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恃寵洏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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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瑟殿上下,因上官依凝滑胎一事而蒙上一层压抑。宫人们都一水低头瞅着自己鞋尖走路,有因主子不受宠而自暴自弃的,还有个别想着为自己谋取出路的,总而言之,都不想再守在这个没有任何发展的锦瑟殿。

    转眼间,这个昔日热闹的锦瑟殿,竟成了无人问津的‘冷宫’。

    采蓝正在榻前伺候上官依凝喝着补身的汤药,当喂下最后一汤匙时,她回手取过丝帕,边帮上官依凝擦拭唇角边微笑道:“娘娘今日的脸色好多了,想必再过上十天半月的,娘娘的牌子就又能呈上去了。”

    上官依凝则面无表情的靠在榻上,不言亦不语。

    见状,采蓝急急道:“娘娘不要放弃,咱们定会再夺回恩宠的!到时候,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和后宫那些见风使舵的无知妇孺都后悔去!”

    上官依凝默默地叹息了一声,眼也不抬一下,低低道:“后宫向来如此,不足为奇。眼下这些都不打紧,你只管留心那假山的事就行了。”

    采蓝听出上官依凝话中还含着隐隐的怨气,忍不住欣喜道:“是,奴婢会格外留心。”由此可见,主子对此事还是十分上心的,只要上心就好。她最怕的就是主子从此不问世事,只一味的妄自菲薄,看样子倒是她多虑了。

    +++

    璃王府。

    从夜允璃书房回来已是亥时,萧祈然疲惫的伏在桌案上,想倒一杯水时,才发现茶壶已经空了。

    他下意识开口一唤:“紫……”只是‘月’字还没说出口就止住了声音,他总是忽略一件事,就是紫月已经离开的事实。

    当他口渴时,发觉桌上水壶中没了水;当他习字时,砚台中再没了研好的墨;当他想要换洗锻袍时,已经没有干净的可换洗……

    只有这些时候,他才能意识到,紫月是真的走了。

    走神儿间,窗檐上传来一阵声响。萧祈然侧目望去,竟是信鸽,是紫月每次同他联系时候所用的信鸽。

    他急急起身,三步并两步的奔向窗边,一手抓信鸽,取下脚踝处绑住的字条。将信鸽放掉,迫不及待将字条展开,那上面工整的写着:一切安好,无须担心。适当时机,安排会面。

    萧祈然久久望着手中的字条,反复斟酌着这十六个字。自从紫月随紫陌回宫后,这是第一次与他取得联系,想必她们都是安好的,已经取得了夜允宸的信任。

    近日来,洛国蠢蠢欲动,夜允璃每日都会入宫同朝臣商议此事的万全之策。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夜允璃对他已经是十分信任,所以每晚回到府中,夜允璃都会邀他研究探讨一番国事。

    他也正积极配合着,如此他就能得到面圣的机会,如此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入宫去,见到令他朝思暮想的陌。

    每次从夜允璃口中有意无意打探有关于陌的消息时,夜允璃都可以巧言避开。他实在耐不住性子了,真恨不得立刻入宫将她带走,带回他身边。

    他不知道夜允宸会不会随时恢复记忆?若是恢复记忆后会不会再对陌痛下狠手?陌又会不会被后宫妃嫔再度设计陷害?只有将她好好的留在他身边,他才能安心,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比他更爱陌的人,甚至不惜性命去爱。

    “当当当……”是敲门声。

    萧祈然神色一怔,警惕的将字条丢进香炉中,又缓了缓气息,才开口问道:“谁啊?”这样晚了,究竟是谁来找他?

    “是我。”门外传来的是夜允璃的声音。

    萧祈然一听,几步上前将门快速打开,疑惑道:“这样晚了王爷还不歇息?”

    夜允璃扬起手中的两壶酒,在萧祈然眼前晃了晃,“这便是你萧公子的待客之道?怎么都不请本王进去坐坐?”萧祈然这才恍然,直直让开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道:“王爷哪里的话,进来吧。”

    虽然他当初接近夜允璃是存着别样的心思,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夜允璃是个难得的君子,且他已将他视为难得的知己。

    甚至闲暇时候,他都时常会想,若是没有了杀师之仇,他与夜允璃之间是不是更可以毫无芥蒂的相处?在他眼中,夜允璃与夜允宸最大的不同就是,夜允宸太过冷血且心思过于缜密,不容相交。而夜允璃乃义气之人,虽也聪慧过人,但相较夜允宸相差还是很大的。

