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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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造和平,成就正义。”

    “和平…正义…少开玩笑了,开什么玩笑!把我的师父…把我的老师…把我的同伴…把我的村子…弄成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些自以为是的话!”

    “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打倒你,由我为这个忍者世界带来和平!”

    “是吗…这可是件了不起的事啊…那才是真正的正义。但是,把我的家人…把我的伙伴…把我的村子…变成像这个村子一样的木叶忍者们,有什么资格提及和平与正义?”

    “到底怎么回事?”

    “火之国…还有木叶村已经太过强大。为保护国家利益,有必要通过大国间的战争,来获取自己国家的利益,不然国民们就会挨饿,但成为大国战场的,正是我们这些弱小的国家和村子。”

    “每当开战,我们的国家就会被蹂躏践踏。经过无数次战争的洗礼,大国安定了下来,却留给我们这些小国无尽的痛楚。”

    “你我的目标一致,都是为了实现自来也老师所说的和平,你跟我是一样的,为了各自的正义而行动,我对木叶所施予的正义,就跟你要对我做的事是一样的,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时,感受的痛苦都是一样的。”

    “你我都是深知痛楚的同志,你为了你的正义,我则为了我的正义,我们都是为了被称为正义的复仇而行动的凡人。”

    “但是将复仇称为正义的话,那种正义只会进一步孕育出仇恨,憎恨的连锁将由此而生。”

    “我在现实的事实中存活,知晓过去,感应未来,从而知道这就是历史,人终究是无法相互理解的生物,我被迫理解到这一点。忍者的世界被憎恨所支配,如果是你,为了建立和平,要如何面对这种憎恨呢?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这个…我也不知道…”

    “人类历史上,战争的脚步一直未停止过,很重要的一点原因是,小国的力量过于弱小。实力悬殊造成的后果是,大国永远体会不到小国所遭受的痛苦,你不能指望,活在和平国度的人们,能体验到时刻生活在恐惧的人们内心所思所想。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

    “关键点在于——实力的差距。”

    “木叶的强大,使其具备随时入侵其他国家的能力,这一点,和谁来当火影,由谁来发号施令,没有任何关系,客观上的差距,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可是,我能弥补其中的差距。”

    “尾兽是一种强大的战争武器,当我集齐这些力量后,大国便不敢轻易发动战争,同时,我会统一所有弱小国家,团结一致,这样的话,世界会形成只有六个大国的局面,忍者世界里将不存在弱小这一概念。”

    “当然,国与国之间的差距,会一直客观存在,并且,这之间的差距,会随着事物发展规律不断变化,强大和弱小会相互转换,但远没有如今这般大。这时,我用尾兽兵器去维持这之间的微妙平衡,让各方势均力敌。”

    “只有这样,人们在遇见矛盾时,才能第一时间考虑在谈判桌上竞争,而非发动战争,在那个时候,人类才能迎来,真正和平的时代…”

    ……

    ……

    木叶六十八年,秋。

    晓组织首领佩恩袭击木叶,单枪匹马,字面意义上地将村子夷为平地。

    木叶遭受建村以来最惨重的损失,一时间,忍界震动,晓组织的名号无人不晓,甚至一些平时不关注忍界的平民,对其都有所耳闻。

    …

    木叶的秋天丝毫没有气爽的意思,明明没下雪,空气里却充斥着严冬的肃杀,嘴里哈出去的气似乎能见着。晨露裹挟着寒意,缓缓渗入人们的衣袖,钻进皮肤、骨子里,以及更深处。

    从空中俯瞰,木叶村像翠绿丛中的土黄大碗,如今碗里多了不少深绿的帐篷,堆堆石料,几处木材,零零散散的临建,与井然有序的人们。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朝霞,急于赶工的人们就开始了一天“叮叮梆梆”的劳作,偌大的村子渐渐嘈杂起来。

    某处帐篷内,窝在睡袋里的鸣人刚醒,梦中的对话似乎仍在耳边回荡,他有些懵,思绪飘忽。

    名为佩恩的敌人被他打败,原本计划去找幕后操作的本体,却被半路杀出的神秘面具人阻拦,事后搜查队赶到预先确定好的地点时,早已人去楼空。

    前几天那场大战,耗费他太多精力,战斗刚结束时,手里搓螺旋丸的触感隐约还在,换做平时,他会总结战斗经验,分析出自己的不足点,再通过刻苦修炼不断加强,但那位晓组织的头领,与之前碰到的敌人大不一样。

