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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一路寻,一路打探,倒是也探知到了一些情形。
青苍山下,有一小镇,镇中有升仙台,偶尔清虚宗要招收童子,便会在升仙台上显露敕文。
敕文上有招收童子的要求,时间。
镇中民众见到了敕文,符合要求的,到了时间,便会领着家里的孩子到场。
到了时间,那清虚宗的仙师便会过来,挑一个合眼缘的,带走。
标准,考核自然是全无的。
唯一的,便是那收童子的仙师眼缘如何,合了眼缘,便随意挑一个带走,余他倒是没了。
嗯,偶尔也会不止挑一个,但也不会多。
这情形倒是和江年以往,路上所遭遇过的那些所谓仙门境况大差不离。
升仙台,眼缘之类的。
而这便是这世界常人踏上仙途,近乎唯一的正经法子。
也是常人在正常情况下,为数不多,能见到仙师踪影的机会。
再要到别处去寻,去找,仙门的所在,仙师的踪影,却大多也只是徒然的无功。
正如江年苦寻着的那百余年。
而如今,江年要寻这清虚宗,便也一路寻着,走到了这青苍山下的小镇之中,去望了望那所谓的升仙台,本来也没抱什么期望,这般的台子,他以往也见得不少,但并无神异。
往日,他甚至见过有妄人,上去在台子上撒尿,大略是个失心疯焕发了的。
当时倒是无甚反应,
只不长久,那妄人的脑袋便被挂在了边上多出来的旗杆之上,下面还有一排排的脑子。
似乎是那妄人邻居的,亲族的。
这般的境况,倒显然的,是惹那仙师着恼了。
不过,也有说不是仙师干的,而是那官府的差役动的手。
毕竟,仙师何至于如此?
虽然仙师基本都在吃人,但在戏曲里面,却总是斩妖除魔,维护人间公理的。
所以,仙师何至于此呢?
总该是那些该死的衙役干的才对。
这般的流言之属,江年倒是没什么大兴趣,听过之后,却也将其甩在一边,不作理会。
以至于,到现在,却也不知道那妄人的一堆脑袋,到底是谁砍下来,挂上去的。
当然,也不在意。
只念着,这所谓升仙台,却也只是一个俗物。
心中,便也对这东西没什么什么念想。
而如今却又有不同,也等江年走到位置,却和往日那茫然无功般的寻觅有所不同。
立马的,收到了一份源自于冥冥之中的指引。
这份指引来的莫名,像是心底突然的多出来一个声音,引诱他向着一个方向去走。
心中略惊异,顺着那冥冥之中的指引,一路的,就上了那青苍山,踏过了大片草木繁盛,虫豸横行的荒芜地带,走到了一处险峰峭壁跟前,顿住。
峭壁之上,爬着些许的青苔,又有些许野藤之余,但都是些自然景象,并无什么异常之景。
但那指引,却停在了这里。
略显茫然的站在峭壁跟前,望着那爬着青苔的岩壁,又环顾四周,险峻风景。
倒也是在这时,那青苔岩壁突然的宛如云雾一般化散开来。
显露出来里面一条崎岖,险峻的山路。
“呵,进来罢,倒也有几年不见了,这回倒该是由我做东,请杯浊酒了。”一道略显清朗的声音像是自十分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而江年听得分明,应是那青云子的声音。
目光微闪,便迈步,向着那山路走去。
那山路并不平坦,倒全然无什么修饰,只像是自然形成的一般。
常人在这走,倒或许会有些难受,感觉道路难行,但江年这般,却三两个纵跃之间,便已经越过十数丈,像是一个轻巧的猿猴,向着那山路深处纵身而去了。
山路过去,却也不见什么像样的人类文明建筑,依旧是些险峻的山峰,乱石景象。
一路行进,有一会,倒终于见到一个人影,却是个横卧在峭壁孤松横岩石台上,撑着脑袋,像是在观望云海,苍茫天地,姿态慵懒,打着哈欠,光着脚,有些不雅观的用脚搓,抠着另一只被灰袍半罩着纤细小腿,背影看着,身材颇为苗条,高挑的奇怪女子。