    夜允璃倒是没有注意萧祈然眼中屡屡闪过的心思,只是将酒放在桌上,从怀中取出两个大碗,分别倒满了酒。

    紧接着端起一碗递于萧祈然,而自己手中亦端着一大碗,他道:“早就想寻个机会与祈然你畅饮一番,可一直因朝政繁重就耽搁了下来,今晚实在高兴,就忍不住想和你多喝几杯。”

    萧祈然笑道:“王爷抬举了,能与王爷称兄道弟乃是祈然的福气。”

    夜允璃一听,黑了脸色,“今夜没有王爷,只有兄弟。来,干了!”他扬手碰上萧祈然手中的酒碗,然后径自将一整酒仰脖喝下,滴酒不剩。

    萧祈然犹豫了一下,可也不好拒绝,只好仰脖随着夜允璃一同喝下。

    一来二去,夜允璃还没说几句话,就已经醉了。

    他身子来回摇晃着,甚至还要靠着萧祈然时不时的搀扶才能勉强坐正。眼下,他正半身依附在桌上,手指还搭在碗边,双颊扑红,似擦了胭脂水粉一般,眼皮渐重,沉沉的低垂着。

    萧祈然不知平日里向来温文尔雅的夜允璃,为何偏偏今夜没了分寸?可他能看出来,今晚夜允璃并非是来寻他喝酒的,只怕是想自己大醉一番罢了。

    可天色已晚,已经不方便再将他送回王妃房中。也没了别的办法,只好打算把他扶上床榻,好生躺着睡。

    谁知刚刚拉起他胳膊时,就听他口中隐隐溢出一声声“汐儿…汐儿…”纵然是烂醉如泥,唤她名讳时都还是如此深情而温柔。

    汐儿?南宫沫汐?是陌!

    萧祈然手下顿了顿,忍不住低头打量起半睡半醒的夜允璃,剑眉抽皱着,夹杂着痛楚之意。他不是不知夜允璃对陌的情分,只是却不曾想过,是这样深!

    看着眼前的夜允璃,就好像看到了昔日的他,当陌离开时候的他!

    他与夜允璃本应是不可同处的敌对关系,可他却怎么都恨不起夜允璃,只觉得夜允璃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只怕这天下间的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守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却无能为力!那种痛苦,那种揪心,只有深刻体会过的人才懂得。

    +++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浑浑噩噩中,日子如风一般在你最不经意间悄然流逝,乍一看,竟已至秋末。

    自那日以后,紫陌便称病一直独居雍华宫,期间除了潇漪与夜允宸,她再没有见过其他人,日子难得过的如此安稳顺当。夜允宸几乎是将宫中最好的药材都搬来了雍华宫,甚至还差人特地建造了雍华宫自己的小厨房。

    为了除掉文絮儿也好,为了稳固地位也罢,这段日子的相处下来,令紫陌与夜允宸的关系近了几分。虽不似从前那般亲密恩爱,却也比先前好了许多。

    养伤期间,夜允宸每每来到雍华宫时,就如同换了一个人。

    对紫陌,他再没有昔日的冷漠,没有专横的霸道,只有数不尽的隆宠与疼惜,将他从前的许多坏脾性都磨了去。

    今夜,他又照常守在桌案前批阅奏折,只怕这是他唯一未变之处。

    紫陌站在桌案侧,安静的为他研磨,然后径自从桌案上取过一本书到一旁细细品读,从不打扰他处理朝政。这些日子以来,她都习惯了等他一同睡下,就像他再不为难她侍寝一样,她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

    戌时三刻,夜允宸依旧纹丝未动的伏在桌案前。

    紫陌微微侧目撇过一眼夜允宸,见他桌上的茶杯空了,便朝紫月挥手,然后附耳嘱咐些什么,紫月便点头退了下去。

    再看案上的火烛已经快要燃尽了,烛火飘飘忽忽的,似能影响视线。夜允宸皱了皱眉,执笔的手一滞,转眼又恢复了平静。紫陌将手中的诗书放下,不忍出声唤人伺候,便亲自去取来了新的烛火换上。

    “嘶……”紫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手上黏住了一滴滚烫的烛蜡。

    闻声,夜允宸‘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急急绕过桌案走到紫陌身边,一把抓上紫陌烫红的手指,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她刚好与他肩膀同齐,他不得不躬了躬身,仔细且温柔的帮紫陌吹嘘着烫红的手指。

