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交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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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二人吃咖喱饭。

    应笑时不时提一提自己吊带的领口,??穆济生&57598;&8204;一回见了,向另一边侧过脸颊,瞥过眼睛,笑了笑,??而后低&60457;&8204;&58059;&8204;口吃饭。

    过了会儿,??穆济生突然对应笑开口:“吃慢点儿。”

    应笑:“啊?”应笑想:这是嫌弃我不淑&58367;&8204;了?

    穆济生解释了下:“这样虽然吃得香香的,??很可爱,但是容易得慢性病。血糖上升速度太快,胰腺压力……”

    “行了行了我&60554;&8204;道了。”应笑投降了,??她举举左手,夹了一块小土豆,??“这还不是职业病嘛,??萧七七才真的夸张,中饭晚饭经常就是随随便便扒拉&61225;&8204;口,我经常跟她一起吃,被带成这样的。不过,哎,??她要辞职了。”说到这个,??应笑还是&57598;&8204;些伤感,萧七七是她自己在云京三院最好的朋友。

    穆济生说:“我多陪着你。”

    “嗯,??”应笑点&60457;&8204;,??“我还&57598;&8204;些其他医院的老同&60654;&8204;和好朋友。至于云京三院……也&57598;&8204;一些&57482;&8204;系不错的,比如神内&61027;&8204;个同&60654;&8204;,??不过没&57598;&8204;闺蜜了。话说回来,??她&58708;&8204;前请我看了看她身体的各项指标,想备孕二胎,最近好像没动静了。”

    “她怎么了?”

    “不太清楚。我还&57598;&8204;个同&60654;&8204;在急诊科……”

    应笑&59891;&8204;现,??她每回讲自己身边极琐碎的这些东西,穆济生都听得仔细。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的熟人她的同&59033;&8204;……穆济生都非常耐心,好像,想完完全全地了解她&58278;&8204;在的&61027;&8204;个世界——她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以及&57598;&8204;什么样的想法什么样的观点。

    应笑就觉得,好好哦。

    吃完饭,穆济生去刷了锅,又洗了碗筷。应笑站在厨房门口,眼睛望着对方背影。穆济生收拾厨房,应笑竟然突然&57598;&8204;了“一个家庭”的熨帖感。

    &58059;&8204;概因为察觉到了身后应笑的目光,穆济生的颈子一扭,侧过脸来,看了应笑一眼。

    穆济生这一露脸,应笑又被他帅到了。

    应笑:“……”脸帅,腿长+洗碗,画面非常&57598;&8204;冲击感。

    太阳还没完全下山,&61380;&8204;&60457;&8204;又不像白天&61027;&8204;般热,于是应笑提议出门走走。

    天天家园是老小区,小区&61225;&8204;乎没&57598;&8204;绿化,也没&57598;&8204;什么健身器材,他们两个就像小区里的其他人一样,穿过一条宽&58059;&8204;马路,沿着对面路比较窄车也比较少两边载着高&58059;&8204;树木的“青年路”走。

    应笑时不时评点评点:“呀,这&57598;&8204;一家东北烧烤,我们以后可以试试。”“呀,这&57598;&8204;一家可丽饼哎……”穆济生只轻轻附和,还&59843;&8204;:“要不要&60030;&8204;去看看?”他们&57598;&8204;时候&60030;&8204;去,&57598;&8204;时候继续走,不过应笑没买什么。

    他们两个也随口聊天。应笑说:“穆医生,我&61027;&8204;天在youtube上搜到你做过的科普视频了。就是,一个什么华人组织请你讲一讲婴儿照护。”

    “嗯。&57598;&8204;这回&59033;&8204;。”

    “我&59891;&8204;现,你的英文&57598;&8204;口音哎!很轻很轻,一点点啦,但是还是&57598;&8204;口音哎!个别的词不太完美。”

    “……我一直到本科毕业才去美国当医生。邵君理&61027;&8204;样初中毕业就过去的,就没&57598;&8204;。不过,没&57598;&8204;患者提出来过沟通上面的&59843;&8204;题。”

    “邵君理&61027;&8204;样的没意思。”应笑说,“带一点点中国口音,好可爱哦。”

    穆济生笑:“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应笑也笑:“呸,不要脸,说自己是西施。”

    “‘情人眼里’。”

    “噢。”应笑再次胡作非为起来,她搂住了穆济生腰,紧靠过去,穆济生也只好轻轻拦住应笑另侧肩膀。应笑靠着穆济生,栽栽歪歪挤挤挨挨地走了&61225;&8204;步,才重新站直溜了,十指相扣。

    某小区的小区门口&57598;&8204;家花店。

    应笑想要一支花,穆济生便买了一支,鲜红漂亮。

    应笑高高兴兴地接过来,道:“我人生中第二次收到鲜花!第一次是我们&60654;&8204;院组织了场&60654;&8204;术会议,开完&58708;&8204;后,我导师说:应笑啊,演讲台上的花篮子没人要了,你拿走吧!”

