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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已逝金庸名著。
这是初三时荀柏飞送给他的。
那时候荀柏飞因为经常打架,所以被老师辞退。
辞退后的荀柏飞去了工地,发的第一个月的工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荀柏言买了一本书,便是眼前这本《天龙八部》。
荀柏言合上书本,因为昨夜起来的早,所以躺在车上睡了一觉。
梦中他似乎还能看到重生后的种种情况,一幕幕历历在目。
回到家中,荀柏言翻出以前跟黄漫娇的相框,里面是一张张大头贴似的照片,照片有的开始泛黄,有的已经掉了颜色。
打印清晰的照片是荀柏言他们去大头贴拍的,不是很清晰的是以前他用手机拍的,然后担心手机遗失,所以QQ空间存放了一份,又打印了一份。
荀柏言将相片一一拿出,为首的第一张是两人第一次合照,那时候还没有确定爱情,只是一个大合照。
照片背景是他们一同去爬梧桐山的场景,还是在黄彤枝QQ空间中复制的,那时候的他还没钱买能拍照的手机。
越往后面翻,当翻到一张模模糊糊只有两个黑影时,荀柏言停了下来。
即便重生,依旧回不到过去了。
照片中,两人拥抱着,看的不是很清晰,但荀柏言记得很准,地点就是大水坑附近的芭蕉林。
因为没有租房的原因,所以两人相恋后只好偷偷坐在芭蕉林旁。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芭蕉林就会有很多情侣,趁着夜色摸摸彼此。
之所以会拍这张照片,是因为有两个巡警用手电筒照着他们,然后好心赶他们回宿舍。
那时候湿漉漉的爱情,重生后也没有了。
人的一生,即便重生了,也会因为经历的不同,见识的不同,思想也会变得不同。
如果真的重生了,什么不做,任随着前世的自由发展,估计心有不甘,毕竟有些钱很好赚,再也过不惯以前的贫困生活。
最美好的,都是过去的。
荀柏言拿着照片蹬在垃圾桶旁,他掏出打火机把照片点燃,又点了根烟。
“算了吧,就这样。”
照片一一化成灰烬。
......
隔天,荀柏言开车带着员工去了一趟世界之窗,其实世界之窗没什么好玩的,微观小景而已。
这些微观小景,只不过是为了满足那些去不了的打工人的一个场所罢了。
从世界之窗出来后,又去了一趟欢乐谷,因为不远,所以就一次性去了。过山车,对于她们来说应该是真的刺激吧,一个个叫声跟抓拍的表情十分怪异。
不过荀柏言还是觉得平淡了许多。
什么是刺激的,可能还是亲人朋友吧。
送员工回了龙华,荀柏言没有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开车去了一趟花城。
在花城找了个酒店后,第二天大早,荀柏言就来到了堂弟荀柏飞的工地附近。
将车停在旁边的榕树下,独自一人朝工地大门走去。
透过大门,能看到里面几十层高楼上有些人戴着头盔在干活,应该是砌砖,或是运水泥或是刷外墙。
鹏城五月多的天气,就像北方的夏天一样酷热无比。
荀柏言给了保安一包烟,保安便放行让他进去了,临了叮嘱道:“注意安全。”
荀柏言点了点头,寻找了大半个小时,终于见到了堂弟荀柏飞。
他好像消瘦了不少,以前小时候胖乎乎的,后来在工地上班,回来后虽然皮肤黝黑,但很壮实,给人一种很明朗的感觉。
如今的他正在挑着几块巨大的水泥砖往电梯上放,弯腰驼着背,嘴上还叼着根烟。
他用手擦了擦汗,又继续搬运下一块,旁边是唧唧哼哼的打桩声,荀柏飞只好抬头大喊。
即便如此,也只能等打桩声停下几秒钟时才能听到。
旁边一个人说道:“喂,歇一会,实在搬不动了,待会吃了午饭再弄吧。”
没一会,又传来一个声音,声音很熟悉:“搬吧,每天多一点,薪资就多一点。”
他穿着一身根本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应该是青黑色或者青蓝色,什么颜色不重要,现在是灰色。
他喘了口气,又咳嗽了几声,因为吸烟太多,所以一直有咳嗽的毛病。
他抬头望了望上面砌砖的人,摘到手套扭了扭脖子,又拍了拍腰,嘴上一根烟燃尽,又接着那根烟蒂继续点了一根。
几声咳嗽后,他又转头推着车朝荀柏言这边走来。
当看到荀柏言时,他眉毛略微皱了皱,随即将手套一丢朝前走去,重重地拍了拍荀柏言的肩膀。
“你小子真的来了?”
看着荀柏飞的样子,脸上一青一红的,在灰尘的遮掩下极其像电视里面唱戏的花旦。一条裤子破了几个洞,衣服也是像被什么东西刮破了似的裂开着。
里面是荀柏飞黝黑的皮肤,瘦瘦高高的,很难想象他能一次搬运起几十公斤的砖头。
荀柏言以前没来过工地,不过听他们都说工地苦,如今看来,工地可能是真的有点苦,虽然他笑着,却并没有天上太阳般阳光璀璨。
原本白白胖胖的荀柏飞,如今黝黑的只有牙齿是白的。
荀柏言微笑道:“可不真的来了。”
“喂,你小子先顶着,我下午请假。”朝楼下大喊一声,也不管那人听没听到,荀柏飞挽着荀柏言的肩往外走去。
在荀柏飞的引路下,两人来到了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小馆子,其实跟以前的夜市差不多。
两人点了几个小菜和两瓶啤酒。
荀柏飞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到没,这就是工地,壮观吧。”
荀柏言点了点头,是挺壮观的,只是建筑再壮观,都不及人的万分之一。
“你脸上......是被人打的?”
“那傻逼,要不是......”荀柏飞停了停:“不提这个了,你过来干嘛,不是说让你别过来了吗?”
“小时候就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什么狗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苦你吃不了,以前还想着你能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后来三哥和大伯的事......”荀柏飞叹了口气;“算了,等吃完晚上我带你出去浪一会,明天一早你就回去吧。”
“明天我是会回去,不过你得跟我走。”
荀柏飞没有回话,而是自顾自倒了一杯啤酒,冰冷且毫无感情的啤酒咕噜咕噜往下咽,喝完又咳嗽几声。
平静后继续盯着荀柏言:“行,不过还有件事得办。”
“是关于脸上的伤?”
荀柏飞点了点头,拍着桌子怒道:“这曹包头,一个村的人都这么狠,要不是还要继续做下去,我早就把他弄翻了。”
荀柏言微微一笑:“那还不好办,今晚咱们兄弟再合作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