    以前的战斗,敌人通常一言不合就冲过来,招招致命,战斗激烈到生死一线的程度,不会有人过来跟你客气,说,你冷静下来,和我谈谈之类,佩恩却在战斗间隙,和他讨论起关于和平的话题。

    这种异常的情绪,让他想起波之国的旅程,当初打败再不斩和白,鸣人并没体会到半点胜利的滋味,相反是无尽的苦涩。

    忍者身为被雇佣的一方,被命令凡事以完成任务为第一准则,这让鸣人心中反感,可有些事情他也无能为力,不过好在遇见的指导上忍是卡卡西老师,那句“不遵守规则的人是废物,但是不珍惜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真是太帅了,可如今,连卡卡西老师也离他而去,想到这,鸣人眼眶微润,他想念起好色仙人,三代爷爷,胸中的痛楚随着心跳的节奏波动,继而朝四肢蔓延。

    我好恨你,佩恩!

    重要的人一个个被夺去生命,说到底,鸣人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这种遭遇对他来说过于沉重,情绪在残酷的现实和美好的回忆中慢慢挤压,积攒,无处宣泄的恨意要将脑海中的敌人撕碎!

    “有什么资格…”

    佩恩的话再次回响在鸣人耳旁,这让积攒的恨意顿时一滞,他忽然明白,佩恩也有过此类遭遇,对方选择将恨意发泄在大国忍村身上,这和自己刚刚想将佩恩撕碎的想法,似乎没多大区别。

    “你为了你的正义,我则为了我的正义…”

    鸣人意志动摇,思绪复杂,刚积攒起的恨意很快被迷茫盖过,思考良久,他竟觉得敌人的话说得没错,大家只是立场不同而已,并无对错可言。

    我过去打你,你打不过我,死了人,你再回来报仇,我打不过你,也会死人。你报你的仇,我也报我的仇,到最后就看谁的拳头更硬。

    这想法对鸣人来说太过大胆,使他感到害怕,也让他对先前在战斗中牺牲的同伴心生愧疚,敌人杀了那么多人,怎么能是对的?我才是站在正义这一步的人!

    木叶这次伤亡惨重,不仅忍者,不少平民也在这次灾难中丧生,鸣人想起小樱的父母也去世了,而今纲手婆婆病危,静音姐牺牲,能安慰她的只有自己,想到这些,鸣人立马起床,随便洗漱后便出了门。

    走出帐篷,四处传来工人们杂乱的忙碌声。

    村子被毁于一旦,想要重建,需要花费很大功夫和时间,为尽快完工,高层雇佣许多外地人过来帮忙,因而有不少生面孔。为维护灾后治安,警惕敌人趁乱混入人群捣乱,村里在这上面耗费不少力气。

    走在新规划的道路上,一些原著居民瞧见鸣人,都停下手里的活,满脸堆起笑容朝他致敬,鸣人则礼貌性地回礼。

    一路上,鸣人接受着英雄该有的待遇。

    这是他第一次当英雄,鸣人小时候经常幻想当英雄,救人于危难,经历层层困难,最后逆转败局,打倒大反派,享受无上荣耀。没想这一天真的会到来,可这和想象中并不一样。

    佩恩那些关于和平的想法,他之前从未想过,也没有许多小忍村饱受战乱之苦的深刻体验,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片未曾染指过的天地,他有些迷茫,不知前路在何方。

    村子遭受佩恩强力一击,基础建筑被完全摧毁,废墟被挤到村子外围,一些来不及避难的人们,遗体被压在残骸底下。

    在旁边,有人捧起一座小土堆,左右插香洒米,祭奠去世的亲人、朋友,不少人在祭祀时呜咽,有人沉默不语,也有抱头痛哭的。

    空气里弥漫着檀香味,浓浓地散不开,有点‘辣眼睛’。

    看到这一幕的鸣人心情沉重,他在思考以后如何让这种悲剧不再发生。

    敌人打过来,跑到身边伤害自己的亲人、朋友,我阻止他们就行,可对于国家间的战争,该如何是好?