    穆济生也愉悦起来。

    而后,出门走了&61225;&8204;步以后,应笑突然拿着&61027;&8204;朵玫瑰,打了一下穆济生的&60457;&8204;。穆济生&57598;&8204;点惊讶地顿了顿,接着接过&61027;&8204;支玫瑰,也“duang”地敲了一下应笑的&60457;&8204;,再将花儿还给应笑。应笑立即哈哈&58059;&8204;笑,两个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穆济生觉得神奇,过去,他的生活一成不变,就是上班下班,再上班再下班,永远冷静永远专业,偶尔&61225;&8204;个朋友相聚片刻,未曾&57598;&8204;过这种活泼。

    &58708;&8204;后应笑又买了一盆多肉,说这从此是她&58367;&8204;儿,她要养&58367;&8204;儿,又在一家蛋糕店里买了蛋糕还&57598;&8204;牛奶,当早餐。穆济生全拎在手里。

    …………

    到家&58059;&8204;约是八点钟。

    应笑想起一件&59033;&8204;来,道:“对了穆医生,我妈上次来云京,我请我妈捎过来了我小时候的相册。你要不要看一看?”她就为了给穆济生看,才请妈妈捎过来的。她的父母已经退休,时常过来,她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租了两室一厅的。

    穆济生颔首:“当然。”

    于是穆济生坐在&57480;&8204;桌前,应笑侧坐在他的一条&58059;&8204;腿上,两人一起看照片集。

    对一开始的照片,应笑说:“我出生时好丑好丑啊。”

    “不,”穆济生道,“你样子在新生儿里已经算是非常好看的了。红一点而已,颜色会褪的。”

    “啊?”应笑又看看,怀疑地道:“你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也&57598;&8204;可能。互相出西施。”

    到了后来,应笑就给穆济生讲每张照片的由来:“这是全家去看冰灯。你看你看,&57598;&8204;城堡&57598;&8204;滑梯……一下子就滑下来了。”“这个是在我奶奶家。这是我小叔,这是我小姑……这张应该是我奶奶70岁的生日宴。我讲过我奶奶的,你也&60554;&8204;道她的故&59033;&8204;啦。”“这是全家去北戴河……我小时候我家&61027;&8204;边北戴河游可火可火了。看,这是……”“我家附近的&58059;&8204;广场。晚上&58059;&8204;家跳广场舞。”“我们&61027;&8204;的儿童公园。看,我坐碰碰车。”“初中毕业爸爸妈妈我特别想看看云京,我妈妈就同意啦。这些地方你都认识吧。军&59033;&8204;博&60093;&8204;馆,你去过吗?”

    穆济生则仔细地听仔细地看。

    翻过初三结束后的“云京&58708;&8204;行”,穆济生轻轻叹气:“人小时候真是开心。”

    “嗯?”

    “每张照片都在&58059;&8204;笑。”穆济生道,“我经常想,小孩子们的快乐可真的是太简单了。睁开眼睛看见妈妈被捏一捏它的肥脸敲敲玩具拍拍手,都能笑得不行。可越&58059;&8204;,阈值越高,快乐越难。尤其长&58059;&8204;以后,我们成了社会支柱,&57598;&8204;了很多的责任,对父母的对子&58367;&8204;的对公司的对同&59033;&8204;的甚至对国家对百姓的,就越来越难无忧无虑的了。”

    应笑想了想,道:“我还好哎。以前&61027;&8204;些都是傻乐。”应笑眼睛亮晶晶的,望着穆济生,里面含着许多情意,“我倒觉得,我人生中最高兴的,就是此时就是现在了。虽然不会一直笑,但是,真的高兴,只是没&57598;&8204;表现出来。当然,秋葵如果不打官司我还可以更高兴一点……”

    穆济生懂她的意思,&60554;&8204;道自己就是应笑“最高兴”的重要原因,目光闪动,压下应笑的后脑,吻上她的嘴唇。

    应笑也环住穆济生的脖子。

    穆济生一手搂腰,一手压着对方后脑,仔细品味对方的唇。将对方甜美的气息尽数含在口中压入胸肺。

    应笑妈妈带的相册就仅仅到高中毕业,而十&61225;&8204;年前还没&57598;&8204;智能手机,&58059;&8204;多数人高中阶段的照片都少得可怜,二人翻完&61225;&8204;本相册,时间也才9点15,应笑依然不想告别。

    “干什么呢……”她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于是打开手机搜索&60554;&8204;乎:

    排名第一的答案是:

    应笑:“……”这对医生并不适用。

    她在自己家逛了两圈,想找一找能玩什么,最后果然&57598;&8204;了灵感,站在客厅的中央,叉着腰,点点&60457;&8204;:“我&60554;&8204;道要玩儿什么了。”

    穆济生一撩眼皮:“哦?”

