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零叁 嫉妒!

临水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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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男女,一旦成年了,这满头的青丝就只为一人而绾起!”

    “为何是成年后?”之前都不绑起来吗?

    “绾发和绑发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在行成年礼之前,可随意的绑发,在行了成人礼之后,男女便可自由婚配,一旦婚配了,无论男女,都必须为了对方而绾发,也只能由夫或妻为对方绾发,不假他人之手,表示他们会一心一意地爱着对方,不离不弃。”

    “原来这里的绾发这么讲究。”一向马大哈的她,又怎会知道这些习俗。

    司马恒不语,笑意愈浓,要不是她这么的迷糊,他又怎么能骗到她,为她绾起那一头的青丝,定下了她的一生。

    “所以,那晚你执意要为我绾发?”突然记起,之前被他耍了一回,如今想起,却是无比的甜蜜。

    “今晚,你就用那把木梳为我绾发如何?”司马恒半睐着眸子,眼里流转着魅色流光,直直地看着苏秦。

    唰)——————

    脸又是通红一片,逃不开,他的目光,躲不开,他的笑意,她总是如醉酒般,沉醉其中。

    她从怀里掏出那把木梳,细细地摸索着木梳上的纹路,那里还残留着斑斑的血痕,是她对他爱的证明。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都带着它?”

    “不需要知道……”他执起苏秦的手放在了左胸上,勾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笑道,“因为它时刻都感觉得到!”

    他的语气是那般的清越柔和,醉人心田,看他那自信飞扬的神采,那般的高昂酣畅,竟让这一夜的旖旎都失了色彩,剪一片月光,却无法掩盖住他的华彩无限。

    苏秦笑了,没有动听的言语,没有激昂的辞藻,但他的那一笑,却终是落进了心坎里。

    手执着木梳,坐到他的背后,一手执着他的长发,一手执着木梳,她细细地为他梳理着。

    每一下,都带着她的笑意,他的满足,如网交织在了一起,漫天弥漫开来。

    月色轻柔中,屋内有两个人在细细涓流的缠绵中,对镜而看,那眼中的缱绻悱恻,羡煞了旁人。

    一道人影久久地立在树荫下,双眼却望向屋内,那敞开的窗户里,一道人影紧紧地锁住了他的目光。

    看她笑的那么的甜美,笑的那么的幸福,他本该开心的,怎知,他却开心不起,反而沉重了些。

    仰头看着那轮明月,明明是朗月晴空,他却无比的惆怅,低头自问,是从何时开始,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个人的影子?是从何时起,他的思绪里多了一份的牵挂?

    轻叹一声,似乎一切的混乱都自她的出现而起,自从她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张自信飞扬的脸蛋便在无意间,吸引了他的目光,揉进了他的思绪中,自那以后,混乱便一发不可收拾…………

    “后悔了……”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清幽的声音。

    鬼面人警惕地转过身去,看着他,“你…………”

    来人一身的暗红绯靡,金丝绣的牡丹在月色中泛起柔柔的冷光,腰间系着金穗长带,落落下垂的流苏随着他的每一步,来回摆动。

    一张魅倒众生的脸上泛起丝丝冷笑,细如丝的眸子如同一潭幽泓,碧波荡漾,却是寒意连连。

    “后悔也没用,是你亲手把她推向那人的怀抱,如今再来后悔却是迟了!”胡清歌看着不远处的那扇窗,当目光扫到他们执手相视而笑的那刻,眼底却掠过一抹暗芒。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没有什么好后悔的!”鬼面人淡淡地说道,目光却无比的锐利,“倒是你,我警告你,若是你再胆敢动秦儿,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哦?”胡清歌侧脸,斜睨着他,眼里透出讥讽,“你倒是要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句话?”

    “你!”鬼面人一愣,是啊,他要以什么身份来保护她,来警告他!

    “哼,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我只会保护她,不会再伤害她,所以,你大可放心去做你的事,秦儿她就由我来守护!”

