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道长大人的心上狐(19)

茶七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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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中拎着粘满雨水的婚服,那婚服红的像血,就连来历都沾满了鲜血。

    褚南蜀将那件婚服扔到大殿之上。

    褚南蜀扫过众位来宾脸上的错愕与惊讶、好奇与探究之色,也没有说什么,任凭雨珠攀着黏湿的头发划过流畅的轮廓滑至下颚。

    那双幽深的眼眸亮且坚定。

    许伯伯说,刑钊宗的宗主是夺舍的怪物,实力深不可测,他不能与那老家伙直接开战。

    再细细想来,似乎是有预兆的。

    刑钊宗每年捉来的妖,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一部分,挖掉的妖丹都不见了踪影。

    原来,这个宗门都是欺骗。

    掏空宗门积蓄为这个老妖怪续命。

    少年深深地吸几口气,在看到殿内走出来的宗主时,心中却异常的平静。

    滔天的大仇已经在他的心中埋了很久。

    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做。

    究竟是应该责怪父母杀害妖族?责怪许伯伯带着父母去捉妖?是责怪这个夺舍的老妖怪放跑一只妖族,还是责怪妖族前来复仇呢。

    最终,他也只是隐忍地低下头,颔首道:“宗主,弟子资质愚钝,前路无光,自知身份低微不敢肖想大小姐。”

    “且,弟子心中已有心爱之人,一身清贫已许她。”

    褚南蜀说完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宗主,一身脊背挺的笔直,黑瞳中闪烁着光芒,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垂头继而道:

    “特此,与大小姐取消婚约,还望宗主成全。”

    “!”

    当众悔婚?

    众多宾客脸上的神色变了,就连今日因女儿成婚而露出喜色的宗主神色也猛然一变。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附着在褚南蜀外衣上的雨珠滴到地板的声音。

    宗主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黑沉的眸子似乎滚动着浓浓的杀意,最后想到这些外人还在场,没有发作忍下心中的怒气。

    他怒而甩袖,指着褚南蜀,语气中夹杂着愤怒,“本宗主的女儿千金之躯,嫁你已然是下嫁!如今你如此不知趣,也不怪本宗主棒打鸳鸯。

    你记住,今日是忆岚退了你的亲!我刑钊宗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捉妖第一宗!”

    “散了吧。”宗主挥挥手,宾客们纷纷离去,不愿再留下来看这么一出闹剧。

    宗主也喝令部分弟子去送诸位宾客离去。

    宗主深知,他们刑钊宗即将成为人妖两界的笑话,随后他眯了眯眼眸,冷喝道:

    “刑钊宗大弟子褚南蜀品性恶劣,置宗门声誉不顾,按规逐出刑钊宗!”

    “刑钊宗古训,凡是被逐出刑钊宗的弟子都应该去执法堂剔骨,能活下去的人才能离山。”

    “来人,将褚南蜀拉下去剔骨。”

    “......宗主”几名弟子望着跪在地上的褚南蜀,面面相觑。

    “这是命令!”

    “是!”

    褚南蜀没有挣扎,起身朝着男人九十度躬身,转身跟上几名弟子朝着执法堂的方向走去。

    幽深如墨的眼眸没有什么情绪。

    该说不说,这本《狐妻缠绵:冷酷道长榻上宠》的小说作者茶七岁还有点中二病的热血。

    退出刑钊宗的方式与古早校园文或者影视剧中,校霸成立小分队,组织成员要退出组织的方式相似。

    需要被组织的成员打个半死。

    刑钊宗的人认为,退出宗门是极其不仗义的行为,入宗门时说过,需要师兄弟们相互信任,为对方两肋插刀。

    所以,剔骨就需要执法堂的弟子用匕首挖开胸口旁的两块肋骨,期间必须保持清醒,血流不停,如果活下来,那便是上天让他活,他就能退出宗门。

    执法堂里很是庄严肃穆,弟子们都没有说话。

    褚南蜀垂下眼眸,坐在枕满铁锈的木凳上,两圈铁链箍住手脚。

    执法堂的弟子们各自忙碌着,有人拿出磨刀石磨着匕首,有人端来清水防止行刑过程中他晕过去,还有人站在一旁拿着抹布和绷带,满脸冷漠。

    刑钊宗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没有丝毫的人情味,每个人仿佛都是天生为了捉妖而生。

    充满教条礼教的地方,每个人都麻木不仁地遵守着,也难怪褚南蜀先前会养出这样的思想。

    如若不是狐妖的真诚与爱、父母死亡的真相唤醒他,他也会依据世人所想、书本所抒写的那般捉妖,永远不会思考,妖族究竟有没有错。

    有的时候,沉默更加可怕一些,尤其是被人拿刀盯着时。

    褚南蜀安详地坐着,没有表现的一丝惊慌。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捉的妖或许有心地善良之辈。

    他知道,狐妖们被挖去妖丹时该是如何的恐慌。

    匕首的刀刃被磨的很锋利,噗嗤一声插入胸口,深入浅出,磨着骨头缝隙游荡。

    鲜血顿时顺着冰冷的刀子流出。

    褚南蜀狠狠皱眉,刀子扎在身上很疼,他的两只手抑制不住地颤抖,抖的铁链子都哗啦作响。

    匕首一转,撬动在肋骨下!

    少年闷哼一声,胸腔微微起伏仿佛是在极力克制着,额角上的青筋突出,薄薄的汗水划过他那张因为隐忍而略显狰狞苍白的面容。

    那人将手伸进他的血肉里,握住肋骨,骨头连着血肉被狠狠拔下来!

    少年终于忍不住,痛的仰天哀嚎一声。

    第一块肋骨被挖下,哐当一声放在铁制托盘中,少年微微凝着那块满是鲜血的骨头,眼神却始终不聚焦。

    “还有......一块......”气若游丝,少年似乎是用尽了极大的力气才说出口。

    执法堂的弟子们见过太多血腥的画面,却还是为这个少年的毅力折服,随后很畅快地插进胸口,剜出另一块肋骨。

    少年的身躯都疼到颤抖,执法堂的人见到这一幕,心中一软,旁边的弟子替他缠上一块绷带。

    褚南蜀被扔到了刑钊宗的山脚下,如同一坨烂泥蜷缩成一团,身上的衣袍浸满鲜血,他躺在鞭炮纸屑的泥土地上。

    他虚眯着仰头望天,身旁泥泞的小水坑微微荡起波纹,映照出他的侧脸。

    就在他昏迷之际,一个和尚朝他越走越近,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

    “贫僧当日劝诫苏小姐,不要成婚,果真天意不能改变吗?”

    “那么......褚施主被她杀死也是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