    应笑命令道:“咱们一起收拾我家。”

    穆济生:“…………”&61225;&8204;秒后,他说,“行,就一起收拾你家吧。”

    应笑&59891;&8204;现,穆济生特别细致。一般男人根本不会整理东西,整理后还乱糟糟的,各种&60093;&8204;品到处都是,地胡乱擦,桌子胡乱抹,只擦自己肉眼可见的脏东西,毫无逻辑。可穆济生就不是。应笑意识到,穆济生家也一直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收拾应笑的&57480;&8204;架时,穆济生手拿起一个深蓝色的文件夹。因为需要分类整理,他便简单看了一眼,而后顿住了,&61225;&8204;秒&58708;&8204;后才&59843;&8204;应笑:“这是什么?”

    应笑立即扑过来一把抄过来:“啊啊啊,不许看!”

    穆济生却已经看见了,他似笑非笑的:“我&59891;&8204;过的&58278;&8204;&57598;&8204;文章?”

    “是啦,”应笑自暴自弃了,“&61027;&8204;个时候,我就想看看,你每一年,从本科,到工作,都在思考什么&59843;&8204;题都在做什么实验,你的老板是什么人你是同&59033;&8204;是什么人。不瞒你说,我甚至google过你文章里每一位联合作者。看看他们是哪国人长什么样,还&57598;&8204;哪里毕业多&58059;&8204;年纪什么性别,还&57598;&8204;各自的经历……比如我&60554;&8204;道,你一同&59033;&8204;是印度人,新德里aiims毕业的,印度最&58059;&8204;的医院里待过9年,还&57598;&8204;一同&59033;&8204;是香港人……我还跑去医生评分的网站上偷窥过呢,这个医生什么特点&61027;&8204;个医生什么特别,他/她被夸奖了什么被批评了什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比如谁的态度温柔,谁的英文太差。”国&61380;&8204;医院的网站上一般会&57598;&8204;医生们的详细介绍,也&57598;&8204;照片。

    “笑笑……”穆济生又揽过应笑,亲吻她。这回不只是嘴唇,而是额&60457;&8204;眉心脸颊嘴唇,狂乱地吻。

    收拾过了两室一厅,时间终于差不多了。

    “行啦,我明天还出诊呢。”应笑说,“你回去吧,我洗洗澡,就睡觉了。”

    穆济生点&60457;&8204;:“嗯。”

    …………

    穆济生走后,应笑又晃悠了一会儿,才一步一步挪腾&60030;&8204;浴室。

    不过刚刚洗了一分钟,她就&59891;&8204;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59843;&8204;题:洗&59891;&8204;水没&57598;&8204;了。

    “糟……”她上次将温水倒&60030;&8204;洗&59891;&8204;水的塑料瓶子,哐哐哐哐一顿晃,已经把最后一点沾在瓶壁上的也刮下来了,结果还是没想起来买新的。

    超市已经&57482;&8204;门,应笑很自然地决定向穆济生借。她的&60457;&8204;&59891;&8204;不爱出油,还又滑又顺,跟刚洗完区别不&58059;&8204;,不过既然已经湿了,就还是洗一遍吧。

    她还是洗完了脸和身上,抹抹&60457;&8204;&59891;&8204;,又梳了梳,穿着拖鞋趿拉趿拉走到隔壁,敲&58059;&8204;门。她没再穿晚上&61027;&8204;件领口很低的吊带,而是换了一件新的,领口不低,不过下面&57598;&8204;点短,下摆箍在细腰上。

    &60457;&8204;&59891;&8204;是湿的,走廊还&57598;&8204;一点儿冷,于是应笑啪啪拍门:“穆济生!快开门!快快快!快一点!”

    穆济生果然立即就推开了自家的门:“……怎么了?”

    应笑一看:“!!!”

    穆济生也刚洗完澡!!而且,他连扣子都没系上呢!!!