    这些问题太过复杂,没人教导过鸣人,曾经教导过火之意志的三代爷爷,相信人总有一天会互相理解的好色仙人,教人保护同伴的卡卡西老师,都已离开,那些逝去的人,像画面在鸣人脑中快速闪过,一遍,又一遍,鸣人越是不去想,那些画面却像水库泄洪,难以阻挡地涌进他的脑海里。

    鸣人使劲晃脑,想让这些想法掉出去,却无济于事。

    为不让自己继续瞎想,他加紧步伐去找小樱。

    很快,鸣人就来到小樱的帐篷里。

    看到小樱双眼红肿,一脸倦容,不住地打着哈欠,鸣人很是担心,“没睡好吗?”

    小樱又接着一个哈欠,摇摇头,满脸苦涩道,“村里伤患太多,人手不够,我昨晚加班。”

    “那你照顾好自己。”

    “别担心,我可是技艺高超的医疗忍者。”小樱冲鸣人举着拳头,一脸调侃,“再说,我没你想的那么软弱,你还是多关心关心雏田吧!”

    “雏田?”鸣人想起最近碰见雏田时的尴尬情景,支支吾吾,“这个,那个…”

    “哈呼…哈呼…”

    有狗的喘息声…

    “不好啦!”帐篷外传来一阵急刹车,牙骑着赤丸冒冒失闯进来,神情严肃中带着慌张。

    “牙?”小樱神情不悦,瞥见赤丸比猪蹄还大的爪子,冲着牙喊,“这里是医疗区域,这样进来会影响其他病人的。”

    “别管这些了。”牙声音有些嘶哑,他咽了下口水,“纲手大人被解除火影职位,第六代似乎已经决定由团藏担任,我是不太清楚,好像是暗部里的人。”

    “竟然是团藏。”小樱眉头微皱,想起之前佐井的一些话语和行为,顿时感觉情况不妙。

    “团藏不就是…”鸣人低头沉思,在想对方的身份。

    “有种不祥的预感啊!“有人掀开帐篷,眉头紧锁。

    三人闻声望去,发现是大和队长。

    牙继续说道,“让人吃惊的还不止这些,第六代已经同意将叛忍佐助处决。”

    鸣人睁大双眼,表情惊讶,“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是很清楚。”牙很委屈,这事情他才知道,第一时间赶来通知鸣人,心里同样担忧那位曾经是同窗的宇智波遗孤。

    大和闻言,内心暗叹,自己之前的顶级上司,终于用权谋得到梦寐以求的位置,这对木叶来说,不知是福是祸。他忖了忖,跟眼前三人解释道,“看样子,是无法等纲手大人恢复了。这倒不意外,佐助本来就是叛忍,依照惯例确实要被抹杀,之前是因为纲手大人才网开一面。”

    小樱听闻,内心有些动摇,发生这样的事,意味佐助不可能回到木叶,被列为叛忍的忍者从未有过宽赦的先例,仍嘴硬道,“我…要去见团藏。”或许新任火影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我也去!”鸣人说着就往外走。

    大和用手压住鸣人肩膀,将他拦下,有些恼怒,也很担心,呵斥道,“你们都给我冷静点!即便去大吵大闹,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小樱反驳,“纲手大人还没醒就这样做,他们趁人之危!而且佐助的事也还没个定论,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大和有些无奈,尽力劝说,“这种时候不冷静是干不成事的。”

    鸣人这暴脾气一下窜起来,“这种时候怎么冷静的了?!绝不能让他们对佐助下手!”就往外走。

    大和拉着鸣人,“都让你等着了,团藏早就想到你们会这样做,见了他你打算怎么做?”

    鸣人尝试压下心中怒火,缓了口气,“我不会鲁莽的,只是想好好谈谈,让他们改变对佐助的决定。”

    大和闭上眼睛,很是无奈,对这位新晋的木叶英雄有些头疼,缓缓道,“只要和佐助有关联,你不可能善罢甘休,真是的…虽然现在只是大名的任命,并未经过上忍的信任投票,但团藏已经是火影了,你这样鲁莽,弄不好会被关起来的。”

    “那也无所谓!”鸣人心里想,如果连这点都受不住,如果连这都不敢赌上…依旧坚持道,“我要去!”

    小樱跟上脚步,声音里透着坚定,“我也是!”