    紫陌亦静静的站着,不动不躲,面对他宠溺的温柔,她从来不懂得如何拒绝。

    半响,夜允宸才抬起他那双好看的黑眸,似含了一丝无奈,“以后这样的小事叫宫人去做就行了,朕不准你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紫陌心中霎时一暖,浅笑点头:“臣妾知道了。”

    夜允宸亲昵的握住紫陌的双手,缓缓勾起薄唇:“随朕来。”说罢,又重新绕回桌案前,随手拾起一个奏折递给紫陌。紫陌忽的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夜允宸,却迟迟未敢接下。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她还是时刻铭记于心的。

    “无妨。”耳畔是他低沉的嗓音,叫人无法拒绝。

    紫陌慢慢低头,淡然的凤眸盯在夜允宸手中攥着的奏折上。见他始终未有撂下之意,她便只好伸手接过,却不急着展开,反而再度扬眸看着夜允宸,眉心轻蹙,不能心安。

    他……是什么意思?她不懂。

    可在她记忆中,他向来独断,且从来都不准后宫干政的,今日是怎么了?

    “不用担心私下里有人会乱嚼舌根,若是真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朕定会好好捋顺他们的舌头。”夜允宸低头看着紫陌手上的奏折,用最平缓的语气道:“这是朕许给你的权利,准许你过问朝政。”就好像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见夜允宸执意如此,紫陌也不再推脱,否则就显得过于矫揉造作了。

    她径自低头阅览着奏折上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神色变了又变,最后阖上奏折清爽利落道:“简直就是荒谬!”

    夜允宸幽眸中泛起淡淡光亮,嘴角轻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陌儿也这样觉得?”紫陌微微一笑,脑中飞速一闪,随即将奏折放在桌案上,取过干净的纸张,又拿起毛笔在纸张上画着什么。

    半响,才停住了笔,她大致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随手抓起夜允宸平日里用来批阅奏折的红笔,在纸张中心出圈住了一个大圈,又沿着右上角接连着圈出几个小圈。最后,她满意的撂下笔,扬眸瞅向夜允宸,眼中漾着几分傲气,“皇上可懂臣妾的意思?”

    夜允宸唇角笑意渐浓,略微点头算是赞许,“实属妙计!”

    紫陌从容不迫地迎上夜允宸睿智的黑眸,娓娓道:“既然洛国频频使诈,将承诺视作粪土,皇上又何必顾念着所谓的情分?洛国一边扬言和解,派出使臣来我瑾国境地,一边却偷袭我军战营,火烧我军粮草,此等行为实在可耻可恨!”

    夜允宸端视紫陌,语气略沉:“难道真要打上一场硬仗?”

    他负手一叹,语气颇为无奈,“以我瑾国实力,自然不惧交战。朕真正顾念的是瑾国那些无辜百姓,他们又要过上流离失所的生活。且有战争就定有死亡,朕实在不愿,朕的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那倒未必!”紫陌低头指向其中一处红圈,道:“此乃洛国与瑾国的边界处,谁先夺了下来谁便有了发言的权利。”

    她转而笑道:“洛国虽大,但国主向来霸道专政,目无尊者,这就是咱们击败他的唯一捷径!过去皇上将重心一直落在洛国瑾国交界处,不如就此转了势头,将重心移去幽国如何?”

    夜允宸瞳眸闪烁异光,似懂了紫陌话中精髓,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见他未出言阻止,且含着赞同的目光,紫陌心中不禁浮出许许满足感。后宫美女如云,她从来都不希望自己只是后宫众多花瓶中的一个,耐看却不中用。她希望她是他得力的帮手,如今她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心中虽喜,却面不改色,这是紫陌这些年来一点点历练出的冷静。

    她不假思索,继续道:“幽国虽小,但势力却也不容小视。且臣妾听闻,幽国国主乃性情中人,乐交天下有才之士,皇上何不利用这一点去拿下幽国国主的心?如此瑾国便是如虎添翼,纵然洛国想独大,却也会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一来,皇上既能保住瑾国江山的安稳,又能不费一兵一卒保住百姓的安乐。”

    夜允宸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他怎么就没有想到?

    她说不错,他过去一直将重心放在两国边界之处,居然从未想过拉拢幽国。他深邃的眸子里噙着几许笑意,毫不吝啬的赞许道:“陌儿果真想的周全,朕自叹不如。”难得他肯卸下面具,坦然对她说笑,还当真叫人移不开眼。

    紫陌低一低头,嘴角蕴了一点温婉的笑意,谦卑道:“是皇上缪赞了才对,臣妾不过是碰巧说出了皇上心中所想而已。”

    天子的威严是不容冒犯的,哪怕是再得宠的妃嫔都断然不能忘本,更何况眼下她不过是同他做戏罢了。想至此,目光倏然一黯,是做戏么?这些日子的恩爱难不成都是她在同他做戏么?