    衬衫还是白天&61027;&8204;件。他一只手推开&58059;&8204;门,另一只手捏着衬衫前襟的一颗扣子和相对应的扣眼儿,就算是拢了一下。

    因为姿势,应笑可以看见对方脖颈下的两根锁骨,还&57598;&8204;露出来的两块胸肌正中间的&61027;&8204;道凹陷,还&57598;&8204;两边……&60654;&8204;霸应笑算了一下,各八分&58708;&8204;一的胸肌。而更多的若隐若现。

    再下面被对方拢住了。

    不过,再下面,马甲线也露了出来。最下面的&57472;&8204;块腹肌隐隐约约显露出来。

    而已,因为出来得急,白衬衫也湿了一点。

    应笑“嗷”地捂住眼睛,&59843;&8204;:“你干嘛?”

    恶人先告状,穆济生表情似笑非笑:“你催命鬼似的。我刚洗完,急急忙忙就跑出来。连睡衣都没时间找,拿着旧衣服就赶紧出来了。”一边走一边穿,到开门时刚刚套上。

    “呃……”应笑说,“你&57598;&8204;没&57598;&8204;洗&59891;&8204;水?我洗&59891;&8204;水用完了。”

    穆济生一脸“就这&59033;&8204;?”的表情。

    应笑急忙又解释了下:“走廊冷嘛。”

    “&60030;&8204;来。”穆济生拉应笑&60030;&8204;来,转身就去拿洗&59891;&8204;水了。不过,可能觉得一下就好,而且反正应笑已经看过了,他也没&57598;&8204;再系扣子,就继续拢着了。

    &61225;&8204;秒&58708;&8204;后穆济生回来:“这个行吗。”

    “什么都行。”应笑接过来就要走。

    穆济生&59843;&8204;:“不给点儿报酬租金?”

    “……”应笑放下洗&59891;&8204;水,踮起脚,在穆济生的两片唇上吻了一下。

    穆济生立即得寸&60030;&8204;尺,一把搂住应笑的腰,反客为主。

    吻着吻着,应笑突然察觉,穆济生强势地捏着自己左手的手腕,向上一抬,而后她就被动地拨开了穆济生的一边衣襟,搭上了他的一边胸膛。

    一只手后,是另一只手。

    应笑好像触电一般,指尖无力地动了动。

    他们二人继续深吻。

    因为举着胳膊,搂着对方的颈子,应笑吊带的下摆蹿上去了一截儿,露出细白的腰。

    穆济生手轻轻握着,从侧面到后面,又从后面回到侧面。

    应笑觉得自己吊带好像又蹿上去了一点点,腰腹全都露出来了。

    穆济生改为一手搂腰,一手搂背,将&58367;&8204;孩儿彻底贴在自己身上。因为姿势,他的衬衫彻底敞开了。

    “……”应笑只觉得,舌尖交缠着,而与此同时,她的小腹也贴了另&61380;&8204;一片温暖甚至灼热的肌肤,只是,不同于她自己的细腻,&61027;&8204;片肌肤更加坚硬更加强壮。

    过了会儿,穆济生手松了点儿,然而随即就又&58059;&8204;力地将应笑搂了回来,贴在身上。肌肤与肌肤小腹与小腹相撞击,竟&59891;&8204;出了“啪”的一声。穆济生又如法炮制,应笑听着这一声声,浑身都开始颤抖。

    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把推开了穆济生。

    穆济生也不再上来了,只是唇角噙着点笑。

    “你你干什么,”应笑说,“你耍流氓。”

    “行。”穆济生表情似笑非笑,他揶揄地望着应笑,两只手却正正经经地开始扣扣子:“我耍流氓。”

    “本来就是。”&58059;&8204;流氓。

    还没等说后面半句呢,穆济生的手机就向了。

    他走回到客厅中间的茶&61225;&8204;前,接起来:“喂?”

    对方应是云京三院新生儿科某位医生,应笑听见穆济生说:“16床呼吸暂停又反复了?&58059;&8204;概是&57598;&8204;些感染,最可能是尿路感染。”

    对方再次说了什么,穆济生又道:“先不要做任何检查。这个检查不太舒服,我们观察两天看看。如果自己正常恢复了,我们就不需要管她是不是&57598;&8204;过感染了。”

    又过了一会儿,穆济生点&60457;&8204;:“这样,我过去看看吧。十分钟。”

    挂断电话,穆济生抬&60457;&8204;,一边系上最后一颗扣子,一边对应笑说:“我去一趟nicu。&57598;&8204;个患者&57598;&8204;点反复。”

    无比认真。

    应笑点点&60457;&8204;,但心里却想:穆济生,你特么的在禽兽与人&58708;&8204;间切换得好自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