望了两眼,对方似乎有所察觉,转过头来。
倒是一张颇为邋遢,又俊秀,白净,好看的面庞。
目光交接,对方倒是给了江年一个颇为洒脱的笑脸,却是没说话。
江年自然也是回过去一个笑脸。
在相互送了笑脸之后,似乎便算是打过招呼了,对方探手抓了抓大腿上边一些,有些靠近屁股的位置,一边挪了身子,换了个大概是要舒服些的姿势,转过头去,继续看他的苍茫天地去了。
江年见着这般状况,心底有些古怪,也不知道对方来头。
心底转着念头,却只能继续的,跟着那条,已经有些隐没在崎岖的山间乱石之间的山路,向前走着。
又好一会,突然的,他心有所感,在一片乱石堆跟前停住,然后寻到了一个不知道该称作为石屋还是石洞的地方,而里面正盘坐着那一身青衫灰袍的青云子。
“呵,且进来,先喝上一杯浊酒罢。”青云子盘坐在一块上边摆着一个应该是装着酒液粗陶罐,似乎用作石桌的山岩跟前,笑道。
江年望了两眼,心中到略有些异样的情绪。
他倒从没想过,所谓的仙门,竟然会是这般一个情景。
没有奇花异草,没有宫殿楼阁。
珍奇异兽也不见。
倒是一片怪石嶙峋,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落魄苦力装束的所谓仙门宗主。
这般境况,实在的和江年心中的仙门搭不上边。
不过还是迈步,向着那大概可以称之为石窟的仙人洞府走去。
迈步进到石窟之中,也完全没有异状生出,只像是山野游散客一般,往前,坐在地上。
端着一个,似曾相识,有些像是当初,他请对方喝酒时候用的粗陶碗的酒碗,细细喝了半碗酒,又抓了两把山岩石桌上的白切肉,细细的嚼着。
酒是普通的米酒,肉是山下小镇寻常可见的风味,并无什么出奇的。
青云子倒是看着江年,好一会。
却依旧是青云子先打破沉寂。
“几年不见,道友的修行,好生精进,神念内敛,清虚,倒完全的有些脱胎换骨,返璞归真之相了。”青云子,笑着赞到,目光倒是清澈,并不见什么杂念。
见着对方这反应,完全也看不出什么内里心思,江年便也跟着笑笑,执弟子礼,直言所求。
“茫然寻道百十载,一朝得道,些许精进,却也只是得了皮毛,不得大道,此来,正是修行陷入了困境,求宗主教我神通之道而来。”江年执着弟子礼,直言到。
青云子闻言,却并不答话,依旧只看着江年,有好一会,眼眶之中那灰色旋涡才散开。
低头,像是微微沉吟。
“读书否?”青云子问道。
“读一些。”江年答。
“都读过什么书?”青云子问道。
“大抵都读过。”江年答。
青云子点点头。
“这便好,跟着去宗门藏书阁再读一些书罢。”青云子说着,探手点了一点,一点灰色云团,被凭空抽了出来,凝成了一只巴掌大的小人偶。
人偶出来,便浮在半空之中,对着江年招手,一边的往洞窟外面走去。
江年望着那人偶,觉得有些意思,目光微闪,一边对着青云子老实的以弟子礼辞。
对江年的这些礼数,青云子倒像是颇为受用一般。
“呵,去吧。”青云子笑道。
江年自是告退,随即跟着那灰色云团凝做的人偶,一路的在山间纵跃。
那人偶倒是没什么灵智,也并不辨认路线,偶尔悬崖,断口,依旧那般一边漂浮着,一边招手,自顾自的往前引路,倒惹得江年这里几次刮着大风,用还不纯熟的乘风而行跟着。
一路跟着,踩过了几座山峰,走到了一个峭壁拦腰处,便见那人偶往岩壁一扑。
岩壁陡然化作一片云雾散开,显露出来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江年浑身气劲涌动,踩在一阵妖风之上,悬空望着这黑黢黢的洞口,断岩碎石,这山洞,倒是显得寒碜,不见多少人工雕琢的痕迹,只见荒败,望过两眼,终于迈步进去。
山洞之中黑黢黢的一片,江年只得放了两团火球绕在身边,用以照明,好多辨认些情形。
走过十来米的荒僻通道,进到深处,稍稍开阔,出来一个三十来平的小空间。
摆着两个书架,里面正有一个人影,正坐在书架下像是在看书。