    那……心中一直固有的那份坚持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能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呢?罢了罢了,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取想了,姑且先除了文絮儿再说吧。

    正思忖着腰间倏地一紧,惊得紫陌浑身一震。

    脖颈处相继铺洒着那最为熟悉的气息,仿佛是刺透了她的身体,萦绕上她的心头。然,不过片刻,紫陌便将战栗起来的紧张感慢慢放下,无声无息地一笑,低声道:“皇上不看奏折了么?”

    夜允宸却避而不答,缓缓阖上凤眸,轻嗅着紫陌青丝间溢出的幽香。

    他眉心一动,唇角轻挑,露出他惯有的邪魅笑容,语气中含着懒散:“朕心中一直有团疑问?陌儿可想知道?”

    紫陌没有挣脱,这样的拥抱在这段日子里,仿佛每天都会上演。

    她暗暗垂了首,指尖划过金黄的护甲,眸中绽出一个明艳动人的笑,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她语调未变,一味的平缓,“皇上既然都如此说了,臣妾哪有不听的道理呢?”

    夜允宸慢慢将紫陌的身子扳正,抬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那里还处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虽已结痂,但却不难看出。见夜允宸正发愣,紫陌神色一转,灵巧躲开,颔首道:“臣妾容貌已不及昔日完好,还请皇上不要再看。”

    夜允宸微微眯着狭长的眸子,端视紫陌,半响才缓缓开口道:“陌儿可是在怪朕?”虽神色中带着一丝犹豫,可还是问出了口。

    紫陌不动声色的微笑,却不肯看向夜允宸,她福一福身:“皇上何以这样问?”

    夜允宸也不急着逼问,只是拥住紫陌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眼中隐隐噙着疼惜。他的动作很柔,慢慢抚上紫陌白皙的脸颊,“是朕没将你保护好,是朕的错。”

    紫陌凝眸片刻,轻轻摇首道:“皇上自然有皇上的为难之处,臣妾亦有臣妾的疏忽之处。既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请皇上就此淡忘吧!一定不要再去追究什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便是臣妾的过失了。”这才就是她的本意,他信也好,不信也罢,一切都按照她原来预想的那样,循序渐进的发展着,足矣。

    夜允宸目光一沉,看不出喜悲。

    他双手扶上紫陌的肩头,俯身与她平视,认真道:“即刻起,只要是冰紫陌说的话,朕都会全盘接受,且永不相问!”或许他真的疯了吧,可这偏偏是他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甚至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不能理解。

    他明明对她心存着一份疑虑,明明他的直觉在警告他,她不是那样简单的无知妇人,可他的心还是败下阵来,且输得一败涂地。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边缘的挣扎,他现在已经无心顾虑其他,就只想要珍惜她,保护她,甚至是害怕。

    那感觉……就好像……快要离不开她。

    冰紫陌,从初遇你的那天起,你的似曾相识,你的冷漠淡然就在不经意间填满了朕的心,究竟要朕拿你怎么办才好?那么,你的心呢?是不是会同朕一样?一样的忐忑不安?

    紫陌心下泛起阵阵酸楚,她怔怔的看着他真挚的眼,就快要陷了进去。

    他的话着实触动了她的心弦,让她感动,让她有了想要拥抱他的冲动。可又止不住难过起来,如今他是对冰紫陌许下这一生一世的承诺,那么南宫沫汐呢?他是真的将她忘的点滴不剩了么?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可她就是忍不住和她自己制起气来。

    她曾深深的痛恨着他的薄情,可面对同一张面孔,同一双眸,无论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她都不能把持住她的心,她……都是一样……深爱他。只怪她当年是那样奋不顾身的扑向了他,甚至忘了留下一条退路,眼下就是想退都无路可走。

    唇瓣倏然一沉,是他温热的吻。再想挣脱,才发觉身子已被他拥紧紧的钳住。

    她蓦然瞪大了眼,氤氲了一层水雾,继而化作滚烫的泪珠,夺出眼眶。

    看着他近在眼前的俊美容颜,她鼻尖酸涩渐浓,唇角慢慢漾起一抹心酸的苦笑。缓缓阖起凤眸,可泪偏偏还是从眼缝中一点点挤了出来。她将双臂抵在他的胸前,身体惯性的向后倾斜,无论何时,他的温柔总叫她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