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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凌乱,草木狼藉,不知名的兽骨散落在地上,一张一张脱落的蛇皮铺陈在地面。
洞中很脏很乱,还有腐烂的枯草和骸骨,却闻不到臭味,全被浓郁的药香掩盖。
一株长约一尺的小草立于山石间,小草碧绿如玉,青翠欲滴,有神秘的玉质光泽流转其上。
小草茎上,一片叶子似花蕊,立在枝头,叶子形状奇特,如同一条幼龙抬头,凝望苍穹,张开龙嘴,像是在吸纳日月精华。
“龙舌兰!”孙悟空惊叫出声,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直跳。
龙舌兰,形似龙舌,生长于阴暗潮湿之地,伴生在含有稀薄龙血的蛇身边,是一种罕见的珍材。
走到旁边,孙悟空小心翼翼地清理掉龙舌兰根茎周围的泥土,然后轻轻连根拔起,取出一只玉盒,迅速装入其中。
采摘龙舌兰后,孙悟空贪心地将山洞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没有发现奇特珍宝,倒是有几具白骨,还粘连着血丝,他猜测是不久前进入火神界的人。
孙悟空心情很好,刚进火神界就收获龙舌兰,不禁感叹大危险中必有大机缘。
“有人!”前脚刚刚踏出山洞,孙悟空心头一紧,他感受到一股气息正在迫近。
“空气中尚有药香,小子,快交出灵药!”夜漠进入火神界有一段时间了,但至今一无所获,他感觉此地有异样,便过来瞧瞧。
芬芳馥郁,馨香袅袅,空气中残留的药味凝而不散,他瞬间意识到此地有宝药,且品质极高。
“什么灵药?我不知道。”孙悟空矢口否认,龙舌兰这等奇药决不能让其他人得知,否则定会引来觊觎。
“你身上有很浓的药香,还敢骗我,乖乖交出来,留你全尸!”夜漠脸色阴骛,他不敢轻易动手,怕毁了宝药,到时候就追悔莫及。
孙悟空心中暗呼大意了,刚才采摘龙舌兰时,沾上的药香不算浓郁,没想到此人鼻子这么灵,竟嗅出来了。
脸上神色不变,微微一笑,道:“阁下可是夜罗殿的夜漠?”此人孙悟空在四宗大比上留意过,实力高强,在洗筋境八层中几乎无敌。
他想借此转移夜漠的注意力,可对方一眼就识破了他的小伎俩,根本不上当。
“既然你不交出来,杀了你,我亲自来取!”夜漠眼中闪过厉芒,对方如此不识抬举,彻底耗尽他本就不多的耐心。
如果不是顾忌他身上的灵药,怕孙悟空狗急跳墙,毁了灵药,他早就动手了。此刻还是忍不住,只要一击灭杀掉他,就能保证药材的完好。
一股磅礴的气势透体而出,犹如火山喷涌,冲天而起,青云直上,搅动天穹,风云变幻。
眼眸微眯,孙悟空脸色略显凝重,虽然自己的战力可与洗筋境九层的人抗衡,但也不能忽视掉夜漠,阴沟里翻船的例子并不少。
夜漠的法器是一杆长矛,长矛有些破旧,上面还有剑孔刀痕,看起来很脆弱,受到撞击就会断裂。
瞳孔一缩,孙悟空从破损的长矛上感知到了危险。
“去死吧!”长矛刺出,一点寒芒聚于矛尖,恐怖的锋芒似要洞穿苍穹,撕裂天宇。孙悟空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非常难受。
身上灵力涌动,金光逸散,笼罩周身,孙悟空如披上了黄金战甲,灿灿生辉,神威冽冽。
金箍棒舞动,虚空塌陷,空间一阵扭曲。棒子古朴灰白,却如大岳一样沉重,像是一座移动的山岭。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孙悟空抡动金箍棒的瞬间,夜漠的身体微微一怔,他严重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对方是在扮猪吃虎。
不要说一击必杀了,能否取胜他都没有把握。
“叮!”