    “喂!我说你们…”牙心里嘀咕,这算什么情节?刚成为木叶英雄的鸣人要跑去和刚成为火影的团藏大人干一架吗?我来这通知鸣人,可不想看到这场景。

    大和叹了口气,心里想,果然都还是小孩子,考虑事情不会周全,还是多给他们提个醒吧,“鸣人,你体内有九尾!”

    鸣人有些烦躁,自己是人柱力的事情众所周知,不介意被人提起,但这样的话直接被道出来,显得异常刺耳,“那又怎么样?”

    大和扶了扶额头,这小子想事情真就不会拐弯?

    “团藏早想把你拘禁在村子里,你被关起来也无所谓吗?那不是正中他下怀了吗?那样一来你就没办法去找佐助。”

    听到这,鸣人冷静下来,心想是啊!如果被关起来,这样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不能直接就这样冲上去和团藏对峙,如果是敌人的话反而更容易对付,直接一个螺旋丸怼上去就完了,可现在自己面对的是火影。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可鸣人不擅长处理复杂的事。

    他开始冷静下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牙见没自己插话的份,和几人道别,心想如果换做是鹿丸,是不就会有办法?不多想,他就骑着赤丸奔向奈良家的地盘。

    半晌,鸣人才开口,“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大和队长,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个嘛…”大和双手抱胸,心想你总算冷静下来,“目前来说,我也没有最好的解决方法,不过,对于忍者来说,情报的获取至关重要。团藏对你们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特别是你,鸣人,身为人柱力,团藏对你的资料烂熟于心,可你们对团藏有多少了解?”

    “我明白了。”鸣人找到一丝方向,“大和队长,你能和我说说团藏的事吗?”

    大和露出一丝为难,“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那呆过,如果你想找人获取团藏的及时信息,我们这队不正好有一人适合。”同时心里也想着,虽然可能性也不太大。

    ……

    佐井在河边散步,脑子里回放着与团藏的对话,团藏大人对鸣人表现出的重视不像表面那样简单,按照之前的套路去推算,这里面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佐井,我们正找你呢!”鸣人在不远处高呼。

    佐井抬头注意到对方,鸣人小樱一起大步朝佐井迈过来,鸣人一开口就是,“我们想跟你谈谈。”

    “什么事?”

    “有关团藏的事,希望你能详细地告诉我们。”小樱说道,心想这次哪怕你一万个不愿意,也要把你揍的说出来。

    佐井面无表情,“这个我办不到。”

    “为什么?”鸣人对这个队友感到火大,对方总是莫名其妙说出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难道你还站在他那边?”小樱攥了攥拳头,偷偷聚查克拉,她深知这位队友的实力,想一举拿下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如果偷袭得逞的话,战斗很快会结束。

    佐井瞥了一眼,注意到小樱的举动,“不…并非如此。我没办法讲述任何与团藏大人有关的事,因为这个的缘故。”说着伸出舌头。

    这时小樱才注意到,佐井舌头上有被中下条纹形的咒印。

    “那个是什么?”鸣人一愣。

    “那个是…咒印。”小樱松开拳头,明白对方还站在自己这边。

    “没错,这是咒印,是团藏大人施的术。”佐井回答,“一旦想说出有关团藏大人的事时,便会全身麻痹,不能说话,也无法动弹,根的人全都一样。”

    “真是老谋深算啊!”小樱推测出,关于团藏的事会变得相当复杂。

    “团藏大人和根这个组织都是秘密的,为了保卫村子,在暗地里做过很多肮脏的事,所以绝不允许有任何情报泄露的事发生,即便是变成俘虏也不能透露只字片语。”佐井慢慢解释,“正是如此,才能在最底层保护好木叶村。或许做法有点强硬,但保护村子的心是一样的。”

    小樱不满道,“那纲手大人对佐助的处置,为何又草率撤回?还想派遣追捕忍者,这不是逼佐助走投无路吗?”

    “变成那样了吗?”佐井心里不断琢磨,团藏大人一上台就搞这些大动作,一定是在布谋很大的计划,“有关佐助的事我一无所知。”

    “噌…”

    有长刀出鞘。

    一名带着云隐村护额的红发少女,手持忍刀,用刀尖对着小樱的脸。

    “有关佐助的事,也跟我们说说吧!看来你们是他的朋友吧。”

    红发女身边跟着一名白毛少年,嘴里酷酷的含着棒棒糖,两人眼神不怀好意。

    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