要嫁到静王府去的,若失了清白怎么都说不过去。她不过是想让佑儿见了她的身子,毁她名节罢了。再以此来拿捏对方,让她为夏府办事。现在这事不是没能办成吗,这作死的混帐还想要怎么样。
李氏一听也是眼睛一亮,反正屋里又没有外人,谁会知道呀。她只要赶紧带着女儿回去,就算传出去也没人会信的。这样这件事还能遮掩过去,女儿的名节也就不会不保了。
想到这,李氏登时洋洋得意起来:“没错,我现在就带莲儿回房去,看你还怎么把这事给传出去。”
夏听凝勾起一抹冷笑,轻轻的拈起桌上的画纸翻过去好让李氏和夏老夫人看个清楚。画像上的两个男女正交首接耳的痴缠着,身上未着寸缕,俨然就是一幅春宫图。
夏老夫人和李氏见到这幅画纷纷大骇,这画上的男女分明就是夏莲和李佑。
夏听凝轻轻的晃了晃手里的画道:“怎么样,我画得不错吧。你们说,我要是把这幅画贴到外边去,再在旁边写上几句话,注明这画上的男女分明是哪家的谁谁谁。你们觉得怎么样。”
她一早就防着这两个不要脸的,岂会没有准备。
李氏一惊,急忙想要冲上来撕掉这幅画。
却被夏听凝的话给止住了脚步:“你就算撕了也没用,我可以再画一幅,并且请上全京都的画师临摹的千百来份,贴到全京都的大街小巷去。让你的女儿名节尽毁。”
夏老夫人被气得身子略略摇晃,恨声道:“你想怎么样。”要是这样的画被传了出去,这夏府的脸面可要往哪搁呀。
李氏和夏莲也是吓得脸色发白,尤其是夏莲,害怕得直抖着身子。若是只有这屋里的人知道,那她还有可能保住名节,毕竟娘和祖母定会对这件事封下死口的,也不会让她嫁给这个纨绔的表哥。到时候没人传出去,她还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毕竟她的清白还在。
可要是这幅画流传了出去,那她除了一死外就只能嫁给这个不学无术的表哥了。
夏听凝浅浅一笑:“我喜欢跟识相的人说话。你给我听清楚了,从今以后,你和李氏若敢再将主意打到我身上来,那我就把这画给贴出去,毁掉夏莲的名节。当然,你们也更不能算计我娘跟我弟弟,还有,从明儿个开始,我娘和弟弟不需再要到春熙居和青华堂请安。见到你们也不必行礼。若是被我知道,你们胆敢为难她们半分,那我立即就要夏莲身败名裂。”
她很快就要嫁去静王府,并不能时时回来。若想护住娘亲和弟弟,那她就要揪住这李氏和夏老夫人的把柄。这次连天都帮她,这两个没脑子的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她不抓住这次机会岂不是太可惜了。
夏老夫人气得直发抖,这不就是要让水氏那个妾室骑到她头上来了。不但不能为难对方,还要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个该死的混帐,是吃准了她不得不答应吗。
李氏差点尖叫,竟然要让水氏那个贱人不用给她请安行礼,那不就跟平妻没什么两样了吗。还不能得罪对方,那她岂不是要在那贱人面前赔着小心。这让她怎么甘心。
李氏差点就要反对出声,却在接触夏听凝阴冷的目光时,心里一惊。这个小蹄子是来真的,她若敢不照她的话办,那她就真的会让莲儿身败名裂。
看着揠旗息鼓的李氏,夏听凝冷冷一笑:“以后识相点,再敢招惹我,我可不会像今日这般好说话了。”
说罢便拿着画站起身来,带着晚玉和绿芜走出门去。屋内隐隐传来夏莲的痛哭声。
夏听凝一步步的走回梨院,她可是还有另一个人没收拾呢。
回到梨院的房内,夏听凝坐到梳妆镜前拔出簪子卸妆,轻声道:“去把念双带来。”
“是,小姐。”晚玉领命出门而去。
绿芜细心的帮着忙解下用钗子挽住的一部分发丝,拿起玉梳小心的梳理着。
不一会,晚玉便回来了,身后带着低眉顺眼的念双。
念双进门后便对着夏听凝行了个礼:“小姐。”她心里带着三分疑惑七分惊喜,这三小姐不是要设计小姐吗?不知成功了没有,若是成功了,那小姐定是恼怒异常,这会要见自己作甚?她虽说端了那杯加了料的茶水给小姐,可她跟三小姐那可是搭配得天衣无缝,演得恰到好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定是个忠心护主的婢女。
而且二小姐说了,那药效发作缓慢,小姐喝了茶后又吃了许多别的东西,怎么也不会怀疑到问题是出在那杯茶上的,也就不可能会疑心自己的。
而小姐现在却叫自己过来,难道是三小姐失手了。小姐想要嘉奖自己刚刚的护住行为?
