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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周鹏带我来到四楼一间新改造出的手术室。
这间手术室和有问题的那间，无论格局摆设都很相似，大小也相差无几，我皱眉在屋里转了两圈，还是一无所获，并没发现问题。
“奇怪，究竟问题出在哪呢？”
我皱着眉头，苦思良久。
昨天做的手术，当晚就做了噩梦…
“对了，周大哥，前几天那位患者，直到现在也没有做噩梦，是不是？”
周鹏下意识点着头，“对，三天了，一直没出事。”
“这也就证明并不是时间的问题，问题还是出在其他环节上…”
我暗暗沉思，目光在屋内缓缓扫过，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周大哥，这些器械都是新买的吗？”
周鹏摇摇头，“不是，新买的话一是价格不菲，二来时间上也来不及，所以这些，是从封起来那间手术室转过来的。”
我心中一动，终于找到了问题出在哪，“看来有问题并不是那间屋子，而是这些器械！”
不过听到我的话，周鹏却有些不置可否，似乎并不认同。
“可是三天前那个患者，当时也是用的这些器械，因为全脸手术和小手术不同，器械只有这一套，只能搬过去用，可是…”
周鹏没再说下去，不过我已经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
看来我又猜错了，同一套器械做出来的手术，一个有问题，一个没问题，难道这东西还会看人下菜碟不成？
这下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感觉满脑子浆糊，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周鹏也是一脸纳闷，急得在屋里直转圈，边走边琢磨。
忽然，周鹏眼睛一亮，“啊，我想起来了！这里面确实有一样东西，是两个患者没有共同用过的！”
我眉头一挑，忙问道，“是什么？”
周鹏指了指面前，“是这张手术台！那间小手术室有台子，所以用不到它，就没动过，昨天改造这间新手术室时，才把它从封起来那间手术室搬过来的，”
“手术台…”
我盯着面前的台子，绕着它仔细查看。
忽然，在台子底下边沿的位置，我看到一张铭牌，上面那些规格型号我没有在意，目光只停留在最下面的位置，那里印有几个小字，‘钟颜医美’。
我指着这张铭牌问，“周大哥，这手术台你是从这家‘钟颜医美’买来的吗？”
周鹏弯着腰看了看，“不是，这台子本就是这里的，这家‘钟颜医美’就是我这栋楼的前身，牌子还是我翻修的时候摘掉的呢。”
原来是这样，天美的前身就是钟颜。
钟颜…钟颜…
颜忠！
难道说，颜忠就是‘钟颜医美’的经营者？！
周鹏曾说过，天美大楼是从中介手里买的，原经营者已经过世，家属现如今都在国外。
而今天胡朔也说，别墅是颜忠的家人交给中介代卖，人去了国外。
别墅和天美的情况基本一致，这下全都对上了！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值夜班那晚，在院长室里见到的那道阴魂，五十左右的年纪，略显发福的身材，微秃的头顶，莫非他就是钟颜的院长，颜忠？
只是可惜，他已经被凶煞捏得魂渣都不剩一粒，什么也问不到了。
不过有了颜忠这个桥梁，现在至少知道了别墅和天美之间的关系，烂脸女人，似乎也有了在两个地方同时出现的理由。
现在要知道的，就是烂脸女人和颜忠之间的关系，只要解开这个谜题，烂脸女人留下怨气的原因，应该就会真相大白。
想通了这些，我觉得距离真相浮出水面，已经越来越接近了。
见我一直暗暗沉思，周鹏忍不住问我，“怎么样如燚，这张手术台，是不是有问题？”
“啊…啊？”
思绪被瞬间拉回，我这才想起来，眼下要紧的，是找出导致患者噩梦的原因。
综合起来分析，目前确实只有这张手术台最有可疑。
我想了想，在周鹏惊异的目光中，走到手术台前，抬腿跨了上去，随即，平躺下来。
眼前正对着一盏刺眼的无影灯，惨白的灯光照得我有些不适应，微微皱眉，我闭上了眼睛…
一瞬间，眼前忽然浮现出莫名画面！
我明明闭着眼睛，但是刺目的惨白光线依旧通亮。
我周身麻痹，无法动弹，周围站着几道身穿白蓝大褂的医生护士，他们戴着口罩，把脸遮住大半。
一双双眼睛中没有掺杂过多感情，淡定而从容，几只裹着紧致橡胶手套的手掌向我伸来…
他们有人拿着手术刀，有人拿着银色钳子，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工具。
下一刻，那些泛着冷冽寒光的工具，一起伸向我的脸…
我赶忙睁开眼，一切又都消失了。
身边只剩下一脸担忧的周鹏，在注视着急促喘息的我。
“如燚，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起身从手术台上走下。
“周大哥，可以确定了，问题确实出在这张手术台上。”
周鹏面色一变，下意识从手术台前退开一步，避瘟神般躲到一旁，“真是这台子的问题！那现在怎么办？”
话刚说完，还没等我答话，周鹏紧接着眉头皱起，“算了算了，一张手术台而已，我真是被它折磨怕了，如燚你别管了，我直接叫人把他抬出去扔掉！”
周鹏说干就干，边说边掏出电话，准备叫人。
我心里一惊，赶忙伸手拦住他，“诶等等，周大哥，别扔！”
也不知道这些做生意的人都是什么习惯，一个个都雷厉风行的。
还好我在现场，不然这手术台绝对步了别墅地下室那些骨架模型的后尘，事情还没等弄清楚呢，东西先被送去垃圾场了。
“这好好的手术台，等问题解决了还是可以用的，扔了怪浪费的。”
周鹏摆摆手，“如燚，你不用替我可惜，这东西我说什么也不能要了，膈应！”
“那也不能扔啊…”
我看了看手术台，琢磨着开口，“要不，先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