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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那个葫芦呢?”她忍着心跳起身来问。
太不合理了,这几天她的脑子里出现了越来越多奇怪的东西,这些都凑在了一起。
对雪莫名其妙的心悸,对葫芦里藏着的像个什么建筑体的熟悉,和……和对陆征那双眼睛的似曾相识。
他们好像串成了线,就像是要告诉她一个可以影响这个世界的惊天大秘密。
“怎么了?我收起来了。”最近她偶尔的恍惚也让他觉得心慌。
他觉得她变得有点神秘,那个神秘之处却是他没有一点点头绪的,她说她死了他怎么办,她问他会不会雪崩,她这几天晚上睡觉的极不安稳。
就好像她的脑子里有一块虚无之地,是他没有办法涉足的。
听见陆征的回答卫菁菁等不及自己跌跌撞撞下了床,冲向了柜子。
“你别急!”陆征忙不迭跟上去拽住了她的一只手臂,“你坐着。”
他已经不想去追究她又莽莽撞撞不像个孕妇了,其实他的心里比她还着急,他扶着她站定,然后迅速地打开了柜子,抽出了那个盒子。
卫菁菁刚要伸手去拿,陆征把手往后一缩,严肃地说:“去炕上坐好,不要激动。”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没去深思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坐在炕上,然后看着他。
陆征走过来把东西拿给她,然后坐在了她的身边手搂着她的肩膀。
卫菁菁本来想马上打开,她的手触摸到了盒子的锁沿又犹豫了,沉默了一会儿,她抬眼看着陆征,问他:“陆征,如果你要给你的作品取个名字,你会叫它什么。”
她心脏砰砰跳,等着这个答案的出现。
“我从来不给作品取名字。”陆征极为认真地回答。
卫菁菁的手忽然一松,陆征早就预防着她的突发状况,他眼疾手快地把东西接住放在一边,抓着她的肩膀,语气染上了几分害怕和焦躁:“阿菁,你到底怎么了?”
她怔怔地看着陆征,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
她始终没记起是在哪个地方看见过一模一样布局的建筑物,但是她清晰地记得,通往那个地方的牌子上面写了两个字。
《无名》。
不取名字,不就是无名吗?那她看见的那个高大瘦弱面目严肃的老人,就是陆征吗?
她只听说过他的英文名,whale,鲸鱼的意思。
那时候一个神秘的设计师腾空出世,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名,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是真的很有钱,还单身。
如果他是陆征的话那现在的这一切是什么?那她是什么?那这个世界和她重名的女配又究竟是谁?
那就错了,这究竟是一本书,还是她所经历的现实世界之前的时间,她是谁?和她同名同姓的这个人又会是谁?
她唯一很确定的是,她和这个女配不是同一个人,哪怕迷信地觉得有前世今生,时间也对不上。
而且从她继承的女配记忆里的成长史里面她也看得见,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家世好的女孩一路成长的过程。
但是这么多的巧合,真的还会是巧合吗?
“别不说话,我会怕。”陆征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声音都在发抖。
她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刻都不放,眼神一点儿也不像平时的她。
叫醒卫菁菁的是肚子里忽然的胎动,一下一下的,仿佛在捶打她。
她低下头,呢喃道:“宝宝动了。”
陆征深吸了一口气,本来一肚子的疑问被暂时地压了下去,他收回自己握着她肩膀的手,才发现全部都是汗。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就轻轻贴了上去。
孩子好像和他有心灵感应似的,在他的手落下的地方又轻轻地踢了一下,像在里头和他击掌似的。
陆征一下就起了兴致,他蹲在地上,搂着她的腰,耳朵贴近了她圆圆的肚子。
看到这幕,卫菁菁的心里忽然释怀了。
她最常安慰自己的话就是:既来之,则安之。
那么现在也一样,既来之则安之。陆征是陆征,她是她,原主是原主。她相信她和原来的卫菁菁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联系,该水落石出的终究会水落石出的。
不要自己吓自己,不要自我内耗,日子该怎么过还是要怎么过的。
想到这里,内心最后的犹豫也被她驱散走了,她揉了揉陆征乌黑浓密的头发,“听见什么了?”
陆征抬起头,眉心微拧,“听见他们问我,他们的娘到底怎么了。”
这句话又一下子让她沉默了下来。
陆征看着她站了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腿,还想问些什么,最终化为一句软言,“我去给你倒水洗澡。”
他知道她看着软绵可欺,实际上内心坚强又有主意,说一不二。
不想说就不说吧,他守着她,这辈子都守着她就好了。
陆征的失落和担心都落在了卫菁菁的眼里,她知道这样对他不公平,他很委屈,他知道她有事情瞒着他,他会很难过。可是这些事情太过荒唐,她隐隐直觉也不能和任何人说。
“陆征。”她拉住他的小拇指,眼神巴巴地看着他。
卫菁菁暗暗地下了决心,如果他还问,就索性把一切都告诉他,把她怎么来的,为什么害怕,和她这几天的想法,统统都告诉他。
可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等到男人的回答,他背着光,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和神色。
半晌,她才感受到了自己的手被他反握住,男人调戏的语气随着磁性的嗓音响起:
“我觉得,今天适合一起洗澡。”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霎红,她推开他的手,“才不要,你帮我搓澡还差不多。”
“也可以。”陆征没有思考,飞快地回答。
卫菁菁哑口无言,她是没发现,怎么这人脸皮这么厚呐?
她本以为他要出去倒水了,没想到他又站了一会儿,直到灯芯“啪”地一声灭了,他才开始动作。
从柜子里拿出灯油,添上,点火,一气呵成之后,拿着点好的煤油灯在她的面前站定。
灯火下他的面目清隽,烛芯在他乌黑的瞳仁里跳动,却丝毫不减他深深的眸光。
“我在这,永远的。”
永远,都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