    “哼,我想你是自作多情了,秦儿的身边已然有了人来守护,你只会是多余的那一个!”鬼面人反唇相讥。

    “那是你,我不会像你一样,只会退让,逃避,即使她的身边有人又如何,本座想要得到的东西,就绝对不会退让!”他要用他的方法得到她,哪怕伤了自己,也在所不惜!

    他是那种一旦认定了便一头走到底的人,即使撞到了南墙,也绝对不退缩!

    “你就继续走你的回头路,独自哀叹吧,本座只会勇往直前!只有勇者才能拥有一切!”说完他一甩袖,朝与来时路不同的方向走去。

    “勇往直前,永不回头,即使那条路是错误的,你也会一直走到底?!”鬼面人突然问道。

    胡清歌的脚步一顿,侧过脸看着他,许久才开口道,“是!”即使明知那条路很崎岖,很坎坷,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他也不会后悔!

    鬼面人闻言,不再开口,转过头,静静地看向那扇窗户。

    当人都离去时,一道蹲在树下的人影也站了起来,苍老的双眼里透出睿智的光芒,看了看离去的两人,又看了看在屋里的两人,笑了。

    突然他的怀里有什么在蠕动,低头轻声地笑道,“小东西,等久了吧,再忍忍,她已经长大,很快便会来寻我们!”

    说完,一只雪白的小毛球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张开那双黑如夜的眸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然后看向了屋内。

    额头那颗如啼血的心形印记在月色中却变得异常的绯红发亮。

    命运之轮从那夜起,便开始转动,相交的齿轮,相互绞磨着,将这四个人的命运缓缓地开动。

    “恩,手艺不错!”司马恒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很满意地在苏秦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那么,你要以什么来作为奖励?”苏秦从身后抱住他的腰,俏皮地问道。

    “恩,把我作为奖励送给你,如何?”说着他转过身,邪邪地朝她笑着。

    “切,没诚意!”苏秦推开他的怀抱,故作生气地转过身。

    “冤枉啊,我把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你,怎么说没诚意呢?”

    “你本来就是我的,何须给,你打算把自己卖给我两次吗,哪里有这么做生意的!便宜都让你占尽了!”苏秦双手插腰,故作不满地嘟着嘴,撒娇道,“不行,我要你重新给个奖励!”

    司马恒溺爱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滑头,半点不吃亏。”他总是拿这样的她没有办法。

    “那你是给还是不给!”

    “给,不过你得先闭上眼睛!”司马恒抱起她,在耳边轻昵,“闭上眼,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去哪里?”

    “我不是说过,这里曾是我第二故乡吗?”

    “恩?”

