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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老头觉得刘掌柜的脑袋被门挤了,李贤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面子都给你们,还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咱手下不留情了。
见自家王爷又坐下来了,心领神会的李如壁推开窗户,从袖子里掏出响箭,直接就放了出去。这声音还没落,别苑四周,立刻就响起了激烈的兵器碰撞及喊杀之声。
就这么一下子,干懵的不仅是刘掌柜,连老头都下了一跳。要知道这别苑之中,可是养了百余号打手,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他提出和解,也是不想老友之后被为难。
可院子外的械斗如此激烈,这不正说明李贤带来的人,并不是普通的官府差役,而是堂堂正正的军队么?即便他是英国公府的公子,有军职在身,但也没有权力动用军队吧!
当看到冲进别苑的士卒,都佩戴着统一的黑色铠甲及面甲,老头立刻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虎贲营,心里一凉的他,面色复杂的看着李贤。
“你,你这不是给自己招祸么?即便你祖父是当朝司空,你也没有权力私自调用这支军队啊!”
别看李勣是大司空,是唐军的统帅,可如果让人知道,他的孙子在京畿之地,擅自调动禁卫军,且仅仅是为了一家赌坊。皇帝怎么看,百官怎么看?于公于私都交待不过去啊?
呵呵.....,揉完了下面的马遵,此刻也来了精神一脸讥笑之色:“老东西,瞎了你的狗眼!李勣是他六爷的祖父,他配么?”
“老子今儿让你死个明白,六爷是当朝皇子,爵封雍王,乃是太宗文皇帝之嫡孙!”
“区区邙山算个屁,六爷在辽东,为国家开疆拓土,何止两万里,这就是抬抬脚的事!”
抬手制止了耀武扬威马遵,李贤淡淡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雍王-李贤!不知道老先生高名上姓!”
都到这地步了,刘掌柜什么的已经不重要,都抖成筛子了,还能成什么气候。倒是这位与李勣有些渊源的老者,值得他认识一番。
当然了,尊称他一生老先生,完全是看在李勣的面子上,否则他堂堂地亲王,完全没必要如此礼下于人。
“还说什么啊,有什么可说的!东施效颦,老夫丢人丢大了,听凭殿下的处置便是!”
“别啊,本王在司空面前就是个晚辈,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本王委屈了他的至交好友,那可是要落埋怨的!”
不说,那不行!李贤心里清楚很,即便马遵不道出他的真实身份,人家也看出虎贲营的跟脚了。能认出玉佩,认识李勣,还认识虎贲营,说他是泛泛之辈,鬼也不信!
老头子老脸一红,长长地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回了一句:“老朽-谢科!”
噗,咳咳咳,老头这话,可是把喝茶的李贤呛着了。马遵,李如壁他们不知道“谢科”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李贤却是清楚的很。
可换一个说法,大伙也许就明白了,神射将军-谢映登,瓦岗五虎之一!明白了,全明白了,难怪张口闭口李勣长李勣短,感情是同一战壕的弟兄。
这老头子不是修仙去了吗?咋跑着还人情来了?在洛阳鬼市的赌坊,活捉了瓦岗寨五虎将,别说谢科自己老脸挂不住,就是李贤也觉得有些扯淡。
就在李贤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三百监府军,已经控制了别苑的,屋子里刘掌柜等人也悉数被他们拿下。
眼看着,虎贲营的士卒,就要拿下老头子-谢科了,李贤抬手制止了他们。随即命人将谢科,请到自己的马车上去。
“二位,善恶终有报,今儿就是遭报应的时候,别怨天尤人,要怨就怨你们平时做事太绝了。”
“至于你,刘掌柜!本王也就不问了,洛阳府的刀笔吏,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人招供的。”
说完这话,李贤一甩袖子,带着马遵、李如壁头也不回走出了屋子。而刘掌柜三人,也是悲嗷哭泣着,他们知道李贤的话,已经决定了他们的生死。
马车缓缓向东行使,监府军也一分为二,一部分继续暗中保护李贤,另一部分则跟随李如壁打扫别苑,伪造江湖仇杀的现场。
混江湖嘛,最恨的就是吃里爬外,勾结官府的人。马遵为了弄清楚这里面的事,让李贤得到更多有利的信息,买了几个人的情报。
虽然官府围剿是光明正大的,但不能把人家卖了!这不仅有违江湖道义,更是断了自己的后路,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用上他们,不是!
“老神仙?谢道长?”
“谢将军?”
“您老这总不能装哑巴吧!英公可是回来了,明儿本王就把您送去?”
对于谢映登,李贤心里还是很佩服的。该打的仗,一仗没少打,天下承平了,人家不受官职爵位,情愿逍遥于荒野之间,过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这叫什么,这才叫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才是真的高风亮节,比起朝中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强多了。
而且,李贤知道,他是个聪明人,还不是一般的聪明人,就是不想卷入内斗,才在建国后辞官的。他就是想知道,这么个轻功名的人,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了,给一个赌坊看家护院?
“雍王爷,你不秉公执法了?”
“执法也是要看人的,这个道理本王明白。您老是开国功臣,别说是帮忙,就是你开的,也得网开一面,从轻处理不是!”
见老头子不以为然,李贤继续笑道:“小王在辽东的时候,常常听司空说起你们在瓦岗寨的事儿,对于先生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
“要不,你解释解释?也让小王在王法和弟兄们面前,有个交待?”
这也就是谢映登,也就是李贤“前世”太爱隋唐英雄传了!此刻他,正在心里比较着,年老的谢映登,与他想象中白马银枪的骁将,有多大的差距。
不过老头子好像并不急于为自己辩解,反而面带疑惑的指着李贤腰间的玉佩,问着李贤,为什么李勣的玉佩会在李贤的身上。
“它?司空奖励小王的礼物,怎么了?”
“你不知道,这块玉佩代表着什么么?”
谢映登这一反问,倒是把李贤问住了。不就是一块古玉么,即便值些钱,也没什么,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你不知道?哦,那你别问老夫,自己去懋公那问。至于,这赌坊,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