念双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愈发高兴和期待起来。要知道,她肖想小姐的那些首饰可是很久了呢,也不知小姐会不会赏给自己。
夏听凝淡淡的应了一声,打开收拾盒子细细的挑起了珠花。
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喜欢珠花吗?”
念双定了定心神道:“喜欢。”小姐是要将珠花赏她么,那些可是静王世子亲自选的,都是些百里挑一的好东西呀。
夏听凝轻轻一笑:“我想,你也应该是喜欢的。否则,也就不会偷戴我的首饰了。”说到最后一句语气便突然凌厉起来。
念双被吓得心中一跳,急急忙忙辩解道:“小姐,冤枉啊,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偷戴小姐的首饰呀。”
她藏在衣袖下的手开始微微发抖,不可能的,她每次都挑小姐出去的时候才会戴上一把过过瘾的,小姐怎么可能会知道。
夏听凝冷冷的打量起对方的神色道:“我看你还真是向天借了胆了。你上次偷戴首饰的时候怕是不小心将首饰盒摔到了地上吧。你可能不知道,里边有个珠花被摔坏了。回来后我便问过绿芜。她说每日都是由你到我的房里来打扫的。我让她偷偷观察了你几天,除了发现你偷戴我的首饰外,竟然还有跟青华堂那边的人联系。我之前不动你,是因为我想看看你会帮着人家做出什么事来。没想到,你竟敢帮着对方在我的茶里下药。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从你端茶给我的那一刻,我就闻到那杯茶里加了迷药。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刁奴呢。”
这个念双竟然天真的以为只要跟夏莲在她面前演了场对手戏,她便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吗,可惜了,自己偏偏是个医者,那茶味再浓,也挡不住那迷药的味道。
念双吓得冷汗直冒,‘砰’的跪倒地上,连连叩头道:“小姐饶命啊,奴婢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小姐饶命啊。”
她每日替小姐打扫房间,一次好奇而打开了小姐的首饰盒,自此便被那些璀璨夺目的首饰给迷住了。因为抵不住诱惑,她才趁每日打扫时偷偷戴着小姐的首饰过过干瘾。没想到上回一个不小心,竟然扫落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首饰掉了一地,她匆匆忙忙的捡了起来。也没发现竟然摔坏了一个珠花。
现在东窗事发,又被小姐抓到她是下药之人。这会只能求小姐大发慈悲,饶了她的性命。
夏听凝微微眯起眼眸:“把她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叫全院的人都来观看。打完后便把她发卖出去。”
这里不是现代,对待这种人她不能心软,否则只会让人觉得她良善可欺。对方一看就是个心大的,若留她在身边只会后患无穷。
念双哭着叫喊了起来:“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若是被发卖了出去,她以后哪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呀。
绿芜没理会对方的呼喊,直接叫来两个婆子将其带了出去,这等背主的恶奴,留着也只会是个祸害,当然要趁早清理了出去。
夏听凝揉了揉额头,走到桌前提起笔写了封信。交到晚玉手里道:“把这封信送去静王府,交给青羽。”
晚玉将信收进怀里,点头表示明白后便出了门。
夏听凝静静的坐回梳妆镜前,夏老夫人和李氏,还有她那侄子李佑,这三人都是李家的人。她向来有仇必报,今日既然惹到了她,可没容易就能善了。
她要让李家丢官,自此成为白身。算是给那夏老夫人和李氏一个警告。
素手拂过首饰盒里的珠花,夏听凝浅浅一笑,这件事,自然是要交给容瑾来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