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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医院里躺了一天,第二天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早早就让毕注强过来接我。
出事那晚我虽然受了伤,但也只是额头被方向盘磕破了一点,其实没什么大碍。
至于会晕倒,更多的还是因为请祖师上身的后遗症导致的,所以休息了两天后,我已经重新‘活’了过来。
而就在我换下病号服的时候,忽然发现琉璃盏中多了一层灯油,各种颜色的灯油在灯盏底部流转,竟然比之前多出了两倍还多。
惊诧之后,我瞬间明白了,一定是那些女孩的馈赠,只愿她们来世,不要再受此苦难了。
可就在我刚要把琉璃盏收好的时候,忽然两道金色的流光飞来,没入了我胸前的灯盏中。
“咦?”
我有些奇怪,这大白天的,这两滴灯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道是作为临时工,阎王爷对我的工作能力很是认可,特此多批了两滴给我,以示嘉奖?
我实在摸不着头脑,正疑惑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出一看,是一条短信,号码来自国外。
短信内容既简练又生动,两颗鸡蛋,还有一个‘yeah’的手势。
看着这条只有我能懂的信息,我欣慰地笑了。
没错,信息是黑猴发来的,他的意思我明白,他是在说,他的病已经治好了。
这么说…
难道这两滴灯油是黑猴的爸爸和爷爷?
原来是不远万里,来自南洋的馈赠,我的琉璃盏,还真的是国际通用。
我给黑猴回了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希望这个远在南洋的小弟,从此以后能回到正途,一切顺利吧。
至于为什么不和他通电话,是因为这孩子的手机…快比他岁数大了,话筒早就坏了,要不是还剩下发短信的功能,估计都不如砖头好用。
这一刻,我手握琉璃盏,站在窗前眺望远处的晴空,忽然想起了曾经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当我收拾好一切的时候,毕注强恰好来到了病房,他帮我办理好出院手续,然后上了小奔奔,往家的方向开去。
不过回去的路程却走得很慢,因为绕了一大圈,原本不到十公里的路程,硬是多绕出了一倍还多。
对此我很不解,“大耳朵,好端端的大路不走,为什么绕这么远?”
“你以为我想啊。”
毕注强也是一脸无奈,“听说今天有人要来咱们市里,主路被封控了,私家车不让走。”
我撇了撇嘴,“什么人这么大排场,这不是耽误我回家么。”
毕注强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出食指,神秘兮兮地往上指了指,“不知道是谁,就听说是上面下来的,总之来头不小。”
“来头不小?”
我现在一听这几个字就头大,可别刚倒下一个吴永清,马上又来了陆永清,那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什么级别?不会又是姓吴的那么大吧?”
毕注强摇摇头,“什么级别我不知道,不过以前姓吴的出行,可没这么封过路。”
额滴乖乖啊,算了,我还是不问了。
看了眼前面的路况,似乎回家的路口也被车流堵死了,“大耳朵,先去公司吧,能好走一点。”
毕注强有些疑惑,“你刚出院不回家好好休息,去公司干嘛?”
我舒服地倚在座椅上,笑了笑,“好多天没给祖师爷他老人家上香了,怪惦记的,过去孝敬孝敬。”
毕注强转过头,怪异地看了我几眼,“陈四火,你脑袋是不是没好利索啊,要不再回去住几天院观察一下?”
我立马回瞪他一眼,“边去!好好开车!”
毕注强,“……”
十几分钟后,毕注强把车开到公司门前停了下来。
几天没回来,公司里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
我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唯一感觉不太对劲的地方,就是祖师爷铜像的神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一低头,我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天尊像和老君像前的香炉里,檀香渺渺,烟雾弥漫升腾,再看祖师爷像前那只香炉,香灰都快见底了,加点水进去分分钟就能养鱼。
我这个气呀,哪能这么苛待祖师爷,“大耳朵,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祖师爷都快被你饿死了!”
毕注强走过来瞥了我一眼,“我怎么记得是有人说要一周不给祖师爷饭吃,饿着他的!”
哎呦,他居然还记得!
“是吗?谁这么没爱心,祖师爷一把年纪了,这么饿着哪受得了…”
我赶紧点起三炷香,跪下来恭恭敬敬地朝祖师爷拜了拜,然后起身把香插进了铜像面前的香炉里。
都说人老成精,尤其像祖师爷这种上千岁的老大爷,真是琢磨不透,不吃软也不吃硬,脾气古怪的厉害。
我实在摸不出他老人家的秉性,不过经过这几次我也算悟出了一点道理,跟这老头对着干,保准捞不到好。
至于祖师爷究竟什么时候能哭给我看,就只能随缘了,强扭的泪它辣眼睛啊!
眼见在烟雾弥漫之中,祖师爷的神色愈发祥和了,我拍了拍手,暗自得意终于捋顺了这老头。
“行啦,祖师爷您老不见怪就好,下次弟子有事请您出马时,麻烦您老快着点就行,不然弟子这小心脏,迟早被您老玩不跳了呀。”
我刚说完,就听毕注强突然低呼一声,“来了!”
“嗯?什么来了?”
我有些疑惑,毕注强紧接着拉了拉我,“老头来了!”
我更纳闷了,烧香这么管用吗,我这还没请呢,老头怎么就自己来了?
一转头,还真是个老头!
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外走了进来,穿着一身暗灰色的立领中山装,一手在前,一手背后,看上去六七十岁的年纪,腰板却挺得笔直,身子骨很是硬朗的样子。
在门口还站着一个年轻人,二十多岁的模样,他没有进屋,只是静立在门口处,一双眼睛透漏着敏锐的茫光,一直在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一老一少…怎么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