看的似乎颇为认真。
不过在江年进来之前,里面是没有什么光亮的。
而也是伴随着江年进来,带进来了光亮,似乎也没有影响到这家伙的动作。
江年稍稍低头,打量了一下,这所谓藏书室之中的家伙。
看着有种十七八的青涩感,身材清瘦,低着头,也看不清楚面貌,披着一身肥大的灰色罩袍,显露出来的部分,纤细,白嫩,但却不够秀气,有些看不出男女来。
稍打量了两眼,对方始终没有动静,也似乎并不希望被打扰,江年便也终于不再傻站着。
收回目光,转头的看了一圈,这洞窟之中的光景。
随即,便迈步,向着边上一个书架走去,想要看看这里面,都放了什么书。
书架并不大,两米出头高,宽也不过三四米的样子,划出来七八层,上面也没有什么标识,杂乱的放着几百本书。
扫了一眼,因为没有标识,只能随意抓取了一本。
《玄阴》有些陈旧的蓝色封皮上黑色的油墨,印着这般潦草的两个字。
很明显的是手书,翻开来,一些看得人似懂非懂的潦草字迹。
看过一遍,似有所悟,但却还有些迷糊。
想想,干脆的,索性跟着在书架下盘坐了下来,抓着书,来回,仔细的翻阅着。
晃眼数日,江年终于,若有所悟一般,放下了手中的书册。
至于此刻,那两团用于照明的火球,早就因为他的心神被书册所牵引,而黯灭下去了。
不过,这倒是没影响他看书。
也等他看的入神了,心神便自然的被书册之上,那书写之人留下的神思牵引着,像是堕入到了一个奇妙的精神领域之中去了。
书上的内容,甚至已经超脱了文字的桎梏,其笔触,行文,完全的构成了另一种信息意境。
一种已经有些说不清楚,很模糊的,近似于精神感触的信息传递。
沉浸在这种意境之中,让江年似乎感触到了一些什么,但却又有些无法表露。
有一种呼之欲出,但怎么也呼不出来的感觉。
将手中书册放回原处,探手便又要抓一本书册过来继续看。
突然的,书室之中,一阵明亮且柔和的光亮,在中央宛如旭日东升一般,绽放了出来。
只晃眼之间,整个书室,便亮堂,通明。
“呵,且歇歇罢,”突然的,一个略带些沙哑的声线,响起。
抬头看去,却正是那原本坐在哪里,低着头,看的认真的灰袍少年。
此刻,这家伙倒是放下了书,露着一张,依旧有些雌雄难辨的俊美脸庞,笑着,望着江年。
江年略带探寻的看了对方两眼。
对方笑着。
“你便是新来的小师弟么,呵,我叫常念,道号白旭,清虚宗四弟子,你唤我老四,师兄,又或者是道号,俗名都行,早几年,我就听宗主说过了,说是宗里有了新的道友,是个根基颇为雄厚的道友,一直想见见来着,今日可算是见着了。”常念说着,一边打量着江年。
“呵,果然是个根基深厚,福缘厉害的,假以时日,小师弟必然能在仙道之上,赶超我这愚钝师兄,呵,不过,先不急着看书,且先和我说说山下的世界,我入山来,七十多年了,一直在为第一次大限灾劫苦熬着修为,倒许久不曾知道外界如何了,且快和我说说罢,……”
一边的说着,那常年,倒是以一种颇为亲热的姿态靠了过来。
身上有股子馊味,倒像是许久没洗过澡了。
至于男女,竟然依旧看不清楚。
但念着,这家伙至少七十多了,是男是女,似乎也就不重要了。
被缠着,多少的讲了一些山下的境况。
不过也没什么讲头,江年这些年都在四处寻仙,修炼,寻得那些东西,对方并不多感兴趣,这家伙爱听的倒是青沧山下,王二麻子家因为出了仙师苗子,发迹了几代,这般的闲杂。
只是,江年到底不多关注这些,也不觉得有什么趣味在其中,讲过两句,便觉无聊。
常念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和江年说了好些话头。
都是些,他小时候,在田间地头和几个同龄小孩子打闹的东西。
感慨,当年的那些亲朋好友,大抵都死了。
偶尔也抱怨几句,这仙道修行的艰辛,枯燥,要学,要悟,要修行的东西太多的话头。
看着倒没七十老人的形貌,反倒是像被家长管制久了的中学生模样。