矛尖与金箍棒轰击在一起,没有惊天的爆炸,只有清脆的嗡鸣,似山泉潺潺流淌,又如风铃在空中轻轻摇曳。
一圈一圈的波动似涟漪,向四周荡漾开。
“噗!”“噗!”“噗!”
周围的山石,零星的草木,全部湮灭粉碎,化为齑粉。山洞隆隆摇晃,随时要倒塌。
孙悟空顶着连绵的波动,气势冲天,战意高涨地冲向夜漠,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
“铿铿锵锵”的碰撞声从爆炸中传来。波动由涟漪变成了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绵不绝。
这是孙悟空第一次以快制敌,不是单纯的速度快,还有出招快。一招接着一招,前一招余波未消,后一招已经降临,招式间的衔接自然流畅,可以忽略不计。
漫天的棍影,如不平静的湖面倒映的月亮,到处都是碎影,但与月亮倒影不同,这些棍影都是真实的,拥有可怕的杀伤力。
长矛在夜漠手中,如同蝴蝶蹁跹,非常轻盈,又似灵蛇窜动,十分敏捷。孙悟空连绵如疾风骤雨的攻击,他一一接下了。
连番猛烈的攻击无果,孙悟空将金箍棒一震,气势大变,如帝王降临,神仙下凡,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霸气、霸道,夜漠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词,思维运转滞涩,好像要臣服在这霸道之中。
“咤!”夜漠一声轻叱,摆脱控制,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悸,仅凭一股意志,就差点让他心生臣服,太恐怖了。
古朴破旧的长矛轻轻颤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夜漠一动不动,怔在原地,如一尊泥雕石像。
一种古朴难言的气息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似是厚重的历史长河在流淌,朴实宽广,海纳百川,有一种莫名的道韵流转。
夜漠和长矛的气息变得一样,人与矛混为一体,合二为一,如天空般浩淼,似大地般厚德载物。
他竟与天地合一,与自然相融。
这一刻,他成了天之子,仿佛就是这片天地的一切,是空气中的尘埃,是飘动的云,是浮动的风,又好像这片天地的主宰,他能掌控所有。
孙悟空身上金光不断释放,似要凝聚出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霸绝天下的气息不停上涨,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变得弯曲,像是在参拜神明。
夜漠仿佛是天,一切由他操纵;孙悟空是最狂霸伟岸的战神,不服天,不服地,要用一双拳头,捅破这天,击穿这地。
“簌!”“簌!”“簌!”
山石滚落,地面颤动,像是有恐怖的怪物从地底爬出。山洞再也承受不住波及,哗啦啦成为一片废墟。
惊天的炸响,如星辰爆炸,爆炸的范围不断扩大,向远处蔓延,惊动了这一带地区的人和大妖。
“蓬!”
一股冲天的妖气喷薄而出,滚滚如烟,像是夜空中最闪亮的星,非常耀眼夺目,并不断向这里移动,速度极快。
“啵!”
金箍棒上神辉烁烁,如有撑天之威,将这片宁静祥和的天地捣碎。
“扑哧!”夜漠张口喷出一串带有内脏碎片的血沫,满眼不敢置信,他与天地合,与自然融,居然还是被孙悟空打败。
青丝飞扬,衣袍翻卷,猎猎作响,这一刻,青涩稚嫩的孙悟空变成登天成道的神仙,冷眼看待凡间浮沉。
金箍棒在夜漠的瞳孔中急速放大,他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定在虚空,如同囚笼中的犯人,动弹不得。
“啪!”
一声炸响,安宁祥和的天地恢复正常,夜漠一死,他对天地的掌控就消失了。
夜漠已死,漫天的金光,绝天绝地的霸道气势消散,孙悟空恢复正常,气喘如牛,有轻微眩晕感,灵力、精神力皆消耗过度。
收起金箍棒,他不敢耽搁,立马飞身向外逃去,因为那股极其可怕的妖气正向这里逼近,已经相隔不远。
“一定是五阶大妖!”孙悟空面沉如水,非常凝重,脊背开始冒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五阶大妖,那可是相当于搬血境的修士,面对杨子明这等洗筋境绝巅之人,他都得落荒而逃,一旦让大妖堵住,绝对有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