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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虽然态度不怎么好，但可能爱女心切吧，人之常情，也可以理解。
我没和她多废话，先救人要紧。
我拿出一根灵笔，点满朱砂，先在女人脖颈下画上一道符印，阻止怨气下沉，免得伤了心脉。
随后拿出一张符纸夹在指间，在女人神庭、百会两道穴位各点三下，手上掐起印诀，随着‘敕’字出口，符纸无火自燃。
我向下一指，符纸停在女人眉心处，火焰飘动，却没烧到女人丝毫，光露出这一手，便足以令在场几人惊愕的说不出话。
这是我有意用的繁琐法子，因为前几日处理一件小事的时候，我用灵指虚空画了一道符印，那时就觉得事主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好在问题被我解决，得到事主的信任之后，聊天时才跟我说了实话，她看着我在半空中用手指头一顿划拉，还以为我是江湖骗子呢。
所以自那以后，我便多了个心眼，在外人面前，还是得适当地‘演一演’。
那符纸还在烧着，我手上印诀不变，低声吟唱，“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
女人似乎挣扎得更厉害了，伴随在一阵阵的咒术声中，一滴滴肉眼可见的黑色血泪，从女人眼角滴淌了出来。
眼前一幕着实有些触目惊心，老妇人早已吓傻了眼，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一声没吭，暗暗躲到了年轻男人的身后。
连烧了七道符纸，在最后一缕火光熄灭之时，女人突然喷出一口黑血，随即终于停止了挣扎。
再看她的眼角，黑泪也已经不再流出，女人眼睛缓缓转动，看向年轻男人。
见女人眼里有了神采，男人脸上一喜，赶忙来到床前，“老婆，你怎么样？”
“老公…我脸疼…”
女人嗓子沙哑，声音很虚弱，但是已经恢复了神智。
老妇人见状，立马又拦到白大褂男人身前，“这脏东西绝对是在你们这招上的，现在我儿媳妇脸毁了，你们必须赔偿！”
白大褂不知道为什么，眼神有些躲闪，竟然没有反驳，点头应了下来，“赔偿的事我们之后再谈，一定会让您满意，至于你儿媳妇的脸，我们会重新为她手术，保证不会留下疤痕。”
说完，白大褂询问地看向我，“请问，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已经没事了吗？”
女人老公也是担心地望过来，“对对，我老婆是不是好了，不会再发疯了吧？”
“应该不会了。”
我点点头，又从包里拿出三张符纸，递过去，“回去以后，把这符纸分成三天，烧成符灰，用水顺下，之后就会没事了。”
“好，好，谢谢。”
男人连连点头，小心地把符纸收好，随后帮女人把身上的绳子解了开，“那我老婆现在回去喝符水就可以了吧？”
“呃…”
我看了看女人那血肉模糊的脸，“我觉得现在最好还是先去医院看一看。”
“啊，对对对！”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老婆，咱们这就去医院。”
男人扶着女人，正要往外走，老妇人不干了，“诶诶，不能走！赔偿的事还没说清呢，咱们这么走了，回头他不认怎么办！”
“诶呀妈！小丽现在得赶快去医院，愿意谈你自己留下吧！”
男人说完，不再理会老妇人，扶着女人走了出去。
“我谈就我谈！”老妇人哼了一声，指着白大褂，“告诉你，别想赖账，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我还真就不走了！”
没心思在屋里听他们打官司，我给梁兰使了个眼色，从屋里走了出来。
来到走廊，我终于忍不住问出疑惑，“兰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女人的样子吓到，梁兰还有些惊魂未定，缓了口气，才跟我解释，“刚刚那个女人和我一样，也是…一直在做噩梦！”
“什么？也在做噩梦？”
我脸色变了变，起初梁兰的事情我并没有太担心，但现在看来，问题似乎比想象中的要严重。
梁兰点点头，“说来也巧，前一段我的脸变成那个样子，所以就想到找一家医美治疗一下，正好周鹏…就是刚刚屋里那个人，他是我的一位朋友，前不久刚开了这家整形医美，我就来了他这边做手术。
手术挺成功的，你也看到了，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梦，当时也没太往这方面想，再加上你给我的符纸确实有了效果，这几天我都没再梦见过，也就逐渐把这件事忘记了。
原本今天正好是我复查的日子，可是没想到刚到这里不久，就遇到刚刚那个女人一家子，哭闹着找上门来，我起初以为是医疗事故，没想到听见她老公说，这个女人也是在这里做完手术后，回去就经常做那样的噩梦，内容竟然和我的梦差不多。
开始时候只是影响睡眠和精神，可是后来越越来越严重，直到变成刚刚看到的样子，我觉得事情不对劲，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
说到这里，梁兰脸色惨白，很有些后怕，“如燚，还好我认识你，给了我那张符纸，不然恐怕我现在，也会变成那个女人的样子！”
梁兰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如果不是她察觉到有问题，一早就联系了我，现在可能真的会和那个女人一样。
想到这里，我上前一步，“兰姐，你别动，我再帮你看看。”
梁兰点点头，我轻轻扒开她的下眼帘，仔细看了看，似乎隐约能看到一点点怨气凝结的迹象，很难察觉。
看来是之前那张符纸的缘故，让梁兰的情况并没有继续恶化。
当着梁兰的面，我也就不用再装腔作势，直接虚空画出一道符印，贴向了梁兰的眉心。
随着符咒唱罢，梁兰眼中缓缓弥漫起水雾，水雾略暗，浮在眼角，像是晕了眼妆一样。
“兰姐，不用担心，你的情况比刚刚那人要轻的多，我已经帮你化解了。”
我边说又边拿出几张符纸，“这些符纸你拿着，也按照我告诉那女人的方法，每天一张，烧掉后用水顺下，三天以后就会彻底没事了。”
梁兰当然相信我的话，把符纸收进包里，忍不住问我，“如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怎么会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我微微沉吟，思忖着说，“我现在也说不好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过问题，很可能是出在这家医院上面。”
联想起这栋大楼那阴沉的感觉，如果说这里没有脏东西，简直是侮辱我的职业。
正说着，旁边传来开门的声响，老妇人似乎是和白大褂谈妥了赔偿的问题，满意地走了出来。
白大褂赔着笑把老妇人送走，随后看见角落里的我和梁兰，眼中顿时露出忧色，朝我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