    “我带你去的地方便是我称之为‘故乡’的地方。”司马恒说完便抱着她施展轻功,飞身出了屋子。

    耳边呼呼的风声吹过,撩起一丝丝的鬓发飞扬,泥土的芬芳在鼻下掠过,沁入一缕缕的甘甜流淌。

    苏秦紧闭着双眼,偎依他宽阔结实的胸膛里,那里却安稳的一片,不管外面的风雨多大,多狂,只要偎依进他的怀里,她便有了勇气,不再孤独,不再徘徊,不再落寂。

    “到了,可以把眼睛睁开了。”闻言,苏秦睁开了双眼,却惊诧地发现,眼前这一池的梦幻似仙境。

    眼前是一片的湖波浩淼,却带着透明的晶莹,那一颗颗如珍珠般盈亮剔透的水珠居然从湖面缓缓地上升,朝着如墨的夜空冉冉升去。

    “这里真美,就像是梦里一般。”苏秦走到湖边,惊喜地看着那一池的盈亮如玉,伸出手,那些盈亮的水珠便落入她的掌心。

    苏秦恶作剧地用指尖一戳,那晶莹便如花绽放开,里面居然还藏着一颗如月色般透亮的珍珠。

    “恒,你快看,这里面还有珍珠!”苏秦惊喜万分地奔到他的身边,指着掌中对他说。

    “你喜欢吗?”他亲昵地抚摸着她的秀发,眼里的笑意流溢而出。

    “喜欢!”她笑弯了双眸。

    “喜欢就好,来,我带你去湖里,让你看看更有趣的!”司马恒指了指停在湖边的一艘小船。

    架着小船,苏秦踏入了那一片的盈亮如玉中,无数的晶莹的水珠从湖面冉冉而起,围绕在她的周身。

    苏秦张开双臂,伸出手去迎接那颗颗的晶莹。

    每粒的水珠便如同花开放,掉落的珍珠落于她的头发,肩膀,衣裙之上,点缀着她,远远看去竟如同从仙境里走出的仙子一般的灵动流彩。

    “恒,你看!”苏秦惊喜地张大双眼,那对原本就流光溢彩的眸子,此刻愈发的轻灵纯亮,竟让他的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司马恒看着她满足的笑,嘴角的笑意也如墨,晕染开来。

    “谢谢你,恒,这份贺礼我很喜欢,很喜欢…………”她张开双臂,投入他的怀里,扬起头,偷偷地吻上他的唇。

    司马恒紧紧地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拥进怀里。

    就在苏秦以为会一直这么甜美下去的时候,诧然间,一道尖锐的琴声划破这一夜的旖旎,如同钝器划过钢铁般刺耳尖锐的琴声硬生生地将这一切的美景撕裂开,再睁开眼,却只留下一片如墨的天地。

    “恒…………”苏秦抱着司马恒惊诧地看着眼前突变的这一切,心生诧然。

    “别怕,有我!”司马恒紧紧地将她搂住,原本缱绻的双眼却迸射出锐利的精光,狠狠地盯着远方,神情凝重。

    夜有些透白,要天亮了,可是,远处却是一片的暗云翻涌,衬着这天也愈发的难以预测…………

    铮——————

    声声的凭空而起,时而如清越飞扬的流云,时而如浑厚低昂的奔马,那声声的古琴声轻扬流转在八角亭外的夜空中。

    “圣女,夜深了,还是早些安歇吧。”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躬身朝亭内作揖,恭敬地说道。

    铮铮————乐音还在继续。

    “左使还没回来吗?”轻柔似水的声音幽幽荡出。

    亭内的女子一袭白衣如雪,裙摆处一只只金丝蝴蝶随着晚风翩跹而舞,栩栩如生,宛若随时都会展翅飞去。

    “是!”紫衣女子垂目低语,“属下已经派夜鹰前去探查,属下命令他一有消息便立即回报!”

    “我等他!”女子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开口,手中的力道却愈发的加重,琴声陡然一转,不似先前的清越悠扬,透出些许的焦躁。

    紫衣垂手退至一旁,静静地陪着她。

    “禀告圣女!”黑影中一道人影凭空而现,单膝跪地,拱手道。

    “说!”语气中是她自己都惊讶的急躁。

    “左使大人先是到了那个女人的房里,随后便带着她离开了。”来人尽量简练地报告。

    “他在房里呆了多久?”琴声变得缓慢,却声声充斥着愠火。

    来人先是一怔,瞟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紫衣。

    紫衣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如实禀告。

    “回圣女,大约两个时辰…………”

    哐——————

    他还未说完,一道锐利的琴声便划破夜幕。

    “圣女!”紫衣惊呼道,“你的手流血了!”

    伊水莲低头看了看右手的无名指,那里被琴弦勾破了一道口子,血如断了线的珠子,滴滴落在了断弦之上,如墨晕染开来,染红了羊脂玉的琴轸。

    “圣女,我帮您包扎一下。”紫衣连忙拿出一方白帕,要为她包扎。

    “不必了!”伊水莲推开她的手,如明珠的眸子里却透出一股子的怒火,“他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

    “圣女,您别和左使治气,身子要紧,左使也不过只是一时被那个妖女所迷惑,只要接受了洗礼仪式,他就会醒悟过来,到时候自然就会一心一意地陪在圣女您的身边!”紫衣苦心规劝道,“圣女,只要主人的大计一成,左使自然就是您一个人的,只是如今您可要忍住,千万别意气用事!”

    “人在心不在,又有何用!”伊水莲用左手捂住流血的指尖,水袖缓缓拢过羊脂玉的琴轸,朝前面的一片花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